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相信你父親
她重生之后第一個除夕夜,有易修的陪伴,第二個除夕夜,沒有了他的陪伴,可有的時候心靈想通,也就不需要陪伴了,他不在這里,可是她知道,此刻他一定在想著她,那就當(dāng)他還是在她身邊,陪她一起度過了除夕吧!
這一次除夕,他們是在城里過的,沒有叫任何親人,只有他們?nèi)齻€人,母親一早就給大伯家還有姑姑家打去了電話,祝福新年快樂,這一天大家都很忙,原本是說好年初二要回鄉(xiāng)下大家一起吃一頓,但是姑姑家已經(jīng)安排好了,過了除夕就要出去旅游,因此這一年的家庭聚會也就只有她們家和大伯家了。
寇香實在是不想回去見大伯母還有袁蘭,也不知道一年過去了,她們的思想有沒有改變一些,要還是原來那個樣子,那就真的是沒救了。
月芽也是第一次回鄉(xiāng)下,自然是覺得新奇的,剛到村口就有人上來打招呼,讓月芽感受到了農(nóng)村人的熱情和好客。
“姐姐,農(nóng)村的空氣真好,等家里的房子弄好了,我想經(jīng)常來住住。”
“好啊,你喜歡就好。”
袁芳華更是高興:“月芽和媽媽一樣喜歡農(nóng)村的生活,那我們以后就多回來,沐沐,我們這次回去一定要和你大伯說說造房子的事情,上次說過又沒了下文,如今這房子還是老樣子,我們?nèi)齻€人都不能住的。”
“嗯,我知道,反正我們吃完飯就要回去的。”
大伯家就在前面,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到大伯站在門口張望,看到她們的車子開過來就連忙走出來接她們,寇香將車子停在自家的門口,母親和月芽先下車,大伯是真的想念他們,這個妹妹他照顧了這么多年了,第一次這么長時間沒有見面,雖然期間也有回來過幾次,但每次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每次都碰不到正在上班的大哥。
“大哥,近來可好?”
“好,一切都好,你呢,在城里習(xí)不習(xí)慣?”
“一開始不習(xí)慣,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大哥,來,你看看,這是我的小女兒,你看看漂亮不?”袁芳華的語氣中充滿了愉悅和自豪,大伯也是個善心的人,早就通過電話,他們也都知道月芽的存在,自然是不會覺得奇怪。
“好看啊,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是吧,我也說啊,尤其是最近,比之前稍微胖了一點點,就更可愛了,以前太瘦了,都皮包骨頭了。”
“嗯,小孩子嘛,就要胖一點才好,等大了自然會瘦下來的。”
“她現(xiàn)在還不算胖呢,就這樣叫正常。”
寇香下車,笑問:“大伯,你還看過月芽的照片啊?”
“是啊,你媽給我手機上傳過來的。”
“喲,你們還會手機上上傳照片啊,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時髦了啊。”
“還不都是你媽,非要給我買個手機,你看看,就是這個,全是屏幕沒有按鍵的,我也是學(xué)了好一陣子才熟練的。”
袁芳華可不是個喜歡跟潮流的,智能手機也不是時下最流行的,只是普通的手機,卻已經(jīng)讓大伯很是歡喜,容易知足的人,往往也不太愛計較,不愛計較的人,往往心善。
月芽也很懂禮貌的跟著叫了一聲大伯,老一輩傳下來的規(guī)矩,她這大伯一出口,大伯就立即從口袋里掏出了紅包,硬是塞進(jìn)了月芽的懷里。
月芽完全懵了,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求助似得看向袁芳華,袁芳華笑著說要謝謝大伯,月芽就依樣畫葫蘆的說了聲謝謝,聲音甜美,笑容干凈,大伯一下子就笑開了懷。
袁芳華順口一問:“大嫂和蘭蘭呢?”
