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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骨冰心寒玉符?”雪晴淺淺念出卷軸上的幾個字,狐疑的看向紅花,“這是什么?武林秘籍?”
紅花捂嘴笑道,“雪晴真是可愛?!睂⒕磔S靠近雪晴,“試著接住它?!?
雪晴狐疑的抬手按照紅花所說,準備從紅花手中接過卷軸。
一股寒氣肅殺疾馳而來,那卷軸似是有靈性一般,阻擋著雪晴的靠近。
透骨冰徹的冰雪漫天散開,驀然白亮的世界讓雪晴有一種恍惚隔世的感覺。
“這里是?”緩緩站起身,雪晴抬頭環顧四周,雪白的山峰帶著鵝毛大雪繽紛下落,腳下深深千尺的純潔冰封看不到底。
白色的世界帶著寥無人跡的孤傲,像是與外界封閉的內心世界,卻是白雪盛放的冰凍之心。
回想起之前的記憶,自己應該是遇見了紅花樓的樓主,之后樓主帶著她飛翔于空,在之后紅花給了她一卷卷軸……
對了,卷軸!
努力想要記起那卷軸上的文字,奈何明明呼之欲出,話到嘴邊的詞語卻是如鯁在喉,無法言語而出。
天寒地凍的場景,只穿了一件單衣的雪晴也是逐漸招架不住,不由自主的拉緊大開的衣衫,小心的邁著步子盡量控制身形,避免滑到在這白雪冰封的世界。
“冷嗎?”
突然起來的問話讓雪晴一震,順著聲源的地方看去,紅花正一身正統的血紅藏花袍,長長的絨毛衣邊搖曳披散在雪白的冰原上,為著冬雪的白景增添了一絲活力,像是傲雪綻放的紅梅,用鮮血證明著自己的存在。
雪晴下意思的點點頭,心說,難道這邊是紅花樓主的內心?
“你說的沒錯?!?
紅花看著雪晴,手握一把紅羽山,贊許的點點頭。
“高處不勝寒,若是你愿繼承紅花之位,也是這般景色?!奔t花似是無奈的說道,邊說邊邁著步子走向雪晴,亦步亦趨間散著淡淡的秋海棠的味道,迷人心竅,洞惑人心。
雪晴苦笑著回望這般風雪,全身骨頭開始莫名其妙的戰栗起來,沁透骨髓的疼痛不斷的刺激著雪晴纖細的神經,不知道這般疼痛所謂何來。
看出雪晴不適的紅花關切的上前,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弟子,又怎么允許她在繼承之前有任何閃失?
劇痛襲來,森森作響,實在忍受不了的雪晴緩緩跪趴在冰雪大地上,可惜,透過地面傳遞的寒氣更加毫無忌憚的侵蝕著她身體,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寸肌膚都在罷工叫囂,訴說著它們的痛苦。
恍惚間,雪晴聽見有人在召喚她,費力睜開眼,卻是瞧見一道華麗的宮門。雖是從未見過的樣式,不同于西陵王府,不,不止是西陵王府,應該是整個西涼王國,不同于整個西涼王國的建筑,朱紅的宮門,華麗生姿,棱角分明的殿宇廣廈金壁輝煌,琉璃色的磚瓦帶著鳳型的屋檐,銜著金色的風鈴叮咚作響。
原本晴光瀲滟的大好天氣卻是一瞬間烏云密布,轟隆作響,不一會兒,雪白的六角花瓣散漫的從天空飄落下來,像是落入凡塵的白色精靈,純潔美好。
再一看,隱約瞧見一道模糊的人影跪在漫天白雪的宮門前,只是個朦朧的人影,看不真切,不過雪晴總感覺著一股熟悉的感覺,心底里好像有什么破碎又重組,摸不著,看不透,讓雪晴急切萬分。
“雪晴,雪晴?!”
還想要看清那人朦朧的面龐,華麗的衣衫卻是帶著一絲絕望至極的暮然,只讓人心痛。
“雪晴?”
紅花抱起暈倒的雪晴放于床上,將厚厚的毛毯墊放在冰玉床上,避免過多的寒氣入體再次損傷雪晴的身體。
看來要讓雪晴接受寒玉符還需要點時間啊,紅花心說。
突如其來的黑色旋風直勾勾的將雪晴的神識往外拉扯,不顧雪晴的奮力反抗,想要在看一眼,再看一眼!
