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秀蘭也拉了拉江子琳，顯意她別再出聲。
江安國對著安靜站在一旁的顧言承笑了笑，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樣。
“顧醫生，感謝你救了我家人，小孩子不懂事，鬧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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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承漫不經心的說道：“未必吧，人都差點沒了。”
“爸，別的事我都可以忍，關乎到我媽的事絕對不能就這樣罷休，有人親眼看到杜姨換了我媽的藥，人證物證俱備……”
“別說了。”
江安國是真的怒了。
家醜不可外揚，顧言承還在病房裡呢。
“顧醫生，這是我們的家事，麻煩你迴避一下。”
顧言承大概也能猜得到事情如何，也沒打算全程目睹過程，他離開前看了一眼江雅楠。
女孩靜靜地站著，父親的不愛姐姐的厭惡妒恨，都並沒有影響她，水汪汪的大眼深如幽潭，像一隻隨時戰鬥的貓。
她不過才十幾歲，怎麼會給他一股閱盡繁華衰落的感覺？
“江二小姐，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說。”
江雅楠很意外，這是顧言承第一句主動對她說與他工作無關的題外話。
“謝謝。”
顧言承離開後，江安國便扭頭看著杜秀蘭，語氣難得的冷冽。
“秀蘭，雅楠說的是真的嗎？”
這可是殺人害命的事，杜秀蘭怎麼可能會承認。
“安國，你懷疑我？如果我真的要害死這個女人，你以爲她還能活到現在嗎。”
江安國眸色深沉，一時無話。
江秀蘭轉而又將目光落在江雅楠身上。
“江雅楠，你不是說有人親眼看到我換了藥嗎？如果有，你早就讓人過來了，怎麼可能還在這裡套我的話，你以爲我會上你的當？”
“杜姨，如果你沒做過何必用套字呢，也只有你真的做過纔會說到中計上當。”江雅楠笑得明眸皓齒。
江秀蘭這才驚覺不知不覺間自己真的上了江雅楠的當，她剛剛這一番話，不就是間接承認事情是她做的嗎。
“安國，我……”
江安國臉色極差，熟悉他的江秀蘭知道他在極怒的邊緣。
“杜秀蘭，你老實告訴我，剛纔雅楠說的是不是真的。”
江子琳一見這情勢，心中大叫壞了。
“爸，你別聽那賤人亂說。”
“賤人？我培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的修養都哪去了。”
江子琳被江安國吼得不敢再開口，杜秀蘭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都沒用了，江安國已經相信江雅楠的話。
江安國的爲人杜秀蘭還是瞭解，這個時候承認比狡辯更合適。
“沒錯，藥是我換的，但是，安國我沒想過要害死她，她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嗎。”
江安國氣得青筋跳動。
“她只是個連名份都沒有的外人，你就這麼容不下她？值得你花這麼多心思。”
江雅楠臉色發黑，她就知道在江安國的心裡，她和媽媽跟傭人沒差別。
“爸，是我讓媽這樣做的，都是我的錯，是我恨江雅楠害得我不能嫁進陸家，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別怪媽媽。”
江子琳跪在地上流著淚認錯，把一切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子琳，你起來。”杜秀蘭現在還是一副淡定的模樣，伸手將江子琳拉起來。
“這件事和子琳無關，是我想爲女兒出這口氣，事情都是在我做的，可這都是你江安國的錯啊，當年江家最困難你最落魄的時候我拒絕青年才俊豪門子弟嫁給了你，你也說過這輩子不負我，可你都做了什麼，在外面有女人生下孽種，還帶回江家，我真恨不得她們死。”
杜秀蘭看起來比江安國還要生氣激動，江雅楠從沒看到過她有這樣子。
這一番話把江安國的氣都澆個透底，語氣軟了下來。
“我說過這是個錯，她們是老爺子帶回來的，老爺子臨死前我答應過他不會趕她們走。”
江雅楠心底冷笑。
這就是她的親生爸爸，多麼諷刺。
虧她上一世把他們當成最親的人，真是傻啊。
杜秀蘭一看到江安國這態度就知道他不會把自己怎麼樣了，放鬆了心。
“所以我才忍了她們這麼久，我的委屈誰能懂。”
江安國沒聲了，和杜秀蘭對視須臾後嘆了口氣，轉向江雅楠。
“雅楠，你杜姨也是一時糊塗才做這種事，現在你媽也已經沒有大問題，就原諒她吧。”
她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無論杜秀蘭，江子琳，江明艦做錯了什麼，他江安國也都會護著他們，不過，沒關係，她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實際上，江雅楠手上除了藥片並沒有所謂的證人，光憑這點如果打官司也是輸。
擊敗杜秀蘭和江子琳也不是件這麼容易的事，得一點點來。
“爸，讓我原諒杜姨也可以，但有我條件。”
“你說。”
“你和我媽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給她一個名分。”
江安國還沒說話，杜秀蘭就先反對。
“不可以，這不是在狠狠打我的臉嗎。”
江雅楠絲毫不理會杜秀蘭，江家是江安國說了算。
“爸，媽跟你了這麼多年，她過得怎麼樣你也很清楚，一個女人爲你這樣委屈求全成這樣，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她的身體也不知能熬多久，就算你不愛他，也請完成她這個心願好嗎。”
江雅楠重生以來，從沒試過用這麼溫柔又懇求的語氣跟江安國說話，怕說服不了他，接著添了一句。
“我媽自小就疼我，爲了她我什麼都做得出，如果你不答應，我就算付出所有，也要讓傷害她的人受到懲罰。”
江雅楠的弦外之意，會抓著杜秀蘭換藥的事情不放。
“好。”
最終，江安國還是答應了她，等曾麗病好一些就補辦一場婚禮。
杜秀蘭會怎麼和江安國吵，江雅楠一點也不在乎，得到江安國的承諾後，她就回了病房守在曾麗牀前，連江家等人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
曾麗在病牀上躺了一整天也沒有醒，期間何晴晴來過一次。
“幾天不見，還以爲你會憔悴得不成人形呢，狀態挺好的嘛。”何晴晴依舊一身太妹打扮，嘴裡塞著根棒棒糖。
江雅楠朝她伸手：“還有嗎，給我一根。”
何晴晴從兜裡拿了一根遞給江雅楠，兩人吃得津津有味。
“我媽算是因禍得福吧，等她醒來夢想成真，多好。”
何晴晴撇了撇嘴：“江家那個地方要換我真受不了，你這次贏了，小心下回她們放大招。”
江雅楠拿出嘴裡的棒棒糖，認真問道：“上回讓你留意的事有消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