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斯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下意識的將一只手放在卡特爾的肩膀上.
但當她反應過來以后,又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樣,連忙拉開距離,臉龐通紅通紅的.
“呼呼呼...既然領主閣下沒事,那便好!”
卡特爾尷尬一笑,他也不知到底該說些什么好,卻見伊利斯輕輕的向寒夙的方向走過去.
雖然妖靈生命屬性現在不足10%,但好歹最后一口氣是保下來了,這也讓她好不容易才將沉著的心放下來.
在這個世界里,每一個召喚師只有一次召喚妖靈的機會,如果想額外增加召喚妖靈的次數,那必須親自殺死其他召喚師才行,這樣的事情,她是做不到的,除非是萬不得已為了自保的時候...
試著撫摸寒夙身上冰冷,且破碎了一大片的龍鱗的時候,伊利斯只感覺心里沉甸甸的,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的話,那么寒夙也不至于落到這樣一個地步吧!
不管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她的心底里多少還有些慚愧,當力量消耗差不多了時候,寒夙又變成了一開始小小的樣子,陷入了昏迷狀態.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完全恢復過來至少還得兩三天的時間,伊利斯什么也沒說,或者是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是輕輕的彎下身子,眼淚就要落下的那一刻她強行憋了回去,將寒夙輕輕的走在懷里,然后轉過身去,就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那樣.
誰也不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說在承受怎么樣的痛苦,她只是淡淡的開口道:
“恩...走吧..”
伊利斯略顯失落的走了幾步,即便是眼前一片冰晶凝成的世界絢麗多彩,但在她看來大體是灰色的一片,毫無意義,只能算是乏味吧!
身為召喚師,雖然妖靈才是主要戰力,但她不能再這樣一直軟弱不能下去了,真的...難道就沒有別的出路了么?
混亂的意識在伊利斯的腦海中就好像要炸開一樣,讓她迫不得已的捂住自己的頭顱,雖然可能沒有多大的作用,但或許是出于心理作用,這樣做的話可能會讓她稍微好受一些..
精神反噬?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發生?
伊利斯強行支撐住自己剩下的最后一絲意識,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就好像是有一頭史前兇獸在她體內奔騰一樣,然后是從四肢傳上的熾熱感,要將她完全燃為灰燼一樣.
高山遠海,以及一大片夢幻般的浮沉,那如仙境般的一幕幕浮現在她的眼前,那樣的眼熟,但又是無比陌生,甚至隱隱間她對這一切是特別排斥的.
終于身軀還是微微顫抖起來,她不明白,也想不通這到底是怎么會是,但只想盡快從這樣的意識空間中脫離出去,哪怕那道還在她神海之中的聲音依舊在呼喚著她,但她已經沒那么在乎了..
沒什么大不了的,希望,就這樣吧...從來沒有什么對錯,只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觀念不同罷了,但她不希望自己再這樣渾渾噩噩的活下去了.
一股心酸感涌現心頭,這樣的回憶,無論屬于她也好,不屬于她也罷,但既然是過去的事情了,她只希望先把眼前的事情把握住,而不是再像當初那樣,落到一個一無所有的下場了..
“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我會等待著你,到最后那一刻..”
呼喚著她的那道聲音稍微停頓了一下,不知到底是什么緣故,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湛藍色光輪,虛無縹緲,但是卻給人帶來一種很平靜,很溫暖的感覺.
你..你到底是誰?
伊利斯充滿好奇的閃爍著瞳仁,但這次她根本什么都沒有看清,便直接被那股力量排斥出去.
當伊利斯睜開眼的那一刻,發現寒夙正小心翼翼的貼在她的身邊,身上的傷口吧,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時候,但已經恢復了不少了.
就好像她在精神空間渡過了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放在現實中,僅僅只是一瞬息間的事情罷了.
蘇夢黎稍微猶豫了一會,輕咬著自己的嘴唇,然后再走近伊利斯的方向,伸出一只手來,撇了撇嘴道:
“呼...不管怎么說,既然你救了我們,總之,多謝了!”
她的語氣有些隨便,但心里還是清楚的知道,如果沒有伊利斯出手的話,她們想要對付耶夢加得將會難得多.
而且莫名其妙被傳送到這個世界里,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之下,她們第一個想的就是如何活下去,能跟在一名高手身邊,興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吧!
“恩..沒事,舉手之勞.”
伊利斯淡淡回應著,然后不打算再繼續說下去,只是轉身看向寒夙的屬性面板.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似乎寒夙傷口的恢復速度比她想象中的還快點多,至少脫離了瀕死狀態,這才讓她好不容易的松了一口氣.
“哼,裝什么高冷呢?”
蘇夢黎眼中閃過一道紅光,對于伊利斯這幅冷漠的態度還是有幾分不滿的.
但一想到對方實力擺在面前,也沒什么好說的了,這才爆裝備也多虧了她的幫忙,要不然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都是一個問題.
就這樣吧...
想了又想,她轉身看向糖暮雨和清靈兩人,沒好氣的嘟囔著嘴:
“好啦...還看著干嘛?還快跟著來,想落隊么?我可不能保證無時無刻的保護你們!”
面對蘇夢黎奶兇奶兇的口氣,糖暮雨只是輕輕的笑了一笑,小小的身子湊上前去,一只小手拉著了蘇夢黎的手.
這樣突然其來的溫暖感讓她不由得身軀一顫,本能的想要把糖暮雨的手甩開,但是這一次,她卻停止住了.
望著糖暮雨那天真無邪的笑意,她總感覺自己好像想起了些什么,都又不是完全想起來,是呢..她走上這條路,一開始又是為了什么呢,是為了,復仇.
但...手中沾染的鮮血,讓她已經有了不該存在的理由,她甚至懷疑過,自己活著,又是否是一個禍害呢?
“小家伙...你,你就不怕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