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片白茫茫的,三月中旬,太陽一出來,溫度上升,雪就開始化了。淅淅瀝瀝地像是下小雨似的,叮叮咚咚地擾人清夢。
岳厚鳴早早的爬起來,甩了甩腦袋,感覺不在昏昏沉沉的,還有些刺痛感,可以忽略不計,很快就沒有了。他穿戴整齊后走了出去,看見岳紅笑著道,“二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溫暖笑容。
“嘩啦……!”岳紅激動地捂著嘴手中的碗地板磚上,粉碎了。
夏伯言在廚房聽到聲響,一個箭步沖了出來,看見地上的碎片,大腳丫子一劃拉,讓出一條道來,“怎么了,碗打了就打了吧!你哭什么啊!”夏伯言拉著岳紅的手道。
岳紅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只能猛力的拍拍他的手,指指站在不遠處的岳厚鳴。夏伯言趕緊揮手說道,“鳴鳴千萬不要過來,地上的碎片扎著就不好了。”
岳厚鳴聽到他的稱呼,嘴角直抽抽,眨眨眼,俏皮地說道,“二姐,咱們的夏局平時也這么可愛嘛!”他起身去衛生間,拿出簸箕和掃帚。‘呼啦啦、呼啦啦……’把地上的碎片掃到簸箕里面。
夏伯言激動地抓著岳紅的手,“他叫我夏局,稱你二姐,他……他……!好嘞!”他欣喜地有些結巴道。
岳厚鳴從昏迷中醒來后第一眼看見他們夫妻倆的稱呼的是,“叔叔!阿姨!”就這兩個稱呼,還沒有從他醒來喜悅的中回過神來,就被直接打入地獄一樣痛苦。后來一再說明,他應該叫他們姐姐、姐夫的。不過沒人告訴他應該稱呼幾姐的,還 稱呼他夏局!
岳紅夫妻兩個趕緊把岳厚鳴當成重點寶貝似的,攙扶到客廳里,“厚鳴!你感覺如何。”夏伯言問道。
夫妻兩個眼睛如探照燈似的,緊緊盯著岳厚鳴。看得岳厚鳴特別緊張,臉上出現一抹羞紅,“二姐、二姐夫。我感覺很好!沒什么不對的,就是頭還沉的慌。”
“你都想起什么了嗎?”岳紅問道。
“二姐,你這個問題很奇怪!我該想起什么?”岳厚鳴笑道。
“厚鳴今年多大了。”夏局聽到他的回答,臉色一沉,想了想問道。
“二姐夫,你問的問題真奇怪,我不是17了。”岳厚鳴笑著道。
然后夫妻兩個又問了他好多問題。“對了,二姐你沒事吧!沒被那個壞蛋欺負了吧!”想起這個,岳厚鳴眼神猛烈收縮,驚恐地道,突然腦袋像是針刺一樣痛楚,他雙手抱頭瑟瑟發抖,冷汗淋淋的。
岳紅和夏伯言見狀抱著他道,“厚鳴!沒事,沒事,你看你姐(我)不是好好的。”
夏伯言道,“不要想了,深呼吸,深呼吸。”
這陣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二姐,二姐夫,我沒事了。”
“呼!嚇死了。”岳紅緊抓著他的手不放,生怕他在‘飛’了。“伯言!厚鳴的記憶,停留在……”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盈盈驚聲尖叫給打斷了。
“媽,媽飯熬糊了,你們沒聞見啊!”盈盈沖進廚房,關掉煤氣灶。飯糊了的味道彌漫著整個廚房。
隨后而來的夏伯言道,“盈盈去外面買吧!”說著從兜里掏出錢遞給了她。
“嗯!”盈盈回房穿戴整齊,才下去買早餐。
岳厚鳴當看見外甥女穿著羽絨服出門,終于感覺那里不對勁兒了,“二姐,我記得來的時候我來的時候是夏天,怎么一轉眼就成了冬天了。”
“這個……”岳紅他們夫妻兩個解釋了一了這兩年發生的事。
岳厚鳴知道了自己的情況,我渾渾噩噩了兩年,他腦海中有些模糊的印象,正待還要細想的時候,盈盈買了早點回來,“正好,快點吃飯!咱們好去找方醫生。”夏伯言激動地說道,這也太神奇了短短的一天一夜,小舅子就翻天覆地的 變化。
總算是治好了,夏伯言不在乎小舅子是否丟失的兩年的記憶,反正也沒什么好回憶的,一個成年人可不希望這兩年如孩童般的。
不過想想也多虧了這場無妄之災,兩年前的春夏之交,可是……不想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盈盈都長這么高了。”岳厚鳴經過岳紅二人的解說,漸漸地接受了,清晰的感受到物是人非事事休,看著掛歷上的日期,真是有種一夢‘千年’的感覺。
“呀!小舅好了。!”盈盈高興地道,突然又想起什么,不無遺憾道,“那個聽話,乖乖的小舅再也回不來了。”
“你這傻丫頭,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夏伯言揉揉她的腦袋道。
