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一羣人浩浩蕩蕩地涌了過來,當(dāng)胖掌櫃看清爲首的壯漢之後,也顧不得多管閒事的倪秋雨,連哭帶嚎地迎了上去,既然兩邊都不討好,胖掌櫃還是選擇了自家的大少爺。
“大少爺!雷家人實在是欺人太甚啊,您預(yù)訂的九間天字號雅閣,被他們生生搶去了一間,小的說盡了好話也沒用,還被人打了個頭破血流,您可要爲我做主啊!”
胖掌櫃嚎哭著撲到在壯漢的腳下,說得委屈至極,哪有剛纔要滅殺夥計的兇狠模樣。
“雷家人?”
穆武看都沒看腳下的胖掌櫃,擡頭盯著酒樓的三層,冷笑著問道:“不會又是雷碩那個混蛋吧。”
“就是他!少爺小心,他身邊還有兩個隨從,應(yīng)該都是高手。”胖掌櫃急忙答道,雲(yún)鶴樓他是不準備要了,至少在本家大少爺?shù)拿媲耙@示出足夠的忠心才行。
“在我穆家鎮(zhèn)還敢如此囂張,我看他是找死!”
穆武怒喝了一聲,一柄古樸的飛劍直接祭了出去,瞬間扎入三樓開著窗戶的一間雅閣。
鏘!
飛劍剛剛沒入窗櫺,立刻就被一股巨力崩飛了出去,穆武的眼神立刻冰冷了起來,招手喚回飛劍,冷冷地盯著樓上。
跟著穆武的足有六七十人,全都是修真者,最低的修爲都在煉氣後期,穆武本人的修爲更是達到了築基後期。
“飯桶,就憑你那柄破劍,還想傷到本少爺不成,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了。”雲(yún)鶴樓上傳來了雷碩的笑罵聲,罵聲裡,一柄圓月般的彎刀破空而出,直奔樓下的穆武。
彎刀來得太快,被雷碩罵得七竅生煙的穆武正要發(fā)怒,看到彎刀襲來急忙以長劍格擋,但是明顯吃了暗虧,壯碩的身子被彎刀崩飛到數(shù)丈開外,差點沒跌倒。
“大少爺!”
“雷家真是囂張!”
“敢在穆家鎮(zhèn)傷我家少爺,我看你們不想活了!”
穆武身邊的一衆(zhòng)穆家子弟看到少爺吃虧,頓時紛紛大罵,一些人已經(jīng)祭出了各自的法器就準備攻上雲(yún)鶴樓。
不等其他穆家子弟動手,穆武已經(jīng)暴跳如雷。
他可是穆家真正的大少爺,如今的穆家家主是他的親太爺,只要修爲足夠,他有著絕對的資格接任穆家家主的位置,雷碩雖然也是雷家的嫡系子弟,但不是雷家家主的長子一脈,沒有接任家主的資格。
被一個地位身份都不如自己的雷家人傷到,穆武哪能善罷甘休,翻手取出一件猶如王冠般的法器,想都沒想直接祭了出去。
看到穆武祭出那件古怪的法器,剛想要攻上雲(yún)鶴樓的其他穆家子弟立刻退了回來,一個個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等著看上一場好戲。
王冠般的法器剛剛飛入雲(yún)鶴樓,立刻爆發(fā)出一股極其龐大的靈氣波動,整座酒樓在轉(zhuǎn)眼間消失不見,原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如墨的濃霧。
那王冠可不是什麼法器,而是一種被修真強者封印的強大法陣,被稱之爲黑雲(yún)陣,一旦陷入陣中,哪怕是金丹初期的修士都得掉成皮,築基境界的修士幾乎必死無疑。
雷穆兩家說是世代血仇,也差不多少了,整個五嶽國就屬雷穆兩家的勢力最強,爲了爭奪修真資源,兩家在多年來一直大打出手,或許明面上稱兄道弟,暗地裡不知幹掉了對方多少族人。
一山不容二虎,一個五嶽國自然就容不下兩大修真世家。
雷穆兩家的恩怨糾葛,其實與白易毫無關(guān)聯(lián),怎奈爲了一杯靈酒,白易就陷入了殺陣當(dāng)中,穆武可不在乎酒樓裡還有沒有其他無辜的外人,只要能殺掉雷碩,哪怕讓千百人喪命他眼都不會多眨一下。
