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康和另外兩個鎮(zhèn)長一起將那些代表送走之后,又回到了會議室。
坐下之后,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過了許久,還是孫鎮(zhèn)長第一個忍不住了,率先開口道,“老周,你說那個朝暉地產(chǎn)可靠么?”
周喜康一聽,還以為孫鎮(zhèn)長是故意針對他呢,他張了張嘴,剛要回答,就聽到一旁喝著熱茶的李鎮(zhèn)長開口了,“事已至此,老孫你就不用管這么多了,那梁朝暉既然敢夸下海口,自然又他應對的辦法,我們顧好自己就行了。”
周喜康只得按捺住心中的不快,點點頭,附和道,“沒錯,咱們這邊已經(jīng)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看朝暉地產(chǎn)那邊怎么應對了。”
“哎,你們怎么就不明白我說的是什么吶?!”孫鎮(zhèn)長卻好像沒有看到周喜康陰沉下來的臉色一樣,恨鐵不成鋼看著兩人。
這下子周喜康是真的忍不住了,剛才他就想反駁,但是被李鎮(zhèn)長給打斷了,他也不好在說什么。但是沒想到孫鎮(zhèn)長還是拿捏著不放。
“老孫,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那朝暉地產(chǎn)可是我找來的,你現(xiàn)在懷疑朝暉地產(chǎn)不就是在懷疑我嘛?!我跟你說,咱們?nèi)齻€現(xiàn)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們有什么事,我也別想好過,我能自己害自己嘛?!”
李鎮(zhèn)長看著孫鎮(zhèn)長被周喜康說的一愣,他明知道周喜康是誤會孫鎮(zhèn)長了,卻并沒有站出來解釋。他喝了一口熱茶,在心中搖了搖頭,這老孫將心思都放在了臉上,又心直口快,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真不知道這他是怎么當上鎮(zhèn)長的。
眼見著周喜康越說越激動,而孫鎮(zhèn)長卻被周喜康問的啞口無言,張著嘴,想要解釋卻插不上一句話。
“好了!”李鎮(zhèn)長將茶杯摔在桌子上,皺著眉頭看向周喜康。
周喜康心里一突,李鎮(zhèn)長的眼神明明沒有什么實質(zhì),但是卻讓他感到后背發(fā)涼。
看到周喜康閉上了嘴,李鎮(zhèn)長才嘆了一口氣道,“老孫是怕朝暉地產(chǎn)最后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咱們?nèi)耍皇遣恍湃文恪!闭f罷,他又轉(zhuǎn)頭看向了孫鎮(zhèn)長。“老孫你也是,現(xiàn)在除了朝暉地產(chǎn)以外,京城內(nèi)就沒有別的公司敢于宏信地產(chǎn)對著干了,更何況當初讓老周聯(lián)系朝暉地產(chǎn)不是你提議的嘛?怎么現(xiàn)在又懷疑上人家了?!”
知道自己誤會孫鎮(zhèn)長了,周喜康訕訕的笑了笑。他們?nèi)齻€鎮(zhèn)子雖然相互比鄰,但是三人卻并不熟悉。因為西郊那塊地,才將不熟悉的三個人拉到了同一個陣營里,所以他不習慣孫鎮(zhèn)長說的話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孫鎮(zhèn)長摸了摸鼻子,他只是擔心罷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們與朝暉地產(chǎn)非親非故的,人家干嘛幫他們。
李鎮(zhèn)長看穿了孫鎮(zhèn)長的表情,心里冷笑一聲,還能為了什么?左不是因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罷了。但是他卻沒有說出來,而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熱茶。
這件事當然不算完,那位宋經(jīng)理回去之后,左思右想,都覺得自己不應該坐以待斃,他想將這件事匯報給張宏,但是又怕周喜康他們并沒有將那塊地買給朝暉地產(chǎn),而是用計詐他。他在將這件事匯報給張宏,那不就是自投羅網(wǎng)了?!
他還在到底要不要告訴張宏的這兩個選擇上搖擺不定,但是這實在是太難選擇了,選擇第一個,他將這件事告訴了張宏之后,那一百五十萬他是別想要了,但若是不告訴,萬一朝暉地產(chǎn)真的有那個膽量真的在宏信地產(chǎn)的嘴里搶食的話,他的前途也就毀了。這兩個結果孰輕孰重,他自然明了,但是人都有一種僥幸心理,每當他想要去告訴張宏的時候,就覺得十分肉疼,吃進嘴里的東西,哪有吐出來的道理?萬一朝暉地產(chǎn)沒有膽量吃下西郊那塊地呢?!
