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將軍還真是稀客!”最終林長安從里面走了出來,有些事總要正面來面對不是嗎?
大約是聽到她的聲音,鐘離雨下意識的收了手,而顏世承卻絲毫不為所動一般將利劍刺在了過來。
“喂,你個瘋子!”鐘離雨利索的閃開,口中罵罵咧咧道:“別給你臉不要臉!”
林長安卻是意識到,顏世承此時根本就不將自己放在眼里。
也是,一個要奪天下的人,連當今皇帝都不放在眼中,更別說一個小小的公主了。
“先別理他!”林長安將鐘離雨往自己的身后一扯,她整個人的身體往顏世承刺來的劍鋒上一擋,她就不信顏世承愿意犧牲現在的前程來為賭這一口氣。
果然,顏世承手腕一抖,劍鋒一偏,擦著林長安的衣角滑了過去。
“哼,看來顏將軍你并沒有失去理智啊!”林長安嘲諷道,如果方才顏世承真的給了自己一劍,那不管他到底是有多么大的功勞,在御史那里終究是少不了一個“犯上”的罪名。現在他正漸漸的變為軍事的核心官員,這個時候自然不愿意自己的身上出現污點。
顏世承掃了林長安一眼,眼中流露的是不耐煩的神色。
“五公主,我和他有私事要解決,還請公主讓一讓!”說是請,可并沒有多少請求的語氣。
“什么私事?”林長安冷眼看著他,“為了這滿屋子的金銀?那我倒要問問顏將軍,你要這些銀子做什么?難道說朝廷好少了你的吃穿用度?以至于你要打我府上來打劫?”
“此人是朝廷要犯!難不成五公主你還要袒護他不成?”顏世承道。
“要犯?就算他是要犯,但他現在也是我府上的人,顏將軍,先不說捉拿要犯的事情不歸你管,但是想要在我府上拿人,那請給我一個不得不退讓的理由。若是沒有的話,顏將軍,還是請回吧!”林長安的態度堅決,大有一種你執意不休那我便奉陪到底的姿態。
“我呸!什么時候我成要犯了!”鐘離雨卻蹦了出來,一點斯文也沒有的指著顏世承道:“不要以為你是官你就可以血口噴人!我鐘離雨在京城呆了這么多年,若真的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怎么到現在都沒見應天府的人找上門來?反而是你這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人在這里誣告!”
顏世承也萬萬沒有想到林長安的態度是如此的強硬,他原本以為自己若是告訴林長安鐘離雨是朝廷要犯的話,林長安一定會不想惹麻煩上身,將鐘離雨推給自己。可是現在林長安卻是這樣一種保護的姿態……
難道是為了那些銀子嗎?
顏世承掃了一眼里面的屋子,頓時心中厭煩。錢財自然要用在合適的地方才算是發揮出他的價值來。但是這么多的財富卻只能是被這樣的一個人霸占著,真是物不盡其用!
“五公主你可想好了?如果我將這件事上奏給皇上的話,到時候五公主恐怕就不會這么逍遙自在了。”顏世承并沒有具體說是窩藏要犯還是窩藏巨款,亦或者是豢養面首這件事,但是這三件事其中之一拿出來,隨隨便便一件都可讓林長安慘遭發配。
“顏將軍想到父皇面前說什么就說什么吧!”林長安并不懼怕顏世承的威脅,“當然,我也希望到時候父皇問起你為何要借錢這一事,你能給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
林長安毫不客氣的反將了一軍!
這令顏世承看著她的神色身家的陰沉,同意也有所明白。
怪不得那個人會如此縱容她!
想著自己今天無法在這里討的了好處,他也就不打算浪費時間在這里。反正辦法多的事,那些銀子無論如何都也跑不了。
于是,顏世承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輕身一躍,離開了這里。
“就這樣走了?”林長安問鐘離雨。
“廢話!”鐘離雨卻并不精神的起來,有些泱泱的往屋子里去了。
留下的林長安卻看著顏世承消失的地方,心中生出一種古怪之感。
為何,每一次她看到顏世承都感覺不太一樣呢?
上一次在明堇時那里看到的顏世承沉默清冷卻有些許的人味。
今天,卻不一樣了。驕傲自負對無法與之匹敵的人不屑一顧。
這個時候顏世承的性格,和她上一世刺殺他的時候根本就不一樣。那個時候的顏世承陰狠暴烈多變狡詐,就如一頭暴虐的狼。
一個人的性格會變化的如此徹底,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在那里呆愣了很久,等林長安回過神的時候,周圍仍舊是寂靜的一片。屏氣聞聲,鐘離雨已經離開。只留她一個人在這空落落的院落里。
有風起,吹涼后襟上的汗,林長安突然覺得有些孤獨。
好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個雪夜里。那時候的自己雖然并不是第一次面對死亡,但卻是感到最恐懼的一次。
那個時候,她躺在雪地里,四肢毫無知覺,可胸口卻涼涼的透著風。她勉強睜開眼,雪夜寂靜異常,就連風聲都沒,好像天地間就只剩下她一個一般。
我若是死了,會有人在意嗎?
她想到這句話的時候,原本已麻木的心還是微微的發疼。那種異樣的情緒霎時席卷了整個腦海,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要活下去,不能就這樣被遺忘。
而現在,那種被遺棄的感覺又回來了。
若是方才顏世承那一劍刺穿了她的心臟,會有誰替她難過?
明堇時?
浩軒?
父皇?
夜?鐘離?
大概,沒人吧!
沒由來的鼻子一酸,周圍景物已糊成一片。
“喲,這是熱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嗎?”院門被推開,一個懶散的人影倚在門框上,手中打著扇。
抬眼,看到突然出現的夜?,林長安并沒有覺得尷尬,更多的卻是生出一絲感激。
謝謝你在這個時候出現,打破我的孤獨。
大約是察覺到了林長安的不對勁,夜?挑眉,抬起大長腿衣衫不整的走了進來,問道:“誰欺負你了?竟然哭成這樣!”
“沒有人。”大約是心中的感激,林長安對著夜?笑了笑,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只是覺得,一個人太累。”
夜?臉上閃過一絲意外,身影與林長安相對而立。他沉默了半晌,突然道:“你若知道我的身世,大概就不會覺得說一個人了。我,其實也姓顏。只不過,顏家給了我血肉之軀,卻沒有給我心。”
某人已奮起,所以早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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