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小島之上,時不時傳來哀鳴的聲音。
楚建昌后來才知道,他連死不瞑目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對方壓根沒有要他的性命!
幾乎每天都是暗無天日的折磨,偏偏飯菜喂的很足,幾乎每次都是讓他養(yǎng)足了力氣才會動手!
楚建昌畢竟是過了幾十年大少爺?shù)娜耍趺纯赡苁艿昧巳绱苏勰ィ可踔料脒^去自殺,可如今沒有一丁點多余的力氣,就算是有,怕也只有咬舌自盡的方法,可楚建昌怎么可能對自己下那么大的狠心?
楚建昌被抓的事情楚凡和唐香并不知道,不過就算楚凡知道了,也只會送給大舅舅幾個丹藥好好吊著,免得讓人死了。
趙老太太從唐家離開之后,便讓人公證財產(chǎn),又請了律師草擬文件,幾乎所有不清楚情況的世家都突然不理解了起來。
以前的趙老太太身子骨不好,可也并未見她有任何動作,如今每日都神清氣爽的樣子,卻偏偏想要分家了?
更重要的是,這趙老太太竟然將一半的財產(chǎn)用作慈善事業(yè),分到幾個兒女手中的寥寥無幾!
趙老太太也算是公平,趙氏最大的珠寶行已經(jīng)準備放盤賣給別人,便宜的自然是南家,幾個小的商鋪則是平分,到了趙家?guī)讉€人手中的幾乎都是一些小產(chǎn)業(yè)和不動產(chǎn),整個趙家除了幾個明白苦心的人,其他人幾乎是哀鴻遍野。
趙家?guī)讉€兒女中雖然各個中庸,但是有些人卻明白,比起以后坐著股東拿著分紅、卻要時時刻刻擔憂趙家被人報復(fù)的日子,還不如現(xiàn)在斂起鋒芒,做點小生意糊口,反正這趙家從來都是掌握在趙正昊手中,與他們本就沒什么關(guān)系。
不過如此一分,雖說趙家其他兒女倒還安全,但是曾經(jīng)與趙正昊有仇的人,在這一刻都開始瞄準趙家,就等著老太太暴斃之后對趙正昊下手。
趙正昊分到的并非是產(chǎn)業(yè),而是金錢。
老太太也算疼兒子,明知道他招惹了無數(shù)敵人,又為趙正昊多請了幾十個保鏢,甚至囑咐趙正昊,她死后,絕對不能走出趙家一步!
以后干脆就在趙家宅子里度過下半生,消停了之后沒準還能讓人將他遺忘在腦后。
趙家風風火火分割家產(chǎn)的時候,楚凡又安靜的上了幾天的課,直到下個周末,才陪著母親一起去掃墓。
俞家兩位老人去世多年,母親自從離開京城的時候曾去看過他們一次,后來便再也沒有來過了。
這一處小小的墓碑顯得十分荒涼,楚凡畢竟是第一次見老人,獻了花磕了頭,母親則在老人墓前交代了一些,讓先人安心。
俞家兩位老人當年對母親勝過親生兒女,如今母親既然已經(jīng)回來京城,若是不知會俞家三個兒女一聲未免太說不過去。
只不過這俞家的大舅舅和小姨與母親關(guān)系不算好,也多了幾分為難。
“媽,你和俞家小舅舅的關(guān)系不是還不錯嗎?不如就將禮物交給他,讓他送給其他兩家好了。”楚凡琢磨了一會,說道。
唐香一聽,點了點頭。
這俞家小舅舅年紀與母親相差很大,是母親住在俞家之后才多的一個弟弟,可以說是被母親帶大的,所以兩人關(guān)系很好。
母親比這小舅舅大了十歲,當年那大舅舅與小姨不停的在母親學(xué)校鬧事,這小舅舅年紀還小,哭的最為凄涼,尤其是母親離開京城的時候,真可以說是骨肉分離,母親求著大舅舅他們要見最后一面,但卻還是被拒絕了。
