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鴻斜睨眼劉老,餘光瞟到清婉時,那小姑娘居然害羞的低下頭去,臉頰升騰起退不掉紅豔。怎麼看都是個羞紅臉的大姑娘,她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吉美身上,想要看看她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這會兒吉美目光一直停留在清婉的身上,看到臉上的紅色就已經(jīng)明白。這孩子又是個被慕容鴻皮相給欺騙的無辜孩子,既然她在自然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連忙打斷房間裡微妙的尷尬,把影兒重新抱進(jìn)懷裡輕輕揉著孩子的腦袋。影兒在他懷裡頗享受的瞇起眼睛,似乎對這種輕撫很享受,模樣有些慵懶的可愛,讓人恨不能伸手去捏一把水靈圓滾的臉頰。
多虧支明跟支雲(yún)兩個姑娘的悉心照顧,影兒比之前胖上至少一圈,已經(jīng)沒有了剛見面時候那種瘦弱,胖乎乎,怎麼看都是個可萌的孩子。
她笑著說道:“清婉你要是喜歡,隨時可以來玩兒,影兒很久沒見你也有些想念你了,還經(jīng)常跟我說起你呢。”
清婉雖然臉紅害羞,但畢竟知道今天因爲(wèi)別的事而來。也不知是看懂村長的眼神沒有,通紅的臉頰。清婉在村裡也是爲(wèi)數(shù)不多長相好看的姑娘,個頭比一般姑娘還高上些,手腳自小利落,做什麼事也不需要任何人去安排,換句話說就是有眼力見。上的廚房,下的廳堂,聽人說村裡早就有還單著的年輕人想上門向清婉提親,她母親也不是個眼界高的人,跟媒婆見過幾人以後,已經(jīng)大致敲定一家。
那家人是鄰村一家,青年的母親早亡,只有個50多歲的父親在家裡,沒有舊疾。兒子還是個才中鄉(xiāng)試不久的書生,家庭條件也算不錯。重要的是他這個人,人品不錯,見過清婉一面,印象也是不差。
一旁就看著沒說話的劉老突然間插口道:“娃兒啊,你說你現(xiàn)在住在山頭起的那個莊子裡邊,你們是啥時候搬進(jìn)去的。”
早在村民發(fā)現(xiàn)村頭起了莊子的時,沒少找劉老來問是什麼情況。只是找了很多次都沒有找到到底是誰做的,找不到人自然也是沒有辦法,只是沒想到吉美現(xiàn)在就住在那裡,也許從她口中能知道些起莊子的原因,畢竟那塊兒地是他們心中最肥沃的土地。
說起這件事來,吉美倒有些不知該怎麼說了。莊子不是自己起的,等她回過神來慕容鴻把一切事情都給做了,完完全全都是慕容鴻一個人做的,跟她沒有丁點關(guān)係。
突然間想起什麼事,暫時先放開撫摸兒子腦袋的手,起身道一旁角落櫃子處,打開櫃子,從裡邊找到一件繡品。最普通的絲織繡布上繡滿各種綻放開的花朵,上邊顏色紛雜,姿態(tài)多種多樣,赫然就是一副大師筆下的丹青。姿態(tài)栩栩如生,好似真的含苞待放的花朵,竟連上邊的露珠都能看到。
繡品從櫃子裡拿出來開始,清婉的一雙眼睛全然停留在繡品上。那
是真正手巧的人才會露出的驚豔和熱切。清婉看著吉美手中的繡品,真有種以前做的那些小玩意兒都是班門弄斧,只有這樣的東西才配稱作藝術(shù),這纔是她真正想要追求的東西。忽然天成的刺繡方式,栩栩如生的花朵,都是讓清婉爲(wèi)之癡迷的。
她跟村裡大多女孩兒不同,有人奔慕容鴻那張皮相而來,也有人純粹是爲(wèi)吉美的手藝而經(jīng)驗,想從她這裡學(xué)到如何去刺繡。有這麼手還用怕以後找不到好的夫家,到時嫁過去也算是一項手藝活,不至於在夫家完全沒有地位。
注意到清婉眼中狂熱的感情,吉美就知道,清婉動心了。只要在加把力堅定她要學(xué)十字繡的想法就足夠。
這會兒劉老則是有自己的思考。長久兩個村子都不敢觸碰的中間地帶,輕而易舉起上一座莊院,莊院還是吉美住在那裡,還有她突然出現(xiàn)的那個相公也很是怪異,一晃幾年都沒有音信,突然間出現(xiàn)在他們這個普通的小漁村裡,單是出挑的長相,不菲的衣衫,頎長的身體,纖細(xì)的手指一看便是沒有做過丁點農(nóng)活的。
憑他而是多年閱人經(jīng)驗,定不會猜錯。此人來歷不凡,不是尋常人可以招惹起的。也是劉老爲(wèi)何會遲疑,若放在以前大可以跟吉美商量來,如今情況不明朗下,也只能先打打感情牌,看他們目的是什麼。
