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未出閣的小姐被張氏趕了出去,虞婉寧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虞馨雅和虞蕙蘭,低下頭,唇邊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
張氏在虞璇璣來的時候就松了一口氣,見此,淡淡的說道:“遠(yuǎn)兒,你先離開吧,后宅的事情你不要多問。”
“是,母親!”虞志遠(yuǎn)也覺得在這里渾身不自在,連忙離開了。
虞馨雅的手死死的抓住帕子,心中波濤洶涌,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知道自己這一次又失敗了!
虞蕙蘭則是盯著虞璇璣,想不通她是怎么逃脫的,看向身邊的寶荷,寶荷搖了搖頭,眼里也滿是疑惑。
虞璇璣將眾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當(dāng)觸及到虞飄雪和董巧兒那關(guān)心的眼神時,朝著她們不動聲色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床上的寶星終于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看到自己身上的男人時,尖叫起來:“啊!你,你怎么會在我的床上!”寶星想不通,這不是在夢中嗎?為什么會這樣?
拉著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身體,迅速跪在了地上,身體瑟瑟發(fā)抖。
張三也跟著跪了下來,這樣的仗勢他哪里見過,低著頭,一個勁的咽著口水。
張氏冷冷的掃了一眼兩人:“將他們帶出來!”說著,便走出了房間,來到了院子里,梅兒搬了椅子扶著張氏坐下后,眾人也站在了兩旁。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張氏看向虞璇璣,虞璇璣皺著眉頭,臉愈發(fā)紅了起來,靠在喬嬤嬤身上低著頭。
寶月跪了下來,眼里還有淚水:“老夫人,奴婢昨天替小姐守夜,不知道為何睡過了頭,這才導(dǎo)致小姐起來的晚,奴婢去打水給小姐梳洗時聽到了不明的聲音,喬嬤嬤抱病在床,小姐不準(zhǔn)打擾,奴婢只能稟告小姐,卻沒想到……”
寶月的臉也紅了起來,卻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卻沒想到奴婢和小姐聽到了寶星的聲音,小姐不知道該怎么辦,想了好久才讓奴婢去請老夫人和夫人,沒想到在半路上見到了夫人,而奴婢因?yàn)榫o張沒有將話說清楚,請老夫人責(zé)罰!”
寶月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委屈,張氏回想起剛才的場景,知道是虞馨雅和虞蕙蘭兩人頻頻打岔才讓眾人誤會,頓時瞪了一眼兩人,心里閃過一絲光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張氏抬頭看向虞璇璣,見她雖然臉色泛紅,心中慌亂,卻能冷靜下來讓下人來尋主事的人,眼里閃過一絲滿意。
“這事也不怪寶月,她到底是個姑娘家!”董巧兒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隨即又看向虞璇璣,走到她的面前,“璇璣怕是嚇到了,身體可還好?”
虞璇璣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眸,微微點(diǎn)頭,小聲說道:“多謝三叔母關(guān)心,璇璣無事,只是寶星的事情還要麻煩祖母處理了。”
虞飄雪冷聲喝道:“祖母,這兩人定要好生責(zé)罰!”
“老夫人,四小姐房間里有迷煙!”突然間,寶珍的聲音響了起來,眾人均愣住了。
張氏冷聲喝道:“好一個奴才!居然做出這等事情來!”
“祖母,這奴才不能饒,這一次是迷煙,指不定下一次就給四姐姐下毒了!”虞飄雪立即說道,看向?qū)毿堑难凵窭餄M是憤恨。
寶星愣住了,她不知道事情怎么成了這個樣子,只能一個勁的磕頭認(rèn)罪:“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啊!”
“寶星,你若是喜歡這個男人與我說便是,我自然會放你離開,你,你怎么……”虞璇璣嘆了一口氣,臉色十分悲憤。
而寶星聽到虞璇璣的話,突然之間反應(yīng)過來,猛的搖頭:“不,奴婢不認(rèn)識這個男人!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張氏冷哼一聲,“不認(rèn)識你們在床上做什么?以為我們都是瞎子嗎?”
寶星張了張嘴,看向張三,憤恨的說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張三故作迷茫的抬頭,緩緩說道:“寶星,你怎么能不認(rèn)我?是你讓我昨天晚上來的啊,是你說你想我了啊!”
“我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寶星看著張三,只感覺一陣惡心,她居然和這樣的男人在床上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寶星,你,你不能不認(rèn)我!你說過會嫁給我的!”張三連忙說道,一雙眸子里閃過一絲精光。
虞璇璣看著張三,不得不佩服他演戲的天分,若不是知道事情的始末,她都以為這是真的了!
“我不認(rèn)識你!不認(rèn)識你!”寶星蒼白著臉大聲叫道。
寧婉兒狠狠的看了一眼虞璇璣,隨即說道:“娘,我看寶星倒不是像說謊的樣子,也許是這男人故意的!”
寧婉兒想的很簡單,寶星畢竟是自己安插在虞璇璣身邊的棋子,能保下來就必須要保下來!
寶星聽到寧婉兒替她說話,眼里滿是感激,一個勁的點(diǎn)頭說自己不認(rèn)識張三。
張三也不惱怒,神情一片悲哀,從懷中掏出手帕,傷心欲絕:“寶星,你忘了嗎?這帕子還是你送給我的,你怎么能忘了呢!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孩子,如今被老夫人看到,老夫人心善,定然會成全我們,難道,難道你還惦記著大少爺嗎?”
