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稀疏的箭矢劃過夜幕,帶著破空聲飛射而來,儘管天空中月色清明,但是視野依舊受到很大的限制,所以這些箭矢根本就無法躲避。
章邯身上也沒有穿著厚重的鎧甲,就跟所有奴軍士兵一樣,只是將一身獸皮披在身上,不過章邯作爲(wèi)最先召喚出的第一波將領(lǐng),雖不及趙囘雲(yún),李囘元霸,典韋等人耀眼,但實力卻是實打?qū)嵉牡仂`頂。
靈力化作一面面的巖盾,卻沒有隻護(hù)住自己,而是化作一道巖石壁壘,罩向四周數(shù)十米的範(fàn)圍,而那耳邊傳來的當(dāng)噹噹的聲音,就是箭矢刺入巖石盾發(fā)出的響聲。
隆隆隆,望月犀不僅僅是皮糙肉厚,防禦驚人,那碩大的身體,可比重型坦囘克還沉重的多,每邁出一步都會在地面上留下一個深達(dá)三寸的大腳印,而且望月犀的犀牛角在夜幕下就好似一輪彎月,散發(fā)出銀白色的月華。
在這夜幕中,望月犀就好似一輪月,顯得格外顯眼,大部分的弓箭手都被其吸引,咻咻的箭矢破空聲連綿不斷,而隨著越衝上前,箭矢的密度也越高,越來越多的叛軍士兵抵達(dá)第一線。
然而這些箭矢根本就無法刺破望月犀的光之護(hù)甲,隨著距離的衝近,望月犀猛的一甩碩大的腦袋,那額前的犀牛角在空中劃過一道彎月的光弧,飛快的射向那壕溝拒馬組成的防線。
這一道光弧斬瞬間就衝破了拒馬防線,橫掃人羣之中,但是讓人意外的是,那光弧過後,卻沒有一個人倒下,而那些嚇得面如土色的士兵在上下打量了一下全身之後,卻是鬆了口氣。
什麼麼,原來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但就在叛軍心裡這般想的時候,悲劇發(fā)生了,跟隨在那光弧後面,地面卻是劇烈的顫動起來,只不過光弧的速度太快,而地面上的顫動太遲緩,所以纔有那瞬間什麼都沒有的錯覺。
轟,好似地裂山崩一般,地面被硬生生的撕裂開來,一道鋒銳無比的石刺沖天而起,跟光弧一樣呈現(xiàn)扇形前衝而去,一道道的地刺,密集無比,壕溝瞬間被填滿,拒馬被衝上半空,斷裂散架。
而隨著地刺擴(kuò)散到拒馬後方的人羣,無數(shù)發(fā)呆的士兵頓時被串了糖葫蘆,而更有倒黴者直接被爆了菊,慘狀令人乍舌。
地刺只是停留了三秒鐘就散做一片土色光點散去,無數(shù)的半死或殘的士兵跌落地面,或許他們還有機(jī)會活下去,但是那隆隆的地囘震之聲,卻是將他們的希望奪走,碩大的犀牛腳踐踏之處,無不血肉噴濺,化作肉泥。
“殺!”章邯大喝了一聲,手中持著一柄大號的雙月斧,在諸多武將中,章邯一直都留守後方,三年如一日,雖是沒有說出過,但是心中卻一直憋著一口氣,而隨著這一斧的橫掃,心中的氣卻是一下子爆發(fā)了出來。
章邯就是一個暴君,從麾下數(shù)萬蠻子都對其畏懼無比,絲毫生不出半點的反抗之意,就足以說明章邯的殘囘暴,只不過這些都隱藏在他的外表之下,而此刻,暴君去掉了僞裝,身前註定了要血流成河。
殘囘暴的還不止章邯,還有章邯麾下的奴軍士兵,這些昔日裡,部落中的精壯勇士,無論是跟大自然,還是跟那些兇殘的魔獸,又或者是其他部落的敵人,他們都無所畏懼,用他們勇武立足這殘酷的世界。
然而被抓爲(wèi)奴囘隸之後,他們就被壓制著,被暴君殘酷而嚴(yán)苛的統(tǒng)囘治著,他們勇武的心似乎已經(jīng)墜落,畏懼之心讓他們順從,然而當(dāng)鮮血濺在身上,那刺鼻的味道似乎在喚回那沉寂的心。
那狂傲不羈的野性在血液沸騰中,似乎重新回到了他們的身上,就好似一頭猛獸掙脫了牢籠,吼,一聲聲低吼的吼叫從嗓音中發(fā)出,奴兵們徹底被鮮血點燃了狂野的本性。
受傷的野獸,纔是最強大,最讓人望而生畏的野獸。
閃爍著月色寒光的巨斧,高高的揚起,而後已勢不可擋的氣勢劈出,雖然奴囘隸的生活讓他們失去了野性,勇武,但是每日裡不停的揮舞斧頭伐木,卻並非沒有一點的效果,想要將那粗大的兩人都合抱不攏的樹木砍倒,可不光是靠蠻力就可以的,而日復(fù)一日,月復(fù)一月的劈砍,早就讓這些奴兵練就了戰(zhàn)場上最無敵的殺招。比起粗大的樹木,人要脆弱的多,而當(dāng)那重斧劈下,就見一片血雨紛飛,斧光所過,那些就算是穿著鎧甲的叛軍士兵也會被撕成兩半,野蠻的力量,狂野的心,加上那早就跟身體合二爲(wèi)一的劈砍動作,簡潔而直接,但卻是最致命的。
