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去問一問,它到底吃啥長大的呀。
“你是何方妖孽,為何要在這里落戶?”大鯰魚長得肥大,身上卻無孽障,對于這種沒有犯下傷人之罪的妖,白晶晶當然不忍心殺害。
大鯰魚剛被人燒了尾巴,胸中滿是怒氣,“該死的烏鴉,你敢燒了我的尾巴,我一口咬死你。”
大鯰魚似乎把血鴉旁邊的白晶晶和鳳斐揚給忽略了。
白晶晶趁此戳了戳鳳斐揚的手臂,“鳳二呆,我們似乎被忽略了?”
鳳斐揚面不改色地點頭,“嗯。”
那怎么辦?
白晶晶這下犯了難,這只大鯰魚明顯眼中只有血鴉一人,得了,讓他們兩個相親相殺算了。
于是,白晶晶揮揮小手,“灰呀,不是姐姐不幫你,實在是幫不上呀。解鈴還須系鈴人,你自己惹的事兒你就自己解決吧。”
白晶晶這下倒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
血鴉氣得吐血,指著白晶晶半天都沒有把話說出來。
什么叫自己惹的事兒,明明是被白晶晶給指使的。他頂多算一個從犯,真正的主犯明明是她。
不過這話說出來,白晶晶怕會狡辯道:小灰灰,姐姐讓你去把他引出來,又沒叫你燒了他的尾巴。
“該死的烏鴉,本大爺今天非把你給吃了,骨頭給嚼爛。”那條大鯰魚口吐人言,接著一躍而上,張開了血盆大口。
這個范兒,鯉魚躍龍門?
算了,世界上沒這個肥的鯉魚。
血鴉眼睛一閉,手中再次冒出藍色火焰。剛躍出泥面的鯰魚又跌回泥水中,胡須抖個不停,看來是被血鴉的火給燒怕了。
過了一會兒,那條鯰魚還沒有從泥土中鉆出來,血鴉不由揚揚自己的火焰,“小泥鰍,出來呀,剛才不是還信誓旦旦的嗎,現在出來呀。”
出來被火燒嗎?傻蛋。
大鯰魚把身體都埋進土里,權衡利弊后,干脆一甩尾巴,直接鉆進了自己的洞府。明知道有危險還出去,不是傻缺就是傻帽。
白晶晶嘴角一抽,沖血鴉吩咐,“血鴉,快把它給弄出來。早點把它拾掇完,我們早點啟程。”
白晶晶對血鴉一向不客氣,血鴉認命將手中的火焰扔進了河中,轟出了大鯰魚。
大鯰魚出來后,也不找血鴉麻煩了。怎么說大鯰魚也是靈智生物,耳朵又不聾,當然明白那只烏鴉聽命于那個白衣女子。
冤有頭債有主,燒尾之仇它就找她報了。
其實它想攻擊少女旁邊的紫衣男子,可惜,一眼過去,它只覺得渾身血液被凍住,動彈不得。
權衡一下,只有少女看起來好欺負點。
望著飛來的大鯰魚,白晶晶驚訝張嘴,“這個是柿子找軟的捏嗎?我會讓它后悔自己挑上我。”
白晶晶握著拳,臉上就差猙獰的笑容了。
鳳斐揚不由后退兩步,拉開和白晶晶的距離,連血鴉也識貨的跑到旁邊。
白晶晶嘴角浮起冷笑,一記左勾拳,只見白花花的魚肚皮一翻,然后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最后跌入水中。
白晶晶拍拍手,揚著拳頭,“小灰灰,去把那條大魚給撈上來。也不知道我那一拳有沒有把它打成內傷。”
一道黑影閃過,接著血鴉就把抓出的大鯰魚扔在白晶晶腳邊。
可憐的大鯰魚,被白晶晶一拳給砸暈過去,等他醒來時候已經被五花大綁在一棵半垂進水中的樹干上。
它大半個身子立在水面上,只有尾巴沉在水中。
白晶晶見它醒來,上前去,“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不把你的來歷什么交待清楚,今天我就把你綁到那邊最高的樹上,看太陽還不把你曬成魚干。”
大鯰魚還以為自己占到便宜,哪兒知道是踢到鐵板了。
在白晶晶的淫威之下,大鯰魚終于交待了自己來自何處。
原來大鯰魚是滄海龍族的一位龍子宮中的人,哪兒知道,不久前龍族發生動亂,幾位龍子為了搶龍位,大打出手。
大鯰魚這個炮灰在一次戰斗中受了重傷,被打回原形,好不容易找了個地兒,也就是麗水下游,打算療傷,卻被途徑的白晶晶給揪個正著。
“你說龍族出現內亂?”
