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半天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秦向前和秦母對視了一眼,母子倆心有靈犀,這又是矯情病犯了。
“先把我扶到牀上去吧。”
唐秋月抿了抿脣,手一伸,就跟舊京城裡的老佛爺似的。
秦母臉色微沉,秦向前卻走過去把她扶住,慢慢往房間裡走。
明知道妻子是裝的,但秦向前還是心疼她,如今懷了孕,身子肯定不舒服,自己成天不在家,一個星期纔回來看她一次,她耍耍嬌氣也情有可原,畢竟是女人。
可他不曉得,他母親也是女人,還是頂要強(qiáng)的那種女人。
秦母是靠要強(qiáng)獲得自己丈夫的欣賞因而結(jié)婚的,他們那個年代裡不需要容貌,需要的,是自立自強(qiáng)的精神和革命熱情,zz信仰,以及能力。
對自己這個兒媳,起初是看不上,到後來,活生生的牴觸,排斥!
這來自於一個要強(qiáng)的女人對一個耍嗲扮嬌的女人的嫉妒。
當(dāng)然,她自己並不承認(rèn)是嫉妒,她一個長輩,需要嫉妒唐秋月這種小輩啥?
這麼俗不可耐的一個女人。
可是……偏偏自己兒子喜歡,就像中了毒似的,啥都護(hù)著,寵著,自己要強(qiáng)了一輩子培養(yǎng)出來的出色的兒子,就這麼被一個俗不可耐的,只會撒嬌扮柔弱的女人給哄騙住了,秦母內(nèi)心裡,本能的產(chǎn)生了一種嫉妒!
唐秋月被扶進(jìn)臥室裡,秦向前把她放到牀上,掖好被角,“還疼不疼?”
丈夫冷硬的眼睛裡滿是流淌的溫柔,可是唐秋月卻好像看不見,她還是自顧自的呻吟著。
“嘶,疼死了。”
秦向前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還好,沒發(fā)燒,你是不是吃壞啥東西了?”
唐秋月?lián)u了搖頭,忽然想起來啥:“我出去散步的時候,又遇到那個高師長的愛人了,你還記得吧,就是那個軍嫂。”
“嗯,我記得。”
秦向前被她一說就想起來了白薇薇,他並沒有忘記,那對夫婦都是很出挑的角色。
“她跟她鄰居很親熱的走在一起,倆人還手捧手,不曉得是幹啥,估計高師長這會兒也不在京城,夫妻倆分居兩地的,她一個女人家在外面求學(xué),處處需要一個男人幫扶。”
唐秋月裝作閒來無事的話家常似的,秦向前眼中劃過一抹不耐。
他又不是個傻子,妻子在講是非他咋會不知道。
“秋月,別管別人的事情,咱過好自己的日子。”
他可以容忍唐秋月耍小脾氣,但不代表他可以忍受一個搬弄是非心懷歹毒的婦人。
方纔白薇薇也說,她要去她的日子,這下子秦向前也這麼說,唐秋月心底可就不舒坦了。
“哼,難道是我多管閒事嗎?向前,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是不是現(xiàn)在嫌我懷孕了,麻煩事兒多,就不喜歡我了?”
秦向前攥住她的手,語氣溫存:“沒有,秋月,我對婚姻一定會保持忠誠。”
這個年代,人們對婚姻的信仰也很高,離婚率極低。
唐秋月卻並不滿足,她要的,是男人對自己言聽計從,最好是神魂顛倒,秦向前只是說對婚姻忠誠,這個要求也太低了。
“我不信,你證明給我看。”
她又開始耍小孩子脾氣,秦向前無可奈何的苦笑:“那你要咋證明呢?”
唐秋月一雙手臂勾住男人脖子,輕笑:“你去zy廣播電視大學(xué)找她們系的主任好好說道,讓她以後在京城走動,注意她的言行,還說呢,今天我就被她給衝撞了,在地上跌了一下,幸好沒事,才爬起來勉強(qiáng)走回來。”
秦向前皺眉,眼神嚴(yán)肅的注視著她:“秋月,不要隨便去找別人的晦氣,又不認(rèn)識,往來,眼不見心不煩就行了。”
他根本不信那個軍嫂是那種人,雖然那個時候,交談不多,但是從她說的話裡面還是可以看出,她是個明事理的女人,況且,她生得明豔,丈夫談吐又不凡,怎麼看夫妻倆都是出挑高華的人,哪裡會做這種不入流的事。
倒是自己妻子,跟個小孩子似的鬧脾氣,無理取鬧的成分要大一些。
“你看,你還是不把我當(dāng)回事,我懷著孕,在家裡每天挺著大肚子難受得要命,就爲(wèi)了等你回來,你一個星期纔回來這一次,還是把我當(dāng)個有而無,你根本就是嫌棄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唐秋月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
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婆婆的乾咳。
她立刻捂住嘴,消了聲氣。
這種話小夫妻在房裡說一說也就罷了,要是被婆婆聽到,那多尷尬。
“向前,出去打個醬油。”
秦母一開腔,秦向前如聞特赦,起身安撫了她一下:“秋月,別哭了,懷孕多想對孩子不好,聽話,好好休息,別管那些不相干的人事,我先出去。”
唐秋月無可奈何,眼睜睜看著丈夫離開。
她躺在牀上,閒來無事我,翻了翻報紙,又拿起旁邊放的一盆櫻桃,一顆顆放進(jìn)嘴裡吃。
櫻桃可不是尋常水果,想吃還得想辦法,秦家能這麼順著她,待她不薄了。
秦母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唐秋月還在哼著調(diào)子,悠閒得不得了,一點兒也看不出是啥心情不好,肚子疼的。
“秋月,你肚子這麼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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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忽然打了個大驚張。
唐秋月被她話噎了一下,差點沒嗆到。
“媽、沒、沒事,我就是間歇性的疼痛,沒事。”
她說得支支吾吾。
秦母也不計較。
“這些日子咋樣?舒坦不?媽就怕沒照顧好你。”
唐秋月對這個婆婆沒啥意見,就是覺得吧,她老是板著一張臉,坐著還是站著,又或是吃飯睡覺,都是一個木頭樣,平白無故覺得拘束。
“媽,我沒事,您別操心。”
她溫婉的笑,還是平常裝的那個樣。
可是秦母是啥人,那是大風(fēng)大浪走過來的,不是她隨便裝裝就能騙過去。
兒媳婦是個啥材料,她做婆婆的,比誰都清楚。
“沒事就好,我就怕你委屈多了,向前回來要尋我的不是,回頭再回了孃家,親家他們又不好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