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六章 去除雜質
546章 無范疇的生活
少年無語。這是怎么了?
林語堂說:“我很悲哀啊!本來是你給我來開導的,現在變成我給你上課!真的是悲哀啊!”
少年開始接受以前的自己,說到:“我很抱歉啊!但是看在我犧牲的面子上,你是否心情會好一些。”
林語堂說:“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萬物一齊,生死是一。老師也是想不通生死,看不透犧牲的事情!”
少年說道:“你這個很有意思,是莊子么?我們老師提過這一句,是齊物論。”
林語堂說:“是的。你以前很清楚這些,但是我不是很清楚啊。齊物論的意思,老師悟不透啊,所以你以后再給我講講吧。”
少年說:“有意思。我知道,忘了‘我’!貓、狗、樹木跟我們沒有什么不同。”
林語堂說:“你能這個思路切換能力,是很有用的。你可以做這個練習。就是忘我的立場,去感受世界的萬物。你現在的感覺是對的。”
少年果然問到:“我原來做過這些么?”
林語堂說:“當然。你去柔佛郡的山里體驗過山神的呼吸,就和齊物論做的一樣,就是找回自己的野性!”
少年說:“這就是了。這就是我現在想做的事情。沒有我,萬物就會在,有我,萬物就沒有了。”
林語堂奇到:“這個境界你也能感覺到?”
少年說:“當然。我在思考的時候,萬物不存在了。我不思考的時候,萬物都在心里和耳邊回蕩。我要做的就是忘我而投入就可以了。”
林語堂說:“你以前對藏傳佛教很有感應的。”
少年說:“佛教是心的學說。我以前不太懂啊!這次的經歷,讓我似乎明白一些。心能感受一切,一切唯心,這都好理解;不好理解的是,無心,無我。我必須心用在這里,那里才是無心;哪里都不用,心放在哪?”
林語堂笑著說:“雖然幼稚,但是理解的邏輯是對的。你的數理,化學應該都不錯吧!”
少年說:“當然。我父親的研究,我經常去看,似乎很簡單的游戲。”
林語堂說:“有心的游戲?”
少年說:“難道無心能做游戲?”
林語堂說:“很難說,你知道,以后試著全身心地把上帝放在心中。這樣慢慢就會發現一些問題。”
少年說:“知道了。”
林語堂說:“今天就上課到這里。你不用記錄任何東西,也不用再思考我們的課題。去做你愿意做的事情吧。”
課程結束以后,林語堂走向水凌和蘇珊娜。
兩個人走向林語堂,說道:“怎么樣?”
林語堂有些悲戚地說:“強令庸走了,但現在的強令庸是很不錯的。他不會預測到什么問題,但是邏輯思維是沒有問題的。”
水凌問:“你的意思是,這個強令庸也會很有出息?”
林語堂說:“當然啊!他可以成為著名的化學家、物理學家、數學家、文學家,還可以是軍事家、政治家、宗教家。”
蘇珊娜說:“我早明白的。就是成不了那個強令庸!”
林語堂道:“我到哪里去找那個人哪!陪我聊天,陪我論道!”
蘇珊娜已經很喜歡這個少年,不愿意再做區分。上帝的安排,自己接受就是了。
水凌對林語堂說:“你是剛接觸這個少年!齊物論不是說,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
林語堂有些不解,蘇珊娜卻是有體會的,點頭稱贊。她解釋道:“那個強令庸就是因為你區分了彼此才存在,這個強令庸也是因為你區分了彼此才存在。真的有‘那個’,‘這個’,的區分么?實際上,區分是人為的概念。我們放棄概念,就是一樣了。”
林語堂說:“強令庸不是概念,就是一個具體的人啊!去除強令庸這個大概念,就是人啊!這個人,和那個人;前面的人,和后面的人。”
水凌說:“去除人和非人之分,還是什么?”
