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能的人,只會用這樣的法子安慰自己。
然而,對孔媚娘這種心里比較強大的人來說,這都算不了什么。
大李氏跟小李氏在這個院子里好好活著,一來能夠讓寧朝暉明白她是如何的大氣,即使這樣不合格的母親,即使這樣傷害她的原配,她都能夠容忍。
這樣的人才會最為討男人喜歡。
至于大小李氏日后會不會翻出浪花?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畢竟……
老的沒有腦子,小的更沒有腦子。
若是日后她真的栽倒這兩人手里,那就是活該了。
視線在床上的嬰兒身上劃過,只要小李氏活著好好的活著,孩子長大瞧見小李氏的丑態(tài),跟她這個姨娘對比一下,會偏心誰,不言而喻。
將人弄死,并不是唯一的解決問題的法子。
那是最直接的,沒有后顧之憂的,不過并不適合她。
寧歡兒聽了孔媚娘的一席話,坐在一側(cè),手里拿著針線,機械性的動作著,腦子里全被孔媚娘的話給塞滿了。
新春時候,每家每戶都會有好吃好喝的。
溝子灣很熱鬧。
但是……
寧家的院子有些安靜。
甚至安靜的過分。
寧宴睡了一會兒,起來之后站在院子里。看一眼天空,再看一眼燃燒的香燭。
夜色已經(jīng)降臨。
她心情這么壓抑,對于院子里的人來說,或許是不太好的。
雖然說院子里不管賈婆子,武婆子甚至菱華朵芽都是丫頭,都是下人,不過那也是人。
想了想,將剩余的幾個煙花從儲物室里拿了出來。
“帶你們?nèi)ネ妫^來跟上。”
寧宴說話的時候,賈婆子抱著是小平安。
團子跟桃子分別被奶嬤嬤還有武婆子抱著。
菱華朵芽手里提著籃子。
寧有余跟在寧宴手側(cè)。
幾個人一起走到寬闊的地方。
寧宴將自制的煙花放在地上,手里的火石接觸引火的繩,霹靂聲傳來。
隨后……
咻!
的一聲,燦爛的煙花沖天而起,在半空中發(fā)出‘啪’的聲音。
煙花綻放。
活了快一輩子的賈婆子眼睛瞪得直了。
火樹銀花不夜城,這才是真的火樹銀花,當年京城里將樹上掛著燈籠,充當火樹銀花,跟大娘子弄出來的這個相比……
算了簡直就沒有可以比較的地方。
朵芽跟菱華這會兒已經(jīng)不會說話了。
煙花的綻放對于她們來說,可能是最美好的風景。
煙花燃放的時間很早,沒有在半夜,所以,村子里的有不少的人湊過來。
發(fā)現(xiàn)是寧宴在燃放。
盯著空中的煙花……機靈一些,已經(jīng)有了商人頭腦的幾個人,開始琢磨氣做煙花生意了。
然而這些人并不知道,在短時間之內(nèi),寧宴沒有將煙花做法交出來的打算。
這東西比例一個弄不好,就會弄出人命。
若是用在戰(zhàn)場上……
寧宴臉色恍惚一下,若是陸含章有了這樣的殺器,大概能夠安然無憂的回來。
只是……
火器的發(fā)展,對嗎?
恍惚中耳邊閃過陸含章說過的情話。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我若死了,哪管這世界洪浪滔天。
我男人若是沒了,這大宣朝興盛發(fā)達,這世界上的人吃飽喝足,這大宣朝變成繁華盛世,又有什么用呢。
寧宴站在原地。
一時間忘了她正在點煙花。
爆裂的火花將手指燙了一下。
寧宴才回神。
只是,方才的想法仿佛已經(jīng)映入了心底。
我若是幸福,給這個世界一個和樂富足又如何,但是,我若是不幸,這世界跟我有什么關系。
輕輕笑了一笑。
這個大宣朝并不是上輩子養(yǎng)育她的大種花。
所以呢……
心思總會有些偏駁。
煙花燃盡,已經(jīng)是半夜了。
多么好看的風景,若是看的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夜半時候,空曠的場地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沒了,放完了都回去吧,明年繼續(xù)給你們放煙花。”寧宴說完,擺擺手,往家里走去。
寧有余站在寧宴身旁,盯著寧宴的背影,總覺得今天的娘似乎有些不對勁。
不對……
是現(xiàn)在的娘有些不對勁。
似乎放下了什么包袱,要做什么大事一般。
想到這些寧有余有些不淡定了。
娘……
該不會真的要丟下他跟弟弟妹妹,去戰(zhàn)場尋父親吧。
以前寧有余是崇拜陸含章的,但是自己的娘可能要離開自己,去邊疆尋男人,對于坊間傳聞的戰(zhàn)神將軍就有些看不上了。
幽怨的小眼神一直注意著寧宴。
寧宴呢……
心情太過于輕快,寧有余又時常這么盯著她,對于這種窺視的視線,可以說早就習慣了。
所以……
倒也無所謂的樣子。
回到家里,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寧宴的房間燭光跳躍著。
一宿都沒有暗下來。
住在對面的寧有余每次醒來都能看見對面窗口的人寫寫畫畫。
也不知道寫了些什么。
是要離家出走嗎?
