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昆出關后,等不到姜道陸俊。只能再去天池山,因為那些師兄弟們約定的日子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了。雖然沒有沖擊十層成功,但是多一條氣海的流動,讓黃昆的法力又上了一層樓。飛行的速度也更快了,這次比上次來天池山少用了足足兩個時辰,并且絲毫沒感覺法力的流失,這也是黃昆閉關這段時間的一個收獲吧。
望月峰的元氣不如黃昆山,自然也不比擎天塔。所以駐在這里的同門,是不固定的,要五年一換崗,就像是黃昆山那些低級修士一個必做的任務吧。
黃昆此來,接待的仍舊是之前那位師叔。師叔告訴黃昆,去邊境了解軍情的師兄弟們兩個月前倒是回來過一次,不過現在卻又回去了。黃昆連忙問是什么原因,那位師叔便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黃昆那兩個師弟帶回來的情況。
如黃昆所想,邊境戍邊部隊,由于分別由皇子和楊家的人統領,自然也相應地分成兩派。部隊之間有矛盾也屬正常,但是在邊境戍邊那就是大忌了,況且還是有可能成為敵對的矛盾。不過,二皇子所帶的軍隊在與普汗國交界的地帶駐扎,而楊家次子楊興所帶的軍隊陳列在與金國交界的地方。雙方各司其職,多年來倒也平安無事。然而據派出的兩名師兄一年來的觀察,最近可能有大動作發生,這也是兩人剛回來便又匆匆趕回去的原因。
原來黃昆國,普汗國,金國三國交界的地方有個軍事的真空帶,這個真空帶被三個國家默認為三不管的地方,不過如果有一方膽敢越雷池一步,另兩方必將群起而攻之。
百年來三國大小摩擦一直不斷,有些大膽的軍人看準了時機,退伍后就在此地開設一些酒樓賭場妓院什么的。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這里竟然發展成為一個具有相當規模的城市。由于服務的對象是三個國家的軍隊,這個城市的商業相當發達,又由于在這里做生意不用向任何國家政府交稅,就有越來越多的人匯集到這里,甚至還有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人多了,不管理就不行了,于是最先來此的幾個有實力的大家族,正式宣布在此成立“黃金城”。
黃金城的名字得來很簡單,由于此地賺錢容易,被譽為遍地黃金。又加上幾大家族有八成來自來自黃昆國和金國,也可能是為了紀念本國,所以“黃”也代表黃昆國之“黃”,自然那“金”就是金國之“金”了。“黃金城”一旦建立就必須要進行有效的管理。所以這幾大家族,開始收取了少量的稅收,只是作為城市管理的費用。于是一個出具雛形的商業城市或者說是利益鏈條就這么成立了,并且在慢慢成長。
看到黃金城富得流油,這個三不管地帶再也不能是三不管了。黃昆國和金國各自的軍隊為了控制這個城市,從小摩擦漸漸發展成為小戰役。普汗國剛開始還是坐山觀虎斗,希望坐收漁翁之利。然而黃昆國和金國摩擦只有兩年,在第三年竟然達成協議,兩家軍隊輪流來管理此城,輪流抽取一年的黃金城治安管理費,把普汗國就涼在一邊了。普汗國當然不干了,為此普汗國還解職了一位郎將級軍官。
普汗國一旦有動作,黃金二國的同盟果然很快就出了問題。因為黃昆國和金國輪流管理著黃金城,普汗國要是直接在這個城市入手的話,不但可能得不到自己所期望的,還很有可能加強黃金二國的同盟關系。很聰明的普汗國沒有直接在黃金城下手,卻在與黃昆國交界的地方入手,并且大力制造緊張氣氛,一方面放出消息說自己正在全軍整軍備戰,另一方面還時不時地制造一些小摩擦。由于三國之間的摩擦彼此從沒間斷,看到普汗國蠢蠢欲動,此時二皇子所屬部隊不得不一級戒備,甚至還要求楊興時刻準備支援。
早看到普汗國和黃昆國小動作的金國,以黃昆國軍隊正在整軍備戰已經不適合管理黃金城為借口,拒不撤出黃金城的駐守部隊,也不交出本來已經輪到黃昆國管理的管理權。本來黃昆國的管理權是有楊興來把持的,他看到二皇子那邊在疲于應付普汗國的攻勢,正有心看熱鬧時。然而金國這樣的表示讓楊興大為惱火,于是他這邊也不得不全軍動員,準備給金國施壓。
黃昆國二皇子見普汗國只是打雷不見下雨,很是納悶。然而此時普汗國軍隊的秘密使者卻已經到來,普汗國的意思是:這黃金城是我們三方默認的三不管地帶,如今你們黃昆國和金國卻去瓜分撇開我們普汗國,如今希望你們黃昆國割出一千里的東部邊界領土以作賠償,否則我們普汗國五百萬將士必將殺過來。
二皇子這下哪能還不知道這普汗國的心思打算,但是自然不會屈服。然而此時金國那邊要耍賴的舉動已經傳了過來,二皇子以及揚成也已經恍然大悟。此時人家普汗國已成功把這潭水攪混了,接下來金國自然也不可能獨享黃金城了。
如果只是奪取一個小小的黃金城,那就用不著大動干戈了。然而根據那兩位師兄傳回來的消息,二皇子好像正在召集自己的幾個親信部下,軍隊也在暗中全力備戰。各種的軍事調動,城防的加強,武器糧草的收集檢查無不在透漏著,這不是在虛張聲勢。
關于邊境三國的關系和狀況,黃昆不了解,不能僅從這些信息中判斷出什么。但是黃昆只是覺得二皇子的動作屬實的話,那恐怕肯定不是朝黃金城來的,畢竟幾百萬的軍隊不會為了這區區不足一百萬兩的銀子而大動干戈,或者說不會輕易地破壞三國間的平衡。如果有大動作,那必定有朝廷的指示。
看來事情正在發展,禍事正在醞釀,一不留神可能就會有什么大變動。黃昆約定每兩個月會來天池山一次,或者兩位師兄回來也可以去擎天城的擎天塔下找自己。
事情的發展不得不促使黃昆改變按部就班的計劃,必須要盡快摸清楚皇家和楊家的布局。否則事情一旦發生自己就不好調解或者事情會跳出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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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別院,清風徐徐,鶴舞鳳鳴,仿佛春天的腳步比外面別的地方來的更早一些。
一年以來,公主好像在這里處理公務的時間慢慢多了起來。就連大部分的奏折也都被帶到這里處理,很明顯院里的護衛也多了起來。門口的侍衛一動不動,一只高頸長腿的仙鶴吃飽喝足后邁著神氣的步子走到侍衛腳下,左右看了看然后很愜意地在侍衛的腿上抹了抹嘴,然后姍姍而去。那侍衛卻依然一動不動地就那么站著。
“小明子,這宏大人請求撤去易陽城令,皇帝已經批準,你說為什么還要我看呢?”
