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元潔的一瞬間,宋元純的臉?biāo)查g拉了下來,死死地瞪著宋元潔,雙手不由得攥緊了。
感覺到宋元純一臉的煞冷,蘇千凌伸手微微扯了宋元純一把,悄無聲息的搖了搖頭。
前世,那支簪子是害了外祖母的元兇,這一世蘇千凌及時(shí)地阻止了,后面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宋元純也是個(gè)穩(wěn)重的,沒有證據(jù)的事情,她也不會(huì)打草驚蛇,如今現(xiàn)在也只是各自心里明白,這層窗戶紙并沒有戳破。
“你來的正好,如今也省了讓人去喊你。”
老太君面上帶著溫和,擺擺手讓宋元潔收了禮,唇角帶出一抹笑。
聽著老太君的話,宋元潔面上一喜,她收到消息就巴巴的跑過來了,自然明白這“喊你”是什么意思,如今心里興奮正,就等著老太君將那些上好的錦緞拿出來了。
“今日我去櫻桃園摘了些新鮮的,便緊著給祖母拿過來了!”
說話之間,宋元潔將手里的小竹籃子送到了老太君跟前,里面一個(gè)雪白瓷罐子里是洗好的紫紅櫻桃,沾著水,更顯得剔透。
老夫人吃下宋元潔遞過來的櫻桃,面上帶著笑:“你有禮物送給祖母,祖母也有禮物給你呢!”
“是嗎?還是祖母最疼我了!”宋元潔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面上帶出一抹驚喜,說話間,伸手便攀上了老太君的胳膊。
冷哼一身,宋元純面上帶出一絲不屑,倒不是眼氣祖母將這些錦緞分了,而是二叔家向來見便宜就占,給他好處他能給你跪,臉皮厚得常常讓爹都覺得害臊。
加上二嬸也是個(gè)精明能算計(jì)的,這一家子可是沒少從她們大院得到處,每次占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拿了東西,到了祖母這里倒成了他們家委屈了,老夫人這么大歲數(shù)心里自然明白,只是懶得去理會(huì)這些,面上過得去的也就算了。
面上扯出一抹討喜的笑,宋元潔抬頭看大蘇千凌的一瞬間,眼底閃過一抹說不清楚的神情,一個(gè)外人,每次祖母有好東西的時(shí)候都有她的份不說,還都是挑的好的!
心里雖然忍不住的腹誹,宋元潔卻是轉(zhuǎn)眼滿臉的驚喜:“哎呀,凌妹妹也來了,今天真是個(gè)好日子,我們姐妹三個(gè)可都湊齊了!”
唇角含笑,眼眸如波,蘇千凌朝著宋元潔盈盈行禮,面上帶出淺淺的笑:“剛到不一會(huì)兒。”
蘇千凌聲音清透,卻摻雜著一股子疏離,禮貌有加卻親切不足,看著宋元潔,明目流轉(zhuǎn)波蘭微動(dòng),盈盈含笑卻不達(dá)眼底。
向來不把蘇千凌放在眼里,宋元潔也不過是打個(gè)招呼而已,隨即轉(zhuǎn)過臉朝著老太君討巧,伸手將她跟前杯盞里的茶續(xù)滿。
“前幾天剛從云錦莊得了幾批好的布料,幾匹顏色鮮艷的,正好給你們姐妹做衣裳,等會(huì)兒抬過來,你們便挑自己喜歡的吧。”
宋元潔面上一喜,伸手剝了一顆龍眼遞給老太君,一雙眼睛笑瞇瞇的:“祖母可真是疼我們,這好東西都給我們留著呢!”
三人在一起難得平靜,老太君心里也高興,吃著宋元潔剝的水果,喝著茶,心里痛快,宋元潔這到底是存了什么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
“今純妹妹和凌妹妹難得能好好相處了,今日看你們在一起,真是讓人開心,以后祖母可不用擔(dān)心了呢!”
宋元潔一邊說著,伸手又遞了一顆龍眼,唇角揚(yáng)著,看似閑話家常,眼底卻是閃過了一抹冷笑。
宋元純一頓,心里瞬間蒙上了一層陰霾,雖然之前和蘇千凌互看不爽,但兩人怎么樣在老太君跟前也是和睦的,宋元潔這話不是在揭窗戶紙嗎!
“我倆向來打打鬧鬧慣了,只是不管感情再怎么好,在祖母跟前也得收斂不是?祖母的手杖可是厲害的很呢!”
宋元純倒是腦子轉(zhuǎn)得快,直接將宋元潔的“難得好好相處”變成了兩人之間沒大沒小的另一種意思,說話之間,伸手拉了蘇千凌的胳膊,一邊說著,示威一般的朝著宋元潔晃了晃,想在祖母跟前挑事?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gè)閑心!
被宋元潔拉了胳膊,蘇千凌配合的勾起唇角,沒有說話,可是面上的笑卻已經(jīng)表明了立場。
“你們兩個(gè)潑猴,我這手杖再厲害也沒見能唬住你們!還不快過來給我捶捶肩膀!”老夫人看宋元純和蘇千凌這般親昵,心里也高興,說話之間便把宋元純喊到了身邊。
宋元純面上扯出一抹笑,亮著嗓子應(yīng)一聲,繞到老太君身后,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揉捏。
宋元潔臉上一滯,看著老太君不注意,不屑地翻了宋元純一個(gè)白眼,撇了撇嘴,想說什么可又似乎不恰當(dāng),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瞧著宋元潔隱藏著表情,蘇千凌唇角微動(dòng),只站在老太君身邊,微微含笑,在鎮(zhèn)國侯府,蘇千凌向來不多說,首先,這是宋家,自己怎么說都是個(gè)客人,既然是來看外祖母,那便只管外祖母好就行。再者,這家里自有宋元純,大舅二舅雖然心性不同,怎么說里外都是舅舅,在她這里也沒有好孬。
宋元潔眼神微動(dòng),瞧著老太君杯盞里的茶水差不多了,面上帶著笑,伸手拿過茶壺就要續(xù)上,只是,轉(zhuǎn)手的瞬間,衣袖被帶起,露出了雪白的手腕。
“潔兒這衣服是不是穿著小了?”