“哦,你大嫂在里面燒菜呢,知道你們要來,特意去買了一些新鮮的,說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能讓你們吃過年剩下的,蘭蘭嘛,交了個男朋友,昨天沒回來,估計晚點才能到了。”
寇香眉眼微挑,大伯的語氣中,對大伯母是很滿意的,但是對袁蘭這個女兒,還是頗有些無奈,大過年的就跟男朋友出去過夜,這傳出去,在鄉(xiāng)下這種人多口雜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還回來的這么晚。
“來,別在外面站著了,我們進(jìn)去說,邊喝茶邊說吧。”
“等等啊大哥,這后備箱還放了好多禮物呢,幫著一起拿出來。”
大伯笑道:“哦,好好好。”等后備箱打開,大伯又不悅了:“你帶就帶,怎么還帶這么多,咱有錢也不能亂花是吧。”
“沒多少,有些都是沐沐從京城帶回來的,都是些好東西,家里還有一大堆呢,我想著反正放在我家也是吃不完浪費,就給你帶了一點過來,你看,這是沐沐從京城帶回來的,是特意給你的,你不是有咽喉炎嘛,以后喝這個茶,據(jù)說很靈的。”
“真的啊。”
寇香在后面補充道:“京城那些大領(lǐng)導(dǎo)都喝這個的,大伯,你就喝吧,很靈的。”
“哎喲,那不就是特供嘛。”
“沒事,你忘了易修家是什么人啦,這種茶家里還有好多呢,我就帶了一點點回來,你先喝著,喝完了跟我說一聲,我再送回來一些。”
“這么多,都夠我喝大半年了,哎喲,想不到啊,我老袁還能喝到特供的茶葉,真是沾光了沾光了啊,哈哈哈……”大伯也是個愛喝茶的人,自然是高興的,就是心里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瞧瞧妹妹的女兒,多出息,就算是有了男朋友,也依然記得家里人,哪像他女兒,跟白眼狼似得,從來不學(xué)好,還總是向著外人。
其實這茶葉,是上次寇香從易家回來的時候,易老特意送給她的,說的也是快要過年了,讓她帶回老家給長輩喝,這才有了這一幕。
到了屋里,大伯母就從后面小房子里出來了,圍著圍裙,手里還拿著鍋鏟,笑瞇瞇的說:“芳華回來啦,寇香也來啦,這一定就是月芽了吧,哎喲,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瞧這小臉,多俊啊,芳華啊,你可真有福氣啊。”
“大嫂,你也少忙乎了,隨便吃點就行了,不用燒太多菜的。”
“行了,也就沒幾個菜了,你們先坐著啊,老袁啊,你泡茶啊。”
“知道了,你忙去吧。”
大伯連忙去里屋泡了幾杯茶過來,特地給月芽倒了一杯白開水,還帶了一瓶牛奶:“我啊剛把那茶葉拆了,我們大家都嘗嘗。”
“哎呀,你拆了干嘛,我們家還有呢,你留著自己喝唄。”
“我能喝多少啊,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才對嘛,沐沐,你說大伯說的有沒有道理?”
“有,當(dāng)然有了,大伯說的都有道理。”
“嘿嘿,你這丫頭,就是嘴甜,我跟你說,這次大伯是真的要好好謝謝你了。”
“大伯要謝我?怎么說?”
大伯的眼神往后面的小房子里瞟了瞟:“就是關(guān)于你大伯母的,要不是上次過年的時候你好好教育了她一番,現(xiàn)在也不會這么懂事了,雖然你堂姐是沒多少長進(jìn),但你大伯母,雖然有時候說話還是很?...
沖,但總算很多事情都不會太去計較了,這一年來也變了很多。”
“那就最好了,大伯母要是能隨和一點,大伯你的日子也能好過一點。”
袁芳華拍了拍她的手臂:“怎么能這么和你大伯說話呢?”
