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手背微微爆起的青筋,聽到他野獸一般的呼吸聲 點猜測,諾可這把銀光閃閃的巨劍,到底要在冷泉少爺身上爆開多高的血浪。
冷泉的臉色很蒼白,該是美女太多的副作用,當諾可如假包換的殺氣鋪天蓋地籠罩著他時,這張面孔在蒼白之余更收縮起來。
他飛快地從后背抽出一根鑲嵌有八級魔晶的魔法杖,在一陣低吟過后,土黃色的大地之盾緊緊籠罩起他的身體。
一場生死惡戰在即,始作傭者的寂天卻毫無覺悟,伸了個懶腰,還有意無意地換了一個舒服姿勢。
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場景,他無比感嘆地想,這種袖手旁觀的感覺真好,難怪有這么多人愛看角斗比賽,真是讓人熱血沸騰不能自已啊。
不過,這個諾可也未免太笨了吧,可謂是錯漏百出的煽風點火他也相信了?
看來,我寂天還是很有煽風點火的天賦,只是以前太善良,沒有發掘過吧?
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剛發掘出‘潛能’、有點得意的寂天出奇了,做好防御的冷泉,沒有抓緊時間念咒凝聚魔力去攻擊諾可,連看都沒看持劍遙指自己、凝神聚氣的諾可一眼,反而用極品的魔杖指向寂天,蒼白的臉上居然多了種叫大義凜然的東西:“寂天!你個叛國賊,你會不得好死地!夢不滅帝國萬歲!”
聽到這話的一剎那。寂天倒愣住了,他好好地挖了挖耳朵,再仔細地眨了眨眼睛,往冷泉望去。
斜睨著并代表貪婪的淫蕩眼神、瞧天頂并代表張揚的囂張鼻孔、無恥裂并代表邪惡的陰濕嘴角……無論從這位貴族少爺露在外面的身體的任何方位任何角度來看,有那點象值得尊敬的愛國者?那些話,該由自己來說才對吧?
諾可也自覺不光彩,畜氣完成,怒喝一聲。巨劍當頭劈下,劍勢霸道之極!
身為法萊地徒弟,冷泉自然也有一點本領,逞著手中極品魔杖的魔力增幅,以魔導師的魔力形成的大地之盾,居然擋起了諾可這惱羞成怒的一擊。
只是。兩人的力量還是有很大地差距,土盾與巨劍相錯產生的力量外泄,撞中與冷泉同來的一個可憐女人身上,她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體濺血倒下。
臨死前,她只望了她最后的一個男人,冷泉一眼,慘白的臉居然露出了點笑,沒想到,冷泉居然有分骨氣。
諾可看到盾破了。狂笑一聲,巨劍遠遠發出一道長達三米的斗氣斬射向冷泉。
冷泉喘了一口氣。心知與諾可力量相差懸殊,而且兩人距離這么 近。自己根本沒辦法擊倒他,盾又破碎了,看到迫身而來的劍氣,他顧不上形象了,就地一滾,滾開了幾米,閃過了這一擊,還未站起來。緊湊的一劍已經刺向了他的咽喉。
劍未近,斗氣波已經滲入了他的皮膚。感覺喉間地劇痛,他嘆了一口氣,合上了一眼睛等待穿喉一擊。他沒想到,自己不是死在美女的肚子上,居然是為了國家大義犧牲地,真是諷刺,不過,師傅,冷泉至死都沒對不起你。
“砰。”
在冷泉生死一線時,獰笑著的諾可只覺得巨劍一顫,一道冰錐后發先至,將他地武器蕩開了,他一呆,看到寂天慢慢收回的手,有點莫名其妙:“兄弟,你怎么阻我殺這他?他知道我們這么秘……”
冷泉都可以這樣大義,他寂天要是再裝下去,那不就是罪人了?
他冷笑一聲,道:“誰是你兄弟?諾可,你這個叛國賊,你會不得好死的。夢不滅帝國萬歲!”
冷泉:……
諾可大吃了一驚,道:“你,你?”
