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里克.斯伯來了。
和水青之前見過的慈祥和藹不同,一絲不茍的頭發(fā),眉頭深深褶皺,嘴角笑容卻浮于表象,一雙眼銳利而冷酷。
這時他看她的眼神,是一個中世紀的貴族在看卑微平民的眼神。并不是他輕蔑她,而是社會地位和血統(tǒng)的天壤之別,讓他的驕傲高高在上。
“好身手。”他拍著手,從石廊一扇門里走出來。身后還跟著四個保鏢樣的男人。
水青雖然想聲東擊西的計劃貌似成功,但斯伯公爵就在隔壁,這一點未免奇怪。還有,克拉克那么輕易承認自己是鬼面,也讓她很在意。
“約翰,你輕敵了。”斯伯公爵在離兩人三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說大話誰不會。你剛才羅羅嗦嗦的時候,你的對手可是一句話都沒有,只專注于攻擊。你得好好向人學(xué)習(xí)。”
約翰.克拉克倒在地上,喉結(jié)一滾,即刻感到鞋尖金屬的寒氣,頓時不敢說話。
斯伯公爵不再看克拉克,轉(zhuǎn)向水青,“我看你動作奇快,出手都是克拉克周身弱點,看來三年前的一架,讓你吸取不少教訓(xùn)。”
“我這人比較容易學(xué)乖。”水青沒有否認。她學(xué)的功夫?qū)儆谧员S杏嘀粜汀R馑季褪牵芏嗳说臅r候,她能跑得很快,一兩個的時候,她可以奮力一搏。克拉克當年處處占上風(fēng),全憑他的狠勁和力量。爺爺和云天藍針對這樣的拳路,特別教她以快打慢,以巧打力的一套拳法,萬一以后再碰面,就能取勝。
她和克拉克打起來時,斯伯還沒在場。他顯然對發(fā)生的事了如指掌,那門后應(yīng)該有監(jiān)視屏。
“你既然容易學(xué)乖,就該明白自己的處境。打倒了一個,還有十個。我并不了解中國武術(shù)的神奇之處,可也知道以一擋十,那等于自找死路。而且,這些人都是職業(yè)保鏢。”斯伯剛說完,那十個人立刻上前,將四面堵個嚴實。
“你想我怎么樣?”水青明白形勢比人強。
“放下……鞋子,在約翰的手下人面前,給他一點面子,讓他站起來。”女人的高跟鞋,真是好武器。
“我放了他,他要突襲呢?”這套快打的路數(shù),不耐久戰(zhàn)。
“我保證他不會。”斯伯公爵問克拉克是不是。
克拉克微微點頭。
“沒有人質(zhì),我又怎能知道你不會殺人滅口?”水青沒有松懈。
斯伯公爵哈哈笑道:“我要殺人,藍斯根本沒有機會活命。你可以放心,我雖然用了些激進的方法,還不至于讓自己成為殺人犯。我只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而已。只要你們交還給我,以后大家都平安無事。”
“激進的方法?”水青冷哼一聲,“你所謂的激進方法,燒掉了一座房子,綁架了幾個人,藍斯差點死在沙漠里。而我那兩次因為你激進的方法而進醫(yī)院,斷手折腿。”不殺人怎么了?不殺人就能為所欲為做出這些事嗎?就不是觸犯法律了嗎?
“我說過了,真要殺人,你們根本逃不過。”斯伯公爵收斂了笑意,“現(xiàn)在,拿開你的鞋子,放人我們才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要知道,你沒有別的選擇。”
為了云天藍,她是沒得選。放開手站起來,裙邊已經(jīng)不能看了,縮上大腿,皺皺巴巴,但她并沒有走*,因為里面穿了一套比基尼泳裝,而不是普通內(nèi)衣。不過配合著晚禮服,樣子總有點亂糟糟。再說,她也不是習(xí)慣穿比基尼走來走去的人。還有她的頭發(fā),東一撥西一撮,完全散漫。
水青扯扯裙子,把頭發(fā)大致攏到腦后。還好選的衣服料子好,有彈性還結(jié)實,撫撫平,照樣冒充淑女。云天藍的好主意啊。早知有場架要打,她一定會換成運動服。
她將衣服理好時,有人撞了她手臂一下。抬眼瞧,是克拉克不服氣的臉。
“公爵,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說話不算數(shù)?”立刻投訴。
“約翰”斯伯公爵拉下臉,“輸給女人,你還斗狠?去,領(lǐng)你的人做事。如果再出問題,你就提前退休吧。”
約翰.克拉克本想反駁自己打下去不會輸,但看到斯伯公爵真動了怒,就沒敢說什么,帶了三個人守門口,讓另外幾個在走廊各處布防。
“關(guān)門。”斯伯走進書房,對水青說。
水青轉(zhuǎn)身關(guān)門,看到外面戒備森嚴,如臨大敵,心里再度一跳。
伯公爵指指椅子,“我請人拿些食物來。你想吃什么?”
