同于紅沙懷孕一并傳開的,還有于當(dāng)歸身世的事情。
于成海并未隱瞞,既然是已定事實,便無需再去隱瞞。
村子里一時間風(fēng)聲四起,大街小巷都在流傳關(guān)于于當(dāng)歸的真實身世,而其中多半內(nèi)容都是從張春蘭嘴里說出來的。
雖然內(nèi)容不算太多,但也很關(guān)鍵,以至于鄉(xiāng)親們都知道了于當(dāng)歸原本是一個千金小姐,而那巫老太,則是一個有身份和地貌的首長夫人。
之前有說過二人壞話,或者做過什么對不起她們事情的人,此時都不免一陣膽戰(zhàn)心驚。萬一這于當(dāng)歸或者巫老太,尤其是那巫老太,給她們整個馬后炮,那該咋整?
生產(chǎn)隊門口的大樹下聚集著很多人,此時,他們口中談?wù)摰脑掝}正是關(guān)于于當(dāng)歸和巫老太的。
這其中不乏有幸災(zāi)樂禍的,不過,這份鄙夷倒不是對那些背后說閑話的人,而是針對張春蘭之前的行為。
“哎呦我去,這張春蘭咋能這么不要臉呢?竟然逼著自家閨女去認(rèn)別人當(dāng)爺爺?”
“錯了,錯了,我知道的,這次不是張春蘭做的梗,而是她閨女于嬌嬌!”此次“大會”主導(dǎo)是李月,作為八卦精,她的消息算是最多的。而這次,李月知道的不僅僅是八卦,還是事實。
“這件事我敢拿我人頭發(fā)誓,確確實實是那于嬌嬌自己先提出來的!”李月擺出一副舍身取義的架勢,瞪著一雙眼睛掃視周邊眾人。
“是真的,原本這件事我也以為是那張春蘭干的。畢竟,這種沒**的事一般除了張春蘭也不會再有誰能干出來。但有一次我偷偷聽見了她同于嬌嬌對話,這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那于嬌嬌想出來的招!”李月道。
“真的假的?你之前既然能聽到了真相,那咋還說是張春蘭做的?”有人對李月的話不信。
李月解釋道:“那不是當(dāng)時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兒嗎!現(xiàn)在事實真相出來了,我這么一捋自然就清楚啦!”
“嘖,真是沒看出來,嬌嬌那孩子平時看著挺懂事的,咋就能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來?”
“誰說不是呢!我也沒想到那么乖巧一個丫頭竟然心思那么深!嘖嘖,這是不是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哎呀,就在前天俺跟大舅子說要將這于嬌嬌介紹給俺外甥呢,幸好,幸好啊,這若是真的嫁過去,那豈不是吭了俺大舅子和外甥?”
說話的人拍著胸脯,一副心有余悸模樣,其他人聞言也不禁跟著點頭。
“就是,就是,就于嬌嬌這心思,就俺家那小子,十個都不夠他斗的!”
“哎,你們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之前這于嬌嬌不是跟南喬溝那小子訂婚又退婚了嗎?當(dāng)初我聽那李成志的娘說,是這于嬌嬌考上了大學(xué)后眼光高,把那李成志給踹了,踹了就踹了,這彩禮都不想退!那時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那件事竟然是真的啊!”
“可不是嘛!”李月接過話頭,“我跟你們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想想那張春蘭怎么樣,你們就能想到那于嬌嬌什么樣了!”
“真是厚臉皮一家啊!我就想看看這張春蘭以后還在村里怎么顯擺!”
“顯擺個屁啊!她能出門都不錯了!也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
類似的話大街小巷都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傳到了張春蘭和于保國耳朵里。
今天剛好是休息日,于城城在家,吃飽喝足的他趴在床上溜著螞蚱。
張春蘭同樣坐在炕上,只是此時表情再不似前幾天的春光燦爛,一副咬牙切齒模樣。
對面,于保國坐在方凳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臉色黢黑,眉心緊擰,就差直接破口大罵了。
“抽抽抽,你就知道抽!都啥時候了你竟然還在抽!你閨女連家門都進(jìn)不來了!你!”張春蘭忽然指著對面的于保國一頓激烈指責(zé),冷不丁出聲,嚇得正在玩螞蚱的于城城一個不小心直接壓死了一個。
“啊!娘,你吼啥!我螞蚱都被壓死了!你賠!你賠!”
于城城爬起來就往張春蘭身上撞,張春蘭一個沒注意竟然直接后腦撞在了墻上。
“咚!”這一聲響聲音不小,讓本不想搭理張春蘭的于保國終于抬起頭來看向二人,但他卻坐在原地沒動。
張春蘭被撞得頭暈眼花,捂著腦袋倒抽冷氣。
然而即便如此,于城城依舊不依不饒,全然不顧張春蘭此刻狀況,扯著對方胸口用力搖晃著。
張春蘭實在是被搖得太厲害,下意識推開于城城,結(jié)果沒想到,于城城送給她的竟是一頓極其用力的拳打腳踢。
“啊!你個兔崽子,你咋敢打你老娘!”張春蘭松開捂著后腦的手,一左一右拽住于城城的手,試圖讓其安分下來,只是可惜,沒有手,于城城還有腳,直接兩腳過去,徑直將張春蘭踹翻在地。
再之后,于城城丟下一句“還我螞蚱”便徑直跳下炕,沖出了門外。
張春蘭被于城城那一下踹得不輕,捂著肚子半天沒能直起腰來。而一旁,于保國只當(dāng)是看戲,坐在原地,一步都沒動。
“于保國,你倒是過來扶我一把啊!”張春蘭沖于保國吼道,“你眼瞎啊!沒看到我啥樣啊!”
于保國抬了抬眼眸,盯著不斷哼哧的張春蘭哼了哼,開口一句話,頓時令張春蘭直接驚呆了,“我的確是眼瞎,才會找你怎么一個糟心玩意兒!”
“!”張春蘭,“于保國,你,你剛說啥!”
震驚打過了疼痛,張春蘭猛地抬頭瞪向于保國,“你給老娘說清楚,你剛才說的啥!啥叫糟心玩意兒!”
“哼!”于保國不搭話,只是盡是嫌棄地哼了哼。
“你!”張春蘭被于保國這少有的態(tài)度給刺激到了,登時跳下炕,忍著疼沖到于保國身邊,一把揪起對方衣領(lǐng),用力搖晃著說:“于保國,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想我張春蘭給你們于家做牛做馬這么多年,難道就換來你這態(tài)度!你怎么對得起我!”
“松開!”于保國手里的煙袋都被張春蘭給搖晃掉了,本就心情煩躁,他便猛地用力,一把將張春蘭甩到了一邊。
被甩開的張春蘭這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般情況,一時間有些懵。然而,很快她便清醒過來。
“啊!!!于保國,你打我!你竟敢打我!!”隨著一聲尖叫,張春蘭像是一顆肉彈般直接沖向了于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