“芳華,你生了個了不起的女兒,她說的話,還真是句句在理,你大嫂現(xiàn)在這樣,是讓我好過了不少,以前每天被她罵,我出去工作都是唉聲嘆氣,錯過了很多生意,現(xiàn)在她不罵我了,我出去干活都帶著笑臉,今年我生意做的不錯,她也就不再為錢發(fā)愁了。”
寇香點頭,其實很多人脾氣不好,除了天生性子有些急之外,就是因為錢的事情,錢不多,日子過的緊張,自然是心煩氣躁,容易動怒,不過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去好好想一想,錢不多,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出一點力,而不是把家里所有的壓力都給其中一個人。
袁芳華平常也會和大伯打電話的,也會聽說一些關(guān)于家里的事情,自然是知道大伯母的變化的,只不過袁蘭這孩子,就怎么也變不好了。
正想著,門口傳來陌生的男人聲音:“這隔壁的車真是你二姑的啊,那你二姑家很有錢啊,怎么也從來沒聽你說起過啊。”
寇香聽到這些話就下意識的皺了眉,可緊接著,就是袁蘭的聲音:“我提她們干嘛,你也別多想了,我和她們家關(guān)系不好的,今天就是過年了大家一起吃頓飯,你待會兒給我少說話,多吃菜懂嗎?”
“好,我知道了,我聽你的還不行嘛,不過你這脾氣也得改改,這么好的親戚,怎么能弄的關(guān)系不好呢?”
“你就看中她們家的錢了是不是,哼。”而后,袁蘭先跨了進(jìn)來,她一眼就看到了寇香等人,也不會為自己剛剛說的話臉紅,挑眉笑了笑,說:“二姑,寇香,你們來啦,這個是你們家的新成員吧,叫什么來著,月芽是吧,你好,我是你姐姐袁蘭,你叫我袁蘭就好了。”
不讓月芽叫姐姐,這似乎是袁蘭在取笑月芽根本就不是他們家的孩子,是不被承認(rèn)的,月芽也是個心細(xì)的,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不過她沒有感覺到失落,只是對這個所謂的堂姐提不起好感來。
袁芳華自然是覺得心疼月芽,但是在自家大哥面前,也不好說什么,只能自己在心里自責(zé),寇香可不是個忍氣吞聲的,直接反駁道:“也是,還是堂姐想的周到,我們家月芽向來不喜歡沖誰都叫姐姐,這樣也免除了尷尬。”言下之意,你就是想讓她叫姐姐,估計她還不愿意呢。
月芽一聽,頓時感動的看著寇香,她就知道姐姐和母親都是向著她這邊的,所以有些氣,完全可以不去受,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不就好了嗎?
袁蘭看了看寇香,輕哼了聲,就拉著自己的男朋友坐下,殊不知,那男人早就盯著寇香,看得眼睛都直了。
袁蘭的男朋友大概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還算不錯,挺俊俏的年輕人,只不過,若是沒有現(xiàn)在這色瞇瞇的眼神就好了。
他之所以會看上袁蘭,除了袁蘭是他們公司最漂亮的之外,還有一點就是覺得袁蘭的條件比較好,自己開個小車,雖然也就是十來萬的,但是剛?cè)肼殘鼍烷_上車的,一般都是家里條件比較好的。
雖然結(jié)果差強人意,但總算是比他們家好太多了,加上袁蘭也漂亮,就一直談著了,甜言蜜語不斷,女人自然是愛他愛的要死,袁蘭也一樣,平日里裝模作樣像是不太喜歡他的樣子,其實暗地里,都是她黏著他的。
不過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漂亮,眼前的女子穿著一身白色呢子大衣,看上去質(zhì)感就是極好的,這衣服好像只有在電視上看過,明星們穿過,沒想到現(xiàn)實中也能見著,一看這衣服,一看這身材,就知道這女人是美女中的美女,再看那臉蛋,唉喲,那叫一個漂亮,絕對不是袁蘭這樣的女人可以比的。
女人的美除了外表之外,還有氣質(zhì),而寇香是兩樣都占全了,凌厲的鳳眸讓人不敢直視,卻總能透著一股神秘感引人淪陷,膚如凝脂,瓷白的肌膚像是透著一層光暈似得,讓人忍不住想要知道,觸摸一下,這皮膚會是怎樣觸感,定會讓人流連忘返吧。
她五官極美,尤其是眼睛和嘴巴,那張紅潤的唇,一張一合都那么動人,哪怕她是在罵人,被罵的那個也會非常享受吧,若是親下去……
男人不敢再想,因為再想下去,他保準(zhǔn)要出丑,而后女朋友袁蘭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的心思,狠狠的捏了他一下,這才讓他從這美貌的誘惑之中回過神來。
袁蘭狠狠的瞪了寇香一眼,果然是狐媚子,要不然怎么個個男人都喜歡她!