此時,瘦子的束縛咒解除了,看著燃燒而來的大火,焦急叫道: “可哥,快走!再不走這里要坍塌了!”
諾可這才發現,熊熊的烈焰升騰到了!
寂天瞄了瞄翻涌的火焰,有生命的跳躍著,他一呆,馬上認出了,這不是雪兒地火,而是小魔的火,只有小魔這種元素體,才能如此完美地控制火焰強度。
既然是他放地火,那這里的人性命應是無憂了,他們大驚失色,寂天倒放下了心。看到諾可要逃跑,他冷冷一笑,一道水界束縛咒捆向了他。
諾可畢竟是位大劍師,感覺腳下一緊,馬上醒悟,腳底發力,躍出寂天的魔法范圍,回劍吼道:“你干什么!”
寂天都懶得跟他廢話了,一輪魔法狂轟過去,只瞬間,諾可被打得鼻青眼腫,身上一道道切痕,一處處焦黑。他憤怒了,雙手握起巨劍,肌肉啪啪膨脹起來,雙眼血紅,對著寂天刺來!
刺殺斗氣!
寂天當然知道這種專破魔法盾的刺殺斗氣厲害,但他有過無數次對抗刺殺屬性斗氣的經驗了,諾可以這種角度發出刺殺斗氣,只是在送 死。
他清嘯一聲,隨即幻出了一道殘影,而真身出現在半空,一支尖銳的冰箭巧妙地穿透了發出刺殺斗氣后,身體極端虛弱的諾可。
冰箭帶出一片血雨。
“啪。”
諾可只覺得斗氣在瞬間渙散,雙手再無力握緊巨箭,身體向前伏 下,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腹下的血洞,自己堂堂一個大劍師,居然被一支簡簡單單的冰箭給殺掉了?
他以為是夢,但眼下的血洞是那么的真實,好可怕的冰箭,七級魔獸皮制造而成的戰甲居然不堪一擊。
好痛,要死了嗎?
有人說,臨死前可以看到過去,為什么我沒有的……
啊,有了。
這是……?
無人的荒山,被虎追逐的嬰兒,孱弱無用的身軀,掙扎不肯吃粥的怪胎,胡亂踢翻茶壺的隱身人。
最后,是老頑童公爵的話語,寂天呢,他在那里……
對著意識慢慢沉淪的諾可,寂天抬起了裁
死的手。
是生。
水療術的光芒泛起。
無比劇烈的痛苦,開始減輕,不大不小卻足以致命的血洞收縮起 來,連那即將消散的意識又清晰起來。
好舒服,自己得到解脫了吧,這里就是地獄嗎,希望,不要太恐 怖……
諾可,慢慢撐開了他的眼睛,一個清秀的少年,站在面前,正默默地注視著自己,熟悉的臉龐,再看了看胸前破碎的戰甲,蔓延而來的火龍,原來,自己還在這個悲慘的世間流連……
寂天淡淡道:“諾可,起來吧。”
冷泉慢慢撐了過來,吼道:“寂天,你在搞什么花樣!別以為你救了本少爺,本少爺就會感謝你!”
寂天瞥了他一眼,道:“喉嚨受傷的人,就別說那么多話。”
冷泉氣怒:“你!”
諾可慢慢站直了身子,盯著眼前的少年,道:“你是那個嬰兒?”
