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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楓聆心
其實,令圓心在感情上裹足不前的原因,還有一個。不過,事關水青,她就很不好意思說。但是,若不問,心里又會胡思亂想,影響友情。
在走了很長一段沉默路后,她下定決心問出來。
“水青,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千萬別多想。”什么事還不說,先澄清一下。
“嗯?”水青聽她這么說,不多想還真不行。
“花樹要是喜歡你,你覺得他有機會嗎?”在腦海里千錘百煉的演練,說出來的效果有點傻。
然而,戀愛中的女孩最敏感。因為圓心對花樹在意,所以發現了別人沒有察覺的事。
花樹看水青的眼神和表情就算是壓抑著的,但圓心還是看到了。雖然分不清那是否是鐘情,可他對水青很特別。
圓心問水青,不是要找麻煩,而是想確認好友的心意。即使水青現在交往的男朋友是簡蒼梧,卻誰也無法預測將來的事。如果水青對花樹有超越友誼的感情,她就會立刻放棄。跟好朋友爭同一個男人,她做不出來。
琥珀的顏色透明見清,水青眼睛里有兩種心情。一,詫異。二,欣悅。詫異圓心為什么會問這樣的問題,欣悅圓心對自己的直率。
“你當我人見人愛?討厭我的,喜歡我的,一半一半。”水青想了想,數了數,“花樹和我?虧你想得出來。”哪怕一秒鐘都沒有過的念頭。
“他對你很好。”這是圓心的感覺。
“他對我哪里好?作為朋友,都勉勉強強。”這是水青的實話,“你和他還能聊得起來,我和他則是無事不說話。”
“我的第六感很少出錯,花樹對你不同。無論你說什么,他都會聽得特別仔細,好像一個字也不能錯過。”因此圓心糾結,可糾結之后,對花樹的感覺不變。
“那是因為他怕我。”水青想起以前的事來,不由好笑。花樹不敢給她看臉色,因為翔實的緣分原本從惡開始。
她把高中時被花樹敲詐的事對圓心說了一遍,又交待,“別告訴別人,連葉陌離我都沒說。”對花樹而言,不是光彩的過去。
圓心雖然喜歡花樹,但對他的過去幾乎是不知道的。因此,聽了這段往事之后,露出驚訝的神色。
“花樹以前是小混混?”
“你認識他的時候,正是他變成好人的時候。”怕嚇到圓心,水青又說,“不過,他當不良少年時,也沒那么不良。否則,怎會被我的面粉雞蛋弄得狼狽不堪?狠一點的,早跟我見刀子了。他本質不壞,所以才能脫離那些人。當然,我得承認,他這個改良品種還特別的優秀,現在很出息。”
“他原來沒這么出色,我心里平衡了。”圓心怕自己過于平凡,“你看我,讀書混的,身材圓的。要說特長,除了吃,目前還沒什么拿得出手。”
水青一看,圓心深陷了。
“你千萬別把他想的過分完美。這人,以前亂糟糟的那些事,我不用問就能猜到八九分。你剛才還說他沒交過女朋友?告訴你,和葉陌離一樣,初中就是戀愛高手,早交過女朋友了。現在也不是不想,不過讀書忙得要死,沒時間而已。”一般野心很大的男子,對女人不會太上心,尤其是求學階段。而花樹和葉陌離都是后來居上,時間對他們而言,更珍貴。
圓心睜大那對可愛的圓眼,黑白分明,“初中就有女朋友了?”大學里雖然很混,可是從小,圓心就是優等生。
水青點點頭,雖然兩邊都是朋友,不過,女人當然幫女人了。花樹那點事,早被圓心知道早好。她處在一個要不要喜歡他的關鍵時期,索性面面俱到,免得情濃再變。
“到底是姓花的!”家境不好,孤兒,親戚不待見,這些事圓心聽過,可是不在乎。但水青提到他的情史,還發生的那么早,圓心感到很不是滋味。
水青瞧她這時臉部神情忿忿,又說什么到底姓花,心里有些笑翻,嘴上還不得不安慰,“圓心,都是過去的事了。他那時人不正,交往的女孩也是不良品,不用擔心以后再找回來。”
“我不擔心。”不擔心,卻嘆氣,“只不過突然覺得,我對花樹了解太少,喜歡得十分盲目。男女朋友,還是要交往才行啊。可是——”
“可是,花樹一旦出國,就沒辦法交往了。”遠距離的戀愛幾乎很難成功,更別提是暗戀。“你自己想想清楚。”
水青沒有給圓心建議,因為宋圓心看著脾氣好好,一派天真,很多事情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可是決心一下,就成典型的行動派,具有老幺的萬事不愁精神。
“想什么?別說交往,他還不知道我喜歡他呢。”圓心盯著水青三秒鐘,在水青有不妙的預感之前,抓緊她的胳膊,“水青,你要是確定和花樹不可能,就幫我問問他。他對你不敢發火。”
“這種事最好你自己說,找別人問沒有誠意,而且十有八九會遭拒絕。”碰上居心叵測的,還會被利用得徹徹底底。
“怎么說?我不倒追男生。”原則問題。