想到這兒,袁蘭四下看了看,笑問:“寇香,怎么不見你男朋友,難不成今年他沒有來?”
寇香抬眸,無所謂的笑笑:“易修有自己的工作,今年不在國內(nèi)過年,自然就不會跟著來,怎么,你想見他?”
“當(dāng)然不是,作為姐姐,我也只是關(guān)心你一下而已,畢竟那些有錢人家的男人,不都喜歡玩玩嘛。”
“這就不勞堂姐關(guān)心了,我本身看上的也不是他的財富,財富這東西,我從來不缺,難不成堂姐忘了?”
“我當(dāng)然不會忘,是,你是有錢,可若不是有個男朋友幫你,你這條路也不會走的這么順吧。”
“這倒是真的,所以我一直都很感謝他,因此,他跟我求婚,我也答應(yīng)了。”
寇香此話一出,袁蘭當(dāng)即臉色一變,袁芳華和袁方明也是震驚。
袁芳華這才回過神來,問道:“沐沐,你上次在電話里跟我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就是這個嗎?”
寇香將戒指亮給他們看:“我一直戴著這個,我還以為媽媽已經(jīng)猜到了,是啊,我和易修準(zhǔn)備先訂婚,就是最近他國外的生意在忙著,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不過等他回來之后,我們就要著手挑日子了,應(yīng)該來說,訂婚的時間不會太遠(yuǎn)了。”
“哈哈,那可是大喜事啊。”大伯笑道:“沐沐,那你們有沒有想好,訂婚宴是在這里辦還是在京城辦?”
“京城肯定是要辦的,不過易修也想的周到,不想讓你們太勞累,所以到時候會辦兩次,在京城辦一次,在這里也要辦一次,不過這里的一次,就我們親戚之間熱鬧一下就好。”
袁芳華也知道他們是顧著她才這么安排,笑的嘴都合不攏了:“這樣好,這樣好啊,沐沐,這等好事,應(yīng)該早點跟媽媽說才是,雖然我早就注意到你這枚戒指,但是現(xiàn)在的小年輕,不都喜歡戴對戒嘛,我還以為是你們戴著玩的呢。”
“媽媽一定是覺得這枚戒指的鉆石太小了,不像是易修的風(fēng)格吧。”
“呃,這個……”袁芳華有些臉紅,事實上的確是這樣,她還想著這枚戒指太小了,若是易修是求婚的話,一定會弄個大一點的,這才有了現(xiàn)在這局面。
袁蘭也像是抓住了寇香的痛處一樣,說道:“就是啊,人家易總說起來也算是頂級富豪了,怎么著也得弄個鴿子蛋什么的,這么小?...
,是不是沒有誠意?”
