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莎莎一下子就炸了,也不哭了也不裝委屈了。瞪著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沖著張翠蓮嚷嚷道:“憑什么開除我?你憑什么呀?你怕得罪人,你就不怕得罪我唄?你就是看我好欺負唄!”
張翠蓮心平氣和的說道:“你說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顧客,你讓我怎么跟上頭的人交代?人家直接越過我跟老大告狀了,老大今天什么都沒說直接給我打電話。人家就一句話:‘不管彭莎莎是什么來頭,給我開除不再錄用。’你說說,你讓我怎么辦?”
彭莎莎露出怒容,指著張翠蓮質問道:“你這說的是人話么?到底不是親生的,沒有血緣關系就是差勁是吧。你倒是給我求個情,解釋解釋啊。你問都不問我一聲,說開除我就開除我,你可真行!”
倒打一耙這個事兒張翠蓮早就想到了,冷笑著看著她說道:“我為什么要給你求情?三番兩次的惹事兒,我還留你在這工作?說什么沒有血緣,那你當我是你姐姐了么?你就這么給你姐姐干活的?你怎么不說丟了我的面子了呢?你讓我難堪了呢!你光想著你自己,那不好意思我也沒沒有辦法。我不是開福利院的,我做不了慈善!”
張翠蓮又厲聲訓斥她不懂禮貌,做事沒有分寸。揪著別人的缺點跟痛處開玩笑,還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戳人傷口就好像是天經地義的一樣,這么大了一點人事兒都不懂。
彭莎莎梗著脖子死犟,就是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他本來就是個禿頂,還不讓說了?有能耐讓他把頭發長出來了?長不出來頭發,還怕人說?”
張翠蓮擺擺手,一副不愿意多談的模樣:“行了,我不管你承不承認錯誤。你就是心里不認可,嘴上承認了也沒有用。這件事兒啊就這么地了,你趕緊回宿舍收拾東西吧。自己主動走人,別等著人家派人來攆你!”
彭莎莎差一點跳了起來,怒氣沖沖高喊道:“我不走,我不走,憑什么讓我走?我在這里當牛做馬這么長時間,干了這么多的活,現在卸磨殺驢?你想都別想!”
張翠蓮揉著發脹的太陽穴,不耐煩的說道:“你都做過什么呀?就是管理這里面員工瑣事而已,人事部的有專人招聘跟培訓還有負責考勤。財務部的工作,你是一丁點都拿不起來。后勤部的你嫌棄不風光,餐飲部的工作你更是一百個瞧不上。你說你干什么了?就是大堂的那點破事兒,你接二連三的給我出錯。各個部門的經理加起來,也沒有你一個人鬧騰。你讓我怎么說你好?”
彭莎莎獰笑道:“你光會說我,你以為你就能耐了?你不是也是啥也不干么,就知道坐在辦公室里玩電腦。每個月拿那么多錢也不干活,你憑啥說我呀?你現在還天天在家呆著呢,讓你屋里的小程干活,你有什么資格說我。你要是開除我,我就去找老大,我,我舉報你!”
張翠蓮一攤手,臉上帶著得意:“你快點去吧,我謝謝你了。我是真的不想干這個破山莊了,我自己也有買賣還得看孩子,我可真么有這個功夫。可是沒有辦法,逼到這個份上了。我就是什么都不干,每個月該給我一萬塊錢也是一分不能少。你呢,就算是累的吐血,也逃不過開除你的現實。趕緊的吧,別再磨嘰了,趕緊收拾東西去吧!”
彭莎莎依舊在叫囂,說自己委屈還說是張翠蓮小題大做。甚至還說離開這里自己回到顧致城那里已經不合適了,現在沒有時間找到一個好工作。如果回到顧致城那里,讓張翠蓮在現在工資的基礎上再漲百分之十。
這個時候張翠蓮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過電話說了幾句。“小秋啊,最近怎么樣了。哦?真的嗎?嗯,司徒家的人都很不錯,我看這個人很靠譜的。重要的是他對你好,你們倆兩情相悅,各方面都能彼此適合。在一起不累,出現了矛盾能夠一起解決、、、、嗯,你說的沒錯!好,好,到時候啊我去接你。哈哈,行,當然可以了!”