“公主啊,奴才哪知道這么多呀。可能可能是皇上想讓公主您知道一下此事吧。”
“公主,姜衛長來了。”
“讓他進來。”
此時的姜道,穿了一身深藍色的男式蘭花衛的制服,留著一片鋼針般整齊的胡子,看起來器宇軒昂,英武不凡,只可惜多了一份煙塵之氣。
“坐吧。”沒等姜道施禮,公主便開口道。
“多謝公主。”
“聽說宏小虎被他父親趕出家去了,你覺得有幾分是真的。”公主卻頭也沒抬直接問道。
姜道接口便道:“據我們在宏府安排的暗釘傳過來的消息說,宏家父子真是鬧翻了,宏陽載還揚言要跟宏小虎斷絕父子關系呢。”
公主抬起頭,看了一眼姜道說:“你們在宏家有暗釘,楊家估計也有。宏陽載卻又是個老狐貍,誰知道他是不是做戲的?”
“呵呵。”姜道笑了一聲道,“如果宏陽載是在做戲,那這人就太可拍了,你知道他們這次鬧翻的原因嗎。”當然不能給公主賣太大的關子,姜道接著說,“以前兩人不和,主要是這宏小虎不服他父親不讓他做官,然后便成天花天酒地不務正業。然而今天這卻是因為宏陽載聽說宏小虎跟楊成走的很近,就勃然大怒搞出趕子出門的事情來。如今宏小虎既然搬出了宏府,那自然就脫離了管束。”
“所以你就以為那宏陽載不是做戲的?”公主拿著一份奏折反問道。
“這個我是這樣想。畢竟這樣這是個大原則的問題,宏陽載是個地地道道的忠臣,忠于皇帝忠于國家。如今他這樣明顯地反對兒子跟楊府走得近,那豈不是斷了楊天嘯拉攏的念頭嗎。”姜道回道。
“嗯,這確實也沒什么好懷疑的,畢竟一切都那么順理成章。”公主喃喃道。
看了一會折子,公主喝了一口茶又問道:“這次南營的曹將軍什么反應?”
“曹家世代從軍,但也都是楊家的人。我們得到的情報說,這曹戈從小習武,且又熟讀兵法,曾經在南部邊境服役了四年,曾帶領部下擊退過十多次蠻夷大大小小的入侵,如今被楊天嘯升為南營中軍令倒也實至名歸,無可厚非。”
“此人是楊天嘯一手提拔的,不過卻完全不賣揚成的帳,很反對揚成對他的南營指手畫腳,這就是我們所最為關注的,希望能爭取到此人。”姜道侃侃而談,在情報收集和分析上,看起來很有專業水準。
蘭花公主周熙雯已經放下奏折,端起一杯茶,品了一口道:“那你們就好好做工作吧,我的最低期望就是,希望到真正需要的時候,只要他的南營保持中立就行了。”
姜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后看了一眼公主試探地問道:“那個文將軍這么急著被派去邊境,難道難道邊境有戰事嗎?”
“哎,關于邊境的問題,我一直沒有參與其中,所以也不清楚。那都是父皇,太子哥哥,以及二皇子哥哥的事情。我也在納悶,既然父皇不愛理朝政卻為什么還緊抓邊境不放,連那些傳信鷹都不讓我接。”公主眼盯著跑進廳里面的一只鶴,好像是給姜道講,卻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姜道,你那黃師兄最近在干什么呢?”正當姜道想起身告辭是,蘭花公主冷不丁問了一句。
姜道一撓頭,呵呵笑道:“是呀,公主不問,我還真給忘了呢。這一年多的時間,師兄在練一種很厲害武功,嚴謹外人打擾,說起來我都好久沒見了呢。”
“練功?我看他是在逃避吧,逃避責任。”公主揚了揚嘴角道。
“這”姜道有點莫名奇妙。
“好了,你先退下吧。過兩天叫依依來見我,你們要抓緊摸清楚四大營的情況,當然也別忘了天官大人。”
姜道說的沒錯,要不是公主的提醒,自己恐怕還真是一時想不起去擎天塔了。自從公主以及藍依依逐漸給自己派出更加核心和機密的任務后,自己漸漸對這些撲所迷離勾心斗角的凡間事情感起興趣來了。有些事情,看似是這樣的,但其實是在聲東擊西的。有些事情表面看不懂,等慢慢琢磨過來卻是另一番景象。這些事情每想通一件就讓姜道感覺比修煉上了一個層次還開心。自己一旦入戲,回過神來才發現卻已經半年沒去擎天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