“我覺得很有誠意。”寇香輕輕捏著手中的戒指,笑容中有藏不住的幸福:“這枚戒指是易修瞞著我,自己打磨切割,并且設(shè)計的一款戒指,全世界獨一無二是屬于他給我的,在我認(rèn)為的誠意不是這戒指是不是鴿子蛋,而是這戒指有多么來之不易。”
大伯也點頭道:“像他這樣的人,能為了沐沐你做這么多事情,看來是真的很喜歡你,這樣一來,大伯也就能放心了,沐沐,大伯祝福你。”
“謝謝大伯。”寇香向來是非分明,袁蘭咄咄逼人不是大伯的錯,自然不會遷怒到他身上。
袁蘭的男朋友名叫沈睿,和袁蘭是同一個公司里的,袁蘭自從被刺去事業(yè)單位的工作之后,就又找了個普通文員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總算是很簡單的工作,她也很滿意,這個男朋友就是在工作沒多久之后,就對她展開猛烈愛情攻勢的同事,看他長得不錯,對她也很好的份上,她才答應(yīng)做他的女朋友。
沒想到這貨又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一看到寇香就眼睛都直了,真是氣死她了,因此,她才會咄咄逼人,不給寇香一點點的面子,就是想讓她出丑,可總是能被她完美的打回去,弄得倒是她一點面子都沒。
而沈睿現(xiàn)在想的是,這么好的條件,家里又這么有錢,居然有男朋友了,還要訂婚了,對方看起來也不是什么好惹的,那還是算了,他還是乖乖守著適合他這種貨色的,好好和袁蘭在一起。
最好就是讓袁蘭和這個親戚成為很好的關(guān)系,那多少也能沾光了不是嗎?
沈睿想要插話,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看到月芽長得這么可愛,就笑著說:“這孩子長得真好看,果然是姐妹兩,你們長得可真像。”
袁蘭一聽,給氣笑了:“沈睿,你夠了好不好,她們根本就不是親姐妹,這小孩是她從外面撿回來的,然后就讓我二姑認(rèn)了女兒,說難聽點,就是領(lǐng)養(yǎng)的。”
這下子,不用寇香說話,袁芳華也忍不了了:“蘭蘭,你怎么這么說話呢?月芽是我的女兒,不管她是怎么來的,現(xiàn)在她是我的女兒就行,你說她就等于說我,女孩子家家,不要說話那么難聽。”
在袁蘭的印象中,這位二姑一直都是她想欺負(fù)就能欺負(fù),以前還要看著他們家臉色過活的女人,如今卻敢用這種口氣和她說話,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事實上,袁芳華可以忍受別人欺負(fù)她,也可以忍受別人看不起她,但是一旦這種羞辱搭上她在乎的人,那就一定會有脾氣,這不是她變了,而是每個人都有逆鱗,觸碰到了,肯定逼著人改變。
“二姑,我說的也是實話啊,她本來就不是你生的,又不是每次都恰好能未婚先孕的。”
“啪!”袁方明突然拍了下桌子,怒道:“你要是再說這種話,就給我滾出這個家,就當(dāng)我沒你這個女兒!”
“爸,你在說什么呢,我可是你親生女兒,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媽,媽,你快點出來啊,爸爸說要趕我走!”
袁蘭一哭鬧,正在燒菜的大伯母也走了出來,一邊擦拭著手一邊說:“又怎么了?”一看大堂里這氣氛不對,深知女兒是什么德行的大伯母也大致能猜到一些,打著圓場說:“老袁,難得一家人能聚在一起,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啊,大過年的,千萬別動氣啊。”
說著,又看向袁蘭:“蘭蘭你也是啊,就不能安靜一點嗎?你二姑一家難得回來,你少說兩句不行啊。”
“媽,是他們先說我的。”
“是誰先說的你自己清楚。”大伯氣得直喘氣:“都說慈母多敗兒,你看看這孩子給你寵的,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我看她這個脾氣,遲早有一天要出大事,到時候,你后悔都來不及!”
