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洛的眼神驟然變冷,目光凝了凝:“云雨熏,這都是你一家子自找的!”
“什么自找的,你根本不是云家的種!”
林江洛站起身,從上至下的俯視著云雨熏,目光之中透著一點兒鄙夷的色彩。
若是她現(xiàn)在還相信云雨熏的話,那她才是最大的傻瓜。
“我且問你,為何你和寂君樓,會出現(xiàn)在南寧王府,是不是,他的生身父親,正是南寧王?”
這還真是有趣,她們一直以為秋夫人是瑞王手下的人,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竟然和南寧王還攪和到了一塊,真讓人感覺有些頭疼。
云雨熏愣了愣,心中有些發(fā)慌,沒想到他們這么容易,就猜到了寂君樓的身份,不過也對,一個名字叫寂君越,一個叫做寂君樓,這樣像的名字,不想將其聯(lián)系起來都不行。
不過她也猜測,這是秋夫人故意留下來的線索。
她本來幻想著成為一個家主的夫人就成,沒想到寂君樓的身份竟然這樣出乎意料。
她心中有些泛冷,寂君越在撤離的時候,竟然將她丟下,這個仇,她回去一定要報:“是又怎么樣,樓大哥是王爺?shù)膬鹤樱@皇位,本來就應(yīng)該有他的一份!”
林江洛看著事到臨頭居然還不知悔改的云雨熏,當(dāng)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這云浩一家全部都是這種眼高于頂,卻沒什么本事的人。
她微微搖了搖頭:“還是帶走吧,我看著她,頭疼!”
云雨熏注視到了林江洛眼底嫌惡的色彩,只覺得臉頰如火燒,如今對方是天運國高高在上的皇后,而她,卻成了當(dāng)初她不屑的一個野丫頭的階下囚。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但云雨熏滿心的怒火卻無處發(fā)泄。
她眼底陰霾閃過,冷笑了兩聲,對著林江洛高聲喊道:“當(dāng)初你回到云家之后,爺爺就派人查了你的身世,你這個連親爹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憑什么進了云家的大門,還……還殺死了我爺爺?”
云雨熏滿眼的仇恨全部迸發(fā)了出來,看著林江洛的眼神,仿佛要將她撕碎嚼爛。
“林江洛,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早晚有一天你會遭到報……”
剩下的話被人堵住,云雨熏被人帶了下去,林江洛并沒有說話,在聽到云雨熏口中的話以后,心中有些深深的困惑。
她親爹不是林太傅嗎?
怎么又變成她不知道了?
一種深深的疑惑在心口蔓延,林江洛只感覺有些要窒息了。
一旁的寂滄瀾皺了皺眉,眼底透過濃濃的不喜來。
“將那女人處理掉,干凈利落些!”
“是,皇上!”
寂滄瀾將林江洛抱在懷里,目光有些森然:“阿洛,對不起,是朕給你找了個麻煩!”
林江洛搖了搖頭,重新展顏:“沒事,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在瞎說!”
可云雨熏雖然可惡,可也并不會隨口胡說,她剛才那般自信的模樣,好像并不是在說假話。
這讓林江洛多少有些心塞。
她現(xiàn)在有種迫不及待的心情,想要回到宮中去問問江氏,證明一下云雨熏口中說的是否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那她這么多年對林太傅的怨懟,又算什么。
上輩子娘親和大哥死在太傅府,到底值不值得。
林江洛只感覺心口像是被什么給堵住了,難受的翻滾著,就連說話都沒了精神。
“阿洛,不要相信那女人的話!”
寂滄瀾的聲音透過層層迷霧,來到了林江洛的耳邊,林江洛點了點頭,嘴角重新溢出一抹笑容來。
“皇上說的對,想的太多,不過是給自己自尋煩惱!”
“那,朕說的好地方,還去嗎?”
林江洛點了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陽光普照,大地一片綠意盎然,光芒照亮了一片陰霾,清掃了所有的污穢,城中的一切,又開始重新恢復(fù)過來。
“這邊來!”
兩人一路狂奔,并沒有離開皇城多遠(yuǎn),林江洛知道在兩人的周圍會隱藏著暗衛(wèi)保護兩人的安全,直接隨著寂滄瀾來到了后山的一處山丘。
這里,四周樹林環(huán)繞,密林遍布,光彩透過樹蔭,洋洋灑灑的落在地面上。
林江洛被寂滄瀾拉著,來到了一條蘊含著淡淡溫?zé)釟庀⒌娜叟赃叀?
林江洛見狀,立刻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水的溫度,溫?zé)?,舒服,沁人心扉?
“這是朕回來的時候,從這里進入皇城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林江洛楞了一下,想到兩天前,寂滄瀾能夠悄無聲息的進入皇宮,還真是不容易。
“可是這里太遠(yuǎn)了,洗澡不方便!”
