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卓藝和林毅然的身上,當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怒吼的時候,衆人不約而同的回過頭去,想要看看來人是誰。
衆人自發的讓出一條路來,只見那聲音的主人就那麼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徑直來到寧安安的面前,眉頭皺了皺,說:“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家裡嗎?”
在聲音響起的時候寧安安就已經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寧正陽,她的父親。此時真的看到父親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只覺得心裡一陣緊張,卻也只是一瞬間而已,繼而低頭輕聲的說:“我來送表姐最後一程。”
“爸爸。”寧正陽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寧淑賢已經哭著跑到了爸爸的懷裡,一臉的委曲。
寧正陽剛纔一直在外面接電話,一進來就看到大廳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看到了自己那個最愛惹事的女兒竟然出現在了明家,他不用想也知道衆人事情肯定與寧安安有關,所以就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只是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著懷裡哭得梨花帶淚的小女兒,再看看杵在哪裡一動不動的寧安安,寧正陽的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然後問:“怎麼回事?”
寧安安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是沒有發言權的,很有自知之明的選擇一句話不說,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想要看看寧淑賢會怎麼說。她知道在這個時候寧淑賢只會賣弄她的可憐,是不會說什麼過份的事情的。
寧淑賢一臉委曲的躲在爸爸的懷裡,好半響才擡起頭來聲音哽咽的說:“沒、沒什麼,我只是太想念表姐了,所有的一切都跟姐姐無關的。”
所有的人都以爲寧淑賢會如實相告,會說出事情的真相,會說是寧安安欺負了她,可是寧淑賢卻是之字未提,這簡直就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原本所有人都覺得寧淑賢是天仙一般的存在,此時更加覺得她身上的光環亮不可比,同時跟寧安安一比更加對比鮮明,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寧安安只是冷眼笑看著,她知道寧淑賢是不會說什麼的,但寧淑賢高明的事情也就在此。既然不準備說又何必再去提她呢,分明是想告訴寧正陽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搞出來的,只是礙於衆人在這裡不能破壞了她自己在衆人心目中美好的形象罷了。
寧正陽是誰,只是聽了寧淑賢這麼一句已然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見他的眼中噬著濃濃的怒意,雙眼凌厲的掃向寧安安,說:“你又做了什麼好事?”
寧安安擡起頭來正準備說話,卻見一旁的卓藝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狼狽的來到寧正陽的面前,怒吼道:“寧安安,你既然敢如此對我,既然敢讓人打我,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卓藝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濃的怒氣,一雙眼怒瞪著寧安安恨不得能把寧安安給吃了。
寧正陽的雙眼怒視著寧安安,此時的他已經不需要明白什麼來龍去脈,他已經可以給寧安安定下所有的罪。
看著卓藝一臉狼狽的樣子,再看看寧安安一言不發的怵著,寧正陽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冒著濃濃的怒意,盛怒之下恨不得把寧安安給掐死,若不是理智告訴他這裡是明家,他不能這麼做的話,他真的會發狂的。
寧安安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她不是不想分辨,只是覺得跟寧正陽這樣的人根本一點意思也沒有。
……
大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寧正陽的身上,本來今天是來參加明家大小姐的葬禮的,誰也沒有想到還能看到這麼精采的戲碼,還真的是有意思呢!
