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 敲,敲,敲什麼敲, 煩死人了。”從門裡面出來個邋里邋遢的男人, 年紀看起來不大, 二十歲左右。
顧帆看到他, 急忙上前, 急切的問著他,“你是于飛嗎?”
年輕男人打量著顧帆,“你是誰?找于飛幹什麼?”
“我是顧帆, 我有朋友生病了,想找他幫忙。”顧帆如實相告。
年輕男人“啪”一聲關上了門, 門裡面傳來了他的聲音, “于飛已經走了, 他離開這個基地了,你還是找別人吧。”
顧帆雖然在災難前是個宅男, 但是在成爲宅男前,好歹也在公司裡混過幾年,看人的本事不差,他從年輕男人的一系列動作看出來,這個男人應該就是于飛了。
顧帆上前再次敲了敲門, “我知道你就是于飛, 你幫幫我吧, 我的一個長輩, 現在高燒不退, 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都說了于飛已經離開基地了,你不要再來煩我了。”
“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你要什麼都可以,求求你了。”顧帆不住的哀求道。
現在年輕男人就是李婧唯一的希望,顧帆是不會放棄的。
男人在說完那句話後就再也沒有迴應了,顧帆一直鍥而不捨的敲著他家的門,一遍又一遍,那扇門卻再也沒有開過。顧帆沒有放棄,一直在門口敲著門,勸說著于飛。整整勸了六個小時,顧帆的嗓子都冒煙了,聲音也嘶啞了。
顧帆卻仍然沒有打動那個男人,他現在必須回家,現在家裡面大大小小都需要他的照顧。他已經出來很久了,現在要回去給他們做飯。他停止了敲門,轉身回去了。他回去做好飯,給每個人餵過飯,然後又再次回到了于飛的房子前,他再一次敲打起于飛的門。
這一次就敲了不到半個小時,門就開了,那個年輕男人走了出來,“你夠有毅力的嘛,敲了這麼久都不累啊。”
顧帆聽出了他話裡的諷刺意味,“我的長輩如果再不退燒真的就有生命危險了。我求求你了。”顧帆說完,“啪”的一聲跪了下來。
“你以爲你給我下跪我就會去救人?你太天真了好不好,這不是演電視劇。我出來只是想跟你說,你別在這裡妨礙我了,之前你一直敲門,影響到我,我已經找了基地管理解決,你叫顧帆是吧,基地管理員很快就會把你和你的夥伴們趕出基地了,你還是趕緊回去看看你的夥伴吧。”男人的話裡帶著幸災樂禍。
“你!”顧帆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男人。
男人卻一臉得意,“誰讓你一直在這裡煩我,如果每個來找我看病的人都像你這樣,那我不是要累死了!”男人的話裡帶著優越感。
“我只是希望你救救我的長輩,你爲什麼要這樣趕盡殺絕。我的夥伴們都還受著傷,你現在趕我們出去,是逼著我們去死。我不求你看病了,你放過我們吧。”顧帆的話裡帶著哀求。
“那關我什麼事,他們是你的夥伴,是你的長輩,跟我有什麼關係。”于飛說完,沒再搭理顧帆,將門一關就進去了,只留顧帆一個人跪在門外。
顧帆怔愣了一會,站了起來,回去了。他一路走心裡就一直在自責,都是他,自作主張的去求于飛,結果不僅救不了李婧,他們全部都要被趕出去了,都是他的錯。
顧帆在他們的房子門口,看到有兩個體格壯碩的男人站在門口,“顧帆,基地正式通知你和你的夥伴們,現在就收拾東西走人,你們已經被基地驅逐了。”
顧帆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連點準備的時間都不給他。“我們有做基地的任務,甚至都提前完成了很多,有權利住在這裡,基地爲什麼要驅逐我們!”顧帆的聲音裡帶著氣憤。
“因爲基地重要人員對你進行了投訴,所以基地要對你們進行驅逐,這跟你們的任務無關,還有,我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你們要在半個小時內離開基地。”那兩個體格壯碩的男人中的一個面無表情的對著顧帆說著。
“我的夥伴都受了傷,現在動不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根本來不及。”
“沒關係,我們會讓你們在半個小時之內離開的。你的速度最好快點,我們樓下有車。”兩個男人推開了顧帆他們的房門,一個扛著張剛,一個扛著楊陽下樓了。他們扛下了樓,像貨物一樣扔進了卡車的後車廂裡,在一次上樓擡著胖子下了樓。
顧帆看到了他們的粗暴,先他們一步,背起了李婧,讓囡囡牽著麥兜下了樓,除了被子,他們並沒有帶很多東西進基地,他們大部分的東西還在車子上,顧帆便將他們帶來的零散的東西裝在了桶裡拎了下去。
繼楊陽和張剛之後,胖子也被扔上了車廂。顧帆卻無能爲力,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李婧。他將李婧輕輕的放在了車廂裡,將囡囡和麥兜都抱上了車廂,再次上樓,扛著幾牀羽絨被就下來了。
車子載著他們出了基地,顧帆用了兩袋鼠肉的肉乾賄賂了那兩個男人,讓他們將楊陽他們放在了他找到的一塊空地上,他已經在空地上鋪了三牀被子了。空地兩邊稀稀拉拉的搭著許多棚子。顧帆看中了那塊地方,也準備搭起一個棚子。
現在他們這個樣子,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車上拿東西下來了。基地外面的狀況,顧帆在記錄基地資料的時間見過,十分混亂,各種危險並存。他們現在沒有能力保護車裡的物資,就不能去動它,不然就是懷璧其罪,一定會保不住的。至少他們被驅逐了,車子卻沒有,還是可以挺在基地管理處。
張剛他們只是動不了,身體虛弱,但是意識都是清醒的,顧帆在車上的時候已經跟他們解釋過了,他們不怪顧帆,他也是爲了李婧,落到現在這種狀況誰都不想的。他們之間的氣氛一直很壓抑,被驅逐,李婧的燒一直都沒退,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顧帆感覺無所適從。
顧帆將食物藏了起來,將其他的所有帶出來的物資同別人換了搭棚子的材料以及一些禦寒的衣被。顧帆一個人艱難的搭起了棚子,材料少,所以棚子的大小,只是勉強能容納他們而已。
因爲沒有幫手,顧帆搭那個棚子,搭了近三個小時,不過總算在天黑之前搭好了。他用換來的被子將棚子鋪滿了,讓後一個個的將張剛他們抱上了被子。顧帆換的被子都是那種很舊的,看起來髒髒的,上面還瀰漫著一股臭味。他們之前的羽絨被,顧帆則是蓋在了他們的身上。
這已經是顧帆現在能換到最好的被子了,已經快進入十二月了,夜晚的氣溫已經很冷了,現在主要呀考慮的是保暖的問題,而不是睡的舒不舒服。
張剛他們現在不宜移動,再加上他們還要在這裡等穆青,所以他們不能去往下一個基地,而是必須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基地外最恐怖的不是被搶物資,而是人吃人。顧帆都看到過好幾次,那些受了傷,沒人照顧,行動不便的人就有好幾個被人吃掉了。
顧帆還經常看到有人在他們的棚子前晃,總探著頭向棚子裡望。顧帆一直膽顫心驚的,他不敢走出棚子一步,他害怕他走出棚子就不知道有誰會被那些人拉走吃掉。他還將孩子們限制在了棚子裡,外面看不到的死角。
孩子是那些人最愛吃的,有時甚至還會搶孩子。那些人都已經不能算是人了,而是禽獸,顧帆一直提防著,卻還是被人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