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看向站在房門口的小姑娘,費南平望著張力鷗,不懂她為何說出那樣的話來,醫生都說不行了呀。
“張力鷗……”所有疑惑最終僅是剩下三個字。
張力鷗朝他笑了笑:“放心吧,我來。”
不等費家大人做出反應,張力鷗已經站在床邊,單手提起老爺子,另一手在老爺子身體各處氣機被隔斷的地方噼里啪啦一陣拍打,費家其他人被這拍打聲驚得回過神來,想要阻止被費定軍跟費定國攔住,兄弟二人雖然看不懂張力鷗手法,但是一個小姑娘單手提起一個老人輕松得面不改色就令兄弟二人愿意相信這小姑娘說的話,況且看這場合小姑娘也不會蠢到自找麻煩。
其實費家兄弟也算是病急亂投醫,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眼下他們都愿意試試看。老爺子是費家最大的靠山,實在不想在費家給老爺子準備大壽再聚影響力的時候改為辦喪事,如果真的在他們措手不及準備的情況下駕鶴西去,費家必定一天沒落過一天,一天不如一天!
想到造成這狀況的罪魁禍首,費定軍回頭狠瞪了二兒子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費天龍縮了縮腦袋,目光游移不定。
張力鷗出手急如閃電,持續了半個小時,直到老爺子一口氣吐出來,緩緩睜開眼才收手。
“爸!”
“爺爺!”
一看見老爺子醒來,費家人激動得熱淚盈眶,一股腦兒地擁了過來。
“都后退!”張力鷗不耐煩地怒喝一聲,把費家人嚇了一跳。張力鷗頭也不回,手掌平貼老爺子心口,閉上眼緩緩輸送靈氣。
費家老爺子此時此刻是清醒的,所以清晰地感受到心口的悶痛被一股沁涼的舒適感化去,不由得驚訝地睜大了眼。
五分鐘后張力鷗睜開眼收手,后退一步:“好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費家老爺子急忙開口:“小姑娘等等!”
張力鷗停步,轉身,安靜地等待。
費老爺子微微瞇眼,張力鷗轉身那一瞬間給老爺子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觸動。
老爺子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坐起身來,笑望著張力鷗:“小姑娘,我能知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嗎?”
張力鷗看向費南平,后者紅著臉對他爺爺道:“爺爺,她叫張力鷗,她跟她哥哥是我邀請來做客的,跟沈川也玩得很好,沈爺爺很喜歡他們。”
“哦?你沈爺爺也認識?”費老爺子扭頭問費定國:“那老家伙在哪?”
費定國笑道:“爸,沈叔他們在酒店等你好久了。”
“那還等什么,還不快過去!”一邊下床,一邊招呼張力鷗:“小姑娘,不介意跟我一老頭子同行吧?”
“……”老人家,我們貌似還不熟吧?默默拔拉走腦門上的黑線,張力鷗走過去撫住費老爺子:“不介意。”
沈川與張力華看到費家老爺子牽著張力鷗的手出現的時候愣到九重天外,沈川一把拉過費南平,問:“那是怎么回事?”
費南平開心得忘乎所以,看著沈川的那眼神就像在看手下敗將:“我爺爺喜歡唄。”
“……”沈川深深地有了危機感。
張力華看看沈川又看看費南平,,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之間雙龍搶珠的關系,回頭瞥一眼自家小妹,心道小妹因為你一對好友淪為情敵關系你造嗎?
張力鷗不知道,因為她在費家一眾小輩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跟著費家老爺子去了國賓館。
國賓館紫竹苑。
古色古香的休息室里沈老爺子正跟一個老者下棋,周圍聚了五名老者,當眾赫然有張家兄妹的爹爹張廣禮。
張廣禮這段時間跟著沈家老爺子四處游山訪水拜訪老友,與那些曾經身居高位的老者相處時間長了,不知不覺間氣質有了很大程度的提升,整個人朝那里一站渾身上下透著的都是一種叫氣場的氣息。
言談有道,舉止有度,由里而外的精神面貌的升華。
“沈家老混蛋在哪兒呢,快出來!”精神十足的囔囔聲驚動休息室下棋觀棋的幾位老者,不約而同地搖頭,看向門口。
沈老爺子收起棋盤,不高興滴站起身喊道:“費家老混蛋,咋呼什么呢你!”
休息室門一開,費家老爺子牽著張力鷗出現在老者們眼前,沈家老爺子剛想跟老友斗幾句嘴,眼角余光瞥見張力鷗,愣了愣,跟著咦了聲:“丫頭?”
“沈爺爺!”
一老一小異口同聲。
跟著張力鷗看到站在沈家老爺子身邊的自家爹爹……就連視力逆天的張力鷗在看到自家爹爹的時候都得定定看上三十秒確認不會認錯人后才驚喜萬分地跑過去:“爹爹!”
后頭跟上來的張力華聞聲探頭一看,呆了呆,跟著跑過去:“爹爹!”
大半年沒看到自家爹爹,張家兄妹開心得不得了,更何況還是在異鄉遇親人。
沈老爺子指著一左一右抱著自家爹爹胳膊的張家兄妹:“你們兩個小家伙怎么會在這里?”