大伯母估計還想著廚房里的菜,只能求助袁芳華:“芳華,你勸勸他們,這時候吵架,讓人看了鬧笑話。”
寇香輕笑,大伯說大伯母改了,沒錯,是改了,她只是變聰明了而已,她就說嘛,性子都這么多年養(yǎng)成了,哪是一朝一夕說變就變的,大伯母只是知道自己以前的方法不對,所以才改變了方法,讓大伯誤以為她是變了,識大體了,可是言語中,大伯母還是一直向著袁蘭的。
她就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她會不了解,誰對誰錯想必她心里也非常清楚,只是她故意當(dāng)做我什么都沒聽到就等于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將問題推給袁芳華,還順嘴說一句現(xiàn)在吵架讓人看笑話,也就是說,今兒要是他們真的吵起來了,那就是袁芳華勸阻不當(dāng),錯在她!
而聽了這話,袁芳華就算是知道這不是個好差事,也一定會竭盡全力不讓這種事情發(fā)生,自然就會諸多忍耐,到頭來,還不是她們被欺負(fù),大伯母,果然高招!
寇香臉色微變,冷聲道:“月芽是不是我們家的孩子別人說了不算,我們說了才算,媽,我們何必要在乎別人說的,而讓自己心里不舒坦,反正,只要月芽知道,我們從來都沒把她當(dāng)外人就行了。”
月芽反應(yīng)也快,笑道:“是啊,媽媽,你不要生氣,月芽知道媽媽對我最好了,姐姐說的對,月芽不生氣,媽媽也不要生氣。”
“嗯,還是月芽懂事。”袁芳華也不是不會話中帶話,言下之意,袁蘭這么大人了,還是一點都不懂事。
袁蘭氣得就差跳腳了,怒火之下,直接大聲說:“二姑,我倒是想問一下,您還沒結(jié)婚呢,寇香怎么就姓沐了,還有,你這個新女兒月芽,是不是也姓沐?那么,那個姓沐的男人,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還是你癡心一片,卻被人拋棄了?”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是解氣,可是很快袁蘭就后悔了,袁芳華一下子紅了眼眶,袁方明氣得渾身發(fā)抖,而后起身,狠狠的拍了袁蘭一巴掌,寇香雙手驟然握緊,要不是大伯這一巴掌拍的快,恐怕現(xiàn)在的袁蘭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
嘭的一聲,寇香也拍了一下桌子,可是比起袁方明的,寇香這一下用力更大,直接把一張大理石四方桌給拍裂了,而后桌子嘩然一聲,碎成了渣。
所有人都被嚇住了,只一下就能將大理石桌子拍成碎片,這是電影里才能看到的場面吧。
寇香冷艷掃向袁蘭,袁蘭頓時身子一顫,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纏住了脖子,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寇香聲色極冷,每說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劍朝袁蘭對準(zhǔn),讓她只能站在原地害怕的咽口水,雙腿打著顫,一步也移動不了。
“袁蘭,我念你是大伯的親生女兒才饒你一命,下次要是再讓我從你嘴巴里說出這種話來,我要你的命!”
言罷,她拉著袁芳華和月芽,準(zhǔn)備離開這里,可只走了兩步,她又頓住腳步,一字一句的說:“記住,我父親和我母親彼此相愛才有了我,我父親名叫沐安,是京城沐家二子,他一生戎馬,創(chuàng)下無上榮耀,可為了我母親,他愿意放下這些榮耀,這樣的深愛,又怎會對我母親棄之不顧,我的父親,只是車禍跌落山崖,期間發(fā)生爆炸,如今生死不知,袁蘭,你若還有一點良心,聽了這些?...
話,也該有所收斂,要不然,往后定然闖禍,屆時,誰也救不了你!”
