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近嶼說完,長舒一口氣,眉眼間滿是氣憤。
司予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所以,週近嶼這是在……心疼她?
明明是關心的話,偏偏要用這麼惡狠狠的語氣說出來,原來受傷前的週近嶼是這樣彆扭又可愛。
她終於忍不住低下頭,輕笑一聲。
週近嶼本來還氣憤到不行,沒想到她怎麼自己突然笑起來:
“你!司予,你還好意思笑,你知不知道快擔心死我了,你以爲區區一部電影能比你重要?別說一部電影,十部,百部,該得到的都會得到,該失去的終會失去。
這就是最好的安排,就算失去了,我可以自己去爭??!”
“那按照你這樣說,我發現那個U盤,也是最好的安排,既然我發現了,既然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我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ωωω⊙ тTk Λn⊙ Сo
這次的事,是我錯了,我當時太著急了……沒想那麼多,你能別生我的氣嗎?”
她說著,輕抿下脣,眼巴巴地看著他,乖巧得像只小奶貓。
週近嶼瞧了她兩眼,終於還是敗下陣來,真是服了她了。
司予看他不生氣了,終於會心一笑——
大夢一場,她算是想明白了,既然再一次來到他身邊,曾經能和他在一起,爲什麼不能再努力一次呢?
等週近嶼再一次把大家放進來的時候,小蛋已經帶著大家買了各種營養品、水果。
小蛋:“司予,我們特地去問了醫生,說哮喘病人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禁忌還真多,難怪你從來不和我一起吃飯,都只是顧著我們的喜好了……”
顧植軒也撓著頭上前,滿臉難過:
“司予你怎麼不給我講,你現在這麼胖,都是因爲吃了藥……我還好幾次笑你飯量大呢……對不起司予……”
司予笑著,剛要開口,平常不愛說話的陳彥森也開口:
“以後顧植軒再欺負你……你就跟我們說,我們揍他!”
大家說笑著,這件事,也算是終於告了一段落。
週近嶼端著洗好、切好的蓮霧、梨子、火龍果進來,這都是司予可以吃的水果。
剛擡起頭,卻撞上從病房裡出來楚逸。
週近嶼點了下頭示意,剛要繞開。
楚逸笑容清淺道:
“恭喜,司予沒事,你也重新獲得了試鏡機會。”
週近嶼愣了下,笑著迴應,並沒有說話。
然而楚逸今天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看樣子,你早就知道有第二次試鏡的機會了……怎麼不早說?我,我們大家都很擔心?!彼蝗缂韧匦θ莺挽?。
可掩藏其下的東西,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週近嶼站定步子,笑著點頭:
“在我心裡,不管怎樣,我們都是永遠的兄弟……這次的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沒有及時告訴大家。
如果是你錯失了這次機會,我也會真心實意地擔憂?!?
他說完,拍了拍楚逸的肩膀才轉身進了病房。
……
甫一關上門,週近嶼的目光冷下來——
沒錯,他一直以爲彼此是好兄弟,但現在他漸漸不敢輕易確定。
有些事情初見端倪,他卻不敢細想。
……
“剛纔已經被大家‘投喂’了好多,我真的吃不下了……”司予摸著肚子,在牀上翻滾著躲避週近嶼端過來的水果。
“不行,哮喘沒有辦法根治,但可以慢慢養護,水果一定要多吃!
還有,我想好了,以後我們練舞,你要跟著在旁邊一起練……”
話還沒說完,司予就瞪大眼睛:“啊?!”
“你不能劇烈運動,但運動是必不可少的!我會跟著調整你的運動強度……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週近嶼一臉正色,完全不像是看玩笑的樣子。
聽他這麼說,司予當然是感動的,但是“不敢動”啊,一想到她圓滾滾的身體去跳舞……
咦~想都不用細想,她已經毛骨悚然了!
“不,不用了吧,你們還要練舞,帶上我這個拖油瓶,實在太費事了……我覺得還是不要了吧……”她說著委婉,手上動作就跟上了發條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就差求週近嶼了。
但殊不知週近嶼看見她這個樣子,越發起了興趣:
“沒可能,我一向說一不二。”
“可是萬一,我弄得你們分了心,到時候舞臺出錯……那我真是天大的罪人了!”
“你還想麻煩別人?”週近嶼微微俯下身子,一隻手掌著牀頭,湊近些。
司予沒明白他的意思,轉了兩下眼睛。
週近嶼顯然對她的沉默很不滿意:
“想都不要想,那可是我的親隊友,你禍害我一個人就夠了。
你還擔心我舞臺出錯?這麼不相信我?”
司予心裡叫苦不迭,可又不敢表現出來。
週近嶼輕輕捏了下她的臉,把裝滿水果的盤子,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坐在一旁:
“不要太小瞧你偶像,先把水果吃了吧,能吃一點兒是一點兒,這都是潤肺止咳的,你可以吃?!?
司予終於放棄,乖乖地吃起水果來:
“這是你切的嗎?”
週近嶼沒好氣:“不然呢。”
“嘻嘻,我就是覺得受寵若驚,畢竟有幾個人能吃到自己偶像切的水果呢?而且,明明我是來照顧你們的,現在卻因爲我的不懂事,變成你們照顧我了……”她想著,不免有些自責。
週近嶼眸光深深地看向她,終於忍不住擡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對不起,今天不是要故意對你發脾氣的,你爲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並且很感動……
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我只是……你知不知道你當時昏迷時候有多可怕——
臉色蒼白泛青,連鼻息都是微弱的,我甚至還不知道你患有哮喘,連急救都束手無策。
醫生說你再送晚來一點,要麼面臨生命危險,要麼永久腦死亡……你知不知道我聽到這些有多害怕?”
司予忍住鼻頭酸脹:“……對不起?!?
“司予,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要怪也是怪我自己!”他說著,突然一頓,神色間閃過一絲不自然,“還有,以後儘量少接觸楚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