寂天笑了,道:“你喂的粥,真的好難吃。”
諾可也想笑,卻怎么都笑不出來,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消散。
小魔的聲音,在遙遠的距離外穿入了他的耳朵,“人群我疏散了,就剩下你們幾個,現在要將這里填了,活埋了你別怪我沒提醒。”
寂天啞然,轉向諾可,淡淡說道:“你試圖叛國、危害帝國子民。這筆帳,我身為帝國子民,不能不跟你算清;如今你地經脈被我的冰箭射曲了,在未完全治愈你之前,你最多只能使用三成斗氣,國仇算報;而不殺你,是因為你當初也算救過我,恩情算了。放心。數年后有機會再見時,假若你已改邪歸正,我就可以幫你完全治愈。而且,現在的你再也不能幫達克斯做事了,找個地方好好隱居起來,你的敵人絕對不少。”
諾可沉默不說話。沒有誰比他更了解達克斯,自己能留在他身邊,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力量,若讓他知道自己力量大退,恐怕知道太多的自己,會看不到下一刻的太陽。
地底顫動起來,小魔圣師的聲音落到寂天耳內,真有點陰險地意 味:“封墓中。”
望到完全堵塞了的退路,寂天低罵一聲,雷電與狂風在身邊交錯而上。轟隆聲后,頭頂破了一個大洞。還沒有死的冷泉與諾可等人身不由己的隨著寂天飄了上去。
飛出地下角斗場時,突出地面的圓型的角斗場正在慢慢下墜。待塵埃落定,寂天嘆了一口氣,原來,古跡是這樣來地。
抬眼望去,數千人惶恐不安的在高大的青槐林下發抖。
令他們發抖的罪魁禍首,不用問就是小魔了。
那家伙靜靜飄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眼中神光閃閃,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不怒而威。寂天心里道偷著樂,自己當年嚇人時的樣子原來是這樣的。看看還真夠可怕的。
不知道是誰,帶頭向小魔跪了下來。
“圣師饒命啊,都是我年幼無知,一時糊涂才會晚節不保……”
小魔聽到這話,差點沒給氣死,而寂天瞄了一眼帶頭跪下的老頭 子,更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魔狠狠地瞪了過來,嚇得在寂天身后的冷泉和諾可軟了下去。
看到黑壓壓跪下地一片,要不是今天又消耗了百分一左右的魔力,小魔真地很想一個焰火烈焰丟下去,忍住氣,并顯示出了他的博大胸 襟:“這一次,本圣師就當是看在你們‘年幼無知’的份上,放你們一次。但你們別以為沒事了,你們中的每一個人,我都記下來了,如有下次,絕不輕饒。祈夢節將至,我不愿意這則不良消息給廣大子民得知。你們給本圣師聽好了!若今天的事情有一個字傳了出去,你們在場的任何一人都有嫌疑,都要接受我的懲罰。現在,五分鐘內,你們全部給我消失。”
“多謝圣師饒命,多謝圣師饒命,多謝……”
一聽此話,數千人瘋狂的往后逃去,令寂天郁悶地是,這么多人,居然沒有一個走錯路去了垃圾堆的。
三分鐘不到,場上就剩下寂天和諾可他們。
小魔閃了一閃,出現在他們面前,對諾可淡淡問道:“你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只是淡淡地一句話,就讓諾可的心狂跳,看著眼前這位的人類所知的最強法師,他一個字都不敢說。
“是達克斯讓你干的?”
諾可還是不敢說話。
小魔怒了,瞄向寂天,道:“寂天,你不會是將這個人弄啞了 吧?”
寂天又明白了一件事,為什么以前他問對方說話,對方總是低著頭不開聲,還以為是帝國的子民都不愛說話,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被嚇啞的,真是旁觀者清旁觀者清啊。
看到小魔惱怒的樣子,他連忙幫口道:“沒有啊,是達克斯讓他干的。我已經廢他七成的斗氣,以后都不能再作惡了。”
小魔哼了一聲,虛幻出來的黑袍還發出“啪啪”的聲音,道:“便宜他了!寂天,你還是這么的心慈手軟!”
諾可顫抖起來,垂下了頭,心里對寂天的一絲怨氣,消彌了一點。
小魔又轉向冷泉,瞄了他一眼,直接說道:“這個人又是誰,本圣師怎么看都不象一個好人。”
冷泉見勢不對,連忙叫道:“撒加圣師,冤枉啊,小侄實在是冤枉啊!我是帝國的三好公民,既不貪贓枉法,又不徇私舞弊……”
小魔訝然:“真有這么清廉?”
寂天冷哼一聲,道:“他現在還沒有任何官職,又那里來的貪贓枉法,徇私舞弊?他的父親比特.巴瑪,有沒有貪贓枉法,徇私舞弊我就不清楚了,至于這位冷泉少爺,夜夜笙歌肯定是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