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征山開口打斷了父親的話,“更何況,我倒覺得韓家比唐家要好得多。或許您還不知道,唐家今天中午已經(jīng)被查封了,唐老爺子因為貪污受賄被拘捕調(diào)查,一旦罪名落實,唐家很有可能就會退出青城!這樣的話,您還要抱唐家的大腿么?”
“你以為你說這些誣蔑唐家的話我就會信?愚蠢!唐家樹大根深,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倒!?誰有這么大膽子敢查封唐家!?”安兆峰顯然不相信兒子的話。
“既然您不信,可以找相熟的人打聽一下,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說胡話了。這次是帝都的人親自調(diào)查的唐家案件,就算他再怎么有權勢,也終究斗不過帝都!”安征山隨口道。
安兆峰臉色一暗,因為帝都派人來調(diào)查唐司明一案的事,他多少也聽說了。
可是沒想到,他們調(diào)查的不光是唐司明一案,竟然連唐老爺子也牽扯其中?
還是說,唐司明的案子,不過是打個幌子?
把唐家拉下馬,才是主要目的?
果然是帝都那群老狐貍!
做事思慮的這般周全!
臉色轉(zhuǎn)換間,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算計。如果唐老爺子被拘捕的事是真的,那他以后還是盡量不要跟唐家再扯上什么關系了。
免得惹禍上身!
可就這么被兒子呵斥了,面子上如何過得去?
他臉色一冷,怒斥一聲,“不過是拘捕而已,沒準只是一場誤會!沒有證據(jù),就算是帝都也不能隨便冤枉人!到時候,還不是得乖乖把人給放了?哼,你們別以為唐家倒了,韓家就能趁機上位,他韓家還沒這個本事!”
話雖然一樣難聽,可臉色已經(jīng)放軟了許多。
見父親還是這么固執(zhí),安征山也不愿意多說。
反正事實自有定論,到時候父親被打臉,也是他自己的事。
此時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安遠山給父親使了個眼色,“大哥,爸今天來,還有件事要說!”
安兆峰頓時心領神會,“對,唐家的事暫且不提,先把自家的事處理好!敬軒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敬軒的事?”安征山有些不明所有。
“哼,敬軒是在安奈之前進的公司!現(xiàn)在安奈已經(jīng)是經(jīng)理了,敬軒總不能一直都當個小組長吧?論資歷論輩份,他都該比安奈的職位更高!最差,也要找個相當?shù)模》駝t傳出去了,我這張老臉往哪放?”
安征山微微遲疑,“爸,公司的事我自有主張,至于敬軒的工作,只要他努力做出成績,好好表現(xiàn),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他。”
“那就給他升職!”安兆峰下了死令。
安征山卻并沒有明確答應,只是打起了太極,“升職的事不是您想的那么簡單,尤其要從組長升到經(jīng)理,這是需要所有董事會一致認可同意的,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這事,我會好好考慮一下……”
“大哥,你這就是不給面子了?”安遠山陰狠著臉道。
“你以為公司的事是兒戲不成?”安征山的語氣也越發(fā)不好了。
“那你女兒進公司隨隨便便就能當個經(jīng)理,憑什么我兒子進公司就只能從小組長做起?大哥,你別忘了,敬軒才是安家的長孫!”
安征山眸光微凜,“奈奈是憑著她自己的本事走到這一步的!如果敬軒也有本事能通過董事會,別說是經(jīng)理了,就算是總裁的位置我也可以讓給他!當然,如果二弟你覺得敬軒在公司當個組長是大材小用了,完全可以讓他去其他公司應聘個經(jīng)理的職位,相信以敬軒的能力和學歷,也不是不可以……”
被安征山這么一說,安遠山和安兆峰頓時啞口無言。
因為他們知道安敬軒的本事,現(xiàn)在的學歷證書還是花錢買來的,若是真的去其他公司應聘,別說是小組長了,恐怕連個正式員工都混不上。
更何況安敬軒一向膽小,哪會有那個氣魄去直面董事會?
到時候,恐怕嚇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明知道安征山這是在給他們難堪,二人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吃悶虧。
安兆峰更是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一張老臉上顏色變了又變,著實精彩。
李曼原本還擔心丈夫會再一次妥協(xié)的,聽到丈夫的話,一顆吊著的心也慢慢放下了。
看來在公司的事上,丈夫還是能拎得清的。
現(xiàn)在看著原本氣勢洶洶的爺倆吃了虧,心里難得的痛快,恭敬的上前一步,“爸,二弟,晚飯我馬上就做好了,你們留在這里吃了飯再走吧。”
她這是以退為進,明知道那爺倆現(xiàn)在一肚子氣,怎么可能吃得下飯?
果然,安兆峰不屑的冷哼一聲,“哼,被你們?nèi)橇艘欢亲託猓睦镞€有胃口!?”
說罷,起身匆匆向外走去。
安遠山也狠狠瞪了二人一眼,趕緊跟了上去。
直到傭人來回稟人已經(jīng)離開,夫妻二人才相視一笑,總算是順利過了一關。
“關于敬軒升職的事……”李曼輕聲道。
“放心吧,公司的事我自有主張,所有員工一視同仁。我絕對不會走裙帶關系,把草包扶上位的……父親面前我可以百般忍讓,但是公司,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插手。”
安征山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讓你受委屈了。”
“我沒事,這么多年其實也習慣了……”李曼微微一笑,“餓了吧?我先去做晚飯……”
說著匆匆進了廚房……
安征山有些疲憊的靠坐在沙發(fā)上,心底一陣苦澀。
每次與父親和二弟見面,都像是一場惡戰(zhàn),簡直比生意上的談判還要艱難。
或許女兒說的對,一般情況下的忍讓是可以的,可是一旦超過了底線,就要予以還擊了……
否則,對方只會越發(fā)貪婪,肆意索取,不擇手段……
明知道這一切,可是畢竟那是他的父親,他還是沒辦法做到太絕……
……
車子在道路上疾馳,安兆峰雙目緊閉,靠在座椅上假寐。
安遠山則是還在憤懣不平,總覺得今天這一趟是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