兩家早就是世仇,穆武與雷碩之間只有仇恨,再無其他,既然對方挑釁在先,還是在穆家鎮(zhèn),如果這份仇不報,他穆武的名頭可就臭了。
黑雲(yún)陣是穆家長輩留給穆武防身的異寶,整座大陣裡遍佈著劇毒,那些漆黑的霧氣一旦沾身,築基修士將頃刻身亡,不但黑霧有劇毒,大陣中還隱藏著無數(shù)利刃,只要被開啓,就會不停地攻擊陣中的修士。
黑雲(yún)陣是一種徹頭徹尾的殺陣,第一個死在陣裡的,是那個無辜的小夥計,接著就是那些等著看熱鬧的食客,誰能想到吃頓飯而已,就把命給吃沒了。
大陣開啓,倪秋雨立刻就變成孤身一人,想要保住那個小夥計的性命都沒有辦法,她周圍黑霧繚繞,霧氣中不斷有鋒利的劍光閃爍,不出片刻的功夫,纏雲(yún)帕就擋下了幾十道劍光。
不久前還在氣惱雷家的霸道與胖掌櫃的卑鄙,倪秋雨此時已經(jīng)在暗罵穆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了,明知道酒樓裡還有其他食客,那個穆武居然敢放出如此惡毒的陣法。
連倪秋雨都要運轉(zhuǎn)全力才能勉強抵禦的黑雲(yún)陣,其他的食客這時候恐怕早就死了個乾淨(jìng)。
黑霧越來越濃,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倪秋雨就感覺到自己的眼前開始發(fā)黑,體內(nèi)靈氣也開始斷斷續(xù)續(xù)。
這是中毒的徵兆,倪秋雨以經(jīng)驗判斷出了自己的處境,然而在這種危機的時候,她不是擔(dān)憂自己,而是在四處尋找著什麼。
她在尋找白易,如果等在原地防禦的話,倪秋雨至少能在黑雲(yún)陣裡堅持半個時辰,可是一旦走動,她所迎來的毒霧與劍光就會越來越多。
嘴角已經(jīng)溢出一縷鮮血,倪秋雨覺得自己很對不起白易,要不是她提出的以穆家傳送陣趕往南詔,白易必然不會陷入如此危險的大陣。
都怪我……
倪秋雨心思一亂,不由自主地吸入了更多的毒氣,就在她的眼前越發(fā)模糊之際,一面流轉(zhuǎn)著雲(yún)紋的巨盾從天而降,防護在她的身前,於此同時,身後傳來一聲無奈的輕語。
“吃酒也能吃到大陣裡,倪師姐,看來我們的運氣實在是不好啊。”
白易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倪秋雨的身後,他周圍的霧氣與其他地方的霧氣有所不同,竟是緩緩的旋轉(zhuǎn),好像在懼怕著什麼一樣,不敢靠近白易的周身丈許,不管走到哪裡,白易的周圍都存在著一小塊無毒的地帶。
倪秋雨感覺呼吸順暢了起來,她驚訝地發(fā)覺周圍的毒霧開始退避了開來,雖然沒有退得太遠,但也足夠她呼吸恢復(fù)了。
給白易遞去一份愧疚的目光,倪秋雨立刻開始盤坐恢復(fù),如果不把吸入的毒氣盡快逼出來,就算能破開大陣她也會中毒而亡。
白易就站在倪秋雨的身邊,略顯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毒霧,就像進了自家的花園一樣,顯得輕鬆隨意,然而沒人發(fā)覺,他背在身後的黑劍上,正在流轉(zhuǎn)著一層漆黑如墨的流光,正是這股流光,將周圍的毒霧硬生生逼開了丈許。
作者語:感謝小麥粉之心打賞的堂主,羅逍逍遙打賞的舵主,兄弟們的厚愛黑弦感激不盡,不多說,加更,今日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