俞家小舅舅如今早已結(jié)婚生子,好在之前外公將俞家查的十分清楚,所以現(xiàn)下一個電話問了問,便知道了小舅舅的住址。
小舅舅名叫俞安平,大舅舅俞安強、小姨俞安鑫。
俞安強年紀比母親大了三歲,俞安鑫與母親同歲,而俞安平今年三十出頭。
楚凡買的車如今已經(jīng)到手,直接坐著她的小銀狼開到了這小區(qū)門口。
這小區(qū)的環(huán)境倒是不錯,母親瞧著也安心了幾分,畢竟這樣的環(huán)境證明小舅舅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不過到了樓底下,母親卻是有些膽小了,畢竟隔了二十多年沒有回來,如今連這個弟弟的模樣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認不出來。
好在是有楚凡在旁邊不動聲色的陪著,唐香一瞧著女兒,膽子便大了幾分,拎著東西走了上去。
連按了幾聲門鈴,才傳來開門的聲音。
楚凡耳力非常,站在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聽到了里頭傳來的聲音,臉色忍不住有幾分陰沉。
一開門,卻是個紅著眼的女人。
這女人看上去也三十左右,面上還掛著兩行淚痕,頭發(fā)有些亂糟糟的,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唐香一瞧,更是覺得有幾分尷尬,沒想到來的這么不是時候,門縫里瞧見這家里頭地上的雜亂,更是明白了,剛剛是在吵架,怪不得隔了這么久才開門。
對方也瞧了瞧唐香與楚凡,露出一絲不解。
這二人一瞧就知道是母女,神色雖然有所不同,但是眼睛的輪廓卻是很像的。
只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誰,倒是沒有見過。
“你們……找誰?”女人問道,聲音還帶著幾分沙啞。
唐香露出一份尷尬的笑意,道:“請問俞安平在嗎?我是他的姐姐。”
女人一聽,竟是露出幾分糾結(jié),努了努嘴,瞪著唐香本來想說些什么,可瞧著她這副柔和的樣子,還是咽了下去,直接說道:“進來吧。”
唐香總感覺有些不對,自己都表明是安平的姐姐,可這個女人竟然也不寒暄兩句,她倒是也不像不講理的人呀?
一進屋,唐香更是傻眼了,這屋里能摔得怕是都摔了。
茶杯、果盤甚至沙發(fā)上的抱枕,就連電視機上都掛著香蕉皮,真不知道這剛才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大戰(zhàn)呢。
“俞安平!你姐姐找你!”
女人朝著臥室喊了一句,便直接自己撣了撣沙發(fā)坐了下來,像是沒瞧見楚凡二人一樣,面無表情的發(fā)呆。
此刻莫說是唐香,就連楚凡都帶著幾分不解,畢竟是頭一回見面,根本沒想到對方是這種反應(yīng)。
這女人看上去眉清目秀,根本不像是那種苛刻的性子。
臥室傳來幾聲腳步聲,門一開,只聽對方道:“二姐,你又來……”
話還沒說完,男人看著唐香怔了一下,仔細一瞧,“你是……姐?”
尾聲微顫,有些不敢相信。
大姐與二姐雖然年紀差不多,但是在他的記憶里,大姐卻溫柔知道禮數(shù),對人向來都很真誠,雖然不是他的親姐姐,但是對他卻十分疼愛,而自從大姐走后,二姐對她就完全不一樣,幾乎可以用苛待來形容。
唐香同樣激動,手中拿著的幾個小禮物也掉了下來,連忙沖過去,摸了摸俞安平的臉,“平子,你真的是大人了!”
