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峰這次來拜訪伯府送了許多厚重禮物,因而梁氏說要去孟家回訪,王耀祖並不反對,於是梁氏便領(lǐng)著兩個‘女’兒,攜帶重禮坐著馬去到了孟家。
別說梁氏母‘女’才從外省鄉(xiāng)下來,那一股子憨直熱情還是有人稀罕的,孟家本也不是什麼高‘門’大戶,梁氏母‘女’的脾‘性’,剛好合了孟‘玉’峰母親孟太太的胃口,兩個‘女’人見面,說不完的家長裡短,自此後,兩家便似攀上親戚一般,來往不斷,而孟‘玉’峰那一雙小‘女’兒,更是粘上了王桂貞。
王桂貞、王蘭貞姐妹倆在家都帶著三個弟弟,最擅長的就是哄小娃娃玩兒,孟太太見王桂貞一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這麼有耐心哄帶孩子,且她笑容燦爛,健康壯實(shí),渾身散發(fā)著令人欣羨的青‘春’活力,那心裡對王桂貞便十分的喜歡。
孟‘玉’峰卻還惦記著王瑤貞,不死心地又再去了兩趟忠烈伯府,希望王瑤貞能夠改變心意,無奈事與願違,不管王耀祖把孟‘玉’峰誇成什麼樣,王瑤貞就是不肯答應(yīng)。
王耀祖被‘女’兒氣得個半死,卻又無可奈何,雖然對瑤貞是恨鐵不成鋼,但除了責(zé)斥怒罵,到底不忍心強(qiáng)行‘逼’迫她嫁人,瑤貞母親是因追隨自己而死,瑤貞落到這個地步,也有自己的責(zé)任。王耀祖眼見孟‘玉’峰爲(wèi)王瑤貞失望傷心,心知此時若談及王桂貞怕是無濟(jì)於事,若被拒了反而害得桂貞落個沒臉,索‘性’閉嘴不提,‘私’心裡也希望瑤貞能夠幡然醒悟,答應(yīng)嫁給孟‘玉’峰。
他卻不知道,那邊梁氏帶著王桂貞在孟太太跟前做足了功夫,孟太太先前聽兒子說過想與忠烈伯府結(jié)親,當(dāng)時還不肯鬆口,怕兒子娶回個刁鑽貴‘女’,與自己這個婆婆相處不好,待見著王桂貞,孟太太立馬改變了主意。
鄭景琰偶然得知孟‘玉’峰上忠烈伯府提親被拒之事,不禁爲(wèi)王瑤貞嘆惜,回來對依晴說道:“孟‘玉’峰武藝超羣,爲(wèi)人正直忠厚,品‘性’、儀表都是極好的,若要論前程那更不必說!瑤貞妹妹拒了他,真的可惜!不嫁孟‘玉’峰,她到底想要什麼樣的人啊?”
依晴靠在他懷裡,伸手戳了戳他的硬排骨,撇嘴道:“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她還想著要來搶我的阿琰呢!景哥哥,瑤貞妹妹對你一片癡情,爲(wèi)了你誓不嫁他人,你該不會動心了吧?”
鄭景琰摟著依晴後腰,把她鼓鼓的肚子貼壓在自己的肚腹上,感受著母腹裡小傢伙有一搭沒一搭地拳打腳踢,幸福填滿心懷,他含笑道:
“依晴,我的心一直放在你這裡,它再怎麼動也是爲(wèi)了你和寶兒,沒閒空理會別人!瑤貞妹妹執(zhí)‘迷’不悟,可怨不得我!我前前後後與她說了很多次,很清楚了!”
依晴凝眸看他,眼底眉梢盡是醉人的情意,鄭景琰俯下頭來‘欲’要親‘吻’,她卻躲開去,佯裝不高興:“瑤貞妹妹,瑤貞妹妹!你幹嘛要叫得這麼好聽啊?我也要!叫一聲依晴妹妹來聽聽!”
