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誰,無人知道,眾佛目光越來越凝重,越來越嚴(yán)肅。
剛剛那一掌便是金剛掌印,可惡,竟然懂得佛門絕學(xué),可他到底是誰!
無人知曉。
白衣人靜靜而立,未曾說話。
天邊無光,眾人急忙上前,將金剛手菩薩帶走,好在并無性命之憂。
“生命誠可貴,死了...就什么都沒了。”白衣人輕語。
“混賬,金剛界曼陀羅三十七尊之一金剛?cè)兴_前來領(lǐng)教閣下高招?!币宦曓Z鳴,一個(gè)面色鐵青的菩薩騰空而起,雙臂赤裸,每一臂上皆是帶著九個(gè)金剛鐲,甚是強(qiáng)大。
金剛?cè)兴_,北方不空成就如來四親近之一,持結(jié)合之德,曾就一切只印契,標(biāo)以拳之三摩耶形!
二手做拳,身背十字金斬,甚是強(qiáng)烈。
白衣人目光微寒,金剛?cè)兴_和金剛手菩薩并無關(guān)系,但是這金剛?cè)兴_的修為可是要比那金剛手菩薩修為高上許多。
因?yàn)榉痖T一大絕技金剛?cè)钟”闶撬鶆?chuàng)。
手印凝集,翻騰無光。
白衣人搖頭:“我且問你,佛為何,佛忌嗔癡怒...如此之樣,你豈不是犯忌?!?
“強(qiáng)詞奪理,我只是在衛(wèi)佛而已?!苯饎?cè)兴_大喝。
“佛若存在,何須你衛(wèi)?佛求無爭,既然無爭,怎么會(huì)任爭斗由他而起,卻不管不顧?”白衣人問道。
“孽障。”金剛?cè)兴_面色徒然變化,此人太過無理,竟然如此不敬佛門。
他脾氣暴躁,手中凝結(jié)佛印,轟隆一聲朝著白衣人打了過去。
“佛到底在哪里?如同光,摸不到。看不見?!卑滓氯藫u頭,凌空一點(diǎn),金光凜冽。一聲巨響,直接將那金剛?cè)兴_震退而出。
“我無心傷你。可你卻想殺我,血灑當(dāng)空。”
“既然你想談?wù)摲鸬溃冶闩c你論上一論!”光芒閃動(dòng),一人騰空而來。
“吾從東方凈琉璃世界而來?!?
此人白衣人很熟悉,很熟悉,東方凈琉璃世界的無盡意菩薩。
“一切諸法之因緣果報(bào)名為無盡意。一切諸法不可盡,意即發(fā)菩提心不可盡乃至方便亦無盡!”白衣人輕語。
這菩薩面色一變,望著他緩緩?fù)鲁鋈齻€(gè)字:“你是誰?!?
“求真者。”
“你所修過佛?!?
“修過!”
“既然修佛。為何誤佛。”
“非誤佛,乃悟佛,既然修佛,所以我想知道什么是佛,佛的真又是什么。”白衣人問道。
無盡意菩薩腳踏五色云,左手置于腰間,右手則持花云。
“世界,眾生,悲愿。娑婆世界無邊無窮,當(dāng)為無盡世界。世界無邊。眾生無數(shù),所亦無盡。無盡之人,所以無盡的心。心則不同,愿亦不同。于這世界,眾生,悲愿中參悟的方為佛。”無盡意菩薩輕聲說道。
眾人點(diǎn)頭,心中贊許。
“一世界一眾生,且諸眾生,為煩惱的驅(qū)使,飄墜在業(yè)海,沉淪在輪回。受眾生的逼迫,永無解脫之期!當(dāng)以無盡悲愿者。愿渡無盡世界中的無盡眾生,令無盡眾生成佛。方自己成佛?!卑滓氯朔瘩g。
大乘之法,渡人成佛,已方成佛。
“此方為佛。”白衣人輕聲說道。
一言之中,那無盡意菩薩竟然無法反駁,心中將那所謂的大乘佛法謹(jǐn)記。
“這就是大乘嗎?”無盡意菩薩輕語。
“住口,你來我金山大雷音寺到底所為何,只為了宣揚(yáng)這根本不復(fù)存在的大乘佛法嗎?”佛祖終于開口,冷聲呵斥,聲如雷震,強(qiáng)悍莫及。
“不復(fù)存在?未曾參悟如何知道不復(fù)存在?”白衣人反駁。
“渡人成佛,己方成佛,如何成佛?誰人成佛?”佛祖冷喝。
“未嘗試,便一言將真理掩蓋,難道阿彌陀佛曾經(jīng)所修之法,也是單純的為己嗎?”白衣人冷喝,接著說道:“古有圣人萬佛之祖、阿彌陀佛,今有接引道人、準(zhǔn)提道人,難道他們所修一樣是單純的為己嗎?”
“古修成圣,如今難成!”白衣人冷喝。
天邊炸雷,如此之言,徹底的將佛祖震怒,引得他心中變動(dòng)。
三生面相法怒無常。
“如何,難道干涉到你修行的利益了嗎?所謂的佛嗎?”
“三藏!”
“三藏早已經(jīng)死了,死在萬年前,死在那十九層地獄中的洶洶業(yè)火中?!卑滓氯死浜?。
寒風(fēng)吹面而來,白袍直接飛落,露出那張俊朗堅(jiān)毅的面容,不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如同刀削過的臉龐沖煞之力。
“這,這是罪人金蟬子?!”