“姐,你這么多年去哪了?怎么也不和我聯(lián)系?”俞安平道。
唐香一開始倒是經(jīng)常往京城寄東西,那時候的俞安平才只有十歲左右,年紀還小,怕是根本不知道唐香的關(guān)心。
不過后來寄回去的東西都被送回來了,這才斷了聯(lián)系。
“平子,姐一直在銀市,現(xiàn)在總算回京城了,剛剛?cè)タ戳税謰專@才來瞧你……”唐香道。
俞安平點了點頭,三十歲的男人此刻眼睛卻是紅了,見姐姐雖然穿著普通,但是模樣沒變多少,只是比以前多了幾分成熟,臉上甚至連條皺紋都看不見,看上去竟是與自己妻子一般年紀,如此卻也有些放心下來,就算姐姐如今不是什么貴婦人,但是看這樣子應(yīng)該也是幸福的。
“快過來坐吧……”俞安平說完,一轉(zhuǎn)頭瞧見了自己那妻子,臉上有些尷尬,道:“關(guān)三月,這是我姐,大姐。”
對方愣了一下,臉色微紅站了起來,頭微微一側(cè),道:“大姐,坐吧。”
唐香倒是不計較,直向她示意了一下,這才坐了下來,只不過看著屋里亂七八糟的樣子,眼皮也是忍不住跳了跳,一臉的狐疑。
俞安平不好意思的將關(guān)三月拉了過去,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關(guān)三月的臉色這才好了起來。
唐香雖然聽不見,不過楚凡卻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我大姐,二十多年前就離開的那個,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話無疑讓楚凡更覺得奇怪。
顯然,關(guān)三月是理解錯了,以為母親是有目的的。
“大姐,實在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您坐著,我去給倒茶。”關(guān)三月連忙說道。
若是不看地上的臟亂,俞安平這家里布置的還是不錯的,一百二十平左右的大小,在京城這邊怕是要四五百萬才能拿得下。
俞安平也坐了下來,卻是忍不住抽了根煙,道:“姐,讓你看笑話了,我和三月剛剛吵了一架,現(xiàn)在鬧成這樣,實在難看,對了,你旁邊的是我外甥女嗎?”
“這是凡凡……凡凡,叫小舅。”唐香道。
楚凡笑了笑,叫道:“小舅好。”
俞安平有些驚訝,他本身年紀也不算大,不過一直以來卻輩分高,侄子和外甥、外甥女也都是有的,但是幾個人里頭,就屬眼前這個凡凡最為出挑。
長眉十分明朗,眸光凌厲,雙唇勾勒出的線條更是十分完美,給人帶來一種既舒適又疏離的感覺,總覺得有些看不透一般。
“平子,姐這么久才回來,按理說不該開口問你的事,不過……你和弟妹鬧什么矛盾了?怎么都打起來了?”唐香道。
自己這個弟弟小時候就是個溫和的,雖然不是她親弟弟,但是性格卻隨她,動手打女人、抽煙,這兩種都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俞安平臉色一苦,這才道:“姐你可不要誤會了,我沒動手,一直都是三月在扔?xùn)|西而已,不過這事兒也不怪她,現(xiàn)在要鬧離婚,我也沒辦法。”
鬧離婚?!
唐香臉色大變,嚴肅起來,“到底因為什么,竟然鬧到離婚這個地步?!”
俞安平也有些煩躁,又道:“還不是大哥和二姐!姐姐,你也知道我小時候和他們的感情根本不深,他們兩個向來不管我,后來咱爸咱媽走了,你也走了,要不是爸媽提前讓給我準備了一筆上學(xué)的錢,我怕是連學(xué)都上不了!而且你也知道他們兩個那脾氣,兩個人都不是好相與的,我那時候住在家里幾乎包了所有的家務(wù),這我倒不覺得有什么,畢竟他們兩個是我親兄長親姐姐,不過后來二姐嫁人,大哥娶了嫂子,我日子就難過了,這兩家人爭奪老房子,官司打了幾年,后來好不容易將房子賣了,兩家平分,我卻被他們趕了出來,那時候我剛剛成年,學(xué)業(yè)還沒完成,可他們卻覺得已經(jīng)完成了供養(yǎng)我的義務(wù)!這也就罷了,反正離開那個家我也輕松,只是沒想到我都結(jié)婚了,他們還不放過我,整天不是要錢,就是讓我們家?guī)兔φ疹櫤⒆樱臼懿涣耍∥椰F(xiàn)在一聽到門鈴聲就想躲起來,何況三月?”
如此一聽,楚凡無語了,這世上的極品還真夠多的。
不過古代不是還有個被兄長嫂子欺負的牛、郎嗎?這種事情出現(xiàn)在現(xiàn)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兒子如今也都三歲了,可現(xiàn)在幾乎都帶著他外公外婆那,根本不敢?guī)Щ丶遥吘姑獾糜钟錾狭耸裁床辉摽础⒉辉搶W(xué)的。”俞安平接著說了一句。
唐香也是怒了,怎么都沒想到那一對兄妹會這么對待自己的親弟弟!
