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人覺得,泥人還有三分火性,這黃姐確實是太過分了。
紀蓁諾的話音落下之后,周圍就安靜了不少。
黃姐發現有不少人在往里面瞄,頓時覺得丟了面子,更為火光,嘴里道:“好,好,你沒做好事你還有理由了是不是,你要是還在這個辦公室里呆的下去,我就不姓黃!”
紀蓁諾笑了一聲,道:“都知道黃姐你有本事,是老板的老關系,所以我當然拜服了。既然我今天這么說了,自然是沒打算繼續待下去了。我已經在這里被你壓榨了好幾年了,也夠了。只是我想說,老板有你這樣的朋友,還這么相信你,把公司最重要的財務交給你,也算是看走眼了!”
“你!”
看到黃姐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紀蓁諾還真是覺得舒爽極了。
紀蓁諾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去了不遠處的人事部,跟管人事的余姐要了辭職表。
紀蓁諾在一胖填,那人事部的小姑娘就忍不住偷偷問,“小歡你真的準備走啊?”
紀蓁諾苦笑了一聲,道:“鬧成這樣不走也不行啊,說不定以后還會有什么樣的事情栽到我頭上呢!萬一下次公司的財務出現紕漏,難道也要我負責啊?豈不是吃大虧了,所以現在是走為上計!”
小姑娘想到黃姐那睚眥必報的性子,頗為了然,心里暗暗慶幸自己沒遇上那樣的上司。
紀蓁諾的辭職表填了挺久的,主要是要交接的工作太多了,一項一項列下來,占了不少地方,公司規定走之前一定要把工作交代清楚嘛。
紀蓁諾想起黃姐等會看到長長的工作清單,她的臉色會如何,頓時心滿意足。
當然紀蓁諾還留了個心眼,因為會計辭職比較特殊,關系到公司賬目,所以都要清楚明了,而且紀蓁諾也未免以后自己被坑了被黃姐找回來背黑鍋,該查證證明的都一一做好準備,有些清單甚至備好份,自己留著,免得被黃姐拿去做了手腳。
一旁的黃姐更是氣得不行,看人家這滴水不漏的樣子,想要鉆空子是不成了。
交割完工作,交上了辦公物品,跟余姐確認無誤之后,紀蓁諾就不再是這個公司的一員了。正好也到了下班時間。
紀蓁諾請那些小姑娘吃晚飯,說算是告別,那些小姑娘說哪里能讓她請啊,到時候算是大家為她踐行,說起來紀蓁諾也算是公司的老員工,平時沒得罪過什么人,大家自然也愿意送送她。
最后來的當然是小姑娘或者跟楊小歡一樣小媳婦之類的,年紀大一點的都沒有去。
到了這個時候,紀蓁諾才算是把本性露出來了,在桌上還是挺放得開的。
大家還說,現在的楊小歡才是真的楊小歡,紀蓁諾就笑。
“什么真的假的,還不是根據不同情況來的,以前我是沒辦法,現在我終于不用忍氣吞聲了,當然放得開一些了,來!跟大家干杯!感謝你們在共事的這些日子里對我的照顧。”
大家急忙都謙虛:“我們可沒怎么照顧你啊!”
紀蓁諾道:“嘿嘿……沒使絆子就是最大的照顧了!”
大家對紀蓁諾這句話深感贊同。
有人終于忍不住問道:“小歡,你怎么是今天忍不住了呢?”
以前黃姐怎么欺負楊小歡的大家也都知道,怎么今天楊小歡就爆發了呢?
紀蓁諾笑了笑,臉上有些難堪,“都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嘛,我倒是想滅亡來著,可是欺負的太厲害了,想滅亡都滅亡不了,只能爆發了。”
總的來說還是欺負的太厲害了嘛。
紀蓁諾倒是不怎么想和這些人應酬,紀蓁諾很清楚,這些人對楊小歡以后沒有什么幫助,而且楊小歡在這里也沒什么朋友,只是紀蓁諾想出口氣,不想就這么輕易地放過黃姐,這些年來楊小歡受的氣太多了,紀蓁諾總要稍微報復一下。
而這些同事,和楊小歡只是泛泛之交,跟黃姐也沒好到哪里去,所以很樂意聽聽黃姐的奇葩事件,當然也會議論,這對她們來說可是不錯的談資。
紀蓁諾半推半就地講了一些這些年的事情,引得她們感嘆不已,此時的她們跟楊小歡同氣同聲,好像黃姐是她們自己的仇人一樣,但是估計到了明天,人家又笑瞇瞇的看地跟黃姐打招呼了。
紀蓁諾也不在意這些,達到惡心黃姐的目的就夠了。
紀蓁諾回到家里,長長地舒了口氣,可算是辭掉了那壓抑的工作了,要是再做下去,說不定哪天就瘋掉了,也虧得楊小歡堅持了這么些年。
楊小歡的財務很成問題,雖然這房貸是還清了,可是卡里的錢和手頭的現金卻不多了。紀蓁諾還得想辦法賺錢,找孩子也是個花錢的事情,找到了肯定也要花錢。是了,到時候要奪回孩子恐怕還要打官司,也要還錢吶!
