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樂跟邵天澤不好貿然出去。
清虛道長在外面將黃符貼在虛無的空氣里面,然后用桃木劍刺穿。
最里面念念有詞的罵著什么。
宋云萱通過遠程視頻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笑起來:“他到底是捉到了什么呢?”
身邊并沒有人回應她。
她稍微反應了一下,然后才將背靠在床頭軟綿綿的靠枕上。
也是,這個時候會有誰來回應她呢?
她身邊的所有人都已經不在了,除了一個跟她沒有真正血緣關系的梅七還愿意陪在她的身邊之外。
不管是顧奕,還是淼淼,都沒有辦法來到她的身邊,跟她說話。
她臉上那嘲諷的笑容也漸漸隱沒下去。
眼睛里面開始變得冷酷起來。
驅鬼嗎?
一個江湖騙子如果能夠將心里面的鬼也驅走的話,那么她顧長歌就放棄復仇。
如果,她顧長歌還可以重來,還可以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她的女兒還沒有死,能夠叫著她媽媽,然后撲倒她的懷里面。
那么,她顧長歌就放棄復仇。
可是,一切都已經變了,已經造成的傷害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彌補的。
淼淼死了。
顧長歌也死了。
但是顧長樂跟邵天澤卻活著。
明明都是應該死掉的人,為什么偏偏讓他們仍舊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根本就不公平。
宋云萱的手指一分分的握緊。
眼睛也忍不住瞇起來。
而正在此時。
清虛道長桃木劍穿透的那張寫著顧長歌名字的黃符紙,卻好像是真的被鬼附身了一樣,驀地燃燒起藍色的火焰來。
這火焰騰空而起,猛地爆開。
將手持桃木劍的清虛道長都給狠狠的嚇了一跳。
“這……”
他手上緊緊的握著黃桃木劍,有些說不出話來,但是心里面卻隱隱的覺得有種非常不詳的預感。
也想要馬上就從邵家的宅子里面離開。
他皺著眉毛,勉強將接下來的驅鬼流程都做完。
整整一套坐下來,足足過了一個時辰。
顧長樂跟邵天澤就在宅子里面遠遠觀望著清虛道長將驅鬼流程全部都做完。
等到做完了之后,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鐘。
顧長樂平時這個時候都是要提前去睡美容覺的。
但是現在,看著清虛道長在外面驅鬼,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而清虛道長在忙活完了這些時候,卻也已經是累的滿頭大汗。
看見顧長樂跟邵天澤就在客廳里面瞪著他。
這才走過去,然后吵邵天澤跟顧長樂拱了拱手,開口道:“該做的我已經都做了。”
“那么,顧長歌這個厲鬼被驅散了嗎?”
這么一問,清虛道長的心里面就猛地想起了在剛才的流程里面,那張莫名奇妙就著了藍火的黃符紙。
笑著開口道:“自然是已經魂飛魄散了。”
“那宋云萱今天晚上會死嗎?”
清虛道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開口道:“雖然宋云萱今天晚上不會馬上死,但是往后的幾個月里面卻會一天不如一天的。”
顧長樂聽見道長這么說,臉上就浮現出很不悅的神情來:“不是說鬼都已經魂飛魄散了嗎?怎么人還沒有事情?”
“啊,這個是因為,鬼雖然已經從人的身上離開了,但是宋小姐原本的魂體還在,雖然是被鬼魂給吸收了很多精氣神,但是留下的精氣神卻依舊能夠撐住幾個月的,要這幅身體慢慢的衰敗,也是要等時間長一點才能夠看的出來的。”
“那么,現在宋云萱是她本人了吧?”
邵天澤問清虛道長。
清虛道長立刻就點了點頭:“自然是的。”
這么一說,邵天澤的眉宇間的褶皺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如果留在宋云萱身體上的那個人不是顧長歌,而是宋云萱本人,那就沒有什么可怕的了。
畢竟,顧長歌是在商戰之中身經百戰的人,對那些爾虞我詐也是一清二楚。
想要算計她,自然是難上加難。
但是對付宋云萱就簡單許多了。
宋云萱不過是小城里面來的一個沒有見識的小丫頭。
哪里有什么謀略心機。
就算是有人從旁協助,也未必能夠幫助她將宋氏打理的像是顧長歌在管理的時候那樣好。
邵天澤坐在沙發上,眼睛看著清虛道長。
清虛道長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既然該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完了,那么我也是時候告辭了。”
顧長樂點點頭,已經對清虛道長沒有了剛才的尊重。
既然該驅除的東西已經祛除了,那么也就沒有必要對著牛鼻子道長這么客氣了。
顧長樂打了個哈欠回去睡覺,而清虛道長卻說了要離開,也賴在客廳里面不肯離開。
邵天澤看情緒道長賴在客廳里面不走,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開口道:“我如果下次想要找清虛道長的護啊,應該怎么聯系你?”
