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氣的滿臉通紅,“你才是事兒多呢!!趕緊滾蛋!!”
李容廉索性躲開他,看著宋二笙,“讓開。”
宋二笙不動。
“你確定你要護著這個東西?你知道他和我爸爸我哥哥做過什么嗎?你想看嗎?我有視頻......”
班里一靜。
迷夢傻了一下之后,瞬間就明白了三千一直以來對姚燦書的這么特殊的緣由——三千早就知道了。
現(xiàn)在是信息爆炸的時代,在校生雖然是被保護著的,但該知道的東西,大家也是稍有耳聞的。況且,李容廉把話說得這么清楚,知道這種事的孩子想不明白都不行。而不知道這種事的孩子,也被身邊同學科普著,明白了。
“你和他的恩怨,和我無關(guān)。但是,你要知道,這里是學校,是高二三班。做搶匪還有不搶趕考書生的義氣,你現(xiàn)在這么做,有愧為人。”宋二笙是真的不希望姚燦書的事在學校里被爆出來。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說出來了,就只能把影響力盡可能的降到最小,不然.......
“有愧為人?”李容廉冷笑一聲,“他都能好吃好喝的坐在這里逍遙,他都不覺得有愧,我有什么有愧的?宋二笙,你也說了,和你無關(guān)。那你現(xiàn)在又在說什么?你就是在護著他!我哥哥被他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有誰來為我哥哥說一句公道話?”
李容廉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一步都不肯退的。就算是宋二笙,也不能阻攔他帶走姚燦書。
宋二笙吸口氣,“你先回去問問你父親之后,再來決定怎么面對姚燦書吧。”她話只能說到這個地步了,“你和姚燦書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兄弟,他為人如何,你應(yīng)該很清楚。不要因為一時憤怒就枉顧別人的性命.......”
李容廉還要再說話,這時姚燦書卻突然吐血了。哇的一聲就吐了一大口血。宋二笙趕緊過去扶住他,“叫救護車。”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姚燦書不是個心思敞亮的孩子,現(xiàn)在當眾被李容廉這個他心中唯一的朋友道出他身上,最恥辱最隱蔽的秘密,對他的打擊和傷害,真的太大了。
靳博被叫來,跟著救護車走了。從姚燦書吐血之后,李容廉就沒再說話。等圍觀的人群逐漸散去,李容廉叫住了宋二笙,“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說。”
宋二笙按住孟奔,讓他冷靜一點,然后讓迷夢莫白他們都先回班。
迷夢還算聽話,莫白卻哼了一聲,“你宋二笙果然是無所不知呢,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你說你累不累啊?”
宋二笙沒理他。莫白連哼了好幾聲之后,才不甘愿的離開。
來到一個空曠安靜的地方,李容廉看著對面的宋二笙和孟奔,“你到底知道什么?”
宋二笙也沒隱瞞,“我都知道。也就是說,比你知道的多,也比你知道的早。”
去年年底的時候,姚燦書身上的血痕加重,在她無意中拉了他一下之后,就摸到了一手血。那時,她就開始讓孟奔注意姚燦書和李當,也就是李容廉的父親。
李當這個人,就是宋二笙當初想到的,一步步把姚燦書引導上一條扭曲而充滿毒藥道路的人。著名律師,各種榮譽稱號一大堆,衣冠楚楚,卻也是個禽獸。喜歡暗黑文學,喜歡繩縛藝術(shù),看到這個人資料的時候,宋二笙沒覺得意外,但也沒覺得理所當然。只能說,人性的定型離不開外界環(huán)境,但也并不被外界環(huán)境所決定。
就是這個人,在姚燦書幼年時,就對他下手。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之后,繼續(xù)肆意的奴化了姚燦書........讓她一點機會都沒辦法把姚燦書拉出那個漩渦........
李當?shù)馁Y料說三天都說完,宋二笙也沒打算說。畢竟她不想在李當?shù)膬鹤用媲埃f道他的父親。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完事給人留一線,也是給自己留條生路。你現(xiàn)在如其折磨姚燦書,不如想著怎么幫助你哥哥健康起來。就算回歸他原本的人生,也好過他現(xiàn)在神志不清的樣子。至于你父親,我對他是無話可說的。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又堅定的人,那么,你的家庭,你的人生,就你自己去決定吧。”
宋二笙看著李容廉,“我說這么多,就是一點建議而已。聽不聽在你。”
“你可憐姚燦書?”李容廉忽然問。
宋二笙直接承認,“是的。因為他的人生,是被惡意改寫而成的。當你有機會嘗到自己的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嘗到真正的絕望和身不由己這些滋味的時候,你就會明白姚燦書的痛苦了。”就好像張磬那樣,到死都被困在那個漩渦里,不得解脫。連自殺,都選擇了那么痛苦卻激烈的一個方式。那或許是張磬整個人生之中,唯一一次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李容廉沉默了好一會兒,“你也說,我是個堅定的人,所以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體會到姚燦書的痛苦了。不好意思,你這種變相的詛咒,是肯定實現(xiàn)不了的了。”
宋二笙微微挑眉,你怎么說就怎么是吧。
察覺到宋二笙不會再開口了,李容廉最后說道,“無論你想讓我去求證什么,都是沒用的。因為我并不打算去求證。因為它對我的人生,沒有任何的幫助。我折磨姚燦書,一半是因為我哥哥,另一半,就是因為他自己的不爭氣。這世上有那么多被傷害了的可憐人,可有幾個活成了姚燦書這個樣子?你覺得他可憐,是因為他沒有傷害到你。我只想弄死他。”
宋二笙點頭,很好。
看著李容廉走遠的背影,孟奔摟住宋二笙,“你這禍水沒徹底引過去啊?”
宋二笙笑了下,“誰也沒辦法去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這么隨便試探了一下,他就露出馬腳了.......”
孟奔也笑了,“所以也不是沒用啊,就讓這一家子狗咬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