大鯰魚忙點頭,如果不是內亂它會逃出來嗎?不僅它,滄海好多海妖海怪因為少了龍族的管轄,都開始各自占山為王了。
“看你沒干過什么壞事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馬。但是你不能再在這里占據地盤了,你不知道這里人來人往,人多嗎?你就沒有一點兒作為妖怪的自覺嗎?你隨便在滄海島嶼找個地兒不就好了。”白晶晶一番語重心長,然后手一揮,將捆住大鯰魚的繩子給解了。
得了自由的大鯰魚怕白晶晶又改變主意,連忙對著白晶晶拜了拜,飛快地鉆進泥中,往下游而去。
看樣子,倒是把白晶晶的話給聽了進去。
大鯰魚一走,還留下個爛攤子在這里。白晶晶頓頓腳,指使道:“小灰灰,你去把河道疏通。”
血鴉臉一僵,“為什么又是我?”
白晶晶抱著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不是你難不成是我不成?嗯?”
“……”血鴉如同斗敗的公雞拉著腦袋,認命地捏指訣,收拾滿地殘垣。
鳳斐揚一臉沉思,白晶晶走了過去,問道,“怎么了?難不成有何不妥?”從剛才他問龍族是否發生內亂,她就感覺他有些不對勁。
鳳斐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女人,放心,會沒事的。”至于多的話,便一句都不泄露了。
神神秘秘,白晶晶想要從他嘴中翹出些東西來,奈何鳳斐揚就是個葫蘆嘴。
很快,血鴉就把河道疏通完,渾濁的河水又恢復了清澈,惡臭也隨著流動的水,慢慢變淡。
說也巧,第二天大早,有村婦去洗衣服,發現河水又恢復了清澈,驚得丟下衣服就去找自己的丈夫。
一大清早被娘們拖到河邊的男人本就不高興,等看到清澈的水后,猛然一拍腦袋,“媳婦兒,你在這里等著,我現在就去把這件事告訴村長。”
自從那個河怪占據麗水下游后,下游周圍的小河的水都是渾濁不堪的,現在恢復清澈,難不成是河怪走了?
膽大的人組成團,到了下游一看:枯枝爛葉不見了,河怪也消失了。
有心人聯想昨日憑空出現的木橋,把兩者聯系起來,認定是海神顯靈。那個據說見過海神真面的老者也被請了來,打算在麗水旁邊修一座海神廟。
于是,海神的模樣越發傳神了。
據說海神娘娘身穿白衣,腳踩五彩祥云,手持蓮花。她的手一揮,就能架起一座橋,蓮花一動,便把河怪給收服了。
另外還有一種傳言,就是海神娘娘當時捏花一笑,于是河怪就棄惡從善,跟隨海神娘娘而去。
誰真誰假已經分不清楚,倒是海神娘娘被傳得越發傳神。
更神奇的是,自從海神娘娘廟修建后,麗水居然再也沒有發過大水,麗水一帶河妖海怪也不見蹤影。
三人順著麗水而行,走了三天三夜,終于到了一個小漁村。
白晶晶松了口氣的同時又眉頭緊鎖,“終于看見滄海了,水天一色,好不壯觀,但是我們該怎么過去?”
飛過去那是根本不可能。
血鴉指著不遠的漁村,“你們去買一條船,劃過去吧。”
“也好。”白晶晶點頭。
三人一同敲開了一戶人的家門,開門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她手邊還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皮膚黝黑且粗糙,赤著腳,一看就從小在沙地里跑。
婦人疑惑地看著三人,“你們是?”
和人打交道還是白晶晶最拿手,她上前一步,露出微笑,“這位夫人好,我們三人游歷自此,想去琴島游玩一番,因見你家門口停泊著一艘漁船,特想買下來。”
琴島是瓊州有名的一個島,和這個小漁村也算是隔水相望。
婦人顯然有些奇怪,“前往琴島不是在應該在臨水鎮坐船嗎?”
臨水鎮離琴島較近,常有客船會載一些客人前往琴島。他們這兒,離琴島較遠,大約有三日時間,再加上海上風暴多,從來沒人會從這里出發去琴島。
“秀啊,外面是誰呀?”屋子里傳來一聲粗獷的男聲。
剛才的婦人立馬回過臉,回了句,“相公,是三個陌生人,他們想買雜們家的那漁船。”
屋內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道,“秀啊,讓他們進來吧。”
婦人沖著三人笑了笑,“三位請,屋里有些亂,希望你們不要介意。”婦人的臉微紅,牽著男孩的手低著頭引著路。
屋內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風霜在他臉上刻下痕跡,他見三人連忙起身,“三位大人,你們想買雜們家的漁船?你們也知道,我們漁村就靠漁船出海打漁過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白晶晶就掏出了明晃晃的銀子,“這個銀子給你,你應該能重新買個漁船了。”
男人受驚地佝僂著腰,“三位大人,這錢太多了,那漁船又破又爛,根本值不了幾個錢。這錠銀子都可以去買個大船了,我萬萬不能收。”
“沒關系,我們就喜歡你的小漁船。”白晶晶說著就把銀子擱在桌子上。
等男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屋里里哪兒還有那三個人的影子。他追了出去,只看見一葉扁舟已經行駛出了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