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外面吵吵嚷嚷的會場不同,休息處這里,此時此刻是鴉雀無聲,木晨稀低著頭,天舞定定看著他,影瑯一臉不解地看著天舞,輕紗蒙面的女子嬌怒地看著木晨稀。
影瑯意圖打破僵局,但他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只能是看著這個看著那個。倒是木晨稀輕笑了聲,低著頭緩緩地說道,“你果然知道混元珠的傳說。”
“你也很清楚。”天舞依舊高舉著手,五彩混元珠在她那雪白的手腕上散發著流光,十分奪目。天舞的視線從木晨稀身上移到旁邊那個女子身上,雖然她身上的氣息像迷一樣,但天舞還是能認出,這個真的就是之前那個云玉。
“哼!你不想要的話干嘛還戴著!解不開繩子你不會把手砍了啊!”云玉已經是惱羞成怒了,對著天舞一陣惡罵,又轉向木晨稀,單手撐腰像個茶壺似的,“還有你晨稀哥哥!你跟我是有婚約的!我是你的未過門妻子!你怎么可以把混元珠送給別的女人!明明連我都沒有!”
“閉嘴。”木晨稀只是冷冷地回她一句,他緩步走到天舞面前,總算抬頭看著天舞,目光中夾帶著復雜的神色,“婚約是父母之命,我無法選擇,但你手上的繩子我是不會解開的,也不會讓你傷害自己。”
“那是你的事。”天舞冷冷回望著他,“別逼我做你們之間的第三者。”
木晨稀又走近了一步,幾乎是靠在天舞身邊,帶起了絲絲笑意地說,“第三者?你從來都不是。”
這時候影瑯總算聽明白了,所謂混元珠是類似于定情信物之類的東西,自己送給天舞是想護她安全并無別的想法,那如果按照茂冬的說法,那木晨稀不就成了天舞的心上人?!那個不能讓自己再留在天舞身邊的人?!
于是他一個箭步上前,把天舞拉到身后,皺著眉頭看著木晨稀,“原來茂冬說送天舞定情信物的人是你!你直接承認不就好了,何必跟我演戲把我當猴子耍!但不管怎么樣,我不會讓你呆在天舞身邊的!”
“可笑!我是送混元珠給天舞了,但她答應了的人不是你嗎!掛在天舞脖子的混元珠是你的!”木晨稀毫不客氣地反擊過去,反正話都說開了,他也沒必要再裝不知道。
倒是天舞越聽越糊涂,感情她收個禮物還有別的寓意?!眉頭淺皺,天舞覺得事情已經往鬧劇方面發展了,她輕輕地揉了揉眉間,冷冷地說道,“把事情給我重頭說清楚。”
相對于兩個互相責罵的男人,天舞的一聲冷語倒是讓膨脹的氣氛冷了下來,她就如同一座冰山坐落,散發著冷冷的煞氣。
影瑯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事情是茂冬說的啊,他說有人向天舞你表白了然后你答應了,于是……于是……”影瑯接下來不知道該怎么說,如果按照木晨稀的原話,說找出來殺掉的話,天舞估計會當場發飆。
“我們決定找出來,看看他是否有資格在你身邊。”雖然當時木晨稀的說法偏激了些,但這才是他的目的,天舞如果真的幸福,他又豈能阻攔。只是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是影瑯,雖然影瑯實力不錯,但還得不到他的承認!
天舞冷漠地看著二人,她總算知道之前為什么這兩人的舉動那般異常了,輕輕嘆了一口氣,天舞淡漠地看著二人,“無聊,之事我沒興趣,也不需要保護。相信那種謠言的你們,看來也不過如此。”話畢,她同情地看了看一旁搖著手帕卻不敢吱聲的云玉,輕蔑地笑了笑。
“混元珠是你們送得賀禮,除此之外如果有別的含義,我會立刻毀掉它。繩子我是弄不斷,但混元珠我還是有辦法的。”她一邊輕擺著衣裙,一邊緩步往門外走去,“對了,影瑯,告訴茂冬,短期內別讓我見到它,否則我一定會將它送去輪回。”
看著天舞離開的背影,木晨稀和影瑯都只有愣在那的份,許久,二人不禁笑了起來,影瑯輕輕拍了拍木晨稀的肩膀,雖然笑著卻也是滿臉認真,“木晨稀,雖然茂冬的傳言是假,但你對天舞……總之,我是不會讓你取代我的位置。”
木晨稀也笑著反拍他的肩膀,目光堅定地低聲回應,“那我告訴你,我的心從沒變過,天舞,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我的。”說罷他不理會表示茫然的影瑯,大步地往外走去。云玉也低罵著跟了上去,一路叫個不停。
第二天,影瑯帶著導師的話去找天舞,卻是看見天舞抱著雪白的雪魅,滿臉嚴肅地坐在樹蔭下發呆。
“天舞,你在想什么呢?雪魅回來了啊?有打探到什么好玩的消息嗎?”影瑯在天舞面前半蹲下,除了雪魅擺了擺尾巴以示聽到他的話,天舞并無動作,影瑯的腦袋中繃過一絲什么,他伸手把天舞的臉轉過來正對著自己,認真地問道,“天舞,你調查云玉是因為你喜歡木晨稀?”