紀蓁諾貌似還是第一次這么為錢頭疼。
但是紀蓁諾打算的是要去考取注冊會計師證,這樣至少能夠保證楊小歡和孩子的生活,至于楊小歡還會不會再婚,她就不管了。至于這房子,紀蓁諾可不會像電視劇里那些視金錢如糞土的主角們一樣,甩楊勇一臉,然后說老娘不要你這些臟錢。對于單身母親來說,錢財才是最可靠的!
眼下要做的,就是這個周末去鄉下。
楊勇說自己也是農村出來的,楊小歡才覺得自己配得上,對于城市里的男人,楊小歡還覺得有些高攀不起。可是現在回憶起來也有疑點,為什么每次楊小歡跟楊勇談起童年的事情,說起種田看牛之類的農活,楊勇似乎一竅不通,而他本人的解釋是,從小有算命的說,他是文曲星下凡考大學的命,所以家里的爹媽從不讓他干活,只讓他好好讀書。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可能一臉茫然,不知道什么季節種稻什么季節收割吧?
這樣一想,紀蓁諾又有些心驚膽跳來了。
周六一大早在長途汽車上顛了三個多小時,又好不容易找了個摩托車開了半個小時,又走了半個小時,才進到了村里。
雖然楊小歡的印象中有這個小村落,但是眼前的真實場景還是很沖擊人的,這里沒有多少新房屋,多數還是紅磚青瓦的屋頂,跟紀蓁諾印象中的新農村完全不同。村里的路也是土路,晴天塵土飛揚,雨天泥水滂沱。
憑著記憶找到楊家,紀蓁諾深吸一口氣,她理智告訴她任務肯定沒那么簡單,可是她還是希望能夠在這里找到楊勇和孩子。
門打開的時候,一大家子正在吃飯,門一開,一霎時就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紀蓁諾的身上。
“這……這是阿勇家的?!”
還是婆婆先站起身來,一邊在衣服上擦著手一邊驚訝說。
紀蓁諾進了門,道:“來之前沒跟您說一聲,還真是不好意思。”
婆婆十分客氣急忙道:“哪里哪里?吃飯了沒?先坐下來吃口飯,從城里來一趟不容易。”
盡管婆婆很熱情,但是帶著客氣和疏離。
肚子確實餓了,紀蓁諾也沒有多推辭,把東西交到婆婆手里,婆婆還客氣推辭了一番。
上桌做好之后,紀蓁諾已經確認楊勇不在這里,關鍵是,這個婆婆或者別人的家人也沒有問一句楊勇,更有些人用好奇的眼光看著她。
農家自然不會有多精致的菜肴,肉是切得大塊的,青菜幾乎是整根炒的。
他們在席間用濃重的口音說話,紀蓁諾也不懂,只是感覺有些如坐針氈。
吃完了飯,大家散去了。紀蓁諾跟著婆婆進了黑乎乎的伙房。
“家婆,我是來看看楊勇的,來了好些時候還不回去,他單位都打電話來問呢!再不回去要扣錢了!”
那婆婆明顯一抖,道:“楊勇?他……他沒回來啊!”
紀蓁諾頓時心一沉,急忙追問道:“真的沒有嘛?他跟我說他回老家了!”
婆婆一直在擦手,一個動作一直重復,似乎緊張得不行。
“家婆,您就別瞞我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如果有什么事了,您一定得跟我說,我跟阿勇是夫妻,夫妻一體的道理您比我更清楚,所以你一定要告訴我!”
婆婆左右為難了好一會兒,才甩了甩手,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道:“姑娘,我就不瞞你了,其實,我們家不是楊勇家!楊勇也不是我們兒子!”
“什么?!”紀蓁諾還以為因為婆婆口音太大了,自己沒聽懂呢!
既然已經坦白了,接下來和盤托出也沒有那么難了。
“姑娘,要不是你今個兒上門來了,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當初,是楊勇讓我們扮他的父母親戚,說是他是孤兒,不想讓婚禮太冷清。他用大汽車把我們拉到城里,然后還給我們好幾千塊錢呢!說是辛苦費,還說以后當親戚走。我們一看是做好事,又有錢拿,多好的事兒,就跟按人家說的做了唄!”
紀蓁諾真是覺得晴天霹靂把她劈得外焦里嫩的。
父母也能作假?而且楊小歡一直都沒有發現?
那婆婆還繼續道:“所以說,姑娘,楊勇真不在這兒,我可沒有瞞你。”
“那謝謝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