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衛(wèi)星領(lǐng)主城堡客院,神情嚴肅的亞達越走越近,看到站在客院主臥門口的兩人,又看向緊閉的房門,眼里閃過擔憂。
“殿下還是沒有出門,一直都沉浸在星域網(wǎng)上?”亞達低聲的問。
左邊的侍衛(wèi)躬身,小聲的回答:“是的。”
看到亞達濃眉緊鎖,氣勢也變得更加冷硬,右邊的侍衛(wèi)卻擺了擺手:“侍衛(wèi)長別擔心,我剛才進去收餐具,殿下的關(guān)注點雖然還在星域網(wǎng)上,不過城堡提供的餐食都吃了不說,還把段楚閣下特意送來的雙份茶點都吃完了,情緒也很穩(wěn)定好,應(yīng)該不會有事。”
亞達聽完,卻一點也沒有松口氣。藍斯殿下性子豁達、恩怨分明,即使生氣也不會沖著不相干的人發(fā)火,可是不高興了就是喜歡吃東西。當初發(fā)現(xiàn)哈維·博克背叛他,可是待在房間里吃了整整一個月,要不是嘉華商會的華先生剛好趕到,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呢。
“藍斯殿下,奧利爾過來通知,我們下午就要離開城堡了。”亞達按動了門口的通訊求見。
室內(nèi)一片靜寂,亞達正準備再喊,房門忽然大開,一臉憔悴的藍斯出現(xiàn)在門口。他臉色蒼白了點,可是眼神卻異常的明亮,看到亞達后,還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沙啞著嗓音吩咐:“亞達,你去通知溪澗種植園,取成熟期碧芝樹十棵,用特殊通道送來帝摩斯。”
亞達暗暗吃驚,溪澗種植園是藍斯·維德私人產(chǎn)業(yè),碧芝樹產(chǎn)出樹脂不易,十顆成熟期的碧芝樹,已經(jīng)是溪澗種植園一年的產(chǎn)量了。
以為藍斯這是和帝摩斯做了其他交易,亞達反而松了口氣,應(yīng)聲后就準備離開。
“等等!”藍斯想到什么,又忽然叫住他:“等下,讓他們?nèi)ヂ?lián)盟商會看一看,如果他們帶著的小型異獸還沒有出發(fā),就都收回來,一起通過特殊通道送來。”
亞達知道那批寵物獸,是和那位契者閣下做交換的,徹底放下心來,腳步輕快的離開。
藍斯目送亞達離開,估算了下時間,從自己的空間鈕里拿出一株碧芝樹,用杯子接了碧芝草喝下,不知道是不是期待過甚,他竟然真的有種回到十八歲覺醒期的錯覺。藍斯不由嘆了口氣,神情卻很是振奮。
自從和段楚談過話以后,這三天他足不出戶的待在了房間里,一直在星域網(wǎng)查看著契者覺醒的事例。段楚說的一點也沒錯,無論契者的精神力天賦如何,大多數(shù)都會在十八歲這一年覺醒的,這是藍斯第三次感受到了救贖,竟然都來自于一個人。
段楚總覺得藍斯看他的眼神怪怪的,眼看著飛行器升空都快半個星時了,還瞪大了眼神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身邊郁盛澤的不悅都已經(jīng)擺在了臉上,段楚終于忍不住的問:“藍斯殿下,你是有什么事嗎?”
藍斯立即直起身,神采奕奕的盯著他:“小楚,你看我們都這么熟了,你就叫我藍斯吧?”
段楚只覺得周身一寒,郁盛澤眼里的怒意都快實質(zhì)化了,心下好笑。他反手握住郁盛澤,沖著藍斯笑了笑:“當然可以,不過你一直這么看著我,是有什么事嗎?”