寂滄瀾淡淡笑了笑。
“所以朕打算讓人將這溫泉水引流到城里,朕算了算距離,這里離皇城不愿,而在城邊的這個位置,便是一家別莊,以后,咱們可以在這里休息!”
林江洛點了點頭,碧綠的小湖飄零最著一些從樹上落下的花瓣樹葉,湖水清澈見底,美麗非凡。
對于在這種緊張時刻,寂滄瀾還有心思帶著自己游玩的心態(tài),實在感覺有些無奈,就在林江洛脫掉鞋,準(zhǔn)備下水的時候,不遠(yuǎn)處的樹葉,猛然震動了一下。
林江洛一愣。
寂滄瀾伸手將她撈了過來,擋在身后。
仿佛是自然的動作,讓林江洛心頭微微跳了跳,就在此時,前方樹枝上,跳下了一道影子。
幾個黑人驟然出現(xiàn),將黑影攔截住。
林江洛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何,每次和寂滄瀾兩人出宮,都要碰到有人來搗亂的情況,還從來不會讓人有舒坦的時候。
“干什么的?”
那黑衣人包裹在漆黑當(dāng)中,只露出一雙明晃晃的眼睛,黑衣人并沒有要打斗的意思,只是將一個盒子從懷中拿了出來。
其中有暗衛(wèi)接過,仔細(xì)的檢查了一遍,察覺沒問題,才給寂滄瀾送到手里。
里面,是一封書信。
書信上面寫著,是給江氏的。
林江洛皺了皺眉,她娘很少離開林家,怎么可能還有她根本不認(rèn)識的朋友。
林江洛將書信放在手心里,輕輕展開。
里面沒有別的東西,只有一塊玉佩和一首詩,看的出,是一首思念意義的詩句。
“這是誰讓你送來的?”
那黑衣人被暗衛(wèi)壓著,送到了寂滄瀾面前。
然而,黑衣人是個啞巴,問什么都不說話。
最后黑衣人比劃了半天,總算讓林江洛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要將這個給江氏,一切就都明白了。
林江洛懷著幾分復(fù)雜的心思,讓人壓著那黑衣人進了皇宮,寂滄瀾知道這是林江洛母女兩人自己的事兒,并沒有選擇再打擾她們。
進了皇宮大門,江氏正滿臉笑容的陪著玲瓏和舅母,蘭若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林江洛從院門進來,起身說道:“洛兒來了!”
江氏面上一喜,就算這幾天每天都能見面,可林江洛來的次數(shù)還是不太多,宮中的雜事實在是太多了。
這偌大的皇宮外表上看起來輝煌澎湃,可實際上,像是一個堅不可摧的牢籠一般,林江洛多少有些懷念當(dāng)年的景色。
林江洛并沒有遲疑,在眾人的面前,將那封信放在了江氏手里。
“娘,這個是給你的!”
林江洛坐在一旁裝作若無其事的喝茶,卻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江氏的臉色在這一瞬間驟然大變。
卻勉強掩飾了下去。
“啊,我看廚房里面還有水在燒著,應(yīng)該已經(jīng)好了!”
江氏拿起信封,匆匆忙忙的走了,林江洛看著她略顯慌亂的背影,眼底微微失神。
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江洛目光落在杯子上,凝視了半晌。
見到院子里的眾人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她起身對著蘭若和云夫人笑了笑?!熬四福胰ダ锩婵纯茨赣H!”
蘭若點點頭,輕聲道:“若是有什么不妥的,記得和我們說!”
林江洛進了門,看到江氏有些出神的坐在床邊,看著里面的那個玉佩,指尖摩擦著,卻帶著無聲的悲傷和難受。
林江洛心里微微動了動,推開門走了進去,可江氏并沒有發(fā)現(xiàn)。
她敢肯定,給江氏送來這封信的人,絕對不簡單,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敢讓她娘親傷心的,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娘!”
林江洛的聲音輕輕淺淺的在江氏背后響起,讓江氏脊背輕輕僵了僵。
“洛兒,你來了?”
“那里面的內(nèi)容我看過了,您別介意!”
江氏停頓了一下,久久才嘆息了一聲:“看也就看了,娘介意什么!”
林江洛垂下頭,坐在江氏身側(cè)。
這間小廚房是因為江氏不想麻煩宮人特意設(shè)置的,也想沒事的時候,自己做些糕點打發(fā)時間。
林江洛凝望著江氏秀美的容顏,雖然不知道當(dāng)初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可林江洛看著江氏的表情,這一切,絕不像是表面上那些人告訴她的這么簡單。
娘雖然對林太傅有些感情,卻并不是十分深刻,不然的話,江氏也不可能緊緊在林太傅對自己不好的時候,就能夠離開的這么徹底。
江氏是個十分重感情的人,雖然性格里面確實有怯懦存在,卻也不是能夠隨意傷害的。
她的心,堅硬之下卻又被包裹了一層柔軟的外殼,看似隨意就能穿透,里面卻永遠(yuǎn)難以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