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氣上仿佛帶著血腥氣一般,帶起狂風,在地面犁出無數道深深的刀痕,罩住了蘇陽與陸師兄、阮生幾人。
刀氣未及,一股嗜血的意味已經讓幾人心中猛然一凜。
阮生之前的不安化作了現實,神經侯果然又發起了神經,心中一時不爽,竟要拿周圍的武者出氣,他的攻擊極為突兀,殺意十足,根本沒有一絲留手,打著將幾人置于死地的想法。陸師兄根本就沒能反應過來,此時他依舊在為神經侯與卞傾天的驚天大戰而震驚,直到血紅的刀氣斬到三丈外,才猛烈的感到皮膚一緊,回過神來。
但此時他哪里還能應對,身體仿佛僵住了一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血紅刀氣向他的脖頸斬來。
就在他雙目圓瞪,等死之時,一道普普通通的身體,猛然越到他身前,手中長劍鏗的一聲出鞘,全身真氣傾刻間都凝結于劍身之上,狠狠的向神經侯的刀氣斬去。
此人正是阮生。只可惜他的境界與神經侯差得太遠,長劍狠狠斬在刀氣上,卻被高高蕩起,不僅手臂虎口俱都發麻,臉色蒼白,胸口空門也是大開,想再將長劍控制住去抵擋,卻已經力不從心。
“陸師兄快逃!”
阮生大吼一句,普通臉孔上的雙眸,瞬間變得血紅,激發出璀璨的光芒。猛然松開手中長劍,任由長劍遠遠飛走,收回拳頭,竟要直接用肉拳去轟擊神經侯的刀氣。
“不要!阮生,躲開啊!”
陸師兄驚恐的爆喝一句,看著阮生為了他,居然要以血肉之軀去抵擋神經侯的刀氣,頓時牙齜目裂起來。只可惜他實力雖比阮生更強,但從未經歷過生死大戰,此時生死關頭,竟感覺渾身沉重,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起來,只剩下心臟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看著血紅刀氣一點一點的靠近阮生,血液都要凝固起來。
阮生的實力只有筑元境中期啊!他又不是練拳腳功夫的,絕對擋不住神經侯這絲毫不留手的一刀!他這樣做,是拼死也要救我啊!
陸師兄心在流血,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居然如此無用!
刷刷刷,鏗!
突然,就在阮生抱著必死之心,陸師兄在深深自責之時,輕快的劍嘯聲猛然在二人耳邊響起,接著便是巨大的轟擊聲。
一道長劍猛然攪入阮生與血紅刀氣之間,一震一攪,便干凈利落的將刀氣攪碎。刀氣消散,劍嘯也驟然消失,一道挺拔的身影,輕輕走到二人身前,轉身面對著神經侯的方向。
“還不快走!”
此人正是蘇陽,神經侯的刀氣覆蓋他與阮生等人,蘇**本沒有思考,故技重施,直接用殺朽二式將攻向自己的刀氣鎖定,然后猛的爆發風之身法,沖到阮生身前,將攻向他的刀氣攪碎。
之所以救二人,完全是因為對二人抱有好感,不愿意他們因為自己的原因,被神經侯斬殺。
陸師兄雖然迂腐,但心地卻是十分純善,嫉惡如仇,像是剛入江湖的單純少年。而阮生,卻更像是一個忠仆,明知道以自己的實力,絕對擋不住神經侯的刀氣,也毅然擋在了陸師兄的身前,寧愿自己身死,也要救陸師兄一命。
阮生與陸師兄一楞,發現救自己二人的,居然是蘇陽,頓時張著嘴巴,不知道說什么好。阮生還好,此時死里逃生,只感覺渾身差點虛脫,心中只有對蘇陽的感激。而陸師兄,卻是仿佛心里吃了只蒼蠅一般,之前他一直認為蘇陽是殺人如麻的惡人,此時卻是由這個惡人救了他,頓時心中的執念開始崩塌起來。
“如果你們真的想死,就繼續杵在這里吧。”
蘇陽感受到身后的二人沒有一絲反應,仿佛傻了一般,輕輕皺著眉頭,淡淡的說道。
二人這才驚醒過來,也不管蘇陽看不看得到,感激的拱拱手:“多謝相救,此恩絕不會忘!前輩小心。”
阮生說完,帶著陸師兄,快速的向遠處奔去,陸師兄在奔跑中,回頭看了眼蘇陽挺拔的背影,臉上露出掙扎之色。
“陸師兄,走吧,神經侯的實力太強,我們上去也幫不上忙,反而會白白送了性命,恐怕還會連累這位前輩。”
阮生冷靜下來,見陸師兄仿佛想留下,與蘇陽一起對戰神經侯,趕緊勸到。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最清楚陸師兄的實力。雖然境界不低,武技也十分強悍,但根本從未經歷過生死大戰,戰斗中能發揮出五成實力就不錯了,根本擋不住神經侯幾刀,這次進到星空沼澤,也是師傅的命令,讓他們在星空沼澤外圍轉轉,錘煉下實戰。只可惜陸師兄好奇心太強,聽到神經侯挑戰卞傾天,便忍不住要來看看,才讓二人陷入危險中。
如果沒有經過今天的事,陸師兄必將會留下來,他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覺得就算不敵神經侯,也絕對不會比蘇陽弱。但經過神經侯的兩次驟然攻擊,他才發現自己的實力是多么的可笑,如果不是蘇陽,他現在已經死了,連阮生也要被自己連累。
陸師兄猛烈的咬了咬牙,頭也不回的向外奔去。
“小子,自己都性命難保了,居然還有心情去救人。”
待二人離開,周圍的其他武者都遠遠散開,神經侯才面帶嘲諷之色的對蘇陽說到。
蘇陽聞言,輕笑出聲:“憑你,還殺不了我。”
“自信是好事,可惜自信過了頭,我神經侯要殺你,縱使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神經侯說著,臉色猛沉,仿佛能滴出血來,淡淡的血煞彌漫,長劍猛轉,一道螺旋的刀氣,極速刺破虛空,切割向蘇陽。
“嗡!”
