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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只能靠吸食維持身體，小長意長得也極小，四歲的年紀，才如同兩歲多的模樣一般。
強忍著難受，等了少頃，雲鈺把一顆藥丸讓顰兒去磨成粉喂小長意喝，雲鈺這才起身，尚未鬆一口氣。
“雲公子，意兒怎麼了？怎麼會突然間……”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卻是不明而喻。
“太子妃可還記得半年前，我跟太子妃說過的話？”
雲鈺說過的話？
怔然了一下，夜弄影纔想起。
“雲公子的意思是，意兒她……”
“意兒這是病發的前奏，這次我餵了她服用沁丹舒解了意兒的病情，但是難免下次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太子妃做能找到藥引的話，還請不要再拖了，否則的話，下一次我也不知道能否再救活意兒。”
“多謝雲公子提醒，本妃知道怎麼做了。”強忍著笑，夜弄影道。
雲鈺頷了頷首，並未多言。
待小長意服下藥丸，並未再有什麼事情的時候，雲鈺這才離開了太子府。
“小姐，你也別太傷心，總會有辦法的。”沉默許久，菟絲勸道。
夜弄影看著牀榻上熟睡過去，眉頭卻是不安的皺著的小長意，她豈是能心安？辦法……呵，除了夜止華的心頭血，尚還有什麼辦法？
一連過了三天，小長意都沒有別的反常，夜弄影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清晨，梳洗用過早膳後，夜弄影就領著小長安進宮給祥和皇后請安。
如常只是聊一些繁瑣家事，祥和皇后抱著小長安有些捨不得撒手，言語間少不得又幾分試探提醒，讓夜弄影與宇文曄再生一個與小長安做伴。
宇文曄夜弄影二人成婚已經有四個年頭了，祥和皇后會按耐不住也實屬正常，這些話，夜弄影聽了四個年頭，耳朵也有些生繭子的意思。
呷了口茶，夜弄影放下茶盞，恬淡的道了句：“此事也不是臣媳一個人說的算，還得等太子回來才行，否則臣媳自己一個人，怎有本事，也生不下來。”
聞聲，與小長安玩耍的祥和皇后頓時怔住，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呢，夜弄影竟然迴應了此事，是願意與宇文曄生子了？
“母后不比太過訝異，安兒如今也快四歲了，有個弟弟妹妹陪他玩也好。”說起弟弟妹妹時，夜弄影眉宇間閃過一抹莫名的情緒，很快便被她斂下，還處於欣喜的祥和皇后全然沒有主意到。
驚喜來的太突然，祥和皇后有些不確定，問了一遍：“你說的這是真的？等曄兒回來，你便與曄兒再生一個孫子給本宮？”
“嗯。”夜弄影點頭。
祥和皇后頓時滿意的笑了，小長安噘了噘嘴：“生了弟弟，皇奶奶是不是就不喜歡安兒了。”小傢伙攏拉了下腦袋，失落的垂著小臉，憂鬱落寂的小背影頓時就讓人憐惜。
祥和皇后寵愛的揉了揉小長安柔軟的青絲：“說什麼傻話。就算你母妃再生了個弟弟，皇奶奶也一樣疼愛你，你啊，就放好了，你在皇奶奶心中的位置，誰也奪不走。”
小長安睜了睜眼眸，“真的嗎？皇奶奶可不許騙安兒，否
則會變成小狗的哦。”稚嫩清脆的聲音似是玩笑，又似是認真。
祥和皇后微怔了一下點頭，“自然是真的，皇奶奶金口玉言何時騙過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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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清和宮後，夜弄影讓宮人先把小長安帶到東宮，帶著菟絲去了祁恭帝的太極殿，有些事，是時候該弄清楚了。
只是但願，答案真不是如她所想。
由祁恭帝的貼身公公吉林稟告過後，夜弄影這才領著菟絲進去，隔著幔帳停下，夜弄影俯身給祁恭帝行禮：“臣媳薛唯見過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幔帳內，躺在牀榻上的祁恭帝輕咳了一聲，“你要見朕，可是有什麼事情？”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剛說兩句話，便又捧著胸口咳了起來。
“臣媳有件要事想要問問父皇，不知父皇可認識莫韶音。（太后）”
祁恭帝的面色變了變，少了祁恭帝的咳嗽聲，太極殿內只剩下細碎的呼吸聲。
靜謐的有些慎人。
透著簾幔，祁恭帝目光如劍的直視夜弄影，眸中帶著幾分探究，神情複雜。
“吉林，你們都退下。”
一聲令下，太極殿內衆人面面相覷，吉林看了眼祁恭帝，便才領著衆人退下。
殿內，霎時只剩下夜弄影和祁恭帝。
祁恭帝微瞇著眼眸目光直逼簾幔外的夜弄影：“你到底是誰？”
夜弄影不答，反而是意味深長的問道：“父皇有沒有覺得我與一個人莫韶音極是像似。”
祁恭帝不能再淡定了，怔了怔，拉開簾幔走了出來，隨著年紀增長，與病痛折磨，眼皮子鬆弛，凹陷下去略顯三角眼的眼眸瞇的細長的看著夜弄影，“你是……”