大伯起身想要攔著她們,袁芳華卻是握緊了寇香的手,說道:“大哥,今天我實在沒胃口,有機會你來城里,我做飯給你吃,到時候我們兄妹再聚。”
袁方明嘆了口氣:“芳華,是大哥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你先回去,改天大哥來看你。”
袁芳華重重點頭,而后頭也不回的離開,她想,這輩子,她再也無法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的面對袁蘭了。
三人剛上車,袁芳華就哭了起來,不是無聲的哭,而是哭出了聲音,像是要把這二十多年來的相思之苦都哭出來一半,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寇香開著車,眼神的事物變得模糊,她擦了下眼睛,使勁吸了一口氣,繼續(xù)開車,月芽則坐在袁芳華身邊,也不知道要怎么勸,看著看著,自己也跟著哭了起來,直到到了家,寇香把車子開進(jìn)了車庫,三人還是沒有下車,等袁芳華心情平復(fù)了,主動說回家,她們才一同下車。
到了家里,袁芳華就開始若無其事的給她們煮飯燒菜,一家人像是什么事情也不曾發(fā)生一樣,安靜的吃著。
吃完了飯,她們坐在一起看電視,袁芳華收拾好了之后,上樓休息去了。
看了一會兒,寇香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讓月芽也上去睡覺,之后自己也回了房間,她洗了澡,躺在床上,卻是怎么也睡不著。
深夜,袁芳華從屋子里走出來,敲了敲寇香的房門,寇香開門,她就笑說:“就知道你還沒睡。”
寇香也笑了笑:“媽,你不是也沒睡嗎?”
“那我們就索性聊聊吧。”
“好。”有些事情,她也只能從母親的嘴里,才能判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兩人坐在沙發(fā)上,袁芳華嘆了口氣,輕聲說:“沐沐,媽媽應(yīng)該向你道歉,其實,我已經(jīng)看出來,你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可我就是不說,是因為我不想提起你的父親,我怕我一提起,我就會就此倒下,再也振作不起來,可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比我想象的要堅強的多,你看我到現(xiàn)在,不也好好的嗎?”
“媽,就算沒有父親,你也還有我,還有月芽,我們是你的牽掛,所以在你不知不覺中,或許我們已經(jīng)變得比父親更重要了。”
“是啊,很多事情都在改變,但我也不得不承認(rèn),我對你父親的愛,從未改變過,沐沐,你有沒有興趣,聽聽我們的故事。”
“當(dāng)然,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袁芳華眼眶含淚,似乎每一次回想對她來說都是痛的,那種失去摯愛的痛,讓她每每想起,都無法自制。
“沐沐,我一直相信你父親說的每一句話,他說他愛我,我就相信他,他說他要娶我,我也相信他,他說我懷孕了,讓我活下去,我也相信他。”
“我知道,我也明白。”
“沐沐,這也是為什么我會經(jīng)常和你說,要你珍惜你和易修之間的感情,有些東西,真的只有等失去了,才知道失去,會是這么痛,這種痛,甚至能伴著你一生,其實我有多想在當(dāng)時和你父親一起去死,可是想到或許肚子里真的有我們的孩子了,我又舍不得了。”
寇香心想,幸虧當(dāng)時母親沒有做傻事,要不是他沒死,她卻死了,怎么算都是一場悲劇,也就不會有她的存在了,或許她死了之后,也沒有人可以寄生了。
“我和你父親從相遇到相愛,其實只有兩個月的時間,那個時候的社會,還是非常封建的,我接手的也是封建的思想,或許是因為太過于沉溺你父親給我的愛,那時的我們就私定終身,甚至沒有經(jīng)過父母的同意,不管是我的還是他的,這也是造成這場悲劇的主要原因。”
“媽,你是不是一直認(rèn)為,要不是因為你,父親也不會死的這么慘?”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父親最終會娶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也就不會被……被自己的家人追殺。”
“不,你錯了,媽,父親從一開始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要不然,他不會和你私定終身,他只是在賭,只不過在那個社會,在那個家,他最終賭輸了而已,這不是你的錯,我敢保證。”
“是嗎?”
“媽,你若是一直活在內(nèi)疚之中,那父親又怎么能放心,你說是不是?”