寧有余閉上眼睛……
過了年了,他已經(jīng)七歲了。
身高都拔高了,算不上小孩子了。
該承擔的都得承擔起來。
想了想還是閉上了眼睛。若是娘真的要去找父親,他只能承擔起家里得罪人、。
一瞬間,寧有余覺得自己的肩膀重重的。
身上背著包袱的感覺,很累。
不過……早晚都要有這么一出。
寧有余只能強迫自己早些睡了。
臥房的寧宴,一晚上沒有睡,眼睛都變成了熊貓眼。
說是熊貓眼,其實還有些夸贊寧宴了。
陸含章去戰(zhàn)場的消息傳過來之后,她就失眠好些時間。
雖說白日里休息了那么一下。
但是……
寧宴也是在槍林彈火中闖蕩過的人。
對于戰(zhàn)場上的瞬息萬變。比別人更加了解。
所以,即使陸含章是戰(zhàn)神。寧宴依舊擔心依舊掛懷,依舊的放不下!
再怎么戰(zhàn)神,陸含章也是一個人。
一個活生生普普通通的人。
偶爾一個飛失,一個不慎小命就沒有了,該擔心的還是得擔心。
將簡單的火藥大炮的做法寫下來。
寧宴就仔細回憶自己學過公式。
開始推敲起來。
大炮好用歸好用,但是在這個時候造價成本都是很高的。
想要做出來試驗一番,然后再去改進。
怕是時間都不會允許,能做的只是也只有一遍一遍的推敲,一遍遍的測試。
公式上沒有錯誤的話,具體的做出來的東西誤差才會變小。
不知道什么時候窗外的天變成白色。
雞鳴狗叫聲一齊響起。
寧宴……
放下手里的筆,靠在椅子上,伸了一個懶腰。
回到床上小小歇息一會兒。
大炮的做法,零件每個部位都得回憶起來,這關乎的可是己方兵將的生命,一蹴而就是不成了。
睡一覺等精力飽滿再來繼續(xù)。
務必把每個細節(jié)都回憶清楚。
寧宴以為她睡一會兒就會起來。
然而……
許是因為有了動了,有了干勁兒,那種叫失眠的東西瞬間就沒了。
躺在床上,一睡就是一天。
醒來……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著。
外面的天色依舊黑壓壓的,寧宴甚至覺得自己這一覺根本就沒有睡著。
不然……
睡之前天還沒有亮,睡了一覺之后天怎么還是亮堂的。
“大娘子,你已經(jīng)睡了一天了,先吃點東西吧。”
賈婆子輕手輕腳的從外頭走進來,瞧見寧宴迷糊蹬蹬的盯著外面。
小聲說了一句。
寧宴搖晃一下腦袋,看著賈婆子問道:“我睡了多久?”
“大娘子睡了一天了,老奴讓小公子往這邊來了三次,小公子都說您在睡覺。”
“……”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寧宴覺得自己墮落了。
若是生活在前世,在出任務的時候,敢這么睡,她肯定是要涼涼的。
“大娘子,你就服輸吧,這女人生了孩子之后跟生了孩子之前,完全就是兩個樣子,您可不要這么一宿一宿的不睡覺,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謝謝嬤嬤關心。”
寧宴說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穿上衣服,趕緊的把自己的個人衛(wèi)生搞了一下,隨后就往堂屋走去。
得吃點兒東西呀,就算是鐵打了,也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
折騰自己的身體,可算不上本事。
已經(jīng)是這會兒的天了,寧有余跟豆豆平安幾個都已經(jīng)吃了飯,往書房練字去了。
平安現(xiàn)在也就是能拿著筆在紙上亂畫,說寫字……
不到三歲捏著筆都十分的艱難。
之所以被寧有余放進書房,還是賈婆子的意思。
用賈婆子的話說,就是即使不會拿筆不會寫字,也得從小熏陶著,讓他明白,日后成長的道路少不了拿筆。
對于賈婆子寧有余是尊敬又敬佩。
這位可是能夠把徐氏拿捏住的人。
比娘還厲害。
對于徐氏,寧有余是不會稱呼那一句姥姥的。
徐氏……
不配!
三個小孩子坐在一起,最大的寧有余眼里已經(jīng)帶著成年人的冷靜,豆豆呢,腦子里也藏著仇恨……
至于小平安,目前宣朝唯一的皇子。
日后攪的風云變動的三個人都坐在一個房間里。
為了一個烤土豆爭執(zhí)起來。
,
。
未來的事兒暫且不說。
寧宴吃了東西,繼續(xù)修正大炮。
一晃四五日過去,中間白縣令又來了一次,寧宴是見都沒有見。
她時間珍貴,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