他這一猶豫就是一天。
當他第二天來到公司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同事們都用自求多福的眼神看著他,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貪污公款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
果不其然,他剛走到自己的辦公室,就看到往常笑盈盈的秘書頂著一張苦瓜臉走進來,他一愣,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再也顧不上秘書進來的時候有沒有敲門了。
他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放在辦公桌上的手也緊張的握緊,“小,小李,有什么事嗎?”
“宋經(jīng)理,張總讓你來公司之后去他辦公室找他。”
宋經(jīng)理咽了一口吐沫,扯了扯嘴角,忽視了后背的冷汗,裝做若無其事的問道,“哦,我馬上就去。對了,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小李面色怪異的搖了搖頭,“張總沒說,不過我看他臉色不太好。”
宋經(jīng)理身形一僵,腦門上滿是冷汗。
“宋經(jīng)理?你沒事吧,怎么出了這么多的汗?”小李疑惑的問道。
“啊?哦,沒事沒事,外面太冷了,我今天穿的有點多,進公司之后,就覺得有點熱,我這里沒別的事了,你先出去吧。”他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熱,甚至脫掉了外套,露出了身上僅剩的襯衫。
小李驚訝的看著僅穿一件襯衫的宋經(jīng)理,她想說今天的天氣很好,是最近這段時間最好的天氣了,但現(xiàn)在怎么說也還是冬天,公司里的度雖然不低,卻遠遠沒有達到只穿一件薄襯衫的溫度。不過看著宋經(jīng)理挽起的袖子,她還是明智的沒有說出來。
“好的,經(jīng)理你別忘了去找張總。”說完,小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宋經(jīng)理的辦公室。
小李離開之后,宋經(jīng)理便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他現(xiàn)在腦子里是一團亂麻,昨晚他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告訴張宏,在張宏知道之前先將自己摘干凈,但是沒想到張宏知道的這么快,就是不知道是誰泄露的風聲。
宋經(jīng)理敲了敲門,在聽到里面的人說“進來”之后,他整理了一下胸前的領帶,然后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張宏辦公室的門。
張宏正低著頭在翻看什么東西,頭都沒抬,就吩咐道,“宋立偉怎么還沒來?你給我去看看,他打底來沒來上班,來了就趕快給我滾過來!”很顯然,張宏將進來的人當做是他的秘書了。
宋經(jīng)理也就是宋立偉,尷尬的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自己吩咐下去的話沒有人回應,張宏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他抬起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宋立偉。
他愣了一下,然后面色不善的合上剛才看的資料,譏諷道,“宋經(jīng)理好大的架子啊,還要人三請四請才能見到你一面。”
宋立偉一聽,心里咯噔一聲,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他嘴里不由得有些發(fā)苦,心中十分后悔,若是他昨天沒有耽擱,從西郊回來就將這件事告訴張宏的話,今天恐怕就沒有這么多事了!張宏最多只能怪他辦事不利,卻不能因為這個而開除他,但是他貪污公司款項的事情如果被張宏知道了的話,恐怕他這一生真的完了!
他心里十分后悔,但是卻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只見他惶恐的搖了搖頭,“張總,我剛到公司秘書就告訴我說您找我,這不,我連椅子都沒坐下,脫了外套就來找您來了。”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張宏的臉色就好了許多。當然那是與宋立偉剛進來的時候相比臉色好了一些。
“我將西郊那個項目交給你,你的進展怎么這么慢?!”
“啊?”宋立偉一愣,現(xiàn)在不是應該說他貪污的事情嗎?怎么又扯到西郊了?
“啊什么啊?!我問你西郊那個項目的進展怎么樣了?別告訴我一個多月了你一塊地皮都沒給我拿下來!”
“哦哦,張總原來你說的是西郊那塊地啊。”宋立偉提著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大半。
張宏眉頭一皺,“你以為我在說什么?”
宋立偉趕緊擺擺手,“哦,沒什么沒什么,我也以為張總你說的是西郊那個項目。”心里暗呼好險,差點就露了馬腳。
張宏猶疑的看著宋立偉,他總覺得這人沒有跟他說真話。
看到張宏在看他,宋立偉趕緊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張宏眉頭皺的更深了,“這都快兩個月了,你還沒能將那塊地拿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如果那三個鎮(zhèn)真的有那么大的膽子,敢獅子大開口的話,他不介意用別的辦法得到那塊地。想到這,張宏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
看到這一幕的宋立偉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雖然他知道張宏這個笑容并不是因為他,但他還是覺得膽寒。
不過緊接著他就眼睛一亮,現(xiàn)在不正好是坦白的好機會嘛?雖然他很舍不得那一百多萬的,但是比起他在宏信地產(chǎn)的地位來說,那點錢根本就不算什么。他才不會說他是因為剛才看到了張宏那陰狠的笑容而畏懼了呢!
他咽了一口吐沫,一咬牙,一跺腳,終于決定將那件事說了出來,“張,張總,西郊那塊地的確遇到了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