目光移也不移的盯著吉美手中的繡品,等到對方將東西送到自己手上,還是不太相信。像是捧著什麼奇珍異寶,清婉動作分外溫柔,小心。手指輕輕的來回摩挲繡布上針線繡過的地方,想要從上邊看出什麼花樣來,結(jié)果看了半天也勉強只看懂一兩分。
邊看著繡品,邊不住讚歎:“神奇,好神奇,以前完全沒有見過這種刺繡方式,最簡單卻能勾勒出這麼好看的圖樣,就跟真的一樣。姐,你真好厲害啊,我只能用挑繡和刺繡的方式,做出來的繡品難看死了。”
聽著清婉的評價,吉美面上有些掛不住。她很想說,清婉的刺繡很好看,手工也極度精緻是徹底已經(jīng)失傳的繡法,而她,不過是利用現(xiàn)代人都會最簡單的十字縫繡方式,在繡之前將大致圖樣勾勒出來,進(jìn)行繡罷了。
他們談了很久也沒能達(dá)成一致。
慕容鴻的身份讓劉老忌憚,不敢輕舉妄動。清婉非常想要學(xué)習(xí)吉美的縫繡,也表示願意去莊院。
最終還是兩方各退一步,因爲(wèi)有慕容鴻的前車之鑑,吉美表示這段時間會留在村子裡,讓想學(xué)的姑娘們可以來她這裡,每天固定時間進(jìn)行教授,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還劉老照顧他們母子兩個人的人情吧。
清婉是被劉老帶走的,雖然孩子不是很想走,但還是被劉老給帶走了。
重新關(guān)上門擋住原理不斷涌入的冷風(fēng),拍拍稍微有些凍硬的臉頰,起身來回走上兩步,有用火鉗子翻看下燃燒的煤炭,確定沒有徹底熄滅
後,才湊近炭盆取暖,目光掃過一直不說話的慕容鴻,扁扁嘴很是無奈的說道:“誒,都叫你別做多餘的事情了,現(xiàn)在弄得村裡人都不待見我,連村長都那樣看著我。”
其實她早就看出劉老其中試探的目光,尤其是當(dāng)她說出住在山上莊院以後,其中的眼神更是微妙加微妙,連帶說話的語氣中也帶上了不易察覺的小心,似乎有點討好的意味在一邊,估計這也跟慕容鴻有很大的關(guān)係。
慕容鴻不緊不慢的將手裡的書放下,渾然不在意的漫漫道:“那又如何,沒有我你還以爲(wèi)能在村裡安然待下去。”明明是疑問句卻用肯定的口吻說出,表明一切都在慕容鴻的掌控範(fàn)圍之內(nèi)。
吉美卻並不認(rèn)同,在她看來,慕容鴻或許是神秘的,很多事情在他面前沒有辦不成的。但既然對方不願意就身份的事情多說,那她自然也不會去問,等到人願意說再說也可以。
眼見炭盆裡的火焰越來越小,吉美起身就要出門去在拿些回來,不其然間看到慕容鴻手中的那本沒合上的書,出聲問道:“一直在看書,到底在看什麼書。”
從她這裡距離慕容鴻稍微有點遠(yuǎn),她看不大清楚書頁上寫的字,只能開口問慕容鴻,慕容鴻瞟眼手頭的書,不怎麼在意道:“人文風(fēng)景而已。”
不知哪根筋不對的吉美瞬間警醒起來,整一炸毛的貓,那目光裡怎麼看都是對慕容鴻的不友善。
這傢伙想幹嘛,平時都是見他在忙別的事情,突然間也看起人文風(fēng)景的書籍來,是不是知道自己幹什麼,想準(zhǔn)備橫插一腳搶生意。
看著吉美那個模樣,慕容鴻反倒笑了,懶懶地說道:“爲(wèi)夫不會跟夫人搶發(fā)財?shù)模贿^夫人要是有需求可千萬別來求爲(wèi)夫啊。”
調(diào)笑的話語很自然地說出口,沒有丁點違和感,就連慕容鴻自己也覺得很正常。逗弄吉美也是件有趣的事情,看她炸毛卻又不能做什麼的模樣。
吉美自知不是慕容鴻的對手,在這事情上也不欲與他糾纏。現(xiàn)下首要的問題,她居然沒有想起來跟劉老說那件事情,事關(guān)自己發(fā)財大計的事情,只顧跟清婉說事結(jié)果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黑張臉的模樣,怎麼看都是有人欺負(fù)她。
“孃親,我們不回去了嗎。”影兒擡起頭用純稚的目光看著吉美,
吉美摸摸兒子的腦袋,慢慢說道:“對,暫時先不回去,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孃親處理事情,影兒可以跟你爹先回去。”
影兒回頭瞥眼還在那裡看書的慕容鴻,搖頭:“影兒不要,莊子太大一點都不好玩。影兒要跟大胖他們一起玩,都一個多月沒見他們了。”
小孩子心性,雖然聽話,但很多時候還是更加渴望玩,渴望跟小夥伴在一起玩耍,如此啊才能排解心裡的孤單,也能促進(jìn)他們間的交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