“盈盈我好了,但外甥女召喚,也隨傳隨到,乖乖聽話。”岳厚鳴溫文爾雅地說道,臉上的笑意,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厚鳴!你別把這瘋丫頭給慣壞了,沒大沒小的。”岳紅板著臉說道。
“哪能了,盈盈這么懂事,慣不壞的。”岳厚鳴溫柔地說道。
“就是!就是!”盈盈點頭附和。
“趕緊吃飯,要遲到了。”夏伯言指指墻上的掛鐘。
“啊!七點了。”盈盈一看表,把碗里剩下的胡辣湯,不管燙不燙一股腦倒進嘴里,然后叼著燒餅背著書包跑了出去。
盈盈地狼狽樣逗得家人哈哈大笑。
余下的三人快速的吃晚飯,坐車去了酒店。
聽到門鈴響聲,大寶去開門,一見來人,“厚鳴哥哥來了。”
“夏伯伯早上好!夏阿姨早上好!”大寶有禮地說道。
“大寶早上好!”岳厚鳴揉揉大寶的柔軟的短發說道。
“厚鳴哥哥,今天玩兒保齡球,還把六子哥哥給打敗!”大寶拉著他的手,拉同盟。
“小鬼,又在說我壞話呢!”六子給了大寶腦袋上一個爆栗。
“會打笨的。”大寶在他第二個爆栗過來時,躲了。
“陸六少!”岳厚鳴驚叫道。
“嘖嘖……看樣子,你恢復了,書呆子。”六子聽到他的稱呼,就知道這家伙清醒了,頗為遺憾,哎!昨天不應該聽小丫頭的應該給他記錄下來才對,本來今天還想偷偷拍幾張,‘勒索’來著,看樣子不成了。
小丫頭還真是藥到病除!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岳厚鳴想起昨天的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陸六少!昨天玩兒的非常開心,今天再來一局。”
“進來吧!”六子嘴角抽抽,丫的真是現世報,也太快了吧!這讓六子對方默南的醫術有了直觀的認識。
“走走,大寶,去把飯吃完。”六子推推大寶道。
六子和大寶,轉身進屋,岳厚鳴他們也跟著進來,落座在客廳,侍者很快的端上清茶。“你們先坐,我去叫小丫頭!”六子說道。
“不忙!不忙,是我們有些心急,來早了。”夏伯言擺手說道。
方默南走了過來,笑著道,“看樣子恢復的不錯。”從岳厚鳴現在的氣色,和眼神不再是天真無邪的樣子。“先把把脈吧!”
六子回到餐廳,把岳厚鳴的事一說,大家都好奇的走了過來,實在是前后差太多了吧!眾人圍了過來,和岳厚鳴他們彼此打了招呼,一一落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岳厚鳴。
被人這么直愣愣地盯著,岳厚鳴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蘋果姐姐!”岳厚鳴溫柔地叫道,可把岳紅給嚇著了。
方媽他們也嚇著了,不是說正常了,怎么還叫蘋果姐姐啊!李毅和倪寶紅瞥了他一眼,你啥眼神,這不是沒清醒嗎!
可把六子給氣壞了,丫的這小子故意的吧!使勁兒的瞪著岳厚鳴。
“厚鳴,你……你沒事吧!”岳紅抓著他的手,不安地道,她現在有些神經質,只要聽見姐姐倆字,就害怕。
“二姐,我沒事!”岳厚鳴拍拍她的手安撫道,“我只是想起她變魔術而已。”
岳紅聽到他這樣說,心總算放了下來。
岳厚鳴乖乖的把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方默南坐在旁邊,三根手指搭在的他的手腕上,細細品脈。少頃,她撤回了手,“頭是不是還有疼痛感,如針刺一樣,很短,很急促。”
“嗯!對和你形容的一樣,很快就過去了。”岳厚鳴老實地說道。
“有礙嗎!不會又變成孩子吧!”岳紅擔心的問道。
方默南笑著道,“不會,已經恢復的不錯了,接下來,再吃兩天藥,頭就不會再痛了,痊愈后,他混亂的記憶,就會慢慢的理順了。”
“呼!謝天謝地。”岳紅心下松了口氣道。
“你應該感謝方醫生才對!是人家治好厚鳴的。”夏伯言出言道。
“對對!”岳紅趕緊說道,“這次真的感謝了,你可是救了我們全家了。”
方默南雙手擺著,“不用謝,不用謝,醫者本分而已。”她趕緊轉移話題道,“今天他還是留在這里,晚上的時候,你們在帶回去吧!”
“方醫生!我自己能回去。”岳厚鳴先說道。
岳厚鳴換了稱呼,六子眼神陰沉不明,他剛才絕對是故意的。
“你還是待在這里,等我們來接的好。”岳紅說道,“才剛剛好,思維記憶還有些紛亂,別讓我們擔心好嗎?”
“是啊!厚鳴,在這里,晚上姐夫來接你。”夏伯言出聲附和道。
岳厚鳴看著他們兩個擔心的樣子,想了想回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