彭莎莎繼續消化著張翠蓮嘴里的話,通過這些碎片信息她腦補了一個畫面。那就是顧致秋談戀愛了,而且還跟司徒家有關系。
想到這里她腦海里閃現出一個身影,瀟灑俊逸年輕有為重點是家里巨有錢。那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一直想要而得不到的男人。
也曾經讓張翠蓮在中間牽媒拉線,可她卻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搭這個話茬。后來跟自己云里霧里的說了幾次大道理,無非就是想說門當戶對的問題。可這都什么年代了,誰還在乎門當戶對啊。只要兩個人樂意,國家都不管你,什么狗屁門當戶對的,說那些干嘛啊!
“姐,你剛才說的司徒。是那個司徒么?”彭莎莎口氣有些陰冷。張翠蓮點頭道:“嗯,是呀,怎么了?”
“怎么了?你還好意思說我怎么了?”彭莎莎目呲俱裂一副要殺人的模樣:“以前你怎么說的,你說人家是有錢人不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能高攀的起的。結果呢,你轉身就介紹給了你那個離了婚的小姑子。那是個什么玩意,都能來跟我搶人了。合著我在你眼里,還不如一個離過婚的老娘們。我再怎么的,我也是個黃花大姑娘,我還比不過一個離婚過的女人?”
說完她又繼續喊冤:“我三姨非得把我從家里喊出來,說要給我介紹一個好對象弄一個好工作。現在可好,把我拖到這么大一個好對象也沒有連份好工作也要給我開了。是,我沒能耐,我沒有媽了,那你們也不能這么欺負我呀。你們給我整的工作,都是給你們家干活。也不是什么好工作,連個事業編都沒有,還當個寶兒似的。這也不能干,那人也不能惹。憑啥呀?你做不到,當初你就別許那個諾!”
看著她噼里啪啦的說了一通之后,張翠蓮沉默了半晌,最終開口輕聲對彭莎莎說道:“莎莎,我給你的東西呢你一定要珍惜。尤其是臉!”
彭莎莎愣了個神之后,猛然明白這話里的意思。氣的轉身摔門就走了。張翠蓮臉沉的跟黑夜一般,都能擰得出來水了。
給家里打了個電話過去,是董麗華接的電話。張翠蓮簡單地將事情的經過說個清楚,又將彭莎莎剛才得抱怨重復了一遍。
“可能是壓在心里很久了,這會兒太生氣了一時沒忍住就宣之于口。媽,當初你給人家許諾了什么好工作啊?要不,咱們找找人,給她弄個好單位算了。混不下去那也不怪咱們自己,你看行不行。也算你對得起她媽了!”
張翠蓮的話讓董麗華沉默起來,過得半響說道:“行啊,這事兒啊你們就看著辦吧。就是她一點技術都沒有,也不知道能去哪兒!”
彭莎莎能去哪兒?她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她卻羅列出了不愿意去的地方。
工廠不能去,檔次太低遇不到有身份的人。地較偏遠的地方不去,環境不好氛圍也不行。最好是公檢法機關單位,這些地方都可以。
張翠蓮也是頭疼得很,彭莎莎是要啥啥沒有,怎么進這樣的地方呢?可是人家說了,不管是什么工作,只要是進了這樣的地方上班兒就行。
顧致城辦事速度極快,第二天下班回家就問董麗華:“市政府辦公樓里上班,就是負責自己那層樓的衛生。說是打掃衛生的,但也是正式員工工資待遇都有保障!”
彭莎莎的家里也裝了電話,彼時接到三姨的電話一聽就炸了:“打掃衛生?不干,不干!你這不是磕磣我作踐我呢么。人家一聽我是打掃衛生的,誰還樂意要我啊?”
董麗華抬頭看了一眼顧致城,顯然顧致城也聽見了這話。皺了皺眉頭,從康康手里拿過蠟筆在紙上寫下兩個字:護工展示給董麗華看。
董麗華又問道:“那醫院里的護工行不行?你姐夫能給你整進去,也能是個正式的。”
彭莎莎尖聲道:“那是啥破玩意,還是伺候人的嗎。埋汰的,接屎把尿的多惡心啊。不干,不干!”
董麗華急了,口氣變得很差:“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個怕累那個怕臟的。你到底想干啥?你要學歷沒學歷要文化沒文化,你讓我們怎么給你找工作?”
彭莎莎也來勁了,她也是怒火沖天:“我要是要學歷有學歷要文化有文化的。還用的著你們給我找工作,我早就當銀行行長了,在這你們扯犢子?”
說完沖著電話里的董麗華喊道:“你要是不樂意管我,你就別管我。別一邊顧著好名聲,一邊還不辦事兒。好人都讓你當了,壞人都是我。哼,瞅瞅你們娘倆辦的事兒,我都嫌你們惡心人。以后我也不用你們管了,咱也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