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二天,到了方臍正式出殯下葬的目子了。尸體火吧心,家屬將骨灰安葬在燕京市郊的常青山公墓里。
中文系的學(xué)生自發(fā)地組織了送葬活動,林雅靜也參加了,與楚天風(fēng)一起去的,兩個人跟著其他中文系的學(xué)生,一起來到常青山公墓。
方晴的骨灰盒就安放在一塊并不算大的墓地里,她家的條件一般,都是老師和同學(xué)出資幫著買下的這塊墓地。
天氣很陰沉,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家屬和同學(xué)們的哭聲悲悲切切,給常青山本就沉重的空氣平添了一層難以言狀的哀傷。
骨灰安葬完畢后,方晴的父母和其他家屬悲蔣欲絕,哭成一片。
就在此時,人群中一陣騷動。只見金樹森帶著五六個西裝革履的保鏢。分開人群走到方晴的墓地前。
金樹森居然會來祭奠方晴?這讓大家感到很意外,也很驚詫。
“小晴,是我對不起你,真的。我錯了!”金樹森將手中捧著的一大束白色的菊花,輕輕地放在墓碑前,深深地鞠躬,一臉懺悔之色,眼中分明還有淚花在閃動。
楚天風(fēng)就在人群中,心中暗自嘀咕:“金樹森這小子真夠絕的啊,明明是她害死了方晴,他現(xiàn)在居然還來掃墓?簡直太虛偽了!虛偽到令人惡心的程度!”
在場的眾人大部分都知道內(nèi)情。一個個都對金樹森露出鄙夷之色。但誰也不敢發(fā)作,金家的勢力大,誰也惹不起啊!
金樹森的精彩表演還在繼續(xù)。一邊獻花,一邊鞠躬,喃喃地禱告著。一臉誠懇的樣子,要外人看來感覺他還真是情深意重呢!
“姓金的畜生,你給我滾遠點。我們家小晴就是被你害死的 我們不需要你的假慈悲!”方晴的父母緩過神來后,終于發(fā)作了,沖著金樹森大罵不止。
“叔叔,嬸嬸小晴的死。我確實要付一定責(zé)任,但這并不全怪我啊。她的墮落難道就和她自己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嗎?”金樹森還努力地解釋著。
“我不聽,你給我滾!別用你的臟手玷污我們家小晴的墓地!”
“媽的,你們兩個老不死的是怎么跟我們金大哥說話呢?活膩歪了是不?”金樹森身邊的幾個保鏢忍不住發(fā)作了,沖著方晴的父母厲聲罵道。
“有種你殺了我們,正好去地下陪小晴去!”方晴的父母豁出去了,但周圍的同學(xué)卻不能不管,光棍不斗勢力啊,于是他們急忙好說歹說地將二老勸走了。
“虛偽!無恥!狠毒!”一個冰冷刺骨的語聲響了起來,只見牛猛和邸雄以及四個體院的兄弟,手拿鮮花也來給方晴掃墓了。和金樹森這伙人正好頂在一起。
周圍的學(xué)生面色均是一變,暗想今尖又要有一場龍爭虎斗了!
金樹森似乎根本沒看到牛猛似的,依舊一臉悲傷地盯著方晴的墓碑。????“把你的臭花拿走!”牛猛冷聲又說了一句。
金枰森冷冷一笑,語帶不屑地說道:“你不是一直非常恨方晴嗎?恨她背叛了你,現(xiàn)在她死了,你應(yīng)該高興才是啊?”
“你”無恥!”牛猛氣得一腳將金樹森送來的白菊花給踢飛了。
“媽的,找揍是不?”金樹森身旁的幾個。保鏢涌了上來,這就要和牛猛動手。
“退下去!”金樹森冷聲怒斥,牛猛的功夫他是見識過的,想當(dāng)初他帶著手下幾個自稱很厲害的保鏢跟牛猛交手,結(jié)果六個人一起上都被牛猛打趴下了,所以他百般無奈才會對牛猛用槍,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怕冒煙的家伙。
現(xiàn)在,周圍都是看熱鬧的學(xué)生,金樹森不可能指使手下人開槍打人。因此只能制止他們那過激的行為。
牛猛也不想在這里打人,玷污了墓地清幽棄穆的環(huán)境,只是轉(zhuǎn)頭對金樹森和他手下的保鏢厲聲叱道:“你們都給我滾!”