“我是莫韶音東麒太后的女兒，夜弄影，不知皇上可認得我？”對祁恭帝的稱呼也由父皇變成了皇上，也不再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
祁恭帝的面色大駭，顯然一時間是不能夠接受。
夜弄影倒也不在意，視線直視祁恭帝，與祁恭帝對視，繼續道：“但是我並非是東麒先帝的女兒，我不是夜家親生的。據我所知，皇上與我母后認識，不皇上可知我親生父親是誰？”
祁恭帝沒有說話，神情極是複雜，夜弄影又道：“不知那人可是喚宇文奇饒？”
“你！”
“皇上不承認也不緊要，這不重要了。”自嘲了一句，夜弄影似笑非笑的對祁恭帝道：“反正，我已經當我的親生父親死了，否則的話，他又怎會任由我在東麒任人欺負這般久，不聞不問。”
在祁恭帝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夜弄影俯身告退：“今日冒昧叨擾父皇了，臣媳這便告退。”
話落，夜弄影轉身就走，徒留一臉錯愕的祁恭帝。
祁恭帝緊擰著眉，死死的盯著夜弄影的背影，卻什麼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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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夜弄影這般快出來，菟絲有些詫異，原以爲，還稍要等上好一會。
“小姐。”菟絲喚了夜弄影一聲。
斂下嘴角微翹起的弧度，夜弄影的神情變得凝重了起來。
“今日之事，切不可泄漏出去。這幾日皇上一定會探查此事，不要阻攔，把該讓他知曉的，就讓他知曉。”
菟絲知道夜弄影指的是她身世的事情，菟絲頷首並未多言。
擡起頭，看著白雲散漫，見不得藍的天空，她深吸了口氣。
但願結果豈非如她想的那樣，她雖心急查找原主的身份，可是她也真不想自己與宇文曄是兄妹。
縱使是她這具身體與他是。
半年前，夜弄影從祁恭帝看到太后莫韶音在祁恭帝太極殿裡那幅畫後，夜弄影便開始懷疑此事。
這半年來，夜弄影便也一直往這方面一查，她需要一個有力的證據告訴她，事情並非是如她所想的那般的。
可是，答案顯然她錯了，直至兩日前，菟絲把所有收集到的消息呈上到她的跟前，夜弄影不得不正視這件事情。
二十多年前，確實是有消息證明太后莫韶音，先皇后莫韶華、東麒先帝夜宴，南蒼皇帝宇文奇饒確實是認識，交情如何夜弄影不得而知，卻知道，先皇后莫韶華死後，二十年前，這四人的感情也隨著破裂，她的母后，也就是太后莫韶音嫁給了自己的姐夫，東麒先皇夜宴，與東麒先皇過起了相敬如賓的日子。
所以，夜弄影覺得裡面必然是有蹊蹺。
現如今，這具十九歲，太后懷孕的時候，正是她們關係破裂，太后嫁給自己姐夫夜宴的時候，所以夜弄影想，這裡面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不然太后怎麼會在先皇后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嫁給了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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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果然不出夜弄影的所料，祁恭帝果然是在查她身世的事情，一步一步的，都是隨著她安排的軌跡所走，很快，祁恭帝就要按著下一步召她進宮了不是？
明明身世馬上便要揭曉了，夜弄影卻一絲半點也開心不起來，反而還覺得很可笑。
上天真是跟她開了一個又一個的玩笑話，當真是待她不薄。
*
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自家母妃笑顏的小長安，挪著穿著厚重棉襖的小身子朝夜弄影走了過來，在夜弄影的跟前停下，拉了拉夜弄影的手，“母妃，你不開心嗎？是不是想父王了？”
夜弄影側目垂頭的看著小長安，並沒有說話，小傢伙擡著小臉蛋兒，“母妃你不要太難過，父王在邊疆不會有事的，父王是大英雄，很快父王就會凱旋而歸的。”
“母妃沒事。”夜弄影彎下腰，看著小長安被凍得紅撲撲，跟春聯上金童般的小臉蛋，彎脣笑道：“母妃只是在想著啊，待會兒去你華夷乾孃那裡，可要不要帶你去，這若是帶你去了，你又把你幹孃的糕點吃完了怎麼辦。”
夜弄影難得跟小長安開玩笑，小長安頓時就不幹了，“母妃壞，華美人那裡糕點這麼多，我怎麼可能會吃完。”說到後面，小長安小臉蛋兒漲紅，越發不滿：“我可是都有給銀子的。”華美人那個摳門的，每次都要他的銀子，竟然還找她母妃告狀。
嚶嚶嚶，真是太壞了，下次去墨香樓，她定是要跟華美人講講道理，怎麼可以這麼沒口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