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添意與容怡兩人坐在大廳等了將近一小時,李子健才姍姍來遲。
“李先生,你來了。”容怡踹了旁邊睡著的張添意,站起來打招呼。
“容小姐不好意思,銀行有點事情處理,耽擱了時間,讓你們久等了。”
李子健五十多歲左右,身穿白色悠閒服,沒有中年人常見的小肚腩,身材保持得不錯。
後面揹著一個高爾夫球袋,外露出來十幾根球桿閃閃發光,看著就知平時被細心保養。
“沒有,我們也剛來不久。”容怡微笑道。
“容小姐,我與別人不一樣,做事沒那麼多彎彎曲曲可言,今年上頭批下來的貸款額度並不多。”李子健邊做場地登記,邊與容怡說話,正眼沒瞧過容怡一眼。
容怡聞言,眉頭已經微微皺起來。
“可是我聽朋友不是說的,總行剛批下來一批配額下來,專門用來扶持小型企業的,我們要的額度也不多。”
“是有筆錢批下沒錯,但是配額有限啊,而且我不能批給同一類公司太多。”
李子健隨即招了下手,讓某個角落的人過來,
“萬寶鹿的章先生正巧也找上門了,想開一家手辦公司,所以嘛,禾利想得到貸款,得要競爭了。”
只見章如湯帶著幾個人從沙發那邊站起來,他們揹著同樣的高爾夫球桿袋子。
相比張添意他們要專業多了,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奇怪的是章如湯今天多戴了個口罩。
章如湯站到了李子健的身邊,衝著容怡伸出手來,並意示下自己身後跟著的羅安等禾利舊人,挑釁道。
“容小姐你好,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你可能會和我們新員工比較熟悉,沒料到又和你們撞車了,真不好意思。”
容怡美眸眨了眨,沒有接過手,而是轉過頭來對著張添意問道,“這貨是誰啊?”
“不認識,我雖然也認識一個戴口罩的人,但那是女的,有這個的。”張添意用手比劃下自己的月匈口,篤定地說道。
兩人一唱一和的,說得煞有介事。
“我去尼大爺的!容小姐不知就算了,張天一你裝個屁,這可是我們第二…不,是第三次見面了,你居然把我給忘了?是我是我!”章如湯扒開口罩大聲地叫道。
章如湯這麼一嚷嚷,竟然把周圍所有目光都吸引得過來。
他們盯著怨婦般的章如湯,牢牢的記住最後那一句,你居然把我給忘了。
更是徹底的點燃了一切。
紛紛揚揚的討論著章如湯與張添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愛恨情仇。
“哦,原來是上次請我喝酒的章總,你的嘴巴穿上衣服,我差點沒認出來,對了,你臉上的紋身很別緻啊,就像女人指甲撓出來的一樣,什麼時候帶我也去紋一個吧。”
張添意猛地拍下腦袋,故作恍然大悟。
請他喝酒。
嘴巴穿上衣服。
臉上的紋身很別緻。
這些話就像一道道鋒利的刀子,狠狠的插向了章如湯的心臟。
他弄成這樣是誰害的!!
打賭輸了,害他付了100多萬的酒水錢。
昨天被你灌了辣椒水與熱水,害得他嘴巴腫了。
最可惡的是,把禾利的一萬多個手辦賣出去了,害得他對賭合同輸了,兩個多月來的努力毀於一旦不說。
手辦上他們萬寶鹿的商標印的特別大,不少人買了盒子後,直接來到他們網站大噴大罵。
所有的事情積累,讓他的老婆怒氣爆發。
臉上的爪痕一條一條撓出來的。
你說可以反抗?
他那瘦弱的身板,哪裡能抵擋得住460斤的……
說多都是淚。
都是眼前的男子害的!
“張天一,我曹…”
“好好,兩位稍安勿躁,章總,容小姐,你們兩家都是打算貸款的手辦公司,我時間有限,就同時把兩方都約了在一起,你們不會介意吧?“
李子健出來打了個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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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介意。”
容怡表現得相當的得體。
她心裡雪昭昭的。
估計李子健是一開始就不打算借錢給他們禾利,是礙不下她朋友的面子才與她見上一面的。
章如湯只是他找來的藉口,畢竟公司的體量放在那裡,幾千萬的公司與幾百萬的公司,競爭同一筆貸款。
銀行會借給誰?
