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指望一次頭等艙,能讓這些老科學家給楚浩弄點什么好處來,那他們未免也太容易收買了吧。
楚浩無奈的笑一笑,這事肯定是凌霜辦的,之前她就勸他說坐頭等艙,結果被他拒絕了,他這機票是石老那邊給辦的,石老他們都是商務艙,他去坐頭等艙怎么說都不合適,即便這錢是他自己出,這也不合適,再說了,去東京一共就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可是沒想到凌霜居然來這么一手,把所有人都升艙了,不過這得虧去東京的航線近,坐頭等艙的人少,要不然就算是想升艙都升不了。
楚浩現在突然有種有錢任性的感覺。
很快,飛機就抵達了東京機場。
將行李什么放到賓館中,跟石老打了聲招呼,楚浩就打了輛計程車,朝著凌霜所說的展館地址駛去。
距離雖然不算太遠,但是看著計程車上的計價表,楚浩感覺心都是抽的,本來東倭的計程車就是出了名的貴,比燕京還要貴個七八倍,再加上是用日元計價的,表一跳就是好幾百出去了,怪不得東京的地鐵之類的共同交通那么發達,就這計價水準,上班的工資恐怕還沒有打車的錢多,甚至按照每公里的價格,比他坐頭等艙的價格都貴的多。
“d22區,東南角。”
到了展館之后,楚浩看著指示牌,心中默念著凌霜給他的地址。
展館倒是不小,到處都是搭架子的工人,以及大聲吆喝的設計人員,以及各企業此次展會的負責人,而展區最中央的自然就是達涅利集團,西馬克集團以及奧鋼聯集團,這三大冶金設備供應商。
差不多每一家都能有千二八百平方,不過也都是用大型led介紹自己的產品,展臺中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各種冶金設備的模型。
他們倒是想跟楚浩一樣,弄個設備過來,真實的操練一回,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他們又不是說像華磐特鋼那樣,現在就一種產品,而且還就一個規格,三大冶金設備供應商,鐵、鉻、錳,銅,鋁,鈦等數十種金屬的冶金設備都有所涉獵,各種亂七八糟的設備足足有數百種,而且尤其是像大型煉鋼設備,隨便一個爐子就把展臺給占滿了。
所以說,他們真做不到像楚浩這樣,弄個爐子,煉點鈦合金,讓人知道,華磐特鋼的最新工藝完全是可行的。
畢竟大家之前用的都是紫銅坩堝,到華磐特鋼這邊,突然一下子變成了石墨坩堝,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見見煉出的鈦合金沒毛病,要不然這擱誰身上,誰也不敢相信啊。
而達涅利集團這三大冶金設備供應商就沒這方面的問題了,都是存在一百多年的老企業了,基本上說能做到什么標準,那就是什么標準,響當當的金字招牌,有很多國家的標準,都是根據三大冶金設備供應商的標準而制定的。
這也符合所謂的一流企業定標準,二流企業做品牌,三流企業賣產品,這么一個定義。
而華磐特鋼什么都沒有,這是第一次來展示自己的產品,再加上石墨坩堝又是劃時代的東西。所以說,弄個眼見為實,真正的展示下自己的產品,還是有必要的。
楚浩走了一會,這才看到寫有華磐特鋼字樣的展臺,頓時臉忍不住一抽,這也太寒酸了吧。
攏共就一百平米左右的場地,連三大冶金設備供應商場地的十分之一都不一定有,而且還是在這最角落的地方,楚浩估摸能從達涅利集團那邊走不到這里,恐怕都已經要走累了。
楚浩瞬間對此次推廣會不報什么太大希望了。
不過也無所謂,凌霜的意思,這次來,第一則是露個臉,混個面熟,讓各大鋼企多少有個印象,第二是鍛煉鍛煉團隊,以后這樣的推廣會華磐特鋼肯定少不了參與,這一次來,就當是學習了。