“是,所以我每天都想讓自己開心一點,每天都想,有了你之后,有了月芽之后,我是一直很開心,你父親,我已經(jīng)許久沒有想起了。”
“對不起媽,若不是因為我,袁蘭也不會……”
“這怎么是你的錯,沐沐,我之所以和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愛你的,你父親也是愛你的,這是不容置疑的,你知道嗎?當(dāng)他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會死,卻在說我有可能懷孕了的時候,是多么的開心,我能感覺到,他是從心底愛你,期待著你來到這個世上,為此,他愿意付出他的全部,包括他的生命!”
有那么一瞬間,寇香竟有些不知所措,想到之前自己對這個應(yīng)該死了卻至今還活著的男人有著諸多的懷疑,甚至想過若是他背叛了她們,她一定要他付出代價,她一味的胡思亂想,讓她忘了當(dāng)初若不是她遇到危險,他也不會出現(xiàn),讓她也忘了,他后來又出現(xiàn)了,只是不想她的手上沾了親人的血,因此,他寧愿自己的手,變得污穢不堪!
如果那人真的是他,往后他要怎么面對自己的母親,這個問題,為何她一直都不曾去想?
寇香看向袁芳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和她說,其實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有死,可是她又該怎么解釋,那個男人一直不回來的原因,或許他是有難言之隱,或許他是有不能說出口的為難,可是就這么讓一個深愛他的女人傻等二十多年,他就真的這么忍心?
寇香低下頭,落下一滴淚,袁芳華以為她是在思念自己的父親,伸手將她抱住,安慰道:“沐沐,對不起,讓你從小就沒有享受過父愛,可是沐沐,你要相信,就算你沒有享受過,他也絕對是愛你的,相信媽媽,他愛你,勝過愛我和愛他自己!”
寇香重重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了。”
那么,她就再相信他一次,再給他一次機會,只要有那么一天,他愿意出現(xiàn)在她們的面前,那么以往的一切,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可以原諒,也都可以接受,她等著,等著她,可以喊爸爸的那一天。
或許正是袁蘭逼著他們不得不攤開這件事情來說,所以她們才能在這個夜晚解開心結(jié),不管是袁芳華的,還是她的。
袁芳華出去之后,寇香沒過多久也跟著出去,打開了月芽的房門,果然,月芽轉(zhuǎn)著滴溜溜的眼睛,還沒有睡著。
寇香坐在她身邊,問道:“月芽,怎么還沒睡?”
“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
“我在想,為什么我們家里人對彼此這么好,但是同樣是親戚,卻能這樣傷害我們,這樣的人,為什么我不?...
能去殺掉!”
“月芽,不要輕易殺人,我不想看到當(dāng)初那個殺人殺的甚至認(rèn)為自己是個鬼,親戚傷害你,那就當(dāng)她是別人吧,我不是說過了嗎?別人說的話,就不要去在意了,因為不是你在意的人,不管對方說什么,都不能傷害到你。”
“我不懂。”
“月芽,母親心里一直壓著父親,這份情太過于沉重,或許今天說出來,對她來說反而是件好事,要是這樣想的話,我們是不是還要去謝謝那個傷害我們的人?”
“不要。”
“你不想去謝?”
月芽搖頭:“我有點都不想,她讓媽媽哭,你也哭了,我討厭她,我想殺了她。”
“那你為什么不殺?”
“因為她爸爸是個好人,我殺了她,她爸爸會傷心,她爸爸傷心,母親也要傷心。”
寇香點頭:“月芽,其實我和你一樣,也想出手殺了她,但也和你一樣,顧忌著大伯,所以,你沒有出手是對的,但若是以后你單獨碰上她,她又說你壞話讓你生氣的時候,雖然不能殺,但姐姐允許你打她一頓。”
月芽點頭:“那我肯定不會客氣的。”
聞言,寇香才放心下來,其實她就是擔(dān)心月芽會多想,認(rèn)為全都是自己的錯,所以才來看看,這樣,她就能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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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讓一休哥回來好不好?
來來來,大家多多賄賂一下我,至于怎么賄賂,你們都懂的,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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