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凝華殿處於一片水深火熱之中。
當(dāng)玉然回來的時候,卿蘭錦便焦急的走上前去:“藥可是送到了?”
“都依小主的,已經(jīng)送到了,不過她態(tài)度這麼不好,小主您還這麼慈善。”玉然到底還是看不下去了,爲(wèi)自家小主著急。
卿蘭錦搖了搖頭:“縱然她態(tài)度再不好,可是今天若不是因爲(wèi)我,她是不會過去的。”
想到她今天說的那番話,心中漸漸明朗起來,除卻蕭妃,想不出來到底還有誰將華容憐放出來的,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個人。
她記得華容憐最後說的那句話。
若不是衛(wèi)嫣然這般逼我,我又怎會想著和她玉石俱焚,最後我還是太低估了她,太高估了自己。
如果是這般好對付的,她前世又怎麼會死在這對卑劣之人的手下,想到這裡,她的神色一沉。
“小主,您怎麼了?”玉然看著她忽然變了的臉色,心中有些納悶。
卿蘭錦回過神來,走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我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聽了也沒有多想,卻是將卿蘭錦心中砰砰的,看著一旁的銀月走了過來,也知道晚膳的時間到了:“扶我過去。”
“您身子還沒有養(yǎng)好,這些天就在殿內(nèi)好好的養(yǎng)養(yǎng)。”玉然一邊扶著她,一邊小聲的說道。
這話聽到她的心底,劃過一絲暖意,看著銀月,心中卻是犯著嘀咕,這兩個人現(xiàn)在都喜歡碎碎唸了,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而她們兩個人被卿蘭錦盯得有些發(fā)毛,不明所以,以至於伺候著用晚膳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當(dāng)兩個人出來的時候,不禁對視了一眼。
“我今天可什麼都沒有做。”玉然搖了搖頭,以示自己是多麼的無辜。
銀月也攤開了手:“我也是。”
而已經(jīng)進(jìn)入夢鄉(xiāng)的卿蘭錦卻不知道,因爲(wèi)她‘驚鴻一瞥’,自己的兩個丫頭思索了一晚上,沒有一丁點的睡意。
以至於第二天卿蘭錦看到她們兩個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心下有些疑惑:“你們兩個人怎麼了?”
“沒事,沒事。”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相視一眼,看著卿蘭錦,銀月主動開口:“都是你,昨天晚上幹嘛把我踢下去。”
“我又不是故意的。”玉然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有意的。”說著,就朝玉然使眼色,只見玉然跑了出去,惹得卿蘭錦撲哧一笑。
“小主,今天穿這件衣服怎麼樣。”銀月鬆了一口氣,將一旁的托盤拿了過來,裡面放著首飾和衣服。
“就依你的。”銀月的眼光一向不錯,她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
這幾日,宮中越發(fā)的安靜,卿蘭錦也樂得自在,只是再也沒有凝華殿的消息,一朝失寵,想必以後得寵的可能性也不大。
想到這裡,卿蘭錦嘆了嘆氣,就著銀月的手坐了下來。
“小主可是又在想柔妃?”銀月是個通透的人兒,一點便知道。
卿蘭錦點了點頭:“這宮中,大多失寵的女子,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旦夕禍福,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銀月低聲輕語,幫卿蘭錦捏著肩膀。
“我見今天的天色不錯,那把軟劍可是還收著?”這麼多日子以來,這身子好的也差不多了,是時候鍛鍊鍛鍊了。
“一直給您放著呢,奴婢這就幫您取來?”銀月聽了,臉上帶著笑意,她可是記得主子揚言說要學(xué)劍。
卿蘭錦拍了拍她的手,眼中帶著喜色:“去給我取來,在把玉然也叫過來。”
“好的,奴婢這就去。”銀月點了點頭,忙不迭走了出去。
約莫四五天過去,外面的雪水也已經(jīng)化盡,現(xiàn)在走在石板上,也不覺得滑,卿蘭錦一身白色的華衣,少了裙襬,覺得輕快了不少。
“小主,您叫我?”玉然得了令之後,便趕忙跑來。
卿蘭錦點了點頭,她並沒有把玉然一直禁在璇華殿,而是讓她到處走動,也算是人盡其用。
“劍拿來了,這把劍只能玩耍用,不過也能用。”劍不一定要是真劍,只要劍法精準(zhǔn)別人的劍也能夠收爲(wèi)己用。
“恩,你們兩個人先比試一下,讓我看看。”卿蘭錦來了興致,也想親眼瞧瞧自己這兩個丫頭的功夫到底有多麼深厚。
這宮中大抵都是她們的人,但是這兩個丫頭還是有些彆扭,最後搖了搖頭:“小主,這可使不得。”
“沒事,點到爲(wèi)止,以前我又不是沒有看過。”她不以爲(wèi)意,執(zhí)意讓她們兩個人比試。
“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因爲(wèi)這是內(nèi)殿,一般不允許宮女奴才在這裡到處走動。