至于賣幾條生產線,那倒是真無所謂,反正也不知道是出于支持華磐特鋼,還是自身真心需要,又或者是政治任務之類的,寶鋼和武鋼分別向華磐特鋼定了一條生產線。
投桃報李,既然寶鋼和武鋼給面子,凌霜也就給了個優惠價,一條生產線一點八億,而華磐冶金設備廠的成本,一條生產線的成本是不超過一個億的,這還是企業剛剛興建,工人都不熟練,有工時較長,材料浪費等問題,導致成本偏高的情況下,根據凌霜的預估,等半年以后,成本差不多就能降到九千萬左右。
也就說,算起來,這兩單生意,華磐冶金設備廠掙了一點六億左右,這就是重工業的模式,重資產,成本高,研發成本高,利潤高。
而像qq啊,小米之類的就是典型的輕資產,收費低,一個qq會員才十塊錢,一部手機二千塊錢,跟華磐冶金設備廠一條生產線一點八億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
成本低,楚浩一條生產線一億的成本,單個利潤也低,但是出貨太多了,楚浩一年不知道能出個三五條生產線不,而qq會員,小米手機用戶,動不動就是幾千萬,積土成山,所以利潤也高。
不過這也讓兩家主管設備采購的副總經理,樂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要知道達涅利給他們的報價,十噸級鈦合金生產線就要一點二億,而且兩條生產線合起來,才能跟華磐冶金設備廠的一條相比,那就是二點四億左右,如果說再加上采用二十噸級鈦合金生產線降低的成本。
這基本上等于,給他們省了八九千萬,他們能不高興嗎,連回扣什么的都沒暗示,直接就敲定了。
而國內最大的鈦材生產企業,也就是攀鋼,不過現在被鞍鋼吞并了,到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不知道有生產線這回事。
不過也正常,當時鞍鋼的那位孫副總經理,氣的心臟病都快犯了,怎么可能來采購華磐特鋼的產品。
“怎么樣?”凌霜走過來有些心虛的問道。
說實話,現在弄成這么一個地步,凌霜也挺沒面子的,華磐冶金設備的二十噸鈦合金生產線的第一炮,基本上就可以說是打了個啞炮。
“挺好的,不錯,不錯。”楚浩笑呵呵的說道。
仔細看了看楚浩的表情,見其沒有絲毫作偽的樣子,凌霜頓時松了一口氣,她第一次發現楚浩當甩手掌柜還是有好處的,最起碼好糊弄。
“你去忙吧,我去那邊幫他們搬搬東西,反正展臺場地的布置我不懂。”
說著,楚浩袖子一擼,就跑到工人那邊幫忙去了。
凌霜攔了一下,沒攔住,看著楚浩一下抬起了個大箱子,不由的嘴角抹過一絲笑容,這還是一個身價數十億的富豪,外加世界知名材料學家嗎,這簡直跟個普通工人沒什么區別。
搖了搖頭,凌霜深呼一口氣,既然楚浩都這么下身份了,她沒有理由不把展臺弄好,即便是小了點,偏僻了點,也不是放棄的理由。
很快,就到了吃晚飯的事情,凌霜宣布,帶大家出去去餐廳吃飯。
本來依凌霜的意思,時間緊,任務重吃份盒飯就得了,楚浩給拒絕了,反正條件就這樣了,還不如吃好點,喝好點,最后效果差點就差點,無所謂了。
弄的凌霜著實有些哭笑不得,剛燃起的斗志,都差點被楚浩給澆滅了,不過拗不過楚浩,只好同意的楚浩的想法,這年頭,這樣的老板太少了。
剛走到展廳的正門口,楚浩頓時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扭頭一看,頓時樂了,那不是正是達涅利集團的大中華區總裁,澤安德嗎,沒想到居然在這碰到了。
不過說來也是,華磐冶金設備倒是可以隨便的選擇地方,想去哪就去哪,但澤安德只是個大中華區總裁,什么歐洲區,美洲區的也不歸他管,除了來東倭參加展會,他還真沒地方去。
而此時,正跟人說話的澤安德,似乎感覺有一股目光正看向他,下意識的抬起頭,這一看頓時愣住,眼睛有些發直,臉色發青。