鄭景琰又好氣又好笑:“別胡鬧,我怎能叫你做妹妹?”
“爲(wèi)什麼不能!”
“你是我的妻,寶兒的娘,不能做妹妹!”
“又不是親妹妹,要什麼緊?你還說讓我做你的小姐姐呢!”
鄭景琰頓了一下,忽而眉開眼笑:“那你就做姐姐吧!我命裡可以娶姐姐,不能娶妹妹!”
“你胡說!”
“沒胡說,是真的!不信你去問老太太……”
“嘻嘻!”
“哈哈哈!”
夫妻倆打打鬧鬧,歡笑聲傳出房外,丫頭們聽到只會跟著樂呵,若是讓池媽媽和洪媽媽聽見了,過後少不得又在依晴面前一頓嘮叨,依晴只有耐著‘性’子聽聽,左耳進(jìn)右耳出,裝個樣子就好,若是樣樣聽她們的,夫妻都得分房睡了呢。
鄭老太太和鄭夫人雖然很緊張依晴肚子裡的寶兒,但她們素來相信鄭景琰,知他從小老成持重,對待什麼事都是極有分寸的,因而鄭老太太只是囑咐他幾句,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抓著依晴,三天兩頭叮囑她要注意這樣注意那樣,與丈夫同睡一張‘牀’,切記守規(guī)矩,夫妻間不能太近,要留出些空餘的位置……依晴腹誹不已:事實(shí)上很不守規(guī)矩的是鄭景琰好不好?清醒時還算個正常人,睡覺時不能化身狼人,就變蜘蛛‘精’,纏人的功夫比依晴還厲害!想讓兩人之間留有空餘位置,那是不可能的!
夫妻相守的日子幸福歡悅,時光卻也去得飛快,轉(zhuǎn)眼進(jìn)入十月,冬天到了。
百日國喪已過,京城街坊間的茶肆酒樓、畫舫紅院,又開始熱鬧起來,絲竹曲樂,便是日夜鬧喧天,也沒人來管了。
因國喪期間禁喜樂,許多樁喜事被推遲延長,如今一旦解禁,各種各樣的喜宴酒席就像雨後‘春’筍般紛紛冒頭,榮平侯府一天內(nèi)竟然收到了二十多張喜宴請柬。
有婚宴、壽宴、喬遷甚至是‘花’宴,有熟人也有不很熟的,鄭景琰和依晴一起翻看著,各自從中‘抽’出幾張,其餘的‘交’給大管家,讓他去安排送份禮,隨喜就是了。
依晴特意留下來的是簡貞娘和羅素琴的婚宴請柬,都是十月份,一個十月初十,一個十月十八,得準(zhǔn)備準(zhǔn)備,到時自己不能過去給她們添妝,把禮物‘交’給孃親龐如雪和樂晴,讓她們帶過去就行。
另外兩張請柬,一個是大表姐送來的,顧老太爺七十大壽;一個是趙家一位表叔的喬遷之喜,鄭景琰把請柬拿過去,說道:“都‘交’給我,你什麼都不用想,在家好好待著!趁現(xiàn)在沒下雪天氣不是太冷,得閒多往院子裡走走,不然雪下來天氣一冷,你就偷懶!”
“誰偷懶了?我自打來到你家,就沒能夠偷懶過!”
依晴想想就覺得委屈:新婚的時候每天總被鄭景琰早早叫起‘牀’,現(xiàn)在懷孕了,肚子裡的小傢伙也沒放過她,每天天不亮就吵醒老孃,趕緊起來去找吃的,不然就一直拳打腳踢不得安生……自己這都什麼命啊?上上輩子欠這爺倆的!
鄭景琰攬著依晴笑道:“你似乎還真的沒偷過懶,可我怎麼總瞧著你像只小懶貓?”
“那是你眼神不好!”
“又胡說!”
鄭景琰坐下來,順勢把依晴抱到膝上,輕咬她的耳朵:“你就是隻小懶貓,我養(yǎng)的小懶貓!有你在懷,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