突然。
一直站在一角不說話的明董事長站了出來,只聽他的聲音有些蒼老無力的說道:“感謝大家來參加小女的葬禮,希望大家能讓小女走得安靜一點。”
明董事長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其他人自然不敢說什麼,寧家本和明家就是親戚當然不會博了明董事長的面子,自然是笑著算是應允。
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卓藝卻像是沒有聽見明董事長的話一般,仍是不依不饒道:“我是不會就這麼罷休的。”
對於卓藝的不依不繞明董事長明顯有些動怒了,這裡是明家哪裡容得下別人撒野。他剛纔本是想看卓藝收拾一下寧安安的,既然卓藝沒有這麼本事那就別想在他明家鬧事。
只見明董事長上前一步正準備發話,卻是林毅然先明董事長一步來到卓藝的身邊。
只見林毅然對著卓藝的耳邊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而卓藝原本囂張的神色越來越不好,最後竟然一臉慼慼說不出一句話來。
當林毅然擡起頭的時候卓藝早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囂張勁兒,雙眼竟然還有些害怕的神色閃過。
只見卓藝一雙眼上下打量了林毅然幾眼,最後有些狠狠的說了句:“林少爺說得對,然後怒氣衝衝的離開了明家。”
沒有人知道林毅然在卓藝的耳邊說了什麼,只知道卓藝聽了之後就那麼甩手離開了。
對於一向囂張的卓藝在坐的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看他吃癟的離開衆人只是偷著樂,並沒有覺得他有什麼可憐的地方。
……
卓藝一走剛纔的事情瞬間變成了一個小插曲,寧淑賢的淚水很是時候的停止,隨後拉著母親的手去補妝。
隨著卓藝和寧淑賢的離開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大家開始左右的看著,和自己相熟的人打著著呼,林毅然的身邊更是不停的有人前來打著呼套近乎。
寧安安非常不習慣這種人多的地方,她只是想來送明靜最後一程,對於這種人際往來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當林毅然的身邊終於不再有人的時候,寧安安扯了扯林毅然的衣袖,說:“想辦法讓我去見見明靜。”
“好。”林毅然點了點頭。
只見林毅然悄聲的來到明董事長的身邊,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不一會兒就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寧安安的身邊,然後說:“走吧!”
寧安安點了點頭,她知道林毅然已經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了,她現在就可以去見明靜了。
在管家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偏廳,明靜的靈堂就設在偏廳裡……
還未到偏廳的時候寧安安問:“爲什麼會把表姐的靈堂設在偏廳啊?”
寧安安有些不明白,其實像她們這種大家族一般是不會把靈堂設在家裡的,總覺得不吉利。像明家這麼大的家族應該是不會把靈堂設在家裡,更加不會請這麼多人來參加葬禮纔對。
管家是一個四十出頭的老者,一身西服十分的筆挺,在聽見寧安安的話後先是停頓了一下,然後道:“小姐生前最喜歡偏廳的園子裡種植的牡丹花,夫人不忍小姐走得太孤單就把靈堂設在了家裡,想要多陪小姐幾天,又特意請了很多人來,目的就是想讓小姐知道,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是明家的大小姐。
“哦!”寧安安只是哦了一聲不再說話。可憐天下父母心,明夫人雖然有些不理智,可是愛女之心卻是讓人感動的。
在管家的帶領下二人很快走進偏廳,偏廳裡有大大的菊花牆,偏廳的過道里還有很多很多的牡丹花,開得正豔。現在本不是牡丹盛開的季節,可見明家是用了很多心思的。
可能是看到寧安安在看著走廊裡的花兒發呆,管家解釋道:“這些花都是前幾天才從國外空運回來的,國內的花期還沒有到。”
看著滿園子的牡丹寧安安的臉上有一絲苦笑,牡丹開得再好又如何,可惜明靜一條年輕的生命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來到靈堂時寧安安先是上了一柱香,然後對管家說:“我想和表姐單獨說兩句。”
管家可能事先已經得到了明董事長的指令,在聽到寧安安的話後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退了下去。
管家退出去後林毅然也轉身走了出去,只是出去之前說了句:“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
“好。”寧安安點了點頭。
所有的人都走了出去,整個靈堂裡瞬間安靜下來,明靜的照片就在花牆上靜靜的掛著,前面放了很多的水果和蠟燭,還有香火。
看著照片上笑得燦爛的明靜,寧安安只覺得心中一陣酸澀。未來之時很想來,可是現在真的來了她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靜靜的站在照片面前,良久……
寧安安終於說了句:“明靜,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枉死的,我也不會讓自己一直揹著這個黑鍋生活的,我一定會把兇手找出來,算是還我自己一個公道,也是給你一個交待吧!”
整個靈堂裡安靜得嚇人,除了花牆上的照片外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可是寧安安卻一點也不在意,仍是自言自語道:“其實咱們都是可憐的人,都有抹不去的過去,只是我選擇了堅強,而你卻選擇了逃避。也許逃避纔是最好的,有時候我也想一死了之,可是我不得不活著,我的身上揹負了太多的東西,我不能死。
明靜,你知道嗎?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你可以如此大明的選擇放棄,而我卻不能!”
寧安安在靈堂裡說了很多話,把平時不敢說的都說了出來,最後她笑著離開了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