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秦溪“嘶”地倒抽一口氣,才緩緩從混沌中清醒過來。
“人我交給你了。”那是一個吊兒郎當?shù)穆曇簟?
“你不能走……”那是刻意壓低的聲音。
“還要繼續(xù)幹什麼的話,得加錢知道嗎?”那人輕嗤一聲。
“……好,我加。”
秦溪被這段短短的對話瞬間驚醒了過來,就是昏迷得再厲害,那也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他小心翼翼地睜開了雙眼,因爲擔心引起綁匪的注意,他小幅度地打量轉動著眼珠,打量著這個關押他的環(huán)境。光線昏暗的廢棄木屋,空氣中還能看見有灰塵的顆粒漂浮著,令人覺得噁心。木屋裡有一些簡單的傢俱,牀、沙發(fā)、凳子、桌子。但是都十分破敗了。秦溪隱約能看見木屋外綠色的植物。
這是在野外,或者山上?
在山上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畢竟現(xiàn)在要在野外擅自建立個木屋,也不容易了,很多都會被拆除。
一個廢棄木屋被保留到現(xiàn)在,只可能是在山上!
在山上就麻煩了……秦溪頓時覺得頭疼無比,怎麼辦?該死的!身上的備用手機不知道有沒有被搜走。
“他醒了。”秦溪就算再小心,也被注意到了。
這下秦溪也就不再掩飾自己已經(jīng)醒來了,他大大方方地睜開雙眼,看向站在門口說話的兩人。那兩人,其中一名青年穿得樸素,但是看上去吊兒郎當?shù)模簧砘見A克像是很久沒洗過了一樣,看上去像是個“專業(yè)綁匪”。而另外一人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故意沒有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來,肯定是擔心被人看見她的面孔,不過秦溪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猜出,對方應該是個女性。
青年直接轉身走到了秦溪的面前,模樣大大咧咧的,甚至不擔心秦溪看見他的真面目。這是決定要弄死他嗎?秦溪心中沉了沉,頓時有了不好預感。
不是他膽小,他只是難以控制自己不去回想上輩子死前的記憶,每次一想到那個死亡的結局,他就會覺得內(nèi)心有種揮之不去的恐懼,更何況現(xiàn)在的他擁有了事業(yè)、愛情和親人,他怎麼甘心死呢?
“喏,不好意思,要留你在我這兒了。”
那女人也沒轉頭來對秦溪說什麼,直接就打開木屋往外走了。
青年高聲提醒她,“別忘了打錢。”
女人極不耐煩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隨後木屋裡便安靜了下來。
青年彷彿看見什麼稀罕物一樣,將秦溪從頭打量到了腳,“你是那個誰,那個演員是吧?我還看過你演的戲,不過很可惜啊,有人要綁你,你是得罪誰了?”
秦溪沒想到這青年還那麼話嘮,他心中雖然憋著氣,但他也知道在這種時刻不要跟綁匪硬來,激怒綁匪,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好處。
“我也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不過她將自己包得太嚴實,也故意改變了音調,可惜我不是福爾摩斯,發(fā)現(xiàn)不了。”秦溪面色如常,淡淡道。
“你不害怕嗎?”看見秦溪如此反應,青年頓時興趣更盛。
“害怕。”秦溪老實地說。任誰被綁架了,而且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會死
以後,都會覺得害怕吧?
青年哈哈笑了起來,隨後又盯著秦溪那張臉,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很像我看的你第一部電視劇,你在裡面死的時候,也是這個模樣。”說著青年的目光又將秦溪從頭到腳梭巡了一遍,那種富有侵略性,甚至帶著些微惡意的目光,讓秦溪覺得心裡有些難受。
“餓了嗎?餓了我這兒有吃的。”青年對待秦溪的態(tài)度並不兇惡,相反的,他還主動爲秦溪提供食物和水。
如果是換了個地方,那就跟普通陌生人請他吃喝一樣。
這會發(fā)生在綁匪的身上簡直顯得不可思議。
“謝謝,如果你能解開我的繩子,讓我自己吃,那就更好了。”秦溪依舊是面不改色地道。
青年嘻嘻地笑出聲,“那可不行,不過我可以餵你。”
“那……好吧。”秦溪迅速妥協(xié)。他根本沒有可選擇的餘地,現(xiàn)在吃點食物補充下體力,至少還有用處。他何必跟綁匪犟呢?
青年拖了個大皮箱出來,然後他打開了皮箱,裡面裝了不少吃的,泡麪、薯片、飲料、礦泉水……應有盡有,只不過秦溪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看見了某個比較奇怪的東西。
一隻手!
一隻屬於人的,手指還帶著斑斑血跡的手!
秦溪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看向青年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青年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不對勁,頓時哈哈大笑地將那隻手撿了出來扔到一邊,“別害怕,那只是個模型而已,裝在皮相里裝逼用的。”
秦溪:“……”
青年從裡面掏了個速熱米飯出來,還笑著對秦溪說:“這個飯很好吃的,你可以試試,你要飲料嗎?”
“不用,給我礦泉水就好。”秦溪實在想不通這綁匪的腦回路,就好像跟他聊家常一樣聊著天,這樣裝著有意思嗎?