此人的面容竟然是那佛門罪人金蟬子,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已然被佛祖懲罰,要經(jīng)受十世之苦,只有轉(zhuǎn)世之后,完成西天取經(jīng)的任務(wù),才能重回佛門嗎?
而且,金蟬子三個(gè)字在天庭來說完全是禁忌一般的存在。
金蟬子,怎么能出現(xiàn)在這里呢?
“他,他真的是那金蟬子嗎?”
“不,不可能的,佛門罪人,怎么能出現(xiàn)在這圣土之地呢?”
眾人不肯相信,金蟬子,乃是罪人,罪大惡極。
“你,你是金蟬子嗎?”終于一人開口問道,語氣極其兇狠。
“金蟬子,早就死了。”真開口說道,話鋒極冷。
“死了,那你出現(xiàn)所為何!”
“求真。”
他回來,只為求真。
“萬惡的賊徒,難道你不怕死嗎?”
“死在探尋真理的路上,并不冤屈,而且,我未嘗會(huì)死?!闭孑p聲說道。
未嘗會(huì)死,在死面前。誰人不會(huì)死。
“天真而又可笑的想法。”
真轉(zhuǎn)身,望著那高高在上的信仰,輕聲說道:“大乘小乘??捎蟹??”
“修法無過,過在人心。大乘小乘,皆在一念之間?!?
“念如深海,覆手為天,轉(zhuǎn)手為獄!如何為人,如何為大乘!”
“你已深深被困惑,拘泥于論之中,此乃大忌?!?
“我所行,皆為我心所向。大乘小乘皆是如此,道者為之大乘,我想問問你,縱使圣路開啟,可你能看到那終點(diǎn)嗎?看不到終點(diǎn),這終究是一條錯(cuò)路罷了。”真開口。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可我回頭看到的依舊是苦海,以及那苦海之下的地獄?!?
苦海之下,便是地獄,從未見到什么渡人。只是在苦海中摸尋。
“真非真,語非語,心非心!”佛開口。如若鈴音,宛若解救蒼生的真我。
“迷在我心,解亦在我心,子不語,卻非語?!闭嫱?。
未等佛言,真繼續(xù)開口:“許我妄言,佛之下是什么,佛的外殼之下是什么,請佛告之!”
眾佛驚心。豈能如此,實(shí)為大之不敬。辱佛辱論,此人為魔。
“呔!兀那賊子。休要在真佛面前口出狂論?!?
“勿要以你那入魔之心度佛之言論?!?
“糟粕之言而已,賊魔,佛之真性,豈有你所言一般污穢!”
真轉(zhuǎn)身,環(huán)望四周,仰天狂笑,放縱天下。
“汝眾之言,當(dāng)論可笑,何為佛,何又為魔?汝眾處于這金光璀璨之世,手拈蓮花,口吐救蒼生于萬丈苦海中?!闭嬉贿呎摚贿呅挪蕉?,隨手揮袖!
“此間為真,回眸之時(shí),天地可還在?萬物蒼生可曾在汝等心中?苦海之下無邊地獄,你們又渡過何人?高高在上,享受世間的沐浴,世人的供奉,心早就亂了吧!可曾知道地獄之下還有十九層?可曾知道冤鬼的哭聲也來自迷茫的人世!”真怒言。
“地獄中的業(yè)火燒的很旺,他們等著被佛超度,期盼著可以渡出苦海,離開那地獄,此時(shí),佛在哪里?圣路出世,佛心枉然,已然變了,普天之下,除卻古佛一眾外,當(dāng)以論佛者,唯有地藏!”
真之言,就如同地獄中刮過的寒碩之風(fēng),奔赴千百里,掀起忘川河水三千丈!
坤明之中,無人心往。
普天之下,當(dāng)以論佛者,唯有地藏。
眾佛面面相覷,此人之言論太過可惡。
“地藏為何人,終究不是正統(tǒng)!”
聞言,真狂笑,笑聲冷冽,如同寒光,閃耀星辰之上,漸漸掩過這些佛陀身上的色彩。
“無知?!闭嫠?,即是再說自己,也是再說漫天神佛。
“十九層地獄的業(yè)火燒的很旺?!彼湫?,身上突然燃起無邊的火焰。
這些火焰即是有色,也是無色,任何人心中都有罪孽,佛也不外乎,他們只將罪孽掩蓋在身上的金光佛性下,掩蓋在自己口中的苦海無邊立地成佛中。
當(dāng)業(yè)火出現(xiàn),他們皆可見心中罪孽何須。
有人貪戀權(quán)利,火焰為黑色。
有人心生妒恨,火焰為紫色。
有人眷戀塵世,火焰為白色。
有人心所入魔,火焰燒的旺。
佛性掩蓋下的罪孽,在業(yè)火之中無從遮掩。
“混賬,以魔法亂我等佛性。”
“佛之本性,豈能被魔之污穢所沾染?!?
“滅了此子,諸妖邪,護(hù)我心!”
眾佛高呼,心中之暗無從遮掩,他們惱羞,憤怒!
佛光漫天,佛法,真言...交織成一片獨(dú)特的天,在火焰中輝騰。
“如今,可曾知道佛的外殼下究竟是什么東西了吧?!闭嬖俅瓮?。
佛眼微開,眼中曾放蒼生,此時(shí)盡數(shù)黑暗,業(yè)火在他眼中燒的很旺,他看不清什么顏色,因?yàn)榫派豢?,佛戒九戒,未曾想見到業(yè)火之后,九戒竟然盡數(shù)在其眼中燃燒起來。
燒的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