水青看著他氣定神閑,突然意識到對手遠比自己感覺的還要狡猾。
“不餓嗎?錯過了晚餐時間。其實你們應(yīng)該吃過飯再行動,我家的廚師很精通英國料理,在外面最好的餐館也未必吃得到。不過沒關(guān)系,你愛吃什么,只管點。本來還想單獨請你們吃飯的,恐怕就算我不食言,你們也不愿讓我請了。”斯伯公爵面上還真有點遺憾。
“說反了。”水青糾正,“是我們請你吃飯,你給我們紅包。哈十八免費小說”
斯伯公爵一想,真對。
“如果這份紅包你還打算給,那我們請你吃飯也愿意。”紅包也得夠大。“要不,我們現(xiàn)在就約好時間,我可以下樓嘗你家大廚的手藝?”
“你挺幽默的。”斯伯公爵拿起電話,吩咐那頭準備食物。
水青聽到兩人份時,終于心跳劇烈。
飛快轉(zhuǎn)腦,她面色平靜,等斯伯公爵掛了電話,問道,“在這種情況下,我跟你共進晚餐,你還有胃口嗎?”
“我已經(jīng)吃過了。就在剛才,邊看精彩的武打鏡頭,邊吃的牛排。”斯伯老眼笑瞇瞇,“你也不用跟我裝糊涂。真要我說得明明白白。豈不是說我錯看你的頭腦?我活了這么大把年紀,看人還沒有出過錯。藍斯娶了你,很幸運。男人常常在娶老婆上犯錯誤,百分之九十的喜歡挑漂亮的,百分之十喜歡聰明的。你再看十年后,抱怨老婆有多笨的,多是百分之九十的那些人。”
“謝謝夸獎。”她向來讓人夸就會謝,“我以為你未來孫女婿的妹妹摔得不省人事,你會忙得沒時間吃飯呢。”
不說。不能由她說。也許是一個陷阱,套話的陷阱。
“說起她,我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拉開羅蜜,不省人事的恐怕就是她了。”孫女撒謊,斯伯公爵一清二楚。
“這個城堡您可費不少神。”連那兒都裝了監(jiān)視器?
“沒辦法。雖然掛著爵位,資產(chǎn)卻實在不多。就這點家底,我要不看看好,怎么行?”斯伯公爵搖搖頭,“羅蜜還總跟我抱怨家里舊東西太多,喝茶的杯子都用曾祖父用過的。”
“你在哭窮?”開玩笑收購藍水股份的錢哪來的?
“何必騙你?是貴族就一定富有?”斯伯公爵哧之以鼻,“沒落的貴族跟窮人沒兩樣,只不過就是個空頭銜,繼承下來的遺產(chǎn)可多可少,可正可負。我也不怕告訴你,當初我爺爺留給我父親的,只有這座城堡而已。當時那些在別人眼里價值不菲的古董,有一大半是贗品,原物已被我爺爺偷偷賣了,維持貴族光鮮的生活。”
這算是家族秘辛了。水青明知不該在這種敏感的時候表現(xiàn)得感興趣,偏偏臉上神情專心致志,居然還問,“就是說,我現(xiàn)在坐著的椅子,可能根本不是哪代老人家坐過的?”
“如果沒有我父親,這種可能性很高。”斯伯公爵回想著什么,目光一瞬凝滯,“如果不是他苦心經(jīng)營的話,也許我們早就到了破產(chǎn)的地步。”
“那么這些家具……”原諒她,小人物。
“大多數(shù)賣出去的古董都被我父親和我買回來了。”斯伯公爵看一眼水青,“你坐的椅子確實是斯伯家坐了幾代的,足以讓你榮耀加身。”
水青聽了這四個字,差點沒跳起來。照這么說,坐過龍椅的觀光客頭上都會現(xiàn)王冠了?
“你要找的東西該不會是當年你爺爺賣出去,你父親卻買不回來的某件古董家具吧?”想想有可能。拼命賺錢,致力于找回家族的珍藏,小部分在有生之年找不到,于是就囑咐兒子接著找。
“這個,等你們吃完飯,再談。”斯伯賣起關(guān)子來。
對了,兩人份。
水青想起來,“還有誰?”
她本來裝蒜,結(jié)果他也裝。那干脆問一聲,什么陰謀都不攻自破。
“還會有誰?”斯伯看穿她的小小心思,“你跟我心里很清楚,除了藍斯,你老公,我們還有別人可以歡迎嗎?你怕我在試探你,所以始終不肯說出來。”
水青垂眼,再抬眼,笑了笑,就是一句不提,“不是叫吃的了?什么時候送來?你不說也就算了,我現(xiàn)在突然餓得厲害。”
“你要是還以為這會幫到藍斯,就固執(zhí)得太過無謂了。”斯伯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一樣?xùn)|西,“看看清楚,這是什么?”
那只應(yīng)該在城堡另一端的餅干盒子,在燈下發(fā)出幽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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