“表白也不算倒追,就是確認雙方是不是彼此有好感。沒有就斷了念,有就談談處處,省得浪費時間精力。”水青說得干脆。
“說起來輕松,做起來難。所以我好羨慕那些美女,不用表白什么的,男人排隊拿號等獻殷勤。”圓心嘆的氣一口比一口長。
“第一,你不丑,身材好得很。第二,即使是美女,面對喜歡的男人,也要表現積極一點,不然男的追久了,得不到反應,也會疲勞。不是要你死纏癡纏讓人煩,只要多些暗示明示,讓花樹知道你對他有好感。”水青再次教導表白的隱晦方式。
“你都沒主動追過男生,別空口白話。”圓心怎么想都難。
“誰說我沒追過!”一個激動,自己爆自己的料,又趕緊反口,“我沒追過,也看過不少。反正,絕對不要暗戀的沒完沒了。到頭來,什么都得不到。”
圓心因為水青很是堅決的語氣,不由怔忡,半天才輕輕說了句,“我得好好想想。”
感情的事,大概是世界上最復雜的事。從貧窮的到富貴的,真愛都同樣難尋,錯愛卻很多很多。有人將就了一輩子,有人受不了就分開了,有人孤獨終老,有人含恨而亡。真能相愛一生的夫妻,全天下,要是一對對的數,能數盡,因為太稀少。
這時,永春館小張打電話過來,難得的語氣很急,讓水青過去。
“張大哥讓我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水青問圓心,也是提供她和花樹多見面的機會。
“我不去了,免得看到他,心里更亂。”圓心實在坦純,對水青說開,就什么都不瞞著。
“那你住羽毛家吧。不是跟你說過,我表姐住在我家嗎?怕你不自在。”水青立刻聯絡羽毛,“她在家呢。”
“那個充闊的大小姐?上次不是和你姑姑回你爺爺家住了?”女孩子們在一起,就是八卦。水青對父母說破姑姑和表姐的事之后,也告訴了圓心她們。
“又回來了,正找工作。我希望她能找個提供宿舍的單位,這樣省得她看到我就拉著張臉,她煩我也煩。”水青難得這么不喜歡一個人。或者說,因為對方討厭她,卻住在一個屋檐下,讓她怎么都不太能自在。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圓心突然故作老成。
“你家最難念的經就是你自己。”水青笑了。
“那也得念啊,誰叫我是那家子的人呢。”樂天圓心做鬼臉。
兩人在半路分道揚鑣。圓心去羽毛家,水青坐上公車,往市中心方向。
到了館門口,經過前面停車場,水青細細看了一會兒。
水青才將視線調回來,就看見小張匆匆跑了出來,搓著手,一臉為難樣。
“張大哥,別告訴我,你特地跑出來迎我。”水青隨口說。
“在里面看你不進來,急得我能不出來?”哪有閑心說說笑笑,小張正頭痛。
“什么大事?”水青見小張這么緊張,感到奇怪。要說飯店里出事,老爺子不在,小張這個經理也絕對能管,找她沒用。
“后面宅子里的事。”小張卻說。
這就更奇怪了,后面的事,輪不到小張煩,那是老爺子的家啊。
“爺爺不是在么?”英國的行程被打斷,回來后,云爺爺沒說要再去,這些日子一直在館里待著。
“老爺子溜了,要不然,我心急火燎找你來呢。”小張提到老板,很想嘆氣。
“溜了?”水青抓到這個動詞,微感不對。
“可不就是溜了!”他一點沒說錯,簡直是腳底抹著油,連他都瞞過,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不見的。
原來,兩小時前,來了幾個客人,說要見老爺子。小張把人名在老爺子面前一說,云川就說讓他們坐在大堂先等著。可是,云川就不出現。小張每次去他辦公室問,他就說有別的事,再等一會兒。小張也不好意思把人晾著,急中生智就鼓動客人們先吃午飯。這么拖著,又過了一小時。飯也吃過,茶又上過一壺,誰知小張在去老爺子辦公室時,已經沒了人影,就只有一張字條。
“客人現在還在等,讓我怎么辦?”老爺子這么不負責任,還是第一次,小張六神無主,只好向水青求救。
“字條呢?”水青聽著,和后宅無關啊。
小張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片。
水青飛快看過去,字不多,內容卻讓她的手立刻下意識撫上太陽穴,狠狠按了兩下。
別家是經難念,也得念。云老爺子可好,索性不念了。
爭取明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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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楓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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