他又恢復(fù)了往日那意氣風(fēng)發(fā)、威風(fēng)凜凜的氣勢,只是今天無形中還多了一層殺氣。
金樹森心中一顫,帶著金絲眼鏡的雙眼隱隱刮過一道寒光,怒視牛猛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帶人離開了墓地。
“老公,我們也去數(shù)花吧!”林雅靜見那邊風(fēng)波平息后,連忙向楚天風(fēng)說道。
“嗯。”楚天風(fēng)點了點頭,拿著買好的白色菊花。邁步走了過去。輕輕地將花放在了墓碑旁邊。
“你來了”牛猛淡淡地瞥了楚天風(fēng)一眼,低聲說道。
“嗯,請節(jié)哀。”楚天風(fēng)沉聲說道。
“有槍嗎?我說的是能打子彈的真槍!”牛猛忽然說出這么一句令人心驚的話來。
“你要真槍干什么?殺人?”楚天風(fēng)心中一顫,…小公倒是有把真槍。是從“花花公子”范軒那里本來的。舊化”五四式的手槍,用來防身用的。
“殺了金樹森那個敗類!”牛猛咬著牙恨恨地說道。
“方晴的死,真的和金樹森有關(guān)?”楚天風(fēng)試探地問道。
“你看看這個吧!”牛猛手里一直攥著一張紙,直接塞到了楚天風(fēng)
里。
楚天風(fēng)低頭一看,就是方晴寫給牛猛的那張遺書,本來這是涉及隱私的東西,他看不太合適,但牛猛既然遞給他了,就是讓他看的,那他也就不客氣了。
遺書上的內(nèi)容的確是字字血淚。說托了當(dāng)年的往事,方晴并非心甘情愿做金樹森的情人,而是受到了對方的恐嚇。
就在牛猛被金樹森用槍打折腿后,金樹森找到方晴,露出了猙獰面目。告訴方晴如果不跟他好,今天打折牛猛的腿,明天就讓他去死。
以金家那時候的勢力,玩死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牛猛,就像踩死一只螞蟻一般容易。
方晴是真心愛著牛猛的。不忍心看著心愛的人受到任何傷害,因此只得違心地從了金樹森。這就是遺書里的大致內(nèi)容。她不求牛猛能原諒她,只求他能體諒一下她當(dāng)初的苦衷。
后來金樹森把方晴甩了后,她一直處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去酒店當(dāng)公關(guān)小姐,整天飽受那些所謂“貴客”的凌辱,生不如死,因此才選擇跳樓自殺。
“我已經(jīng)不干凈了,但我還是希望走的時候能干凈一些,我穿了你送給我的那雙白色運動鞋,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祝你早日找到幸福。”這是方晴遺書中的最后一句話。
“她是個好女孩,我錯怪她了。一度以為她就是那種愛慕金錢和虛榮的女孩子,這是我無法原諒自己的。”牛猛神色痛苦地說道。
“牛兄,你不要這么想,她肯定會理解你的。”楚天風(fēng)安慰道。
“唉,你知道嗎?她在高中的時候,活潑、開朗、善良、純真。是全班的開心果,追她的男生很多,其中不乏有錢有勢的富家子弟,但她最終選擇了沒錢沒勢的我。愛,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那時候我們都沒什么錢,一起約會經(jīng)常就是逛馬路,餓了就去小攤要一個大碗的牛肉面。一碗面,兩個人吃,但我們覺得很快樂!她喜歡運動,是校籃球隊的成員,我一直想給她買一雙名牌運動鞋,夫概需要一千多塊。為了賺錢買鞋,我只好白天上課。晚上去飯店當(dāng)小時工,有時候還去火車站幫人卸車,賺夠了錢買了那雙鞋送給她后,她卻埋怨我不該送她這么貴重的禮物,一千塊錢,夠買好多教輔書呢!我知道她心里其實是很高興的,那雙鞋她總是擦得亮亮的,卻從來都不舍得穿”
楚天風(fēng)想起那天方晴自殺的時候,穿的應(yīng)該就是那雙牛猛用血汗錢給她買的運動鞋,不由得心中暗自感嘆。現(xiàn)實真是太殘酷了!
牛猛的敘述還在繼續(xù),此時他似乎不在乎別人是否聽下去,只是想一個人回憶過去的那段往事。
林雅靜為他們那悲劇的愛情感動得哭了,趴在楚天風(fēng)肩頭泣不成聲。
楚天風(fēng)拳頭緊握著,暗自恨恨的道:“金樹森這個惡貫滿盈的毒瘤。必須要把他連根拔掉!這種人就算是千刀萬剮,也是死有余辜!”
牛猛越說越激動,忽然轉(zhuǎn)身一把抓住楚天風(fēng)的肩膀,大聲喊道:
“楚兄弟,你快回答我,有沒有槍?或者能不能幫我搞來槍!我要殺了金樹森那個禍害,我寧愿一命抵一命,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牛兄,冷靜一下!金樹森那條狗命,怎么能配愕上你來抵呢?”楚天風(fēng)臉色陰沉,一字字地說道。
其實他懷里就有把槍,子彈都是上膛的,他也很想拿槍崩了金樹森。但理智告訴他現(xiàn)在還不是最佳時機。
一個真正睿智的強者,不是頭腦一熱就胡來,而是在別人都沖動要不計后果的蠻干的時候,他能冷靜下來思考問題,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對不起,我有點失態(tài)了。”牛猛激動過后,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
“沒什么,如果我是你,恐怕現(xiàn)在就得去找金樹森拼命,但你別忘了你還有朋友呢,我們會幫你幫仇雪恨。”楚天風(fēng)正色說道。
“我知道,還記得我們那個約定嗎?只要你能幫我報仇,我就認你當(dāng)大哥了,我手下的兄弟以后全歸你調(diào)遣。”牛猛一直認為楚天風(fēng)有軍方背景,因此一直希望他能幫自己和方晴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