“行了平子,要不就搬家吧,凡凡才跟我說之前買了一套房子,但是我用不著,你和弟妹一起去住也行的。”唐香道。
“姐,你想的太簡單了,要是能搬我早就搬了,我上班的單位他們知道,而且就連三月的父母那里他們也都認得,要是真的搬了,到時候鬧到那里,惹得老人不安心怎么辦?所以我也只能忍。”俞安平道。
唐香和楚凡對視一眼,著實對這種事情無奈了。
過日子最怕的就是遇上這種親戚,厚著臉皮登門,打不得罵不得,尤其是這俞安平還是那兄妹倆帶大的,萬一玉石俱焚,到時候鬧到俞安平的公司,對他影響怕是很大。
唐香嘆了一口氣,起身幫著關(guān)三月收拾了一下屋子。
怪不得俞安平如今抽煙,面對這么大的壓力,人沒被逼瘋已經(jīng)是好的了。
關(guān)三月因為誤會了唐香,很是不好意思。
唐香如今再看,覺得這女人倒也不錯,聽聞家境優(yōu)越,父母都是退休的醫(yī)生,女方家當年就是知道俞安平?jīng)]房子,這才替他張羅了一棟,而且付的還是全款,對俞安平簡直像親生兒子一樣關(guān)心,若不是被逼急了,根本不會同意女兒和俞安平離婚。
這離婚不只是為了雙方,更為了小孩子,要不然以后常年被那種極品親戚騷擾,心里不出現(xiàn)障礙才怪呢。
楚凡也看得出來,這小舅舅與小舅媽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屋里的東西摔得七七八八,但是卻還有幾副相框好好的放在那里,里頭擺著的則是二人早年前的照片。
剛幫著這舅媽收拾好屋子,竟是聽到了門鈴聲。
原本屋里的氣氛總算好了一些,但是這門鈴聲一響,頓時那兩人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楚凡嘴角一抽,這鈴聲怕是都要抵得上午夜兇鈴厲害了。
門鈴連按了即便有些煩躁起來,最后竟然直接演變成了拍打防盜門的聲音,再這樣下去,怕是過了幾分鐘,隔壁就要投訴了。
關(guān)三月僵硬著一張臉,打開了門,頓時楚凡看到了外面的身影。
看模樣,年紀比她還小了些,一男一女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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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媽!你怎么這么久才開門呀!”來人一進門便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男生說完,看到了屋里坐著的人,又笑了笑:“原來今天家里來客人了啊!那你們就不用招呼我了!我和妹妹自己去屋里玩電腦了……咦?這是香水嗎?妹妹你看,這不就是最近反響不錯的那款嗎?聽說正準備上市呢,影后推薦的哎,不對,應(yīng)該是假的吧?”
這香水如今已經(jīng)開始大規(guī)模的生產(chǎn),種類很多,價格卻不低。
葉娜的動作很快,再加上她原本就是葉家人,倒是認識不少人脈。
之前趙家沒倒的時候,那些人卻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幫忙,但是私底下卻通了不少路子,而這幾天趙家一出事,便有人將葉家獨女崛起的事情公布了出去。
葉娜帶著這款香水強勢回歸,更找了已經(jīng)是娛樂圈影后朋友幫忙,宣傳這一款被稱之為“奇跡”的香水。
葉娜做人還是不錯的,以前有趙家擋著,那些朋友不敢與她往來,而她也有意躲避,導(dǎo)致銷聲匿跡很久,如今突然出現(xiàn),曾經(jīng)的好友更覺得她不易,而且奇跡系列的香水的確像是一個奇跡一般,味道濃而不膩,似有似無,讓人著迷喜歡,這才更是盡力幫忙。
如今奇跡系列才宣傳了幾天,但是卻像是一夜爆紅一般,很多年輕人都知道。
后面看上溫溫弱弱的女生眼神卻瞧了一眼,又看了看楚凡,這才開口說道:“哥哥,不能這么沒禮貌,這應(yīng)該是人家送的禮物。”
那男生撇了撇嘴,“那又怎么樣?反正都送都送了,既然已經(jīng)是舅舅舅媽的東西,我看一下又什么了?舅媽都這么大年紀而且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還用得著香水?妹妹你拿去用試試。”
說完,男生直接將那瓶香水遞了過去。
楚凡來的時候已經(jīng)知道小舅舅結(jié)婚了,這才選了一瓶清新淡雅的百合香,而且除了香水之外,旁邊有修顏珍品,只可惜著修顏珍品放在他們眼前,他們怕是也不認識,最多以為是普通等級。
果然,那男生拿起修顏珍品看了看,又給自己妹妹塞了過去,接著說道:“這個舅媽也用不著,修顏系列的東西是不錯,不過可是分為很多個等級的,看這樣恐怕只是一般貨色,對舅媽來說也沒什么用呀!”
