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昏迷後,辛玥又回到了過去,不同的是這次她是有意識的。
她在兩江廣場已經站了一個小時了,江書睿還沒到。
“阿玥,我又迷路了。”他委屈兮兮的打電話。
意料之中的事,辛玥輕笑一聲:“你在哪裡?”
“我在……新世紀百貨門外。”
“那你站在那裡不要動,我來找你。”
半個小時後她找到了他,他站在一塊紅色的廣告牌下,見到她,飛奔過來將她抱住。
“下次我要是迷路了,你就不要等我了。”他說。
“好。”
這是辛玥昏迷的第一天,司令夫人給她揉腳踝,她兩隻腳踝扭傷了,出現了水腫。
“這個醫生不靠譜,”辛沁蹲在一旁,“上次他說一兩天醒來,結果五天才醒來。”
司令夫人笑著看她嘀咕,因爲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們現在並不著急。
“與葛教練接觸的人找到了,也是個糊塗人,一問三不知。”另一邊林叔讓人把那個教練了帶進來。
“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教練生氣的衝林叔嚷嚷。
“你說了什麼?”蘇庭雲問,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卻給人壓迫感。
教練盯著蘇庭雲,無奈道:“真沒說什麼,我們平時都會聊天,那天老葛突然提起有妻子的消息了,還說過幾天就會辭職。”
“他還有妻子?”這與調查不符。
“也不算,以前當兵的時候惹的桃花債,後來那女的懷著孩子跟人跑了,兩人也沒扯證。”他似乎覺得蘇庭雲忒不地道:“老葛用命換了你家孩子的命,你怎麼還懷疑他?”
蘇庭雲讓林叔送他下去,葛教練的後事已經辦好,等辛玥醒來,再去他老家擺三天流水席以作答謝。
陸林和秦淮被吊在後院,這次陸司令是真怒了。惹了小事,就在食堂懲罰;惹了大事,悶在家裡死整。
“到現在你們還覺得是陳輝京乾的?”他問。
“不像,”陸林撐著身子,喘息粗氣:“陳輝京沒有這麼謹慎。”陳輝京衝動魯莽,看見人就直接上了,不會佈局幾天。可是他們除了得罪陳家,別的實在沒有了。
“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陸司令拿起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給你兩天,去查清楚。”
…………
“那個姑娘是石油大亨的女兒,她能看上書睿,是書睿的福分。”眼前的中年婦女雍容華貴,眼裡精光閃閃,“如今兩人生米煮成熟飯,我懇請你放過書睿。”
“阿姨,”辛玥不溫不火,“你應該去找他。”
“你這個病一般是活不到成年的,能活到二十也是造化。”她笑了一聲,將一個牛皮袋放在病牀上:“我知道你家不缺錢,但這是阿姨的一點心意。”
“你又來找我孫女做什麼?”不等辛玥回答,阿婆就從門外趕來,將牛皮袋砸在她身上:“滾,滾出去,我們家不稀罕。”
辛玥笑道:“阿婆還讓我沉著冷靜,怎麼自己倒生氣了?”
“這種人不能給好臉色,”阿婆給她檢查身體:“怎麼?有沒有哪裡受傷?”
“沒事,”辛玥歉意:“阿婆,是我自私了。”她不傷心,因爲知道沒有結果,所以並沒有全心投入。反而是江書睿,一股腦鑽進去,到現在也出不來。
辛玥昏迷的第二天,身上佈滿了管子。京雲工作人員個個正常,但蘇庭雲已經找到了兇手。他坐在牀前看李淑芳給她擦臉,面無血色。
“謝謝你三番四次的救我家阿玥,”李淑芳溫和的對他笑,她是個美麗英氣的女子,眉目與辛玥有五分相似。“醫生說身體正常,腦部沒有淤血,就是不知道怎麼醒不過來。”
因爲上次五天才醒過來,所以這次大家心裡有了準備,反而輕鬆了一些。
蘇庭雲搖頭,看著沉睡中的辛玥,總覺得心裡不安。
…………
“你進去看看她吧。”阿婆嘆息,“輕點聲,她剛睡下。”
門外傳來腳步聲,有人輕輕悄悄走了過來。他靜坐著沒說話,不一會兒有水滴落在她手背上,灼熱滾燙。
大概半小時也可能更久,他才緩緩站起身向門外走去,嘴裡喃喃:“阿玥,我又迷路了。”
辛玥昏迷的第三天,陸家人終於開始擔心了。醫院也找不到說法,所有的指標都正常,沒有淤血,沒有梗塞。
“覺明法師圓寂了,就在阿玥生辰那天。”司令夫人從覺明寺回來,心頭不安越發強烈。
“別亂想,”陸司令坐在病牀上:“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信這些。”
“怎麼不信?”司令夫人自責,“也是我的錯,那天她跟著出去時,我就覺得不對勁兒,就覺得啊,那影子怎麼越看越單薄……”
“走得遠了,自然就單薄了。”這是很正常的現像。
司令夫人已經聽不進去他說什麼了,覺明大師圓寂讓她慌了神:“你說,這孩子要是有個萬一我該怎麼活啊?”
怎麼活?陸司令也不知道。
…………
“阿婆,我想吃糯米。”
“好,阿婆給你做。”阿婆笑著答應,轉身卻偷偷抹淚。
辛玥看著碗裡吃了二十年的蒸糕,笑著問:“阿婆,這不是糯米對不對?”
“不是,”阿婆哽咽:“他們說糯米是活血的,我不敢給你吃。”
“阿婆,別難過。”體內的疼痛越演越烈,意識越來越模糊:“好疼,”她說:“下輩子再也不輸血了。”
這是辛玥昏迷的第七天,原因不明。蘇庭雲再也控制不住將她帶去了美國,同去的還有秦素素和陸林。
“丫頭,”蘇庭雲握著她的手,“你聽我說,我們現在在美國了,這幾天很暖和,你醒來也不會冷。”
“豆豆也來了,走的時候它抓著我的腿,要跟著一起來。”
“樓下的長椅上有一對老婦人在曬太陽,等你醒來,我也帶你去。”
…………
辛玥昏迷的第十五天,惜字如金的的蘇庭雲變成了絮絮叨叨的大鬍子。同一天司令夫人終於趕了過來,李淑芳正式向上級提出辭職,申請未過,但被允許出國。
醫院終於找到了辛玥昏迷原因:“經過您的描述,我們找到了最可能的病因。她關閉了與外界的聯繫通道,自主選擇沉睡,無法叫醒。我們正試圖喚醒她的感覺器官,過程中可能會採用一些刺激方法……”
“只要能治好,我都配合。”蘇庭雲嗓子乾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