啊,一個舉起盾牌去擋那斧頭的叛軍士兵突然大聲的慘叫出聲,那持著盾牌的手臂,居然連同盾牌一併化作兩截,不過失去的手臂卻讓他晚死了一會,但那痛楚卻讓他寧願直接死掉。
好在他的痛楚沒有持續(xù)太久,就被之後的一斧劈成兩截,奴兵內(nèi)心的壓抑在得到宣泄時,讓他們化作了地獄中的魔鬼,哪怕是身上被刀劍砍傷,卻似乎不見般,好似感受不到半點的疼痛。
一股無形的氣勢在奴軍中形成,那是一股讓人畏懼的畏之勢,殘囘暴,血腥,野蠻,嗜血,奴軍就好似魔鬼軍團(tuán)一般橫掃著一切站在身前的叛軍士兵,殺戮,不停的殺戮,直到叛軍士兵的膽寒了,心,畏懼了,在看到那衝上前來的奴兵腿腳發(fā)抖,全身顫粟,根本就興不起抵抗的意識。
叛軍的意志崩潰了,剛纔還氣勢洶洶的叛軍下一刻就成了綿羊,扭頭就跑,希望能夠逃離這殘酷的戰(zhàn)場。
“去死吧!”尹榮的大哥,尹平騎著一頭叢林蠻熊出現(xiàn)在鎮(zhèn)子口,擋住了奴兵衝鋒的道路,吼,一聲熊吼,那皮毛泛著土黃色的蠻熊擡起前掌,鋒銳的爪橫掃而過,幾個衝上前的奴兵頓時被拍飛了出去。
嗷,突然蠻熊突然大叫了一聲,扭過那大腦袋,卻是一個奴兵用巨斧砍在它的腰間,儘管身上的石化皮膚阻擋了那重斧,但依舊被對方劈開了防禦,砍傷了毛皮。
碩大的身體一扭,那臉盆大的熊掌就朝著那奴兵拍了過去,砰,當(dāng)場腦漿飛濺,骨骼碎裂,然而就在這瞬間,一道月牙光弧卻是掠過鎮(zhèn)子口。
等尹平轉(zhuǎn)過身,那地面已經(jīng)劇烈的抖動,一道道的地刺沖天而起,當(dāng),當(dāng),當(dāng),胯下蠻熊跟石刺來了一個親密的碰撞,讓蠻熊受了些擦傷,不過這卻激怒了蠻熊,吼,蠻熊爬起來,對著那衝來的望月犀發(fā)出一聲吼。
上半身擡起,兩個碩大的熊掌左右張開,砰,望月犀狠狠的撞入蠻熊的懷中,而蠻熊的兩個大巴掌也抱住望月犀的頭,砰,砰,砰,望月犀並沒有停下步伐,而是頂著蠻熊衝入了鎮(zhèn)子。
“看刀!”尹平突然從熊背上躍起,手中揮動一把閃爍著月光的戰(zhàn)刀,劃過一道光弧,直劈向章邯,章邯殺了一眼半空,不屑的冷哼一聲:“螢火也敢於皓月爭輝!”
雙手揮舞起手中的雙月斧,這雙月斧的形狀就好似滿月一樣,揮舞起來,卻是光芒大盛,頓時掩蓋住了那劈來的刀身,噹的一聲,半截刀鋒飛快的旋轉(zhuǎn)著彈飛而出,下一刻,只聽噗的一聲。
兩截屍體應(yīng)聲落下,章邯擡起頭,看著那漫天的血霧,天空中的月似乎也被染了顏色,散發(fā)著血色月芒,章邯低下頭,看著那頭不斷拍著巨大巴掌的蠻熊,手中的斧頭再次揚起。
一抹土黃色的光附著在斧頭上,靈力化斧,瞬間雙月斧變大了十倍,不過那靈力卻在不斷的被壓縮,每壓縮一次,那土黃色就會變亮一點,當(dāng)那斧刃只有斧頭的一倍大小時,那靈力已經(jīng)被壓縮成金黃色的斧芒。
章邯直接揮動雙月斧,朝著那蠻熊碩大的腦袋橫劈而去,當(dāng),感受到威脅的蠻熊頓時召出一面土盾護(hù)住脖頸,但是這土盾卻沒有堅持一瞬,就被劈碎開來,斧勢不減的落在脖頸之上。
砰,一片碎石飛濺,蠻熊的石化護(hù)膚也在堅持了半秒之後,就被破開一道光滑的缺口,噗,鮮血染紅了斧,啊,章邯大吼了一聲,雙臂的肌肉猛的隆囘起,一股力量涌囘入斧上。
噗,蠻熊那碩大的頭顱應(yīng)聲飛上半空,噴濺出的鮮血形成以大團(tuán)的血霧籠罩向章邯。
月色,依濃,卻罩向了一層血色的紗!
尹平一死,叛軍已是羣龍無首,尤其是鎮(zhèn)子口處聚集的士兵都是這支叛軍最精銳的人馬,也是唯一還有些鬥志的士兵,但此刻,在章邯那血月暴君的形象下,那最後一點鬥志也崩潰了。
“殺,殺,殺!”章邯哈哈大笑著,大聲的喊著,痛快的殺戮,讓章邯心中的虐氣完全得到發(fā)泄,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讓章邯爽快無比。
而與此同時,那些同樣殺的痛快的奴兵卻是包圍了大青鎮(zhèn),開始擠壓叛軍最後的空間。
很多叛軍都在這種壓力下,跪地而降,但奴兵此刻卻是殺的上癮,管你投降不投降的,照殺不誤,一萬多叛軍,才過了沒有一個小時,戰(zhàn)死者已經(jīng)過半,而餘下的也在被一邊倒的被屠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