目光又掃過其他補品,男生露出幾分得意。
“舅舅、舅媽,我媽最近身子骨不太好,正想要去買些東西補補呢,你們年輕力壯的根本不需要用這些東西,我就拿回去給我媽用怎么樣?”男生又道。
楚凡嘴角都抽了抽,頭一回見到這么厚臉皮的男人。
十六七歲了,竟然還能如此恬不知恥的搶別人的東西,好壞都被他一個人說了,根本不由別人反應(yīng)。
至于后面的女生,自從剛剛開口說了一句之后,卻一直安靜的看著,看上去有些為難,卻斂不住眼神之中那一絲貪婪之色。
女生長得也算小家碧玉,如同一個乖乖女。
俞安平臉色不太好看,這些東西都是姐送給他們的東西,就算一文錢不值,也不該被別人拿去糟蹋。
“羅文彬!你還有沒有規(guī)矩了,東西放回去!”俞安平冷著臉道。
羅文彬一聽,頓時也不樂意了,道:“舅舅,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氣了?不就是一些東西嗎?我拿的都是你和舅媽用不著的,而且我媽說了,你小時候他們省吃省喝把你帶大,你喜歡的東西可從來沒有舍不得給你過!”
俞安平無比煩躁,省吃省喝把他帶大?!胡扯!
“我再和你說一句,東西放回來!”俞安平額間甚至有幾分青筋暴露,氣的不輕。
一見俞安平如此生氣,后面的女生笑了笑,有些不舍的將東西放了回去,這才道:“對不住呀小舅舅,我沒想到你這么在意這些小東西……過幾天就是我和哥哥的生日了,大舅舅剛剛送給我們一套禮物,可能哥哥以為,你會拿著這里頭的東西送給我們呢……”
如此一說,頓時將俞安平說的里往外不是人。
“文靜,你們不是才過了生日嗎?”關(guān)三月有些不滿的說道。
羅文靜眨了眨眼睛,害羞的說道:“舅媽你忘了?上次過得是陰歷生日,我和哥哥是雙生子,所以我媽說了,生日也最好過一雙,這樣吉利,過幾天就是陽歷生日了……”
楚凡一聽,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
她總算是知道為什么親戚能鬧得人家小兩口離婚了!
這哪里是親戚,簡直就是喂不飽的狼!
“我說舅舅,既然是生日禮物,干脆你就今天給我們吧,別人送來的東西我不亂動,不過上次我看中了最新一款的筆記本,你買給我唄?還有……我零花錢本來就少,上次來不是買了水果嘛,錢花完了,舅舅你借我一點用吧……”羅文彬又道。
俞安平都要瘋了,自己怎么就攤上了這么些混賬親戚?
上次這羅文彬兄妹倆的確是買了水果來了,可是那時候橘子大減價,兩塊錢一斤!這兄妹兩人拎了橘子加起來不超過十塊錢的!
而且羅文彬借的錢可不止這么一次了,如果俞安平給的錢超不過三百,那么這家里絕對會少幾樣?xùn)|西。
就是之前羅文彬買橘子來的時候,那一袋子橘子也被這兄妹倆連吃帶拿消滅了一半!
自從關(guān)三月和俞安平結(jié)婚之后,就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一些貴重的首飾絕對不可以放在家里,甚至不能戴在手上!