段楚也聽奧利爾說過了,那次上午茶過后,藍斯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直到今天才出門的。
藍斯注意到段楚的動作,自然也就看到了郁盛澤的不滿,不屑的撇了撇嘴,眼里卻避不可免的流露出一絲羨慕。
無論是之前想成為戰(zhàn)士,還是現(xiàn)在不惜代價的契者,說到底,他都是因為對自己的眼光和愛情失去了信心,卻又不甘心真的一輩子孤身一人,這樣恐怕所有人提起他,都會同時提起哈維·博克這個背叛者。無論是憐憫、遺憾還是其他,都不是他想聽到的。
“小楚,我已經(jīng)開始服用碧芝草了。”藍斯輕聲的說:“只不過,帝摩斯的紀年日結(jié)束后,我也要回去澤美星了。”
他說完,翻開手,掌心里出現(xiàn)一張卡盤,遞給了段楚:“這里是我復刻的獸域星球的太空圖,我想,你既然在研究異獸能量,這應(yīng)該對你有用。”
段楚一怔,沒等他推拒,卡盤已經(jīng)放在了他手里。藍斯沖著他笑著解釋:“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說在帝摩斯的一個月,希望你可以陪同,還說了要用植株圖錄和獸域星球的太空圖換的。”他頓了頓,瞥向郁盛澤戲謔的說:“現(xiàn)在的結(jié)果是,我打攪了你們親密的雙人之旅,植株圖錄被收藏在澤美皇宮沒辦法,獸域星空圖卻是可以的。”
藍斯臉上的笑容真摯而又親近,段楚心中一動,欣然的收起了卡盤:“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你,藍斯!”
藍斯徹底松了口氣,露出輕松的笑容,沖著他點了點頭,又和郁盛澤揮了揮手,起身到了不遠處隔離的艙房內(nèi),封閉了艙門。
段楚悄悄的支起精神力結(jié)界,猶豫的看向郁盛澤。只是沒等他說話,郁盛澤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心意。
“你想幫助他?”郁盛澤揚眉。他是知道段楚對藍斯提出的建議,雖然可行,只不過時間卻是無法預(yù)期的。而段楚手里的茶酒,卻可以在半日之內(nèi)達成目的。
段楚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有點猶豫。藍斯人是不錯,可畢竟是澤美的王子,段楚對兩國邦交的具體情況并不了解,當然利益沖突是避不可免的。而契者的存在事關(guān)重大,他不知道藍斯·維德成為契者以后,是否會對帝摩斯產(chǎn)生影響。尤其茶酒關(guān)系帝摩斯的搶占先機,他不能因為感激和好感,輕易的泄露這樣的隱秘。
郁盛澤聽完段楚的顧慮,低下頭,安撫的親吻他的嘴角,沉聲的建議:“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服用碧芝草,你可以在他離開之時請他飲宴,裝載茶酒的瓶子記得收起來就可以了。”
藍斯·維德是和澤美三王子肯恩·維德一母同胞的兄弟,和大王子亞恒·維德親卡那聯(lián)盟不同,他們都是親帝摩斯一系的。一旦藍斯·維德覺醒成為契者,三王子肯恩·維德勢力大漲,對帝摩斯來說只有好處。
段楚彎起唇,抱著郁盛澤親昵的回吻了下,卻意外的搖了搖頭:“茶酒的效果太明顯,容秋后來也告訴過我,喝完茶酒就開始能察覺到精神力暴動了,只是當時不懂而已。即使藍斯到時候會把原因歸于碧芝草,可是茶葉本身含有的特殊效果,也會讓藍斯注意到當時喝的茶酒上。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段楚饒有興致的開動腦筋,這種偷摸著的行徑,也算是給枯燥的星際飛行一點樂趣了,尤其還有郁盛澤的大力支持。
不過,想了一路段楚也沒想出來,最后腦子里空茫茫的開始昏昏欲睡,又實在有點累,被郁盛澤抱在懷里很快就睡著了。睡的太沉的結(jié)果就是,連什么時候抵達帝摩斯皇宮他都不知道,當然也就不知道,他被郁盛澤一路抱著回樓圣殿,驚得皇宮內(nèi)外的侍衛(wèi)、宮女失態(tài)的撞在一起。
即使知道兩人是性命相交的準伴侶,可是這種充滿了保護和占有欲的宣告性動作,和冷硬強橫的九皇子形象,實在相差的太遠了。就連聞風而來看戲的皇室其他成員,一個個震驚的掉了下巴。
“……,段楚叔叔,你看我九皇叔對你多好,雖然他不愛說話也不愛笑,可是體貼又可靠,比澤美的藍斯·維德王子好千萬倍!”郁青寒一手一個的抱著紫晶獸,黑亮圓潤的大眼睛盯著段楚,嫣紅的嘴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
她可是聽到傳言,藍斯·維德是被段楚的茶枕治愈精神力,所以才非要跟著九皇叔他們一起游玩,據(jù)說藍斯·維德堅決的把自己未婚夫扔回澤美,也是因為移情別戀的看上了段楚,這怎么可以,段楚叔叔是九皇叔的!