清虛道長笑了笑,然后從懷里面掏出來一張名片,然后遞過去給邵天澤,開口道:“這上面有找到我的地址跟聯系我的電話,如果有需要,邵先生按照這張名片上面所指的聯系我就可以。”
邵天澤將名片接過去,然后點點頭。
清虛道長見給錢的事情自己不說,邵天澤那邊也不打算提起來,便硬著頭皮開口道:“邵先生,該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完了,您看,咱們說好的事情,您是不是應該按照約定……”
說著,清虛道長做了一個點錢的手勢。
邵天澤開口道:“當然,一百萬。”
邵天澤說著,就開了一張支票,然后給清虛道長遞過去。
清虛道長有些貪心的開口道:“這可是一個厲鬼。”
“我總要看看效果的,如果宋云萱身上的厲鬼沒有按照清虛道長你所說的那樣離開他的身體,那么我到時候還是要去找清虛道長再來驅散一次的。”
“不會發生那種事情的。”清虛道長堅持的開口,之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樣,開口道,“我也知道邵先生不是太相信我,不過,我清虛道一脈,說能夠驅散的臟東西,就一定能夠驅散的,邵先生盡管放心,那個臟東西已經魂飛魄散了,剛才那張燃燒的黃符紙,就是被封住了的那個臟東西的鬼魂,我已經把她給燒了。”
那張黃符紙是顧長樂跟邵天澤都看見的東西。
憑空起火也是邵天澤跟顧長樂都看見的。
他這么一說,邵天澤倒是信了幾分。
而那個清虛道長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
看邵天澤有了幾分信任,便接著道:“不過,我也不著急跟邵先生要錢。”
邵天澤點點頭:“如果我確定那個臟東西確實是離開了宋云萱,那么我就再給你一百萬,十天之后你過來拿。”
“謝謝邵先生。”清虛道人在謝完了邵天澤之后,便開口道,“今天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跟我的徒弟回去了。”
“你還帶了徒弟過來?”
邵天澤沒有注意到。
清虛道人開口道:“剛才是過來布置祭臺的幾個人里面有一個是我的徒弟,我讓他留下來陪我一塊兒回去的,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那么就請道長路上注意安全了。”
“好好,邵先生也早點休息。”
清虛道人跟邵天澤客套完了,然后才被邵家的女傭送出去。
剛出了宋家的別墅大門,有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就迎了上來,對著清虛道人開口道:“師父,我們可以回去了吧?”
“可以回去了,你去開車。”
“車子就在門口呢,走吧,等你好久了。”
清虛道人臉上還是一派淡定從容的模樣。
女傭將他送出來之后,就回去關門了。
清虛道人走遠之后,回頭看了一眼邵家的傭人已經回去了,這才開口對著自己的徒弟道:“子凌,咱們趕緊走。”
“這就走啊,我困得不行了,想要早點回去睡,對了,師父,你今天給這種有錢人跳大神,人家給了你多少錢。”
“一百萬。”
“才一百萬啊。”
那個叫做子凌的徒弟在聽見清虛道人這么說之后,覺得錢有點少。
并且伸手去扒拉了一下清虛道人的口袋,然后把那張一百萬的支票給拿出來了。
“我們什么時候去兌換成現金?”
“明天早上就去。”
“這么著急?”子凌有些不理解的開口問他,“師父,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啊。”
清虛道人開口道:“子凌,我問你一件事兒,你老實跟我講。”
“嗯。”子凌認真的看著師父,等著師父問他。
清虛道人皺著眉毛開口道:“你給我準備的黃符紙里面是不是有磷粉放多了的?”
“磷粉放多了的?”子凌有些奇怪的開口道,“師父,今天的黃符紙都是沒有抹上磷粉的啊。”
這樣聽徒弟一說,清虛道人又回想了一下那張忽然著火的黃符紙,瞬間就臉色變得很難看起來。
子凌也發現師父的臉色很不好,開口問他:“師父,有什么地方不對嗎?”
“見鬼了,”清虛道長抬手捂了捂胸口,然后對著他吩咐,“趕緊的,我們今晚就去坐船離開云城,去港城。”
“干嘛這么著急走?”
子凌不理解。
然而清虛道人卻白著臉,開口道:“我們以前都是裝神弄鬼,這次是真的遇上鬼了,這鬼是找邵家的,咱們不要摻和,騙了錢就趕緊走吧,不然連命都要留在這里的。”
子凌聽師父這么說,也嚇得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