就比如當年俞安平買的婚戒,這羅文彬覺得漂亮,便讓關(guān)三月拿下來讓妹妹試試,結(jié)果戴上之后就沒見她再拿下來,關(guān)三月當時才結(jié)婚,來的親戚很多,又被被人支使去了廚房做菜,出來之后,這兄妹倆早就離開了,下次開口一問,誰知二人異口同聲說是將戒指還回去了,沒準是滾到了某個角落不見了……
關(guān)三月當時倒是真信了他們,但是后來接二連三,甚至光明正大,笑嘻嘻的將那些飾品搶走,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俞安平去要,結(jié)果這兩家人卻說:關(guān)家連房子都能買得起,送幾樣首飾給外甥女怎么了?
關(guān)三月是個正常的小女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而俞安平也是有性子的,也曾鬧過,可對方鬧得比他還厲害,當時在他談生意的時候說他是個白眼狼,害得他失去客戶信任,損失了一個單子,甚至威脅要去罵他的岳父岳母搶走他們的弟弟……
羅文彬開口要錢的樣子十分熟絡(luò),直接手一伸,示意著俞安平快點拿出來。
俞安平氣的咬牙切齒,一雙手都抖了抖,卻還是從錢包里拿出了三張紅票子。
只是剛遞了過去,對方還沒接到,中間卻被一雙纖細的手截住了。
“小舅舅,這錢不是這么借的,借錢之前,最低也要對方打個借條,不是嗎?”楚凡笑道。
羅文彬一聽楚凡也叫俞安平小舅舅,頓時愣了一下,張口便道:“你誰呀!管我們家的事兒!”
“你是不是眼瞎耳聾心盲?我是誰你不會猜?!想要借錢可以,寫張借條來,別說三百,就是三萬也借給你,不過如果逾期不還,到時候鬧到學(xué)校里頭怕是不太好看哦。”楚凡笑道。
這兩人年紀比她小不了多少,來的時候懷里還抱著些書本,一看就知道高三的學(xué)生。
“自家人還打借條?!舅舅,你也是這樣想的?!”羅文彬怒道。
楚凡摸了摸那三張紅票子,笑道:“自家人?我剛剛也聽出來了,你是姓羅的吧?”
“姓羅怎么了!我媽是姓俞的!而且小舅舅能有現(xiàn)在全靠我大舅舅和我媽,要不然他能結(jié)婚?能住大房子?!我現(xiàn)在不過是問他借點錢而已,憑什么還要打借條!”羅文彬道。
“小舅舅,哥哥話粗理不粗,你任由著外人欺負我們這不對,要是我媽知道你不把她當自家人,肯定要傷心的……”羅文靜又補了一句。
這兩兄妹說完,楚凡都能感受到空間里頭的暴動。
無論是折星還是的蛋蛋,都是怒了,尤其是折星,本來就討厭這種貪得無厭的人,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和楚凡還有點親戚關(guān)系,更覺得他們討厭,頓時在那里甩著尾巴嘮嘮叨叨的罵了幾句。
而蛋蛋則是癟著一張嘴,一臉僵硬的蹲在折星旁邊,竟好似皺著眉頭,不停與楚凡用意識交流著。
“麻麻……讓蛋蛋劈死他們吧!”
楚凡也真是想動手了,看到這種人,就覺得殺意涌動!
俞安平整個人都不好了,要不是他還年輕,怕是都要被他們氣的半身不遂!
不過這羅文靜的話顯然就是再威脅他,不聽又能怎么樣,祈求的看了楚凡一眼,又多加了兩張票子,給羅文彬送了回去,并道:“我今天要招待客人,你們兩個拿著錢出去玩吧?!”
羅文彬樂呵呵的借了錢,往兜里一揣,示威一樣瞪了楚凡一眼,這才又道:“舅舅招待就是,我又不打擾你,而且剛才她不是也叫你小舅舅嗎?證明也是我們家的親戚呀,不過我倒是沒聽我媽提過,你怎么也不給我介紹介紹?”
俞安平一聽,不太想說。
他太了解自己那大哥和二姐的個性了,要是讓他們知道姐姐回來了,以后同樣的辦法怕是會用在她的身上。
場面安靜了一會兒,幾乎沒人搭理羅文彬。
唐香看著這兄妹兩個從始至終一唱一和,心里失望到了谷底。
以前的大哥和小妹也是這樣,貪心不足。
“平子,姐也有多年和大哥他們沒見了,找個時間安排一下,咱們吃個飯吧。”片刻,唐香道。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過的。
就算俞安平今天不說,早晚那兩人也會用別的辦法逼出來。
她雖然不愛惹事,但是不怕事,做錯事情的不是她,憑什么要一直躲著?!
