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看到一半，楚筱就將虞班主叫了過來，指著司邪道：“下了戲，你讓那人來見我。”
虞班主聞言就皺了眉，爲難道：“他不是一般的角，他和楚司令是好友……”
“那又如何？左右也不過是個戲子，”楚筱言語裡充滿了不屑和輕視。
虞班主面有不悅，這個女人實在不討喜。
真是楚家出來的小姐？
怎麼看都不像。
溫寧從二樓將楚筱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包括她招來虞班主說話的畫面也落在她眼裡。
見楚筱將手指向臺上的司邪，溫寧勾了勾脣。
覺得十分有趣！
沒想到司邪也會有這麼一天啊！
溫寧嫌事不夠大，拉開了小間的鈴。
虞班主匆匆告辭了楚筱上樓來，進門來就陪著笑問：“溫小姐是有什麼吩咐嗎？”
“司邪戲完了，讓他上樓來陪我。”
“這……”
“就這麼和他說，”溫寧道。
虞班主權衡後，點頭退了下去。
這場戲散後，司邪就被叫到了溫寧這裡。
褪了妝的司邪露出了他的邪痞俊美，斜著眼看人時，很勾人！
溫寧卻不被他的美貌所惑，擺了擺手：“坐吧。”
“溫小姐已經來聽了好幾天的戲，不膩？”
司邪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再者，溫小姐就不怕我對你不利？畢竟在他們的眼裡，你是楚司令的女人。和我這個人獨處，怕是會惹楚司令不快。”
“你還沒有那個魅力讓我神魂顛倒，而他……能。”
溫寧斟了茶，請他喝。
司邪笑了笑，覺得溫寧很有趣，從第一天接觸，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和外面那些女人不一樣。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得到楚厲的青睞吧。
也只有她，才讓楚厲爲之動容。
“叩叩！”
“溫寧！”
虞班主敲門動作剛做出來，就被楚筱給打斷了。
“砰。”
門被從外面用力推開，楚筱憤怒的聲音鑽進來。
緊接著，人就到了小間。
溫寧看著滿面怒容的楚筱，挑了挑嘴角，“怎麼，楚小姐有什麼事嗎？”
“溫寧，莫要仗著楚厲維護你就可以爲所欲爲，”楚筱憤怒的指著溫寧大聲道。
溫寧淡淡道：“好像現在爲所欲爲的人是楚小姐吧。”
“我不管，這個人是我先看上的，”楚筱指著司邪。
司邪聞言，臉立即就黑了。
溫寧看著這一幕，靠向後面，饒有興味地看著司邪，等著看他如何處理這事。
“楚小姐，你當我司邪是什麼人了。”
賣的？
司邪被一個女人這樣對待，臉黑成一鍋炭。
“不過戲子罷……你又何必裝什麼貞潔烈男！”
“噗！”
溫寧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這楚筱可能就是來搞笑的。
司邪氣得臉扭曲，狠狠瞪了溫寧一眼，冷聲對楚筱道：“還請楚小姐放尊重。”
“我先讓你陪，是溫寧橫插了一腳進來，”楚筱並不覺得自己要求一個戲子陪自己有什麼不對。
司邪咬牙切齒。
“楚筱，”楚羨走上來，橫在了楚筱的面前，“回去，忘了父親說過的話了嗎？”
楚筱一愣。
“回去。”楚羨沉了聲再道。
“可是……”楚筱不甘心啊。
“還等著什麼，將你們小姐帶下去，”楚羨大聲衝身後跟著上來的傭人。
他們進來，隨行都帶著跟行的人。
“慢著，”司邪忍不下這口氣。
“司公子還想要做什麼，”楚羨以傲氣的眼神斜著司邪，對於他們楚家來說，司邪確實是個任人玩弄的戲子罷了，沒有任何的權勢。
“我不喜楚小姐，往後的戲，只要見楚小姐，便不唱。”
“你……”楚筱氣得瞪眼。
“走。”
楚羨可不會將戲子之言放在心上，你不唱戲，哪能養活自己？
這世道，可由不得你。
彷彿是看穿了楚羨的想法，司邪面容冰冷，並沒有覺得自己矮人一截。
相反，在某些時候，他覺得有些事情是公平的。
而他也能有那個能力去應付所發生的事。
楚筱被帶下去，司邪就轉過身，看溫寧：“溫小姐，看得可過癮。”
“楚小姐喜歡你。”
“那我該說聲榮幸嗎？”司邪咬牙切齒。
“這話你該向楚小姐說。”
司邪黑臉。
……
司邪罷戲了，溫寧只好離開。
她來這，不過是因爲覺得他唱戲的樣子好笑，新鮮勁過了，溫寧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若是司邪知道溫寧的想法，怕是連掐死她的衝動都有了。
“溫寧。”
溫寧這纔剛下樓，從戲樓後面的門離開，人羣裡就鑽出了一道身影，將她的前路攔住了。
溫寧靜靜地看著這個長衫男子，等著他開口。
李孝學覺得溫寧的眼神有些可怕，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什麼時候那個愛慕他的溫寧變成這個樣子了？
溫寧見他半天沒說話，越過去走出戲樓。
李孝學回過神來，趕緊的追了出去。
“溫寧！”
李孝學喘著氣再次攔在溫寧的面前，喘著粗氣，指責道：“你爲什麼要背叛我？你不是說你懼怕他，不喜歡他這種血腥軍閥嗎？你不是已經逃離了嗎？爲什麼還要回來。”
無數個問題倒了出來，溫寧一個也不想回答他。
擡起幽黑的眼眸，微瞇著朝前面注視著。
有影子在暗樓裡行動，很快就離開。
是什麼人在運作？
楚厲知道嗎？
“溫寧，回答我，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李孝學深情款款地注視著溫寧，眼底滿是憤怒的責備。
溫寧淡淡幽眸轉過來，淡聲道：“我只喜歡楚厲，你，不夠格。”
李孝學臉色一白，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你說過，你……”
“你也知道是以前，人心，總是會變，但我對楚厲的心，卻不會變。”溫寧挑眉，道：“你走吧，我不想殺你。”
李孝學震驚瞪大了眼珠子，“你，你……”
她怎麼可以以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說出這樣生死的話？
還是溫寧嗎？
不，溫寧不會這樣對他的。
一定是騙他。
可是溫寧淡漠如水，看他的眼神甚至像是在看屍體一樣。
他只覺得一股冰冷的水，從頭澆到尾。
冷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