本來無神的眸子瞬間積聚,冰冷的目光掃射過去,隨之而來的是一個上勾拳,天舞的所有動作都是一瞬間完成的,把影瑯打得往后倒個四腳朝天,痛得他嗷嗷大叫。
“再說廢話我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天舞整個人散發著的莫名的煞氣就如同猛虎一樣,高高地撲向影瑯,讓他不禁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直接說不是不就好了嘛!要生那么大的火嗎?天舞,你最近更加暴躁了哦。”影瑯一邊揉著腦袋一邊翻身起來,“我是來跟你說,導師讓我們到擂臺擊中,解說關于賽事的事。”
天舞抬頭,看著眼前那個被自己高的男子對自己伸出了手,她就有些不懂了,自己并不是溫柔的人,為什么影瑯要賴在自己身邊呢?但如果問他,估計他也打不出來。保護什么的,天舞自問自己的能力在影瑯之上,根本沒那個必要。
握住影瑯的手任憑他把自己拉起來,天舞才發覺,影瑯雖然本體屬性是冰,但他的手卻很暖很暖,讓人覺得安心。
“雪魅,調查的事暫時放到一邊,你先幫我想辦法進階。”天舞回頭對那準備溜走的雪魅低聲喝停,要是放任它到處溜達,難免不會惹到各種麻煩。
“是的,主人。”雪魅整個身子都定住,抬起的腳就那樣定在空中,一臉哭腔地回答天舞,它突然懊悔了,雖然離開了秘境,但它卻是被天舞控制得死死的,沒有自由,但沒辦法,它不認識這個世界的事物,離開天舞估計被拔了都不知道。雪魅咬牙,明明自己的修為很高的說,怎么就沒辦法好好地混這個世界呢!明明那么期待的說。
看著雪魅灰溜溜地走進樹林,天舞心情有所提升,便是領步往兩儀廣場走去。
“啊,天舞等等,小狐貍是回來報告的?它查到什么,你剛才怎么一臉嚴肅?”影瑯趕緊追上去,邊走邊追問。
這倒讓天舞停住了腳步,許久她才輕輕嘆了口氣,“雪魅回來之后,身上多了一陣氣味,人類的氣味,來自‘露’。”
影瑯全身一震,不由得緊張地抓著天舞的肩膀問道,“‘露’?是不是朝露?是不是?”
天舞輕輕點頭,她也是想不明白,當初在梨花障失蹤了的許朝露,怎么會跟云玉有關系,再說了,誰會抓一個凡人?除了日常工作以外基本就是沒有一點利用價值的。
“影瑯!你去哪?”天舞回神卻是發現影瑯已經拋開,她趕緊追上去截停他,冷冷地說道,“如果你是要去找露,我不會允許的。”
“為什么!就應為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你就要見死不救嗎?!她消失了快三年了!如果不是我們帶她進山,她說不定現在在外面幸福地生活著!現在好不容易有音訊!我當然要去找她!”影瑯基本是對天舞咆哮著,這兩年來他一直處于自責的狀態,也沒停止過去尋找許朝露,但都是毫無結果。失蹤幾天或許還行,但失蹤幾年不就等于直接判了死刑讓人絕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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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舞皺眉,她的確沒想到影瑯會有如此深的內疚,不過想想也是,一條生命對于純潔的影瑯來說是很寶貴的,跟自己這種殺人如麻的人來比,影瑯就如同刺目的光線,讓人不敢直視,這或許就是自己留他在身邊的原因?用來反映自己有多黑暗,用來警告自己不能再天真。
她伸手輕輕在影瑯的眉間按住,望著他那雙瞪得老大的眼睛,淡淡地說道,“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這次,我們好好保護她,好嗎?”天舞知道自己的決定是沒錯的,自己是永遠的黑暗,那就把純潔的光明保留,即使自己不能再擁有光明,但偶爾看上一眼也是不錯的選擇。
“啊!對不起!當然的!天舞一定會救朝露的!看我這腦袋,一激動就昏頭了!天舞,對不起,說了那些話。我……我……”眉間輕柔的指尖幽幽散發著暖意,影瑯的情緒冷靜了下來,嚇得他趕緊抓著天舞的手道歉,語無倫次地驚慌中。
天舞輕輕抽回了手,黯然地轉身,淡淡地望著那蔚藍的天際,重重地嘆了口氣,“你沒錯,只是我太黑暗了而已。”
“走,去看看剩下的那個前四強是誰。”天舞深深地吸了口氣,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影瑯趕緊跟上,“哦,前四強的話,是我,天舞,木晨稀,還有就是那個云玉。”再次,天舞的腳步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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