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酒龍的這般氣息只是持續了數息時間,就消失了。
但哪怕這樣,遠在萬里之遙的婉羅敷,也是面色震驚,根本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酒龍竟有脫困的舉動,這代表著那五大魔主的合圍,已經失敗!
舉世之中,唯獨只有范雪離此刻有這般手段!
甚至連婉羅敷的仙眼里,也升起了一絲震驚,可以說從這一刻起,范雪離就真正進入了她的視野,成為了可以與她匹敵的存在。
而這時,酒龍長聲而笑,氣息漸漸變得微弱下來,然后面色沉重地對范雪離說:“我等了數百年,終于等到了你,我這一切也終于無撼了!剛才,我已經盡全力為你打開了酒龍世界,其鑰匙就在我的體內,在酒龍世界里,存在著我最強的血脈,你需要在這個世界里,得到它!”
原來剛才酒龍的力量橫貫天地,并非是為了震懾世人,而是在為范雪離打開體內的世界,為范雪離打開新血脈的通途。
在昆侖之虛上,酒龍與婉羅敷的賭約里,范雪離已經從中得到了酒龍的真髓之血以及《陰符經》的下卷,封在體內的異度世界里,不過范雪離答應酒龍這真髓之血,要在肉身十重巔峰下服用,從而有機會突破到仙境,而那《陰符經》下卷,范雪離只有突破到肉身十重高階才能打開。
但現在,酒龍卻是把體內的其他精血全部向范雪離開放,為的就是想要范雪離得到全部血脈,甚至以血沐浴全身,從而脫胎換骨。
而這些,是因為酒龍被婉羅敷所暗算,所封禁氣息,突破仙境無望,這才做出來的選擇。
也是范雪離對抗婉羅敷的唯一機會!
若是范雪離能在這新世界里,突破到肉身十重高階,匹敵肉身十重巔峰,就真正擁有最強之勢,可以將婉羅敷斬于旗下!
當然,這酒龍世界,并非酒龍的體內世界,而是天地之間的一個獨特的圣物世界,次僅于小千世界的存在,乃是一次酒龍無意里發現的,并在其中修煉從而成道。在里面一年,外面時間則只有一天,可以說時間并沒有盡頭,但在里面的危機無邊無際,甚至酒龍本身,也未必能順利通過,可以說,在這世界里,范雪離將會面臨九死一生的情況。
但哪怕這樣,范雪離也在所不惜。
酒龍已經是盡全力為他打開了通道,他絕對不能辜負酒龍的最后一番心意。
所以他感激地看著酒龍一眼,而后身體閃爍而出,沖進了酒龍世界里的那一線入口。
而在看到范雪離身影如電,消逝在其中,酒龍終于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它剛才在范雪離體內與范雪離心神相通,就等于在范雪離體內打下了烙印,這樣范雪離在酒龍世界里,必然會相對順利,而范雪離得到血脈傳承的機會就會大漲。
但同時,酒龍的眼神里露出一絲暗淡,它根本沒有想到,如今婉羅敷已經修煉到這般地步,僅僅一個月,竟是修為突飛猛進,而后將自己封印在此,只怕婉羅敷已經碰到了仙境的邊緣,假以時日,必然會突破到仙境,而范雪離想要對抗婉羅敷,必然要爭分奪秒,搶占機先才行。
“酒龍世界,是你最后的機會,也是昆侖之虛乃至于我最后的機會!”酒龍喃喃著:“剩余還有十四天時間,在酒龍世界里相當于十四年,十四年里,希望你能突破到肉身十重高階!”
十四天后,便是上古戰場開啟的時間,也是整個大夏國千年一次最強的機會,錯過這一次,可能又要等上千年!