話音一轉(zhuǎn),張三猛的瞪大了眼睛:“寶星,你只不過是丫鬟,怎么能配得上大少爺!”
這一下,不光張氏眾人愣住了,連虞璇璣也啞然了。
看了一眼暗處的朱雀,卻見她朝著自己眨了眨眼睛,頓時明白過來,看來,是朱雀對張三說了什么。
“你這該死的賤蹄子!”寧婉兒沖了過去,一巴掌打在了寶星臉上,她沒有想到,寶星居然覬覦自己的兒子,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張氏也十分氣憤,看著寶星的眼神十分不好,一個丫鬟居然想要爬上主子的床,這絕對不能饒恕!
“我,我沒有,沒有!”寶星臉色蒼白起來,看著張三,不解他為什么要如此冤枉自己。
虞馨雅皺了皺眉頭,與寶星的眼神交匯,卻很快移了過去,不再看她。
寶星知道虞馨雅是不會救她了,頓時想到了寶瑩,一種凄涼的感覺涌上心頭,死亡的氣息縈繞在周圍。
不,她不能死!也不想死!
“大小姐,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寶星跪著來到虞馨雅面前,扯著她的裙角一個勁的哭泣道,“大小姐,您看在奴婢對您忠心耿耿面子上,救救奴婢吧!”
虞馨雅沒有想到寶星會突然向自己求救,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虞馨雅神色尷尬不已,猛的將自己的裙子從寶星手上搶了過來,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我怎么救你?誰讓你做出這樣茍且的事情來!”
寶星一愣,想要反駁自己并沒有,但是一想到自己最寶貝的雙面繡帕子就在張三手上,頓時無法開口。
“來人啊!將這對狗男女拖下去,亂棍打死!”寧婉兒害怕寶星將虞馨雅供出來,連忙吩咐下去。
張氏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寧婉兒,寧婉兒被這一眼看的心驚膽顫,她一直知道張氏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但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她只能這樣做!
寶星和張三一聽,頓時愣住了。
寶星猛的站了起來,指著寧婉兒,眼神悲憤不已:“大夫人,我為你做了這么多事情,你居然這樣對我!若是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寶星的聲音是那么凄然,寧婉兒的心加快了跳動,感受到眾人懷疑的目光,緊緊握著拳頭,冷靜的說道:“你身為將軍府的丫鬟,難道不應(yīng)該給我做事嗎?”
“寶星,你不要太過分!若不是見你乖巧,點(diǎn)心做的好吃,夫人也不會讓你替她做點(diǎn)心,雖然耽誤了你的時間,但是四小姐心善,也沒有怪罪你,你這樣說又是什么意思?”安嬤嬤見寶星還要說什么,立即打斷了她的話。
寶星的臉色慘白不已,咬著嘴唇望著寧婉兒,眼里滿是失望,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說什么,若是寧婉兒對自己的親人下手,那后果……
“噗通”一聲,虞璇璣突然跪在了地上。
這一變故,讓眾人皆是一愣。
“祖母,將寶星趕出去便是了,下人與外人私通的事情傳出去對將軍府的名譽(yù)有損,也怪我沒有看好自己的丫鬟,不如成全了兩人,這樣一來,也會給將軍府博得一個善心仁德的美名!”虞璇璣眼里含著淚水,緩緩說道。
寶星咬了咬嘴唇,并沒說話,但是眼里卻閃爍著期待的目光,一旁的張三也是同樣的表情。
張氏深深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罷了,就讓他們走吧!”說著,站了起來,任由梅兒將她扶著,朝外走去。
寧婉兒等人見此,也都離開了。
董巧兒拍了拍虞璇璣的手,緩緩說道:“璇璣,不要太仁慈!”
虞璇璣頷首:“璇璣明白,三叔母費(fèi)心了。”
虞飄雪想要說什么,卻被董巧兒拉走了。
寶星和張三離開沒一會兒,虞璇璣眼里閃過一絲狠戾:“朱雀,解決了她!”
耳邊閃過一絲微風(fēng),雖然沒有聽到朱雀的回應(yīng),但是虞璇璣明白朱雀已經(jīng)去辦了,她對敵人自然不會仁慈,她開口在眾人面前保下寶星,不過是給人一種善良的假象!同時與寧婉兒的心狠手辣形成鮮明的對比!
虞璇璣這一招用的極好,效果也十分顯著,接下來的幾天,下人們都在議論著虞璇璣和寧婉兒,都想要去璇香閣當(dāng)差。
璇香閣中。
虞璇璣讓寶月和喬嬤嬤守門,將朱雀喚了出來。
朱雀站在在虞璇璣面前,見她一直不說話,雖然疑惑,但依舊站在原處,不動分毫。
一盞茶的時間后,虞璇璣才緩緩說道:“這幾天,你給軒轅皓傳了不少的信吧?”
朱雀渾身一顫,立馬跪了下來:“主子恕罪!”
虞璇璣掃了一眼朱雀,淡淡的說道:“呵呵,恕罪?在你心里軒轅皓才是你的主子,你也幫了我一個忙,我們也算是兩清了,你回去吧,我這里不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