她甚至突然覺得,女兒的強勢恰恰是她所缺的,如果她多了這么一分強勢,也許自己的命運會完全不同,甚至不會受那么多苦楚。
想起女兒之前在那么多人面前都不驚不懼的樣子,唐香更多了幾分鎮(zhèn)定。
她是唐家人,骨子里頭便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凌然氣質(zhì),此時冷著臉嚴肅的樣子,竟然人覺得有些高不可攀。
以前的唐香認為自己是被拋棄的,所以做事內(nèi)斂不愛說話,但如今認了親,見到父兄都是有氣勢有膽色的人,無疑也會給她造成一些影響,若是還一直收斂下去,怎么配做唐家人?
羅文彬與羅文靜愣了一下,對唐香那聲大哥的稱呼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很快又反應(yīng)了過來。
“你該不會就是我媽說的那個養(yǎng)女吧?”羅文彬下意識問道。
羅文彬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婦人雖說穿著并不是特別出色,但是比起母親卻要好上許多,更重要的是模樣與氣度。
母親曾說過,那個養(yǎng)女就是一個狐貍精,剛上完大學(xué)就迫不及待跟人跑了,但是眼前的人看上去溫文爾雅,看上去像是古代的名門千金一般,安靜頗有氣度。
那養(yǎng)女應(yīng)該還比母親大了幾個月,但是眼前的人看上去卻很年輕,模樣也是一頂一的好,身上沒有任何狐貍精的氣息。
“你媽就是這樣教你的?就算我是俞家的養(yǎng)女,你們倆見了也該恭恭敬敬叫上一聲姨,我女兒比你們還大了一歲,一聲表姐也應(yīng)得起。”唐香皺著眉頭說道。
楚凡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兩個人,眸中的冷意不言而喻。
羅文彬一時有些傻眼,倒是他身后的羅文靜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這桌子上的東西,笑了笑道:“原來你就是我們的大姨呀,大姨也該早說,要不然我們早就叫了,不過大姨,您既然回京城了,為什么沒有先到大舅舅和我們家,反而先到小舅舅這里來了?”
“是呀大姨!按規(guī)矩還輪不到小舅舅家呢!”羅文彬也連忙補了一聲。
唐香瞥了二人一眼,“我到哪還用得著像你們解釋嗎?再者,我想你媽也不想見到我,不過我既然來都來了,打個招呼未嘗不可,回頭你會去和你媽他們說一聲,雖然咱們以后也不需要再來往了,但是你們外公外婆的墓也該修了,見面商量一下吧。”
楚凡還是頭一次見到母親用這種語氣說話,不過卻與咄咄逼人的傲慢不同,只是多了幾分不可抗拒的疏離。
羅文彬撇了撇嘴,母親不是說,那個養(yǎng)女是個沒用的膽小鬼嗎?但是看上去不像呀!
“大姨,你是長輩,第一次見面是不是該……”羅文彬示意了一下。
又是要錢。
唐香不喜的看了他一眼,道:“頭一回見到長輩就要錢,真是沒規(guī)矩,你媽應(yīng)該還沒窮到連你都養(yǎng)不起的地步吧?不如正好這次問問她,以前的傲氣都去哪了,整日指使孩子向別人伸手。”
羅文彬哼了一聲,瞧著這副模樣,看來算盤是打不響了。
連個見面禮都舍不得給,這些東西恐怕都是假貨!