當踏入酒龍世界的瞬間,范雪離面色微微一變。
此刻他明顯已經感覺到,這酒龍世界里,自成一方世界,天地之間流轉著的獨特的靈氣,與大夏國的世界不同,這種靈氣,甚至是一種來自地獄的呼嘯般的氣息。
甚至讓范雪離以為,自己到了一處末法世界,靈氣枯萎,只有死亡之氣徘徊。
好在范雪離很快凝住心神,集中感知,這才發現其中有著一些如同**般的靈氣在天地之間流轉。
只是這些靈氣極為稀薄,而且很難被吸取。
“怪不得酒龍在最后一時間,和我傳音入密說,這里的一年,等于外面的一日。原來此地的氣息極為微薄,若是用來修煉功法,效果并不高,反而是修煉一些淬體肉身的,最適合不過。”
范雪離暗暗點了點頭,一般來說,修煉肉身并不需要太多的靈氣,相反,只需要一些修煉的功法,以及大量的食物,從而把食物化成自身體內氣息的一部分。而所謂的食物,只需要高熱量即可,而這個世界,兇獸眾多,完全可以滿足這方面的需要。
在這樣的情況下,范雪離很快地發現,自己進入這個世界后,竟是進入了一處酒龍神庭之中。
酒龍神庭,乃是一處祭祀的所在,在這種肉身為重的世界里,這種祭祀應該不會被太重視,因為天地靈氣不多,造成的異變就不多,神靈在這個世界里,就沒有太多被祭奠的空間。
歷來妖魔作亂,假冒神靈,都會施展出種種異象,這才會讓信徒深信不疑。
而范雪離此刻更是發現,自己竟是附體在神庭里的一尊神像上。而這尊神像,赫然是酒龍的神像。
范雪離竟是成為了一尊神像。
一時間,范雪離不由有一些啼笑皆非,自己進入這世界,居然化身成為一尊神像,看起來似乎無法移動,難道是要自己施展神威,震懾眾人,出現異象,從而在這世界有安身立命之處,引得別人對自己膜拜與祭祀,從而進行修行嗎?
想到這個看起來可行的辦法,范雪離卻并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反而只是靜靜地在觀察。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在這一處還沒探知底細的空間,他需要多加觀察才行,反正時間有十四年,若是太過焦急,反而會適得其反。
在這樣的情況下,足足過了半天,范雪離并沒有迎來任何一人,足可見此地的蕭條與不被重視。
不過他精神蔓延出去,很快發現了周圍一處的異動,似乎有人喧嘩。
他很快加強了精神,然后聽清楚了這些人的聲音,感知到對方隱隱約約的容貌。
“云蘭,你這一次又是帶什么人過來祭祀?”一個犀利的男聲,很是狂傲,帶著嘲笑之意,似乎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衣男子,把對方當成笑柄一般,把祭祀這種事情看得一文不值。
“我走我的路,請不要擋路!”似乎是一個嬌弱女子,身體纖細,滿是憤怒,但同時又帶著一絲緊張,低聲地說著。
這女子只有十七八歲,看起來氣息極弱,甚至身體好像有某種缺陷一般,無法進行修煉,有早夭的征兆,此刻的她,手里攥著一個少年的手,一步步向神庭里面走去。
仿佛神庭是她最大的希冀。
“就你,也配讓我讓路?”那青衣男子嗤笑著說:“這里世界根本就沒有神的存在,你們膜拜的酒龍,早在數萬年前就消失了,這個世界,是一個肉身的世界!你把希望寄托在縹緲之上也就罷了,卻還要貽誤別人,你這種行為,也配讓我讓路?”
這青衣男子說完后,目光直指女子身邊的少年說:“你身上靈氣不弱,要不跟著我修行吧,我保證可以讓你修煉到極高的地步,讓你踏上這個世界的巔峰,遠遠超過你身邊的這個女子,好不好?”
原來他說這些的目的,是在引誘女子身邊的少年,而他的眼神里帶著陰霾與殺機,仿佛看向食物一般,對著少年抱著不軌之心。
“景天,不要聽他的話!”女子云蘭大聲說:“這人用這種手段,不知騙去了多少少年,把他們的靈氣吸收后,就把那些少年賣去奴隸所!這樣的人,根本不能相信!”
很顯然,女子對眼前這青衣男子已經是深惡痛絕。
“胡說八道!”青衣男子被云蘭揭破了,臉上根本沒有惱羞成怒的樣子,反而只是冷冷一喝,帶著輕蔑的態度:“云蘭,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云蘭用身體擋住少年,猛地對少年說:“快走!我來替你擋住他!我乃是這個神庭的祭祀,在王都里畢竟是一個官位,他不敢對我如何!你快走!”
“神庭祭祀?這破壞的神庭幾乎等于荒廢了,一年四季不曾來一個人,你四處去宣揚祭祀又有什么用?”青衣男子冷冷地說:“再過幾天,王都便有消息下來,馬上就會廢除這神庭!所以你現在就等于已經失去官位!你屢次壞我好事,今日我就一了百了,把你誅殺在這里,看看什么神庭會怎么救你!”
很顯然,這青衣男子已經不耐煩了。
“你敢!王都一日沒有下來消息,我便是這里的神之祭祀!你若對我無禮,便是對王都無禮!”云蘭感覺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整個人幾乎都爆炸了,她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囂張到這般地步,竟敢在神庭里,對她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