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肖小曼對六爺這么個態度,秦予希挽起袖子來,就準備上前去噴肖小曼。
手臂卻是教站起了身來的六爺一把拉住,秦予希還沒開口,六爺就道:
“我也不愿去,玉蓮,你把東西給小曼送家去,我在車站四處逛逛?!?
說完,六爺就走了,秦予希也不耐煩在此處看著肖小曼做作,扭了一下身上的斜挎包帶子,對陳玉蓮交待了一聲,
“外婆,我跟六爺一起去玩兒,你快些來。”
“哎?予希,你怎么也跟著去?可心還在家里等你,等著商量和你一起去省城打工的事情呢?!?
肖小曼上前兩步,就來拉秦予希,可秦予希那常年在山里穿梭的人,腳步練得跟飛一樣,肖小曼根本就沒碰著秦予希的衣角,她就跑出了候車室門口,跟上了六爺。
如此,陳玉蓮臉上的黯淡,才稍微有了些光芒。
肖家的人,終究還是出了一個有良心的。
卻又是聽得肖小曼嘴里嚷道:
“媽,你怎么也讓予希跟著六爺跑,這傳出去了,也不怕別人笑話我們家,我看這個秦予希,真的是越大越不知羞恥了,真是跟我們家馬可心沒得比的,媽,你真的要好好管一管予希了?!?
“你閉嘴吧,有良心沒良心的?”
陳玉蓮也是個當仁不讓的性子,當著六爺的面,她不好訓斥肖小曼,背地里,可是沒少罵肖小曼無情無義。
現在肖小曼張口閉口就是秦予希比不上馬可心,這表面上是在罵秦予希,實際上,秦予希是陳玉蓮教育出來的,不就是在數落陳玉蓮嗎?
于是陳玉蓮也是火大了,怒道:
“你忘了你從小到大的學費,都是人六爺給掏的?你小時候,六爺最喜歡你,沒想到你進城沒幾年……”
“哎呀媽,多少年的事兒了,你還提這些做什么?”
肖小曼很不耐煩的打斷了陳玉蓮,每次她在陳玉蓮面前,展露出對六爺的不喜歡時,事后總會被陳玉蓮拿著這些陳年舊事念叨。
真是鄉里人不知羞恥,一大把年紀了,還搞這些男歡女愛的事情,肖小曼在單位都不敢提自己的媽媽年紀輕輕就守寡的,就怕別人今后看見了六爺和陳玉蓮在一起,會產生些什么聯想。
肖小曼這態度,直接讓陳玉蓮暴跳如雷。
她將手里提了起來的活雞,往肖小曼的腳下一丟,怒道:
“行,我不提,你那家我也沒資格去,你自己弄回去吧?!?
活雞被綁了雞腳,在肖小曼的腳下撲騰了幾下,雞腳上的繩子不知道怎么沒綁緊,松開了,那只雞趕緊跑了。
肖小曼去抓,一只活雞擾得小小的候車室里雞飛狗跳的,等肖小曼灰頭土臉的抓完雞回來,陳玉蓮已經走出門去好久了。
山里人家穿著的布鞋,可是比肖小曼的高跟鞋輕便許多,走路跟一陣兒風一樣,“唰”一下就刮得沒影兒,等肖小曼匆忙抓著雞,提著雞蛋和菜從汽車站里出來,明晃晃的太陽下面,哪里還有陳玉蓮的身影?
她有些生氣,炙熱的艷陽下,在這三伏天里,被那只活雞折騰得十分狼狽,還要騎車拖著一麻袋的野菜和雞蛋回家。
剛一進家門,就看見馬可心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里還抓著一盤子貓耳朵零食,肖小曼立即嚷開了,
“快點兒來幫忙,有什么好看的???一天到晚就抱著個電視看看看。”
馬可心坐在沙發上沒動,一張不太成熟的臉,與秦予希有著七分的相似,只是她的臉上,畫著有些成熟的妝。
馬可心的頭昂了昂,將手里的貓耳朵零食放下,眼睛看向了肖小曼身后,問道:
“媽,外婆和秦予希沒跟著你一起回來?”
“沒有?!?
肖小曼生氣的將已經捆牢實了雞腳的活雞,給丟到了陽臺上,拖著一麻袋的野菜和雞蛋進了屋,
“你以后少跟秦予希一起玩兒,一副鄉下人做派,越大越沒規矩,這么熱的天氣,也不知道幫我拖點東西回來,跟著那個六爺就往外跑,喊都喊不住?!?
“那可不行。”
馬可心坐在沙發沒動,眼睛又放回了電視上,
“我還準備問我大姨要點錢,去省城租房子住呢,要是秦予希不跟我一起,我大姨不會給我錢的。”
“你大姨答應給你錢了?”
聞言,肖小曼將手里的那一麻袋野菜和雞蛋放下,靠過來,坐在了沙發上,見馬可心點頭,便很高興道:
“給你多少?”
“沒多少,就是在省城租房子的錢。”
馬可心充滿了警惕的看著肖小曼,生怕肖小曼問她要錢。
她學習成績不好,高三下學期,根本就沒參加高考,就直接去了沿海城市投靠大姨肖曼曼,說是去找份高大上的工作,實際上跟著肖曼曼和秦慶國吃了兩個月后,才找了份酒店前臺工作。
只是因為酒店前臺本來就是服務行業,馬可心受了幾回客人的氣后,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拿了一個月的工資,前幾日灰溜溜的回了鎮上。
結果一回來,那一個月的工資500塊,直接被肖小曼搜走了,氣得馬可心這幾天都窩在家里,跟她媽鬧別扭。
她是深知肖小曼一毛不拔的性格,但是要再次出去打工,找到工作之前,在那么大的城市,各種吃喝拉撒都要錢,肖小曼把她的錢都搜刮走了,讓她怎么再出去打工?
鬧別扭跟鬧別扭,馬可心也是有辦法的,人總不能被眼前的局面困死,除了在家里跟肖小曼戰斗外,馬可心還給自己找了條后路,她偷偷的聯系了大姨肖曼曼,就說自己打算和秦予希在省城租房子住,讓肖曼曼給她匯幾百塊錢做房租。
雖然秦予希很土,人也不聰明,一天到晚就會杜書墨長杜書墨短的,但是馬可心跟秦予希在一起,有一樣好處,就是吃的方面是不用愁的。
秦予希在肖曼曼和陳玉蓮心中的地位,與馬可心在肖小曼心中的地位,可是有著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