楚浩怎么來這了,他當時打聽的,華磐不是去意大利嗎,怎么會來東京了,真是見了鬼。
他當時知道華磐去意大利的時候,還為歐洲區總裁幸災樂禍,沒想到在東倭還是見到了楚浩。
要說最近,澤安德最不想看見人的誰,毫無疑問就是楚浩。
他到現在還記得,當時楚浩讓他看見二十噸級的坩堝時,他被震撼的樣子,以及如何垂頭喪氣,狼狽不堪的跑回賓館的情形。
而且他到現在也想不通,為什么華磐居然能制造出二十噸級的鈦合金生產線。
他把這個消息發送給總部的時候,總部也不相信,直到他以上帝的名義發誓,總部才相信,并且緊急啟動了,二十噸級鈦合金生產線的研制工作。
畢竟作為三大冶金設備制造商之一,達涅利集團怎么都不會容忍自己會被華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給超越了。
不過根據他所知,到現在總部研究所還是沒有一點的進展,甚至連十五噸級的坩堝都沒有弄好,使得他這次來展示的還是十二噸級鈦合金生產線,比十噸級鈦合金生產線,不論占地面積和人工,成本都有進一步的降低,屬于達涅利集團的拳頭產品,本來打算明年才推出,但是被華磐這么一弄,達涅利集團不推出也不行了。
楚浩朝著澤安德笑了笑,念頭一動,徑直走了過去。
見楚浩逐漸靠近,澤安德本想裝作看不見,這下也不行了,只好把身邊的工作人員給打發了,深呼一口氣,微笑的看著楚浩。
“楚董,您好,沒想到在東京,居然又見到了您。”澤安德笑著打招呼道。
“澤安德先生,你好,不過我感覺,你現在似乎有點不想見我的意思?”楚浩笑著說道,但是語氣中顯然帶著一絲調侃的味道。
聽了這話,澤安德頓時面色一滯,強行掛到臉上的笑容,頓時有點掛不下去了,這還會不會聊天,能不能聊天了。
又深呼一口氣,突然腦中一道靈光閃過,澤安德發出一陣爽朗的笑容,“楚董開玩笑了,我怎么會不想見到楚董,上次在華磐特鋼,承蒙楚董指教,讓我見識到現在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鈦合金生產線。不過我有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楚浩有些詫異的看了澤安德一眼,“你說吧。”
“我想代表達涅利集團,跟楚董達成一件合作。”
這下,楚浩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他不知道自己跟達涅利集團還能有什么合作,之前倒是有,但是被達涅利和安塞類米塔爾集團制裁了一下,楚浩自力更生之后,他跟達涅利集團應該是競爭對手才對,怎么還能有合作?
見楚浩沒有立馬拒絕,澤安德直接說道:“我想投入一部分資金到華磐冶金設備廠,又或者在歐洲,或者美洲,跟華磐特鋼合資興建一個新的鈦合金生產廠。”
說完,澤安德有些緊張的抿了下嘴唇,他感覺現在有點當初他競爭大中華區總裁的樣子,緊張,激動,腎上腺劇烈分泌。
聽了這話,楚浩頓時愣住了,他想了半天,還真沒想到澤安德居然會蹦出這么一個仿佛天書奇談般的想法。
不過,他也真佩服這些西方資本家們,簡直就是鉆到錢眼里了,怪不得馬克思說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
之前還跟華磐特鋼打死打活的,現在一看有利潤,立馬什么仇,什么怨都不計較,一切向錢看。
為了錢,楚浩真覺得,這些資本家會不惜跟魔鬼,甚至撒旦做交易。
“依照你剛才的意思,現在這只是你一個人的想法?”楚浩有些玩味的說道。
澤安德點了點頭,“對,這現在都是我一個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