一目瞭然。
無非是想讓她知難而退。
“那章總呢?不會怪罪我吧?”
“哈哈,李行長說笑了,今天我來主要是爲了能與李行長切磋下高爾夫球,生意是次要的。”
章如湯說著招了下手,讓人拿出一支精美的球桿出來。
“早段時間,我從戴先生那裡買下了一根球桿,不知和我們平常用的球桿有什麼不同,不如李行長拿去鑑賞下。”
“呼,是弗蘭科春季賽的冠軍戴龍先生所用的球桿嗎?”李子健的呼吸聲驟然加粗。
“正是!”
“快,拿過來給我看看。”
李子健倒吸裡一口冷氣,滿懷激動的接過來,摩挲著手中的球桿,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好好!”
李子健連聲大誇。
“這球桿軟硬適中,揮起桿來聲音蒼勁有力,實在是一支好球桿。”
“要是李行長喜歡的話,我可以借給給李行長隨便鑑賞,等鑑賞完再還給我也不遲。”章如湯微笑著道。
傻瓜都能聽出來,口中的借與送,沒有任何的區別。
李子健一聽,笑得更歡了,轉過頭來,帶上幾分責備的語氣說道,“容小姐,有時候做生意就像打球一樣,想要球打得好,還需要好支的球桿,你說對嗎?”
這口氣,這話語,說得好像長輩的教導一般。
容怡暗怒橫生。
收賄賂的就算了,收得那麼囂張的,她還是頭一回見。
要不是手頭上只剩下禾利一家公司,借那麼幾百萬根本就不用她親自出馬,一個電話下去,銀行就自己屁顛屁顛地給她奉上了。
“照李先生說的,如果球桿好,球就能打的好的話,那些有錢人都是高爾夫球冠軍了。”
張添意硬氣地迴應。
沒錯,他就是來攪局的,根本就不怕得罪李子健。
“你誰啊?”
李子健的眉頭忍不住一沉。
“他就是禾利公司新上任的總裁張天一。”
李子健聽到章如湯道出張添意的身份,先是是驚訝,隨即不屑地搖了下頭。
那副打扮,全身上下加起來連100塊都沒有,一眼看下去,他就以爲對方是個司機,就連在這裡撿球的球童都穿得比他好。
若章如湯不說,他甚至以爲對方是司機。
就這樣的人竟然能擔任公司總裁的職位?
公司能好到哪裡去。
看來決定不借錢給他們,是明智的選擇。
他犯不著這樣的一個人生氣。
李子健故作大氣地一笑。
“哈哈,張總挺會挑字眼的,當然不是說誰的球桿好,誰就是冠軍,而是好的球桿就好比東風,能促使著成功。”
“是嘛?那李行長的技術一定很好吧。”
一聽到提及高爾夫球,李子建傲然挺立,自豪地說道,“還行吧,曾經拿過越省的業餘賽亞軍。”
“哦。”張添意輕哦了下,“原來只是業餘賽亞軍,我還以爲是職業的。”
撲!
嗷嗷待誇的李子健差點摔倒在地上。
面色發黑,渾身微微顫動。
章如湯冷笑道,“張總,你到底懂不懂打高爾夫球,試問在這球場裡,可有半個人能比得上職業水平的,無知之輩,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胡言亂語。”
旋然轉頭去,對著李子健勸導,“李行長你千萬不要他計較,他無非譁衆取寵而已。”
張添意也沒見生氣,只撓了下臉道。
“章總的話我就沒聽懂,既然都說我胡言亂語了,還需要什麼資格。”
“你……你”章如湯手指張添意,氣得說得說不出話。
噗呲!
容怡滿腹怨氣,被張添意那麼一逗,忍不住笑出來了。
那張嘴太損了。
同時心頭一暖。
覺得張添意敢去挑戰李行長,是爲了幫自己出氣。
張添意看都不看章如湯一眼,拎起旁邊的一根球桿,衝著李子健說道,“業餘兩個字早已代表一切,口氣大不大,打一場不就是清楚了嘛。
李行長很喜歡打高爾夫球對嘛?乾脆我們就以球定合同怎麼樣?輸了我們直接拍屁股走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