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吃糖。”
一根草莓味的阿爾卑斯棒棒糖出現在王樂樂面前。
錯愕的回過頭去,王樂樂赫然發(fā)現,是班上第三排的一個同學。
眨了眨眼睛,王樂樂搖頭道:“謝謝,我不吃。”
在學校里,王樂樂這樣軟萌可愛的女孩很受歡迎,就連高三的學生也經常在課間跑過來看她。膽大的要個QQ號,送個巧克力是常有的事,更不用說班里這些個單身狗了。
據曹吾所知,班上后排好幾個男生都在暗戀她。
對于這種狀況,王樂樂也不勝其煩,因此對于曹吾突然獻殷勤,她有些警惕。
曹吾索性直接坐到了她旁邊的空位上,笑瞇瞇道:“樂樂,我搞了個樂隊,你會彈琴,一起玩唄!吉他,貝斯隨你挑。”
王樂樂一楞,不解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會彈琴?”
開學沒多久,班上同學間還不太熟悉,王樂樂記得沒給別人說過自己會彈琴的事,這個男同學怎么會知道?
曹吾探手抓起她的左手,白皙小巧的手指指肚上卻生著一層繭子,他笑道:“看這就知道啦!這老繭怎么來的?可別說是寫作業(yè)寫的啊!”
高中時期,雖然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不少,但大部分男女同學之間還是比較保守的。
突然被曹吾抓住手,王樂樂像觸電般縮回手來,小臉騰的通紅。
曹吾此時才發(fā)覺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合適。
雖然上輩子在樂隊期間,他和王樂樂早已情同兄妹,但在此時此刻,他對于王樂樂還是個陌生人。
曹吾能感覺到教室后方傳來幾道殺人般的灼熱目光。
他尷尬的咳嗽了下,掏出一個隨身聽,遞給王樂樂:“樂隊目前只有我和巴圖兩個人,他是鼓手,我是主唱兼主音吉他,目前鍵盤手,節(jié)奏吉他和貝斯手暫時空缺。你聽聽這首小樣,是我寫的歌,但伴奏只有吉他和鼓,聽著很虛,等你加入后我們重新錄一遍就好了。”
聽他話中的意思,仿佛自己已經答應加入樂隊了一樣。
王樂樂在心底哼了聲,我倒要聽聽你寫的是什么歌,這么有自信,好像吃定了我一樣。
她還是戴上耳機,按下播放鍵。
猝不及防,一段如同鞭炮炸裂般迅猛的電吉他聲乍起,讓她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吉他?
這編曲!
怎么會這么快?這么重?
鼓聲加入,她已經不由自主的輕輕點起了腦袋。
指尖微微顫動,她在腦海中模擬加入貝斯后的歌曲,卻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等到曹吾一聲高亢的硬搖嗓出現,王樂樂不由得一聲輕呼,用手捂住了嘴巴。
這是搖滾嗎?
這還是搖滾嗎?
為什么節(jié)奏會這么快?
為什么鼓點會這么重?
為什么它會讓我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
雙手捂著發(fā)燒的臉蛋,王樂樂拼命不讓自己尖叫出來,她從來沒有聽過這么過癮的搖滾,這讓她有些懵了,直到曹吾將耳機從她耳朵上取下來才緩過神來。
無暇顧及曹吾略顯親昵的動作,她急切問道:“這首歌是你寫的?吉他也是你彈的?”
曹吾點頭道:“有興趣加入嗎?如果你加入,這首歌將來發(fā)行可以加上你的名字呦!”
“真的可以嗎?”王樂樂興奮的雙頰泛紅。
“當然,你愿意嗎?”
“我愿意!我愿意!”王樂樂拼命點頭。
“那好,就這么說定了,晚上我們一起回家,樂隊一塊開個會。”
“等一下!”
曹吾起身欲回,卻被王樂樂叫住了。
她指了指曹吾的手:“我都答應加入了,棒棒糖得給我呀!”
“……”
曹吾無語,這小丫頭這么愛吃,怎么就不長個子呢?
走到靠窗位置,巴圖正在那里游說盧青松,但效果好像不怎么樣。
他面無表情,低頭看著書,任憑巴圖在一旁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盧青松,要不你先聽聽我們錄的小樣?”曹吾反坐在他前桌,面對著他。
“我沒時間。”盧青松平靜的看著他。
對上他的眼神,曹吾沒再繼續(xù)勸說。
他了解盧青松,雖然他看起來比較柔弱,但實際上是個倔驢脾氣,一旦認定的事誰也勸不回來。
盧青松小時候家里的條件不錯,父親是市里某國企的二把手,但在他四歲那年因貪污被抓了,判了個無期,從此家道中落。
后來他母親帶著他改嫁,和他繼父組成了現在的家庭。
他繼父是市酒廠的后勤部主任,收入也還不錯,但卻有個酒后暴力的毛病。
改嫁后,他母親一直沒能懷孕,繼父逐漸心生芥蒂,經常不回家,即便回家也是醉醺醺的,對盧青松和他母親非打即罵。
長此以往,盧青松逐漸養(yǎng)成了現在沉默寡言的性格。
曹吾能夠理解他,他母親一直希望他能考大學考出去,離開這個家庭,他自己也想努力改變命運。
尤其是高二分科后,他從尖子班掉到了加強班,更是壓力巨大,這時候的他根本沒心情玩音樂。
這些都是高中畢業(yè)后那次喝酒,盧青松在酒桌上說的。
點了點頭,曹吾說道:“那我也不多勸你,只是有一點,別讓自己太累,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他說的這話挺莫名其妙,但聽在盧青松耳朵里卻有些不一樣。
仿佛心有所觸,盧青松的眼神有些復雜,他輕輕點點頭:“謝謝。”
曹吾拍拍巴圖的肩膀:“回座位,該上課了。”
巴圖站起身來,疑惑問道:“那鍵盤手找誰啊?”
“先等個把月再說。”曹吾不在意的說道。
他所說的一切都會好起來可不是隨口亂說,他記得,應該是九天之后,盧青松老媽就會出現蘭夢之征,最終老來得子,為他添一個弟弟。
懷孕這事兒,仿佛就應了那句老話,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繼父和老媽一直沒要到孩子,幾乎已經放棄了,而上個月酒廠組織團建旅游,或許是難得的心情舒暢,未曾想一矢中的,兩人幾乎要高興瘋了,連帶著,盧青松也變得開朗了些。
不過這都是未來的事,急也急不來,只能慢慢等。
沒鍵盤就沒鍵盤吧,他自己就能來,了不起先弄個伴奏帶,反正有貝斯了,就能玩現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