青年給秦溪熱好了米飯,上面還有鋪著一層魚香肉絲,看上去還不錯。他先拿了礦泉水開了蓋兒,給秦溪舉著,喂秦溪喝了幾口,隨後才又端起飯盒,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秦溪吃飯。雖然這種感覺太奇葩,但是爲了保證絕對的體力,秦溪一言不發(fā)地吃下去了。那隻可怖的人手也迅速被他遺忘到了腦後去。
等吃完飯之後,青年迅速收拾了垃圾,又開了一袋薯片,“要吃嗎?”
“謝謝不用了,我最近上火。”秦溪嘴角抽搐地吐槽了一句。
“上火要喝菊花茶。”青年還很正兒八經(jīng)地給秦溪提了意見。
我真是謝謝你,你要是放我出去,說不定我還有命喝菊花茶,但我現(xiàn)在連命都快沒了好嗎?秦溪在心底吐槽。
青年自己吃了薯片,隨後還掏出手機玩了會兒單機遊戲,然後就出門去了,出門前他還告訴秦溪:“我去幫你買點菊花茶。”
秦溪:“……”
青年說完還真的就走了。
秦溪卻不敢馬上輕舉妄動,他認真地聽了會兒,發(fā)現(xiàn)青年沒有要回來的意思,這才艱難地移動著身體,企圖從靠著的軟墊上爬起來,不過他艱難地動了動之後,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什麼東西牽扯住了,他回頭一看,只見繩子還有一頭綁在地上的鐵杵上,除非他的
力氣能大到掙脫鐵杵,不然他就別指望能這樣跑出去了。
秦溪頓時就感覺到絕望。
媽的!要怎麼樣才能出去?他不可能真的等待對方良心發(fā)現(xiàn),或者抽風將他放走啊!
沒等秦溪想出個解決的辦法,那頭青年已經(jīng)快速回來了,他推開木門走進來,衝秦溪笑了笑,“看。”他說著揚了揚手中的瓶子,還真的是一瓶菊花茶。青年將菊花茶放在了秦溪的腳邊,然後目光又緊緊地盯著秦溪的臉,隨口和秦溪聊了起來,秦溪只能忍著心中的焦灼感,鎮(zhèn)定地和他對話。
*
發(fā)現(xiàn)秦溪失蹤,是在唐琪第二天來到工作室以後,半天沒等到秦溪的出現(xiàn),她馬上給秦溪打電話,也發(fā)現(xiàn)聯(lián)繫不上,唐琪焦急之下就找到了別墅去,誰知道得知昨晚秦溪根本沒有回去的消息。而當天晚上沒能接到秦溪的司機,已經(jīng)在警察局報案去了,順便還給陳玨打了個電話彙報此事。
陳玨接到電話之後火速趕了回來,並且直接來到了警察局,局長親自出來迎接他,搞得警局上下壓力都格外的大,看著陳玨那張臉,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們都覺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有線索了嗎?”陳玨冷聲問。
組長在旁邊向他解釋,“因爲失蹤得太突然,我們已經(jīng)派人去調當晚的監(jiān)控錄像了,馬上就能送到。”
“效率這麼慢?”陳玨的聲音更冷了。
“酒店那邊不太配合,所以花了些時間。我們也派出人手去尋找當晚的目擊者了……不過那天晚上太晚,所以不一定能找到……”
唐琪匆匆忙忙趕到了警局,因爲快速奔跑,她的兩頰還帶著兩朵紅暈,她跑進門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件了陳玨,唐琪就覺得十分的愧疚,“抱歉……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應該陪著秦少的……”
陳玨卻根本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那不關你的事。”他私底下安排的保鏢也失聯(lián)了。如果當天晚上唐琪在那裡,她一個女孩子,說不定也會跟著出事。所以有沒有陪著秦溪並不重要。
陳玨突然想起來自己安裝在秦溪手機裡的定位系統(tǒng),於是馬上命人搬來了儀器,隨後開始追蹤定位系統(tǒng)。但是奇怪的是,在顯示出追蹤結果之後,那個手機竟然是在二環(huán)內(nèi)的一處公寓內(nèi)。難道有人將秦溪綁到了公寓裡去?
儘管這個結果顯得有些奇怪,但是好歹是條線索!
提供給警方之後,警局馬上派出了人趕往那個地點,而陳玨也馬上派了人去找秦溪的下落。
唐琪的電話突然響了,那頭是工作室的人打過來的,“琪姐,出事兒了!你快回來!不知道是什麼人在網(wǎng)上發(fā)了個秦少的視頻,說是秦少殺了那個夏青梨!視頻的轉載量都已經(jīng)上萬了,現(xiàn)在炒得正熱呢,秦少呢?秦少得出面解釋啊,不然警察都得找上門!”
唐琪愣了愣,呆呆道:“可是……可是現(xiàn)在秦少失蹤了啊……”
那頭的人也懵了會兒,“……那怎麼辦?秦少失蹤了,那外界還指不準怎麼說秦少呢?”
對啊,如果秦溪失蹤的消息說出去,說不定還會被人抹黑成是秦溪畏罪潛逃。唐琪咬咬牙,該死的,別讓她知道背後是誰在算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