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娘是老娘，他可以不懂事不孝順，但是媳婦兒不成，瞪了小李氏一眼：“你就不能自己洗衣服！”
“娘這不是閑著嗎？閑著也是閑著。”
小李氏將衣服上的暗紅色的花生衣拍在地上，訕訕說著。
寧朝暉瞪了小李氏一眼，小李氏趕緊像模像樣的把地上的掃把撿起來。
看一眼天空，灰蒙蒙的。
明兒應該是會下雪的。
下雪之后肯定是要掃院子的，那樣的話……
現在掃院子做什么。
但是……
小李氏的目光從大李氏身上劃過，掃地也比洗衣服強，自家男人比較懶，家里沒有存多少柴，洗衣服如果燒水的話那是需要柴的。
可燒不起。
所以小李氏機智選擇了掃地。
當然寧朝暉也沒有閑著，換了一雙鞋就往劉奶奶家里走去。
給寧謙溢納妾這事兒不能拖著了。
去劉奶奶家還得送上幾塊肉。
看一眼掃地的小李氏說道：“給我幾個錢，我去買斤肉。”
“買肉好啊好啊！”小李氏歡喜的不得了。
這個月下來除了歡兒成親那幾天吃了不少的肉，之后就沒有碰過肉了。
聽見寧朝暉的話，樂滋滋的把錢拿了出來。
寧朝暉自然是往劉奶奶家里去的。
兩人倒是相談甚歡。納妾嘛，這就不必尋什么好人家了，只要長得漂亮會哄人就成。
從劉奶奶這里得到肯定回復，寧朝暉樂滋滋的往家回去。
小李氏站在門前……
歡喜的等著寧朝暉
腦子里想著五花肉的吃法，是按著燒烤鋪子哪里的做法烤著吃，還是榨油，或者燉個肉菜？
直到寧朝暉靠近了，瞧見空著的手 。
小李氏差點兒暈倒地上。
伸出拳頭對著寧朝暉胸膛砸了上去。
寧朝暉皺眉，如果是個美人做出這樣的行為，他會很歡喜，但是這女人……
香腸嘴，蒜頭鼻就連眉毛都只有一半，嘴里還散發著大蔥跟大蒜交融的味道。
真的是……
嫌棄的很
伸手把小李氏推開：“回屋看著孩子去，鬧騰什么，一把年紀了也不知羞，若不是現在村里不允許打人，老子非得把你給剁了。”
寧朝暉冷冷呵斥一聲。
小李氏哭的更兇了。
反正男人又不會打她。
寧朝暉被小李氏鬧騰狠了伸腿把人踢開：“在鬧騰就把你送會你娘家去！”
“……”小李氏瞬間安靜下來了。
寧朝暉再看小李氏眼里的嫌惡更濃郁了。
至于院子里僵硬洗衣服的老娘，寧朝暉這會兒也沒有心情關注。
死老太婆手里還藏著不少錢呢。若是拿出來給他花花，他也能找個漂亮的小妾。
一點兒都不為他著想，還孝順什么。
，
。
縣城里下巴安回去的梁氏打了一個噴嚏。
總覺得有人在惦記她。
不過，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
她呢想要看看她的墩兒。
只是……
梁氏嘆口氣，自從上次被踢了之后，兒子跟她都不親近了。
，
。
次日。
大地變成銀色。
寧宴走出房間，就看見樹下的雪人。
雪人堆得很好看。
“下雪了？”
“嗯，下雪了，天冷注意保暖。”陸含章走到寧宴身前，將白色的狐裘披在寧宴 身上。
雖說現在有了棉衣。
還是新作的，但是棉衣臃腫的很。
若是不出門還是狐裘比較舒服。
關上小窗，擋住冷風，從灶房的鍋里淘出一碗姜水：“喝點吧，別著涼。”
“……”這才吹了幾分鐘的風，又不是林妹妹。
哪里有這么容易冰。
說道林妹妹，寧宴想起紅樓夢里的冷香丸。
若是有機會，她也是可以做些冷香丸的，只是不知道這冷香丸吃了會不會中毒。
紅樓夢里，曹先生記載：冷香丸這東西是海上傳來的仙方，用白牡丹花、白荷花、白芙蓉花、白梅花花蕊各十二兩研末。
并用同年雨水節令的雨、白露節令的露、霜降節令的霜、小雪節令的雪各十二錢加蜂蜜、白糖等調和，制作成龍眼大丸藥，放入器皿中埋于花樹根下，用黃柏十二分煎湯送服一丸即可。
吃法講究，保存的法子也講究。
紅樓夢也是一個很講究的書呀！
寧宴琢磨一下，將冷香丸的做法寫在宣紙上。
回頭瞧一眼陸含章：“你今日不是要去施診么，順便問問薛先生，這個方子能不能用？”
“……”陸含章撐開看了一眼。
眼里帶著驚訝。
這么講究的藥方子，比他藥浴用的藥還講究。
讓陸含章注意到的就是十二這兩個字，不管什么都是十二錢。
聽著倒是怪異的很
詢問薛先生一下也無妨。
叮囑寧宴老實在家里，不要出去，陸含章就往薛先生那邊兒趕去。
下雪了，外頭的路不好走。
寧宴自然不會傻乎乎的往外跑，若是腳下一滑，呵呵了。
從臥房走到堂屋，用了一碗紅糖酒釀圓子，胃里舒坦的不得了。
順著敞開的門往外頭看去，地面已經被周遺打掃干凈了，卷毛肥胖的脖子上還圍著一個圍脖。