不等張家兄妹回答,費家老爺子開口道:“這兩小家伙是我老頭子請的!”說完快步上前與張廣禮握手:“張老弟,我可終于見到你了,此次來京城可得去我哪兒多住一段時日啊。”
“喂喂喂,姓費的,別自來熟,老張可是我邀請來的!”沈老爺子不滿了。
“今天是老子八十歲,老子是壽星老子最大,你不服?來咬我啊!”費老爺子耍賴。
“你這老混蛋,我、我不跟你計較!”沈老爺子敗退。
費家老爺子得意地哼哼,握著張廣禮的手就哥倆好地聊起天來,聊著聊著感慨道:“老張啊,你有一對好孫子孫女啊!”那語氣跟沈家老爺子如同一轍,都羨慕嫉妒恨。
張廣禮低頭看一眼一雙孫兒,不知道這兩小家伙又做出啥事了,嘴上客氣道:“老哥你可別夸他們,一夸這兩小的絕對會爬上天去!”
張家兄妹心道:“爹爹,我們是你親生孫兒嗎?不帶這么坑孫兒的!”
費老爺子只當張廣禮謙虛,這時候費定軍跟費定國過來,費定軍已經換了一身便服,笑道:“爸,壽宴要開始了,都等著給您拜壽吶!” ωwш ttκa n ¢O
在費家那是家里人拜壽,到了酒店拜壽的都是外頭人,絡繹不絕來來往往都是達官貴人。
費老爺子這時候也態度一正,與一眾老者相攜朝前頭走去,張家兄妹原本想避開被費老爺子拉住,幾個老人加兩個小的,一路走來兩個小的特引人注目,心思活絡的已經在打聽這兩個小的是誰家的孩子。
到了前廳,賀客開始拜壽,幾位老者都被安排在費老爺子周邊坐下,張廣禮亦得此榮幸,張家兄妹則被費老爺子拉在身邊就是不肯放人走,理由是極喜愛這兩小的。費家人深知原委,見過張力鷗的本事,對張廣禮就更為敬重,小的都能救人命與危急更何況老的,所以都喜聞樂見與張家人親近。
張廣禮雖然有些意外,不過終究七十多歲古來稀的高齡,心平氣和心態平正,泛起漣漪絲絲很快就歸于靜湖一片。
費老爺子八十高壽,又是開國將軍,國之重老,賀客們身份貴極,賀禮亦是貴極,送上來的有老人們極為喜愛的古董字畫之類,也有養身補品,其中最為奇特的一樣賀禮竟然是一套源至唐朝的劍舞。
具體已不可考,但是源自唐朝卻是絕對的,當賀客帶著一名身穿唐朝宮裝的女子走進來的時候引起場內眾人側目。
不僅僅是女子裝扮,還是因為那男子竟然是金發碧眼高鼻的老外!一個老外身邊站著一個宮裝女子,老實說喜感莫名。
“爸,這位是英國新任駐華夏大使大衛勒夫。”費定國給費老爺子作介紹。
大衛勒夫說得一口流利的華夏語:“我國百年前曾得一曲華夏劍舞,今日聞費老爺子大壽,又聞費老爺子曾金戈鐵馬作戰沙場,遂以一曲劍舞作為賀禮恭祝費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劍舞,華夏瑰麗文化遺產之一,這大衛勒夫的話說的好聽是賀禮,實際上是將這份瑰寶還給華夏。
百年前約翰牛在華夏土地上帶走劍舞傳承之家族,以此種方式掠奪華夏瑰寶,百年后的今朝約翰牛將劍舞傳人送回華夏,也算是了結了這份恩怨。
費老爺子大喜,這大衛勒夫還真是戳中他的喜好,
大衛勒夫朝身邊女子點點頭,那女子看起來也不過就二十歲左右,生的極美,就見她輕抬纖手,啪啪啪,三聲擊掌,大廳內唐韻箏箏絲竹之音。
女子翩翩起舞,說是劍舞其實是一門功夫,招式說不上多玄妙,只是動作極美,暗含高深的輕功功法,練到極至可以再水面上舞劍,長衣不濕。只可惜女子得到的傳承流于表面,不懂的人看了覺得漂亮,懂得的人就會暗暗嘆息。
在場看得懂內中真景的人寥寥無幾,也就三位,沈老爺子、費老爺子跟張力鷗,
沈老爺子見張力鷗搖頭嘆氣,一臉可惜的樣子,不由的笑道:“丫頭,怎么看?這劍舞不好看?”
“流于表面,美則美矣,內里空無一物。”張力鷗老氣橫秋地點評。
沈老爺子跟費老爺子對視一眼,顯然驚訝于她小小年紀就能透過表面看真相。
“小丫頭,你看得懂?”剛說完,費老爺子就覺得自己說了廢話,呵呵一笑:“也對也對,你這個小丫頭要是不懂,還真沒人能看懂。”
“什么意思?為什么小丫頭就應該看得懂?”沈老爺子不懂兩人打得什么啞謎。
一老一小相視一笑。
覺得自己被兩人無視的沈老爺子哼了聲,不高興滴扭過頭去。張力鷗無語,悄悄過去在沈老爺子耳邊細語,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把沈老爺子給哄得眉開眼笑。
費老爺子也不滿了,控訴:“丫頭你偏心。”
張力鷗無語問蒼天:“費爺爺……”能不能饒了她呀?哄人也很累的。
就在兩老一小嘀咕中,劍舞結束,眾人鼓掌贊嘆好美。
費老爺子這時突然開口:“丫頭你的賀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