這般熟悉的宮殿,這般熟悉的場景,這般熟悉的疼痛,那個人…..
哎,我…..為什么會流淚?
滾燙晶瑩的液體順著雪晴蒼白的臉頰滑落,滴滴沒入柔軟的玉床上。
看著轉醒的雪晴,紅花懸著的心也緩緩落下,“今天就到這兒吧,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闭f著紅花便要靠過來輕攬雪晴的腰身。
誰料雪晴逃也似的彈起身,“不,不用了,我想….想一個人回去。”
雪晴埋頭低聲說道,并不想讓紅花看見她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抑制不住的淚水不停的滴落于臉頰像斷了線的珍珠。
靜靜看著雪晴,紅花?~的一聲打開紅色的羽扇,掩住朱唇,“既然這樣,我也別為難你,不過?!闭f時遲那時快,一個眨眼的功夫,只在雪晴視角膜下留下一串重疊的紅色影子,原本坐于窗前的紅花竟是輕聲來到雪晴身邊。
紅花溫和從脖子上去下一塊包裝精致的荷包,為雪晴親手戴上。
“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把這個東西拿下來,除非你死了!”紅花突然鄭重的說道,魅惑挑起雪晴的下巴,絢麗的美瞳盯著雪晴漆黑如墨的眼睛,“記清楚了?!?
雪晴下意思的點頭,怔怔的低頭看著掛在胸前的精美荷包,完全看不清楚里面到底裝著什么,不過貼著肌膚傳來的絲絲冰涼大概讓雪晴猜到是何物。
“時辰不早了,雪晴就先行告退了?!毖粤T,雪晴低頭緩緩后退,逐漸退出了那個充滿秋海棠氣味的房間。
關上房門,雪晴長舒一口氣,一把抹掉眼角殘留的淚痕,過大的緒波動觸景傷,雪晴隱約感受到來自記憶的呼喚,隱隱感覺到自己的身世貌似不止慕容祁云說得那般簡單。
一路上晃晃悠悠的搖擺向浣花局,一些路過的低階小宮人和一些階位姑姑看見雪晴皆是行禮,或者滿臉含笑的上來搭訕,一反常態。
看著這些突然諂媚起來的姑姑們,雪晴只覺一陣惡心,趨炎附勢,見風使舵的人,真是哪里都不會缺。
越是靠近浣花局,雪晴越是感覺到今日與往日的不同尋常。
急忙奔走的七階,六階宮人抱著什么花花草草,金玉家具等等統統往著浣花局的方向奔走,看見雪晴,還不忘放下手中的活兒堆著笑給雪晴姑姑請安。
心正疑惑到底怎么回事時,卻見前方一座緋紅的閣樓應與而生,拔地而起,仔細一瞧,正是浣花局之前破敗潦倒的草屋的地境。
“這是….怎么回事?”矗立在煥然一新的紅色閣樓外,仰頭盯著牌匾上碩大的三個鍍金大字,婉約流轉的字體帶著女子的清秀,又透著男子的剛陽,義氣凌然。
正在指揮眾人放置物品的紅葉眼尖的瞧見歸來的雪晴,立刻招呼各位停下手中的活兒,齊齊向著雪晴行禮。
“雪晴姑姑安好?!?
少說也有幾十號人的陣仗,從未受過如此大禮的雪晴反倒被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誰干的?”有點語無倫次的雪晴心里暗自感嘆今日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回姑姑的話,這是每個月應該分給浣花局的供奉,只是多年擠壓,一直累積到今日,才有了這般輝煌?!奔t葉興高采烈的起身,急忙解釋道。
雪晴聞言驚悚的看著這憑空而起的閣樓,心說這該是要累積幾輩子才可以有的財富??!
還想說什么,身后卻是一陣騷動,羅姑姑含笑春風來到浣花局前。
“呵呵,恭喜恭喜,雪晴小師妹喜得新樓啊?!?
“哪里哪里,還靠姑姑扶持呢?!毖┣缍Y貌的回身說道?!安恢霉媒袢諄泶擞泻钨F干?”
羅姑姑瞇著眼,手一抖,一封用紅色的秋海棠封好的金色信封遞給雪晴,“其實今日前來,正因有事告訴雪晴小師妹。”
看著那封帶著秋海棠印花的信封,雪晴自感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