老太君的目光觸及宋元潔露出來的手腕,面上帶出了幾分驚訝,抬起臉看看她臉上扭捏,臉色沉了幾分。
“沒……”宋元潔將水壺遞給身邊的丫鬟,將手放在身后看似遮掩著抻了抻,面上帶出一抹尷尬。
“去給我把二院家的叫過來,我得問問她是怎么管家的,孩子都穿成這樣了!”老太君面上凝重,聲音也不由得帶了幾分威厲。
宋元潔一愣,緊忙拉了老太君的手,面上可憐楚楚:“祖母您別生氣,母親說我們正在長身體,衣服換勤了太過浪費(fèi),是我這半年長高了許多,這年的還沒來得及做呢。”
蘇千凌扭頭掃過宋元潔的臉,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冷笑,這個(gè)潔表姐還真是會(huì)說話,一心沖著那幾匹錦緞,面上不爭不搶的,卻是一把狠狠地抓住了老太君的心。
“那也不能短缺了你們的衣服呀,這樣的衣服若是穿著出去,還不讓人笑話!”老夫人心疼著,臉上帶出幾分軟色。
聽著這話,宋元潔垂下了頭,眾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卻能聽得出她聲音里的沉重:“娘說,這幾個(gè)月爹的鋪?zhàn)有枰蟮拈_支,我們一大家子要同心,都得節(jié)儉一些,能省的就省下。”
宋元純不屑地撇撇嘴,面上帶出幾分驚奇:“咦,聽說前幾天堂哥跟尚書府的柳公子去元寶齋包了整個(gè)場子呢,聽說二叔的陶藝鋪?zhàn)淤嵙朔赌兀 ?
宋元潔臉上一黑,瞬間冷下來,雙手握著本來就有些短的袖子,不由得抖了抖,前幾天大哥在元寶齋的包場確實(shí)是實(shí)事,雖然有些小風(fēng)波,不過很快也就平息了,本以為沒人在意,卻沒想到宋元純竟然知道,這個(gè)時(shí)候拿來說事可真是打了臉。
老太君面上神色瞬間凝注,看向宋元潔,面上沉了沉:“這是怎么回事?”
“這……”
宋元潔心里發(fā)顫,只感覺身后一股涼風(fēng)吹過來,全身跟著打了個(gè)哆嗦,抬眼看老太君一眼,趕緊轉(zhuǎn)移目光。
“純妹妹說得倒是真的,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呀!”宋元潔是二舅母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腦子周轉(zhuǎn)的也快,一邊說著,微微嘆一口氣:“父親的生意得打通人際才行,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大哥只能拿著錢出去接洽關(guān)系,這筆錢還是娘咬牙從嫁妝了拿出來的呢!”
宋元潔的話說得讓人不由得撇嘴不屑,可是又跳不出毛病,再加上老太君也不會(huì)去死追,如今她說什么便是什么了。
老太君聽著,面上稍稍動(dòng)了動(dòng),正要說話,卻看到跟前蘇千凌遞過來的橘子瓣,面上一頓,張開嘴吃下,連帶著要出口的話一起咽了下去。
瞧著蘇千凌這樣的動(dòng)作,宋元純面上微動(dòng),給了她一個(gè)贊許的笑,轉(zhuǎn)過臉看向宋元潔:“二嬸為家里操碎了心,還真是不容易呢!只是,前幾天我聽莉妹妹說她們剛做了衣裳,怎么,潔姐姐沒有做嗎?”
蘇千凌手里正端著一杯茶剛喝了一小口,聽著宋元純這話,險(xiǎn)些將口里的茶水噴出來,這個(gè)純表姐說話還是這樣一針見血,連余地都不給人留,說話間已經(jīng)把宋元潔繞進(jìn)去了!
二舅母向來是個(gè)精明人的人,有了好東西恨不得全都用在宋元潔和大表哥身上,庶女都有了新衣服,她卻跑來這里哭窮,這話怎么都不能讓人相信,如今從宋元純嘴里說出來,真真是一個(gè)響亮的耳光扇在了臉上。
宋元潔臉上一白,不相信的看宋元純一眼,之前都把宋元純當(dāng)傻子,現(xiàn)在才明白,傻的原來是自己,想好了說辭做好了計(jì)劃一定要從祖母這里給母親扯一匹好料子,如今卻是被人抓了小辮子,這件短袖子的衣服真是多此一舉,現(xiàn)在越看越礙眼!
“我……”宋元潔偷眼看了老太君一眼,心虛的轉(zhuǎn)向別處,心里煩亂,聲音都帶了幾分氣虛:“母親是讓人給做了衣服,我的還沒做好……”
宋元純面上扯出一抹不屑,在這里哭窮不就是想從祖母這里得好處?眼看著祖母就要八十了,手里握著的遺產(chǎn)可是不少,如今她們二院這是惦記上了祖母的嫁妝了!
心里悶著一口氣,宋元純眼皮忍不住的一翻,正要繼續(xù)說,卻被老太君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