楚凡買的這些東西除了給小舅舅的,也有一部分是準備送給其他兩家,但是一瞧著這兄妹如此模樣,楚凡自然不會還那么大方,與唐香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錢,她們不缺,禮物更是買得起,只不過也得看看送給什么人。
如果是給這羅家兩兄妹,還是算了,楚凡是真的會覺得肉疼。
羅文彬與羅文靜原本還想在俞安平的家里多呆一會,可突然冒出這么一個姨出來,兩人自然也就坐不住了,干脆的回了家。
至于這飯局,更是干脆的被放到了明天,周末,幾家人都有空。
楚凡小氣的很,怎么可能舍得掏錢去大酒店喂飽那些人的肚子?所以干脆直接找了一家小菜館預(yù)定了一個小包廂。
飯局前一晚,楚凡的閣樓上竟是多了一個人影。
這唐家的小閣樓,如今已經(jīng)成了楚凡一個人的私人重地,唐老爺子對她很信任,所以又擔心有人打擾她看書或是修煉,吩咐全家上下禁入。
尤其楚凡和老爺子交代過,自己有時候修煉要閉關(guān)很久,老爺子更是重視不敢亂來,就連唐兆平時都不會去接近閣樓。
正因為平時不可能出現(xiàn),所以當景聿暝突然在她的臥室里才顯得有些詭異。
景聿暝渾身上下全是冷冷的黑色,而這房間在唐兆等人的整理下,卻成了粉紅,屋子里頭處處都是絨毛娃娃,怎么看都是未成年少女的閨房,與景聿暝這氣質(zhì)想必格格不入。
楚凡也有些窘迫,這些娃娃她雖然不喜歡玩,可是蛋蛋喜歡!
一般她到了閣樓之后都是會讓蛋蛋出來自娛自樂的,所以沒有讓人收走,可沒想到景聿暝會出現(xiàn)。
景聿暝目光沉沉的看著這些擺設(shè),卻也忍不住嘴角一抽,片刻之后,竟是問道:“你喜歡這種?”
既然小東西喜歡這些,那他的禮物還要不要拿出來?
楚凡臉色微紅,畢竟這是答應(yīng)景聿暝之后,二人第一次見面,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的。
“準備些都是大舅舅他們準備的,蛋蛋比較喜歡,我很少玩。”楚凡道。
景聿暝眉頭微松,這才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盒子放在床上,隨后走到楚凡身邊,怔怔的站了兩秒,突然兩手一環(huán)攬住了楚凡身子,大手更是不容拒絕的將楚凡的腦袋摁在了胸膛,憋了許久,才擠出兩個字:“想你。”
楚凡嘴角一抽,用得著這么直接嗎?!
一個擁抱僅僅維持數(shù)秒,景聿暝神色泛著一股不正常的味道,眼神灼熱的盯著那一抹嬌俏的唇色,楚凡被他這目光嚇了一跳,連忙捂住了嘴,“不準亂來!”
“你是我女人。”景聿暝解釋了一句。
既然是他的女人,抱一抱親一親應(yīng)該是可以的。
楚凡嘴角一抽,“這種事要做好心理準備,你懂不?”
景聿暝看著楚凡炸毛的樣子,嘴角扯起一襲柔色,原來小東西還要做心理準備?
“要多久?”景聿暝道。
楚凡翻了個白眼,心里準備是時間問題嗎?
“反正現(xiàn)在不行。”楚凡臉一側(cè),犟道。
景聿暝笑意竟是多了幾分,“害羞?”
楚凡嘴角一抽,絕壁木有!
“好,下次的。”景聿暝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說完竟直接從離開了楚凡的小閣樓。
楚凡看著某人那瀟灑的背影,突然有些不理解,這廝到底是來干嘛的?
給她送禮物?!
不過這溫暖的小閣樓不知為何,因為景聿暝的離開,竟突然多了幾分幽冷一般,明明他只出現(xiàn)了幾分鐘,卻像是呆了很久,少了什么一樣。
楚凡打開小盒子,立即喜歡上手中的東西!
以她的眼力,看到這東西的第一個瞬間便知道這是個暗器!
傳說中的暗器呀!
當然,與其說是個暗器,倒不如說是個袖珍的金屬手環(huán),材質(zhì)倒不是很硬,打磨的十分光滑,質(zhì)感很強,上頭還鑲著小鉆,看上去像是一個普通手表的寬度,與她另一只手上的通靈天心玉倒是很搭配。
而這手環(huán)上卻有一個小小的按鈕,楚凡嘗試了一下,輕輕一按,墻上頓時多了幾顆獨特的銀針,頓時讓楚凡想到了傳說中的唐門暗器暴雨梨花針。
這東西,絕對是殺人與無形,若是遇上強敵的時候,用來迷惑敵人或是偷襲更是不錯!。.。