蘇陽不敢大意,劍意猛然沖天而起,劇烈的波動攪得神經侯的螺旋刀氣都不穩定起來,速度變得緩慢,輕飄飄的向蘇陽飛去,威力喪失大半。
蘇陽斬魂劍隨意下斬,便將神經侯的刀氣斬碎,腳下不丁不八的站著,劍形幻影籠罩周身,仿佛一尊巨人一般,凌厲的氣勢壓向神經侯。
神經侯臉色輕輕變化,渾身血煞一爆,將蘇陽的劍意又頂了回來,二人的氣勢在虛空分庭抗爭。
“劍意!”
神經侯慎重的看著蘇陽:“我倒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筑元境中期修為,就已經領悟了劍意。不過僅是這樣,你依舊要死!在我神經侯面前,劍意也救不了你!”
神經侯手中長刀輕輕轉了個角度,以刀刃面對蘇陽的方向,真氣猛然沸騰一起,血煞彌漫,一股更強大的氣勢猛然竄起,蘇陽的劍意居然被狠狠的壓了回來,只能護在周身三丈之處。
蘇陽猛然皺眉,這神經侯的強大,還超過了自己的想象,居然只是爆發氣勢,就將他的劍意壓制住了,雖然這是因為他對劍意的控制還十分粗糙,但這樣的實力,確實已經不弱于左悠然了。
“殺!”
神經侯不欲與蘇陽多言,口中厲喝一句,猛烈的殺意瞬間侵襲蘇陽的劍意,血腥氣讓蘇陽眉頭皺的更緊。
無盡的刀氣竄起,在空中發出錚錚之聲,摩擦著向蘇陽斬來。
“殺朽一式,亂招!”
蘇陽斬魂劍畫圓,攪動虛空,隨即身法一閃,猛的向左邊閃去。
刀氣被殺朽拉扯震蕩一下,便猛烈的突破過去,狠狠的斬在地上,頓時煙塵四揚。而蘇陽,卻已經出現在數十丈之外。
“神經侯,你殺不了我,還是回去再修煉兩年吧。我還有事,就不陪你玩了。”
蘇陽聲音遠遠傳來,神經侯頓時臉色一白,怒氣從胸中涌出。
“小子!你跑不掉的!”
神經侯腳下猛跺,身體沖天而起,奔著蘇陽逃跑的方向狂追過去。
之前卞傾天便是如此對他說,讓他回去再修煉兩年,此時蘇陽居然又重復了一遍,他頓時再也壓抑不住怒氣。
“今天不殺了你,我神經侯妄為乘蹺國第一散修!”
神經侯心里狠狠想到,速度居然絲毫不慢,遠遠的綴在蘇陽身后。
蘇陽見神經侯向他追來,嘴角輕輕翹起,身周微風輕拂,速度飛快,不讓神經侯接近一步。此時他根本沒有完全爆發風之身法,否則幾個呼吸間就能將神經侯甩掉。但那樣的話,恐怕有點太驚世駭俗了,反正神經侯也追不上他,不如就這樣,玩玩神經侯也好。
之所以不與神經侯戰斗,是因為蘇陽自感還不是他的對手,即使底牌盡出,也難以彌補修為的差距,特別是真氣質量的差距,實在是太過巨大。
神經侯本身的真氣就極為凝練,又將血煞融入其中,其真氣的威力,遠不是普通武者能比的,蘇陽的真氣即使有劍意增幅,也遠遠無法抗衡。與他戰斗,處處都要受壓制,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受傷。
如果不急著尋找柳如弦,蘇陽倒不介意用神經侯來磨練一下自己的實力,但此時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卻是耽誤不得,心道不如等以后實力強大了,再來挑戰他好了。
蘇陽在前面飛快奔馳著,神經侯便遠遠的綴在后面,心中的怒氣越來越盛,漸漸的壓制不住,身邊每有武者出現,哪怕隔著百丈,他都猛然揮刀,斬出巨大的血紅刀氣,在其他武者身上,發泄著對蘇陽的怒氣。
如果對方實力強悍,倒是能狼狽抵擋,如果實力稍差,便瞬間被神經侯的刀氣斬成兩半,身死道消。
蘇陽感受到神經侯的動作,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神經侯的殺性,居然如此重!
正想全力爆發身法甩開神經侯,卻突然見到了三個熟悉的身影,在前方百丈之處出現。
蘇陽驟然停下。
“秦唯一!江霸!董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