林語堂琢磨一下說:“不區分人和動物的話,沒有強令庸了,也沒有你、我、他了。一幫會走的東西。”
水凌說:“你一層一層去除這些概念,這些概念也都是你的心中產生的。經常做這個練習。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也就是概念的問題。強令庸似乎明白一些,但是始終不能去除心中的擔憂,不肯去除各種概念,所以死前還是痛苦,估計還是在輪回中。”
林語堂說:“我對中國的老莊哲學的玄學始終悟不透。你說,按照康德的說法,人先天就有范疇能力,就是分類的能力。動物也有啊,狗能分辨出房子的不同。”
水凌不是很清楚康德講什么,問到:“康德這個人聽說過,強令庸似乎熟悉他的理性的批判。我的問題是,康德用范疇能力說什么?”
林語堂說:“用來推導人的思維的限制,或者說,任何理論的二律背反,就是總是走到自己的反面。”
水凌皺眉思索中問:“這個二律背反,與范疇有關系么?我的意思是,如果人類不具備這個分類范疇的能力,有背反么?”
林語堂怔到:“這個,這個,沒有范疇,自然就談不上背反。”
水凌說:“這就對了。老莊哲學,是康德哲學的另外的意思,背反出在人的天生的范疇能力上。圣經之說,就是去除人之間的區別,去除仇恨;佛教所謂究竟,就是讓你去除概念能力,所以眾生平等。老莊哲學與佛教是平行的學說,可以互相印證。”
林語堂說:“強令庸知道一些老莊的意思。他反對各種階級和正義的理論范疇。看來我也不該有你、我、他的概念,活著的人,都是那個強令庸!但我就只能在家里打坐了,混沌一片,一片混沌。”
水凌說:“沒有混沌啊。那是你心中還有混沌概念。去除最后的概念,就是本源,佛家性空,或者無限的時空。”
林語堂不肯再進一步探討了。他說:“我明白了,我有些執著了。我就當作一個人和我聊天就行了,不區分這個那個人,行了吧。”
水凌說:“誰也做不到沒有混沌的一片空明。我最后也是亂了,如果繼續逃亡,可能早些碰到師傅!那就可能沒有這個強令庸了。你們要哪個?”
林語堂不肯回答這個問題。
蘇珊娜終于嘆到:“不能再區分了。否則對別人不公平,對自己也不公平。那個缺德鬼是回不來了,也可能回來的就是,隨便吧。”
水凌難得地笑到:“先做到這一步吧。你們只要按照圣經做,也可以。最后的結果也一樣,都是無限虛空!上帝也是你不能理解的,叫無限虛空,但是萬能的。”
三個人無話可說。
真的不做區分,都是人,都是萬物之一?很難啊。
但是又能怎么樣呢?大自然就是這么無情,區分的結果也沒有什么意思,徒增煩惱。
你不能知道那個強令庸將來會怎么樣,也不知道這個會怎么樣?
當然,你也不知道國家會怎么樣?
你說怎么是對國家好一些?這個說不清的話,那么,哪個強令庸對國家好?
林語堂每天與強令庸聊天,包括今天的內容,也聊了起來。
結果周末晚上回來,他仍然在琢磨去除概念的能力。蘇珊娜告訴他,不必強求,你知道范疇會出現悖論就行了,也要知道人類又不得不生活在范疇之中。
強令庸說:“這樣的話,世界就很有意思了。父母不是父母,老婆不是老婆?”
蘇珊娜說:“你不要自己引起話題,這里還有很多前提呢!”
強令庸說:“是的。林教授只是讓我練習這個思路,不是死守這些道理,以后再貫通。”
蘇珊娜說:“這是對的。因為后面還有世間和出世間的事情,天堂的世界,地上的世界等等。”
強令庸說:“還是要在分類中活著?”
蘇珊娜說:“那時候,你就總是驗證這些。在分類中生活久了,你就去野外,去大海,去別的女人那里,總是在找這些道理。”
強令庸說:“姐姐,你不怨我么?”
蘇珊娜說:“男人是要有自由度的。男女夫妻只是分類中的生活,無法體驗不分類的好處。但是要尊重女人,要有貴族氣質,這些你會有課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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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令庸說:“好吧。我現在要練習一下,不要分類的生活。你幫我看看。”
蘇珊娜說:“比如夫妻的生活方式,你看看吧。”
強令庸感興趣地說:“嗯,那我試試了,不用分類我就隨意,可是我要紳士呢!”
蘇珊娜笑到:“傻子,紳士還不是分類。”
強令庸不禁大吃一驚,難道可以和動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