被堵在床上的段楚臉都快綠了,就算前一晚在第三衛(wèi)星的城堡內(nèi)滾床單滾得太忘形,可是竟然被郁盛澤抱著橫穿半個皇宮、又昏天黑地的睡到第二天大天亮,也太丟人了。這下子等他見到元永毅,還不知道要被怎么嘲笑呢。
“你怎么在這里?”郁盛澤不悅的聲音解除了段楚的尷尬,郁青寒幾乎是跳了起來,一把將白白和團子塞進了段楚懷里,然后乖乖的站在一旁,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邁步進來的郁盛澤。
“九皇叔,二皇嬸整天纏著父親母親,說是要為二皇叔求情,讓二皇叔在紀年日這天,可以離開皇家監(jiān)獄,一起參加皇宮的紀年日慶典。這些日子連皇姑、七皇叔他們都被挨個找了,我想著她等下指定也會過來,就偷偷跑來告訴你們嘛!”
郁盛澤皺起眉,蒲盼柳倒是找了個好機會。帝摩斯每十年一次的紀年日都會隆重慶典,皇室成員都會盡可能的參與,像郁文斌這樣被監(jiān)/禁的皇子,過去有先例被開赦了參與紀年日慶典的。尤其郁文斌的算計沒有造成嚴重后果的情況下,還可以趁著慶典求情,到時候自然就被釋放了。
“皇叔那里也去了嗎……”郁盛澤拉著郁青寒走到一旁打探。
段楚趁著叔侄倆說話,急忙的把纏著他的兩只毛團子放在一邊,自己匆匆的穿好衣服,走進盥洗室洗漱,等他出來以后,郁青寒已經(jīng)不再寢殿內(nèi)了。
“青寒就是過來八卦的?”段楚想象著等下外出皇宮會遇到的關(guān)注,就覺得很頭疼。
“沒事,等下見完母親,我們就回去莫爾萊。”郁盛澤走上前,看到段楚神情閃躲,勾起唇,眼里溢滿笑意。“藍斯讓我轉(zhuǎn)告你,他希望在紀年日之前的三天,和你一起游帝摩斯中心區(qū)域,買一些特色回去澤美,順便學習一下茶食的各種做法。”
段楚知道藍斯喜歡甜點,作為普通人也不在乎茶食里含有的凝神疏導效果,所以用的茶葉都是從地球上采集回來的,那些可都是極品茶葉,用來做茶食已經(jīng)十分奢侈,不過很對藍斯的胃口。段楚對此自然沒有意見,他還想著找機會,不引人注意的把覺醒茶酒送進藍斯口中呢,不行的話,分批也行啊。
段楚忽然愣住了,站在寢殿內(nèi)一動也不動。
“小楚?”郁盛澤低頭,貼近段楚耳邊輕聲:“你在想什么?”
段楚臉上露出狂喜,忽然緊緊抱住郁盛澤,神采飛揚的說:“我想到要怎么做了,我們請藍斯來家里做客吧!”
郁盛澤失笑的點頭,沒想到他竟然還在糾結(jié)這些事情,對段楚把莫爾萊當成家更是十分高興。問清楚他的計劃后,郁盛澤一口就同意了,拉著段楚的手走出寢殿。只是還沒到郁凱風和路易莎所在的帝星殿,就看到了和大皇子郁洪馳糾纏的二皇子妃蒲盼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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