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太尉府的馬車,身后還跟著十余輛拉著東西的馬車,尉遲津此次看著倒是真心實意搬回太尉府的。因著尉遲府坐落在京城邊緣,而太尉府則是在靠近禁宮的城中央,所以這一路上也用了一個多時辰。
太尉府因著是武將的府邸,所以一山一石都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霸道之意。
今日并非休沐之日,所以等到尉遲津與葉沐遙入了太尉府之后,尉遲恒遠早便去上朝了。
望著兩列成蔭的榆楊。不同于端慶侯府的雕欄畫柱,小橋流水,其中屬于武人的大氣迎面而來。
葉沐遙與尉遲津二人被小廝帶到正堂,不出意料,正堂之中空無一人,這正是給他二人的下馬威。
正堂之中掛著一幅巨大萬里江山圖,其余并無旁的裝飾。
葉沐遙坐在尉遲津身旁,抬手取了放在紫檀桌面上的白瓷茶盞, 觸手冰涼,里面裝的便是早已冷卻的隔夜茶。
白瓷手感粗劣,葉沐遙蹙著眉頭,將茶盞直接又放回了桌上,望著尉遲津笑著道。
“這還真是有些意思。”
王氏身為當家主母,如此明顯的怠慢他二人,看來也是不要臉面了。
聞言,尉遲津鳳眸中劃過一絲冷意,當下便將那茶盞狠狠擲在地上。正堂之中雖說并無伺候的下人,但門口處還是有兩個鬼鬼祟祟的小廝,顯然是有人著意派他們來監視他與沐瑤的。
“這太尉府的待客之道,今日我倒是見識到了,還是先與太尉大人說道說道才好!”
尉遲津此刻面色鐵青,當真并無半分說笑之意,起身欲走。
見狀,門前盯著的那兩個小廝這才招著了慌,急急忙忙的往一旁的里間兒跑去。
過了一會子,葉沐遙與尉遲津已經到了院中,王氏這當家夫人這才姍姍來遲,精致且極為年輕的面上,此刻掛上了一絲流于表面的愧疚之意。蓮步輕移,走到了葉沐遙與尉遲津面前。
“這便是子望罷?當真生了一幅如玉的好模樣。”
王氏現下看著不過三十有余,生的也是有幾分姿色
,勾唇一笑之時,眼中帶著一絲媚態,看著誘惑至極。
“夫人有禮。”
葉沐遙見尉遲津不欲開口,便先行向王氏福了福身子。
聞聲,王氏好似這才見到了葉沐遙一般,眼中帶著一絲驚嘆之色。
“這兒媳模樣生的還真是好,稱之為絕色也不為過,不愧是端慶侯府的嫡長女。”
王氏帶著極品翡翠的玉手,輕拍了拍葉沐遙的手背,面上笑意漸濃,好似極為歡喜一般。
“夫人謬贊了,沐瑤愧不敢當。”
王氏身為長輩,葉沐遙自然是要給兩分薄面,畢竟爭斗的時日,現下還尚未開始呢,自然不好劍拔怒張,平白落了下乘。
“早便給你們準備好了院落,現下我便帶你們去看看吧!”
聞言,尉遲津微微頷首,雖說面上還帶著三分冷意,但也并未有多抗拒王氏。葉沐遙有些憂心尉遲津,便直接上前一步,握住了尉遲津微微覆著一層薄繭的手。
尉遲津抬眸望著葉沐遙,鳳眸中帶著一絲笑意,顯然是并未動了真怒。
王氏給尉遲津二人分下的院落名叫霜華苑,位置很是偏僻,從正堂緩步走來,少說也要用上小半個時辰。
如此舉動,葉沐遙自然清楚王氏是在故意為難于他二人,不過此舉倒合了葉沐遙的心意,畢竟霜華苑要比旁的地界兒清靜許多,想來也不會太過嘈雜。
“子望對這霜華苑可還滿意?我記得此處還是你母親程氏原本居住過的院落,后來你母親去了,這里便閑置下來,將霜華苑給予你二人,也算是巧了。”
聞言,葉沐遙心頭倒是冷嗤一聲,王氏現下還在擺著當家主母的款兒,誰人不知她不過是個續弦罷了,身份是萬萬及不上程氏的。
程家當年也對太尉府內的腌臢事情清楚一二,知曉外孫被王氏那個惡毒婦人給謀害之后,便上門討了說法,只可惜因著尉遲青對有孕的王氏多加維護,又有尉遲恒遠從中調解,最后也便不了了之了。
不過程家到底冷了心,畢竟好好的女兒因著難產而亡也便
罷了,畢竟生死由天不由人。但程氏唯一的血脈都比王氏那個毒婦給謀害了,居然不過是在庵堂拘禁幾日便罷了,這太尉府還真真是沒有半點規矩!
“我看著倒是不錯,夫人費心了。”
尉遲津淡淡開口道,鳳眸從王氏面上劃過,其中的殺意刻意流露出半分,讓王氏這個三品誥命夫人也不由心驚膽戰,她現下很是懷疑,將尉遲津給帶入太尉府,會不會是引狼入室,自取滅亡。
同時,葉沐遙亦是再次躬身行禮,紅唇輕啟道。
“多謝夫人了。”
“你我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若是老爺子見著了,恐怕還以為我這后娘刁難了你二人一般!”
王氏面上帶著幾分笑意,當真是歡喜極了,但她心中到底是何想法,旁人便不清楚了。
等到王氏離去之時,尉遲津便摒退了太尉府的丫鬟婆子,一個人細細將這霜華苑給查探一番。
霜華苑是三進的院落,尉遲津乃是習武之人,查探起來也并不費什么力氣。尉遲津與葉沐遙自然是不會放心王氏,如此惡毒婦人當年便恨不得將一歲大的尉遲津給處理掉,何況是現下文武雙全的嫡長子?
霜華苑中若是有何損害身子的物什,那便不好了。
葉沐遙服下天山雪蓮,雖說百毒不侵,但對麝香這類損害身子的藥材,卻也是無法抵抗的。所以尉遲津此刻查探的極為細致,生怕葉沐遙會被王氏那個毒婦給謀害了。
等到尉遲津查探完畢之后,便與葉沐遙一齊入了主臥。
葉沐遙徑直落座于紅木凳子上,抬眸望著面上帶著幾分冷意的尉遲津,心下暗嘆一聲,這才開口道。
“阿津,你想要如何收拾王氏?要了她的性命,抑或是讓這毒婦身敗名裂?”
聞言,尉遲津清俊的面上流露出一絲清冷之意,淡淡開口道。
“她不是在意這尉遲家家祝手中握著的部曲嗎?十萬部曲,連皇室都要忌憚,她一個無知婦人居然也敢將主意打在部曲上頭,恐怕尉遲恒遠早便對她生了厭惡之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