兩人赤手空拳,剛開始都沒有使出自己的功夫,因這怕傷了小主,又怕傷了彼此,到最後卻是越打越有勁,看的卿蘭錦在一旁都很帶感。
只見兩個人平分秋色,從半空中下來,卿蘭錦忍不住拍了拍手。
“讓小主見笑了。”
“沒事沒事,以後你們兩個人就陪我練劍,我身子弱,如果不好好鍛鍊身體,日後怕是受不住。”而且這副身子,若是不好好調(diào)理的話,她的全部力氣又怎麼能夠使得出來。
卿蘭錦自然是不會讓自己的功夫都白費,俗話說的好,人在‘刀刃’上走,若是沒有一些功夫傍身,怎麼能行。
銀月點了點頭,覺得小主說的很有道理。
三個人就在這練著劍法,不知不覺間一個下午便過去了,而卿蘭錦早已經(jīng)滿身是汗。
“小主,現(xiàn)在去沐浴更衣?”這一下午下來,銀月都覺得有些心疼,但是看著那張堅定的小臉,有些不忍心打斷。
“恩。”這副身子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虛弱,她將軟劍交給銀月讓她收好,這才往內(nèi)殿中走去。
當(dāng)玉然將東西擺好走出去的時候,便看到銀月也站在外面。
“你怎麼出來了?”銀月有些焦急,主子身子這麼弱,要是有什麼閃失怎麼辦。
她攤了攤手:“小主說讓我在外面候著。”
銀月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兩個人倒是在外面焦急的等著,半個時辰過去了,卿蘭錦推門而出,看著外面的兩個人,臉上帶著笑意。
“您可出來了。”銀月攙扶著她,玉然去
了裡面整理。
“沒事的。”卿蘭錦搖了搖頭,又拍了拍她的手背:“這累了半天,我都有些餓了。”
“今日讓廚子做了小主您最愛吃的幾樣小菜,就在西廂殿備著呢!”銀月聽了,小心的扶著她,臉上帶著笑容。
“還是你有心了。”說話間,便到了西廂殿,看著那精緻的小菜,眼中的喜色漸濃。
“奴婢參見小主。”看到卿蘭錦過來,一屋子的人都行禮。
“都這麼久了,這習(xí)慣還是沒有改過來,罷了,就隨你們吧,這時辰,你們也都餓了,賞幾樣小菜下去吃吧。”卿蘭錦看著她們,都是她宮中的人,她對她們也是出奇的好。
“這怎麼能夠使得。”一旁的秋菊有些忐忑,將白玉筷子放在她的手中。
卿蘭錦將筷子放下:“有什麼使得使不得,讓你們?nèi)コ跃腿コ浴!彼嵐至艘谎郏@些個人也不在多話,道了謝將銀月挑下來的小菜端了去。
這事情經(jīng)常發(fā)生,但是一直在宮中的她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小主,心中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用過晚膳,又去院中走了一會,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天上,她伸出手,卻發(fā)現(xiàn)遙不可及。
“怎麼,今天這麼有閒情雅緻。”華夙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微醺,許是喝了些酒。
“你怎麼來了。”卿蘭錦眼中帶著警惕,四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有什麼異常,纔將他拉到屋中。
兩雙手握在一起,她察覺到他的異樣,不動聲色的將手移開。
華夙似乎並沒有察覺,頹廢的坐在軟榻之上:“你說,這世間,怎麼就有這麼薄情的人,說走就走了,這茫茫人海,如大海撈針一般,讓我去哪裡找。”
“有緣自會相見。”卿蘭錦這是第二次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隱約多了些擔(dān)憂。
“蘭錦。”他執(zhí)起她的手,那纖細(xì)的手指比女人的手還要好看,一雙鳳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你說,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卿蘭錦不懂她在說什麼,看到他爲(wèi)一個女人憂心,心中說不上來的壓抑。
“若是知道結(jié)局會是這個樣子,我怎麼也不會讓她跟了這個負(fù)心的帝王,這天下,我也能夠爲(wèi)她打下來。”語罷,華夙又消失在這璇華殿。
她不知道他爲(wèi)何這麼說,但是心中隱隱有些擔(dān)憂,眼皮跳了跳,只覺得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第二天玉然回來的時候說蘇皇曜臥牀不起,她就覺得眼皮跳的更加厲害。
這件事情應(yīng)該和華夙有關(guān),只是他爲(wèi)何會這樣做?
卿蘭錦心中多了些猜測,也越加的分明,但是心下似乎又不願意承認(rèn),只是搖了搖頭:“後宮的妃嬪那麼多,既然皇后都不願意見,想必我們過去也是無用。”
“奴婢也是這麼覺得,今日還練習(xí)劍法嗎?”這些天下來,銀月也知道小主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想要鍛鍊好身子。
“恩,這個自然是要堅持下來的,這些日子,感覺身子已經(jīng)好了許多了。”
強(qiáng)身健體,不論什麼時候,都是有用的,現(xiàn)在雖然不能夠承受太重的壓力,但是對於這副身子來說已經(jīng)是一個好的開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