也是……
很丑蠢了。
卷毛咋就長成了這個樣子。
寧宴心里瘋狂吐槽。
卷毛回頭扔給寧宴一個輕蔑的眼神。
竟然用這種眼神看我卷毛，是不是飄了！
……
寧宴！！！
對上卷毛這么人性化的眼神，寧宴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家的狗子是不是要成精了。
她竟然能夠從狗臉上看見輕蔑。
，
。
薛先生家里，薛先生給陸含章弄好藥浴之后，就開始研究冷香丸的配方了。
按藥性來說，是沒毒的。
可以試著配置。
只是……四時花蕊，雨露霜雪，還各自十二錢，這個用量很講究啊！
薛先生研究好一會兒，就把方子放下了。
既然是對身子沒有妨礙，也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地方，還浪費時間干什么，他一個老頭子啊，能活的時間不長了
若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長生不老的藥就好了。
當然，薛先生也是感嘆一聲。
如果真的可以隨隨便便就長生不老，那些帝王們還能會生死輪回。
薛先生的心還是很寬闊的。
沒有走到死胡同里。
陸含章走出薛先生家門的瞬間，身體松快了很多。
針灸，對身體的影響還是蠻大的。
還有兩年。
兩年之后他就是正常的人了。
有了希望，心情也好了許多。
走了兩步，陸含章發現村里多了幾個陌生的書生。
書生們身后背著書箱，高談闊論。
“……”看著裝打扮應該是京城太學的書生。
想到家里的兒子。
陸含章匆匆走回家里。
拎著寧有余走進書房。
“今天下雪了，外頭冷，大字加倍！”
“……”寧有余差點哭了。
這……還是親爹嗎?
似乎還真的是的。
底低下頭開始埋頭練字。
陸含章也沒有出去，守在書房里，看著寧有余。
村里突然來了幾個學生，不管怎么樣，都不能讓寧有余出去，萬一碰瞧有人知道他的長相。
看見小崽子的臉之后……
他的身體還沒有好，保護不了小孩兒啊！朝堂上的明爭暗斗費腦子，也耗費心神。
偷得浮生半日閑，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的。
寧有余寫幾個字抬頭看一眼陸含章，再寫幾個字，繼續看……
總覺得現在這日子還不如跟龐春他們幾個在山上呢。
雖然在山上也得趁著晚上認字。
但是呢……
每天學習認字的時候就只有那么一會兒。
委屈巴巴！
寧宴發覺陸含章沒有跟著她，整個人都松快了很多。
對著嚴秀秀勾勾手。
說道：“想吃蟹了！”
“……”嚴秀秀小臉都變了顏色。
大冬天的從哪里搞蟹吃啊！
而且……
蟹是寒涼屬性的。
吃了對孩子不好。
很果斷的拒絕了寧宴的要求，說道：“大娘子如果你想吃河鮮，我就讓周遺去捉魚去！”
“……”寧宴看一眼外頭白毛似的大雪，這天河水都結冰了。
讓人去摸魚。
有些不人道了。
搖搖頭：“算了，下雪了吃了火鍋吧！”
“火鍋，好的！”嚴秀秀對于吃的東西已經很熟悉了。
寧宴說了吃什么，馬上就去行動了。
冬天吃火鍋，當然是羊肉鍋最好了。
家里還有二斤豬肉，嚴秀秀想了想往外頭走去，村里有不少人家都養著羊。
買上一頭，讓周遺剝皮了。
羊肉用來涮火鍋。
羊脊梁骨留著做羊蝎子。
剩下的大骨頭熬湯。
羊還沒有買回家里，嚴秀秀已經想好吃法了。
拎著羊回到家里的瞬間，瞧見寧宴站在院子里跟幾個書生打扮的人說話。
嚴秀秀默默走回廚房。
寧宴將書生門打量一番。
沒有前日在縣城瞧見的，滿口枉言的人。
態度稍稍好了一些。
“借宿，自然是可以的，不過村里條件這般，你們可別嫌棄了……”
為首的書生笑著回應：“村長一番好意，自然不會嫌棄。”
“……”書房里的陸含章皺起眉頭。
看一眼寧有余：“你剛才說什么？”
“……”寧有余放下手里的筆，對上陸含章的眼神。
總覺得怪怪的。
父親這眼神……
就跟，就跟娘講的故事里大灰狼蒙騙小白兔的時候一樣的。
仔細回想一想說過的話。
似乎也沒有什么。
于是說道：“跟寫字相比，我寧愿去山上！”
“……好，現在就送你過去！”
陸含章說罷，拿著被子把寧有余包裹住。
抱起寧有余往院子走去。
看一眼招待書生的寧宴：“孩子想去山上住兩日，想龐春了，我給他送上去！”
“……”這下雪天的。
寧宴剛想說些什么，陸含章的身影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